第307章 犒賞三軍

這一句話嚇的聞煥章後背冒出了冷汗,他急忙辯解道:“並不敢小瞧梁山泊,隻是我等讀書人盼的就是一個為朝廷效命的機會。

如今朝廷征召,又豈敢思慮那麽多。

隻可惜聞某命比紙薄,觸犯了梁山泊虎威,得此報應也是活該。

經此一役,聞某也算認清了自己的能力。

倘若國師要聞某來做梁山泊軍師,隻怕會毀了梁山泊。

國師垂憐,放聞某離開,隻願從此做個教書先生,了此一生。”

“離開你是不可能離開了,我既然把你從戰船上救了回來,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得給我做什麽。

說什麽沒有才能的屁話,就不要跟我講了。

你這輩子就跟我義軍綁定在了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別給我想著明哲保身,用那套中庸的思想忽悠我。

國外,大遼、西夏虎視眈眈。

國內,奸臣當道,皇帝昏庸。

我梁山泊今天能勝,除了自身實力強大之外,聞先生不覺得是朝廷兵馬羸弱不堪一擊嗎?

如今大宋內憂外患,天下即將大亂,像聞先生這種有誌之士豈能置身事外!”

武柏見禮請不行,隻好來硬的。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別看武柏是書生打扮,血液中流淌的可是江湖氣息。

聞煥章真怕再多言下去,武柏會殺了他。

他不願加入義軍本來就抱著小心思。

不是他小看梁山泊義軍,隻是他覺得朝廷雖然現在出了點問題。

但是底子畢竟擺在那裏,還是有很多能征善戰的將軍在為朝廷效力。

比如種師道,比如劉法。

梁山泊之所以能擊敗高俅所率領的軍隊,那是因為高俅無能,不會領兵。

倘若讓一位能征慣戰的將軍,統領大軍征討梁山泊,隻怕梁山泊就沒辦法抵抗了。

所以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他哪裏還敢淌這個渾水。

隻是現在武柏擺明了態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強行任命。

若不識抬舉,哼哼……

聞煥章在心裏默默歎了口氣,罷了,這就是命。

逃避是逃避不掉了。

從了吧。

不過,也許真的是被義軍打出了陰影,他現在的自信受到了嚴重打擊,所以聞煥章說道:“聞某一俘虜,若當上這軍師,怕是不能服眾。

承蒙國師如此看的起,聞某願為義軍效命,但隻願從小兵做起。

若能積累功勳,讓眾將士認可聞某的才能,聞某才願做這軍師。”

武柏道:“你的話不無道理,但聞先生不會以為我義軍隻有梁山泊這一個據點吧?

我的原意也不是讓你在此做軍師。

你的確需要功勳,需要錘煉,你們這些教書先生,思想太過腐朽,需要給你去去。”

聞煥章忽然升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黃昏時分,梁山泊水軍將一眾俘虜全部押解到金沙灘上。

八十萬禁軍都教頭丘嶽,跌入水中淹死,隻俘虜到了副都教頭周昂。

葉春、牛邦喜被炮彈炸死。

黨世英、黨世雄兩兄弟會水,也被義軍俘虜。

徐京、李從吉、楊溫三位節度使也會水,沒被淹死,也被義軍俘虜回來。

還有將近一萬士兵。

金沙灘上跪滿了人,一個個垂頭喪氣。

林衝又走到高俅身邊,說道:“高俅,你聽好了……”

高俅急忙趴在地上,凍的體若篩糠,顫抖著說道:“小的在聽。”

林衝繼續道:“我林衝也曾為朝廷效過命。

若不是遭你這奸臣所害,也沒機會結識這江湖中的豪傑,在此組建義軍,替天行道。

但我義軍為的是天下受苦受難的黎明百姓,沒想著與朝廷作對。

你高俅的狗頭便暫且寄存在你的頸上。

回去了告訴蔡京、趙官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今我留三位節度使和周都教頭,以及這許多士兵在此做人質。

若朝廷再派兵馬過來,休怪我刀下無情,定拿這些人祭旗,與朝廷鬥爭到底!”

高俅一聽要放他走,趕緊磕頭如搗蒜,連連承諾道:“謹遵林上帥命令,小的一定阻止朝廷兵馬再來攪擾。”

林衝喝一聲道:“黨世英、黨世雄何在?”

黨家兩位兄弟聽到林衝呼喚,趕緊應答道:“小的聽令。”

林衝道:“我知道你們兩兄弟是高俅的心腹,剛才我說的話,想必你們兩個也聽到了。”

黨家兄弟連連說道:“聽到了,聽到了……”

林衝道:“帶上高俅,走吧。”

黨家兄弟急忙跑過來,攙起跪在地上的高俅,連連感謝道:“多謝林元帥不殺之恩,我等一定遵守承諾。”

高俅也急忙保證道:“對……對……一定遵守承諾。”

阮小七走了過來,一指水邊,說道:“看到那隻小船了嗎,趕緊滾!

回去告訴皇帝老兒,我梁山泊不是那麽好撩撥的!”

黨家兄弟和高俅紮著頭,也不敢言語,急急向小船走去。

直到坐上小船,拚命劃到對岸,這才鬆了一口氣。

但不敢有所鬆懈,又趕緊向濟州城跑去。

等來到濟州城,被張叔夜接到知府衙門,高俅那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

這神情一放鬆,立即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嚇的張叔夜趕緊把城裏最好的大夫請了過來。

一診脈,說是凍的,外感風寒,再加上極度恐懼,所以心力交瘁之下暈了。

熬幾副藥吃上幾天,也就算好了。

張叔夜一聽高俅沒有生命危險,這才放下心來。

但數萬大軍隻回來了三個人,張叔夜不禁又皺起眉頭來。

慘敗的鍋隻怕他背定了。

放走了高俅後,林衝過去親自把三位節度使和周昂扶了起來,傳令道:“來人,快去準備四套幹淨的衣服。”

急忙有士兵向裁縫營跑去。

林衝又對三位節度使、周昂道:“剛才我對高俅說的話,也是為了保全四位兄長。

將四位留下來並非是要做人質。

而是希望四位加入我義軍,一同替天行道。”

徐京是個活眼皮,急忙表態道:“願意聽從調遣。”

其他兩位節度使也不得不跟著表態。

麵對這個曾經的下屬,周昂也低頭表態道:“願意聽從調遣。”

林衝道:“來人,設宴,犒賞三軍!”

林衝引著三位節度使、八十萬禁軍副都教頭周昂,來到了聚義廳。

梁山泊眾將領齊聚在此。

韓存保、王煥、張開、梅展、項元鎮、王文德這六名節度使也被請了過來。

十方節度使如今有九個聚在這裏,大家見麵後,不免一陣唏噓。

被梁山泊義軍宗旨洗滌了兩個月的劉夢龍,今天也正式加入義軍,成為水軍中的一員。

酒是拉近男人之間感情的催化劑,沒有什麽不是一場酒能解決的問題。

如果一場解決不了,那就再開一場。

一場酒宴過後,降將們與義軍將領也算是熟絡了感情。

那近一萬士兵俘虜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高俅在濟州城知府衙門裏休息了幾天,等到身體有所好轉後,趕緊派黨世英回了一趟東京城,秘密拜見了蔡京一番。

將梁山泊這邊的情況很蔡京說了說。

蔡京聞言高俅居然搞了個全軍覆滅,那真是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前幾天高俅還發來文書信誓旦旦的誇下海口,平定梁山泊指日可待。

可現在梁山泊沒有平定不說,朝廷這次共調集了十三萬大軍呀,居然搞了個全軍覆沒!

要知道一個月前童貫收複薊州城時,也才帶了十一萬兵馬。

麵對的可是凶狠的遼兵。

可人家童貫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薊州城。

你高俅可是帶了十幾萬大軍呀,難不成梁山泊比遼軍還厲害?

若真如此的話,隻怕梁山泊早就揭竿而起了。

但從種種跡象表明,除了大名府那一戰,梁山泊並沒有主動攻打過其他城池。

就連攻打大名府也是攻而不占,說明梁山泊根本不具備占領一座城池的實力。

可就是這麽一支連占領一座城池的實力都沒有的水窪匪寇,你高俅領著十幾萬大軍都奈何不了,還給來了個全軍覆沒!

蔡京在心裏把高俅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可是轉念一想,高俅可是被他硬逼著去的,蔡京忽然又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這條老狐狸將怨念壓進心裏,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可不能放任不管。

他表麵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是說梁山泊賊人拿三方節度使和副都教頭,以及一萬士兵當人質,願意和朝廷講和?”

黨世英道:“賊人的確是這個意思,太尉未敢做主,特遣小的前來問詢太師的意思。”

問你嘛啦個比!

蔡京在心裏痛罵一聲。

這他釀的是問嗎?還不是想要我給你兵敗找個借口,幫你擦屁股!

跟他嘛的老子還玩起心眼了!

蔡京故作深沉的歎了口氣出來:“那可是十多萬兵馬呀!”

黨世英道:“太尉大人也是聽信了讒言,再加上張叔夜造船延誤了戰機,這才導致了兵敗。”

蔡京聞言,心中恍然,原來早已想好了借口,今番派人前來是想探我的口風。

他問道:“高大人聽信了誰的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