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火炮顯威
高俅沒有在意張叔夜有沒有跟來,登上大海鰍船後,他親自下令讓五十艘小海鰍船開路。
士卒踏動水車,小海鰍船快速啟動,沒一會兒便如飛魚般快速穿梭在水麵上。
阮小二收到斥候的飛鴿傳書,命令傳訊兵打出旗語。
二百多艘戰船橫著一字排開,形成封鎖線,靜等朝廷的大小海鰍船的到來。
桅杆上,一名通訊兵打出旗語,阮小七見罷哈哈一笑:“來啦來啦,準備攻擊!”
他來到船邊然後用力一踩腳下,平整的甲板上忽然傳來咯吱咯吱的傳動聲。
甲板隔一段距離就裂開一個大口子,從裏麵升起黑洞洞的鐵管。
火炮營的士兵從船艙裏搬來一筐筐黑色炮彈,放到炮筒旁。
阮小七拿起一顆炮彈,放進炮筒中,說道:“這第一炮我來發射!”
他掏出一隻火折子,抬頭看著桅杆上的通訊兵。
隻見通訊兵打了個向前的手勢,這是進入射程的意思。
阮小七點燃引線,呲呲聲過後,就是嗵的一聲響。
數百枚炮彈呼嘯著飛向大小海鰍船。
那五十艘衝在最前麵的小海鰍船首當其衝,那真是跑的越快,打的越狠。
瞬間被炮彈打的支離破碎。
可憐船上的士兵頃刻間就被炸的粉碎。
坐在中軍船上正洋洋得意聽著歌妓唱曲兒的高俅,忽然聽到炮響,嚇的一個哆嗦。
那些歌妓更是嚇得驚聲尖叫起來,抱頭鼠竄。
高俅從座位上彈起,急聲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聞煥章道:“是火炮,梁山泊把火炮裝到了船上,在向我們轟擊。”
眼見著大小海鰍船被梁山泊的火炮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高俅驚慌失措道:“怎麽辦,怎麽辦,你們快想想辦法呀!”
大小海鰍船上的弩箭不如火炮的射程遠,隻有被動挨打的份兒。
這就是降維打擊。
武柏在讀水滸傳的時候,特別想不明白,宋江招來淩振這麽個製造火炮的能手,為什麽不能把火炮搬到船上對朝廷兵馬進行打擊呢?
這大概就是思維限製了想象力吧。
來自未來的武柏知道很多高科技的東西,雖然不懂得製造,但是可以提供想法。
術業有專攻,淩振沒有讓他失望。
如今的火炮營可以說是義軍的王牌,最強大的殺器。
隻是材料有限,製造炮彈不易,因此限製了火炮營的發揮。
這次對付朝廷的大小海鰍船,火炮營可是把全部家當都帶了出來。
公孫勝看著萬念俱灰的高俅,說道:“大人,大勢已去,趕緊下令撤退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高俅看著公孫勝,仿佛抓住了最後的稻草,急忙下命令道:“道長,快快施法,快快施法呀!”
公孫勝無奈道:“距離太遠,法術的攻擊範圍不夠。”
高俅怒瞪了公孫勝一眼:“要你何用!”
他趕緊下令道:“撤退撤退,趕緊撤退!”
控製水車的士卒趕緊反方向踏動水車。
大海鰍船快速向岸邊駛去。
桅杆上的通訊兵見朝廷戰船開始往回跑,急忙揮動令旗告訴下麵的指揮官。
指揮官們在第一時間下達了追擊的命令。
埋伏在蘆葦叢中的小型戰船也冒了出來,將船上麵的稻草,樹枝都扔進了水裏,以此阻斷朝廷戰船的退路。
當那些撤退的大小海鰍船路經此地的時候,稻草和樹枝卡住了水車。
大小海鰍船成了死船,絲毫動彈不得。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梁山泊戰船上的炮彈打將過來,將他們的船隻炸成碎片。
會水的都跳進了水中,逃過此劫。
不會水的也跟著跳,生死由命。
眼見著炮彈的射程就要接近中軍的大海鰍船。
公孫勝隻好掏出一張紙符,祭出一場惡風,想要把這些炮彈吹回去。
結果非但沒有把義軍打過來的炮彈吹回去,反而把近處的大小海鰍船給吹翻。
公孫勝有些尷尬,一展拂塵,衝著高俅打了個稽首,說道:“太尉大人,貧道已經盡力,就此別過。”
不等高俅做出回應,公孫勝淩空飛躍,在空中又祭出一張紙符,身子便如同飛鳥般飄飄然離開。
高俅望著公孫勝遠遁的背影,大罵一聲:“他嘛的!”
看著氣急敗壞的高俅,聞煥章心中吐槽,早就勸你不要來,偏偏不聽勸。
他仰天一聲長歎,時也命也。
本以為就此發跡,沒想到卻是催命符。
他緩緩合上雙眼,等待著死神的到來。
高俅不想就此死去,竭斯底裏的大喊道:“誰若救我回去,加官進爵,賞金千兩,良田十畝!”
“太尉莫慌,我來救你!”
高俅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回應的聲音。
他尋聲看去,突見一位蒙麵人來到他的身邊。
猛然抓住他的肩膀,然後他就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嚇的高俅縮著脖子,合著雙眼,也不敢言語。
直到感覺雙腳落在了地麵上,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回到了原處。
“高太尉,別來無恙呀。”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裏。
高俅剛平穩下來的心,猛然一揪。
他悄悄睜開眼睛,就見那位豹頭環眼,人稱小張飛,當年的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豹子頭林衝,正橫眉冷目的看著他。
高俅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但是轉瞬間,他又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笑嗬嗬道:“林將軍,別來無恙呀。”
呂方上去就是一巴掌,斥責道:“什麽將軍,這是我們上帥。”
高俅捂著臉不敢發作,笑容滿麵的承認自己的錯誤:“是是是……是小的口誤,小的見過林上帥。”
林衝滿眼鄙夷的看著高俅,譏諷道:“到底是地痞無賴出身,得勢時是高高在上的太尉,哪裏會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
現在成了咱們義軍的俘虜,就變成了卑躬屈膝的狗。
嗬嗬,高太尉,何須如此呀。
想當初,我誤入白虎堂的時候,高太尉是何等的神氣,何曾把林某放在過眼裏。
那是想殺就殺,想剮就剮。
若非林某命大,隻怕也沒機會看到高太尉還有這副麵孔。”
高俅一臉慚愧悔不當初的樣子,拜服在地上說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林上帥虎威。
還請林上帥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小的當條狗,給放了吧。”
林衝突然伸手掐住高俅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用力一捏,高俅立即喘不過氣來,臉漲的通紅。
林衝的樣子略顯猙獰,他等這一天許久了。
“殺你容易髒了我的手。”
說完用力一拋,高俅倒飛出去,落進了水裏。
“讓你喝喝我梁山泊的水,再洗洗你那肮髒的身子。”
高俅在水裏噗通了兩下,他以為自己會淹死,結果這水才沒過膝蓋。
嗆了兩口水後,哆哆嗦嗦的站立起來。
一陣寒風吹過,凍的他渾身打顫。
在水中駐足了一會兒,實在經受不住這寒意,偷偷瞄了岸上一眼,見沒人注意他,便悄麽麽的走上岸來。
隻是他剛來到岸邊,便過來兩個士兵將他一腳踹倒在地,摁跪在水邊。
朝廷的六百大小海鰍船幾乎全軍覆滅,會水的跳進水裏,也沒能逃過義軍的追捕。
不會水的落水後,撲騰了兩下,便慢慢沉進水裏。
十萬大軍十不存一,梁山泊水麵浮屍無數,場麵看上去有些淒慘。
這也是義軍發展到了一定規模,實在容不下這麽多人了,才不得不下此殺手。
一來讓義軍感受一下真正的戰場。
二來給朝廷一個震懾。
聞煥章閉上雙眼,準備等死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被人提了起來。
然後耳邊傳來呼呼風聲,驚的他不敢睜眼。
直到雙腳落地,身子平穩立在地上,耳邊傳來一個聲音:“聞先生莫慌,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聞煥章睜開眼睛,看到一位年輕俊秀的書生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他急忙問道:“敢問小友高姓大名,這裏又是何處?”
武柏道:“這裏是梁山泊聚義廳,我乃梁山泊國師武柏。
久聞先生大名,一直未曾拜訪過,想不到如今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聞煥章聞言大驚,趕緊問道:“不知國師帶我來這裏所謂何事?”
武柏道:“先生大才,一直得不到宋國朝廷的重用。
若非我義軍實力強大,屢敗朝廷兵馬。
徐京節度使也得不到機會把先生推薦給朝廷。
隻是高俅那庸才哪裏識得先生才智。
有道是先有伯樂,後有千裏馬。
我義軍願奉先生為軍師,為百姓謀福祉,殺盡天下貪官汙吏,替天行道。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聞煥章從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加入梁山泊的一天。
這跟他想的劇情不一樣。
在他想來,四十多歲的人了,好不容易等來給朝廷效命的機會,一定好好給高太尉出謀劃策,拿下梁山泊。
那麽也就等來了出頭的一天。
平步青雲不敢說,起碼成為了太尉一係的人。
背靠大樹好乘涼,怎麽著也能混個知縣當當。
那麽就能一展拳腳,逐步實現自己的政治抱負了。
奈何高太尉好大喜功,貪圖享樂,不聽好言相勸,一意孤行。
他聞煥章能怎麽辦。
為了不忤逆高俅,給高俅留個好印象,隻能聽之任之。
最後的結果便是如今這場麵。
剛才在戰船上,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也就算完了。
想不到峰回路轉。
但是梁山泊上的人終究是朝廷的眼中釘,加入梁山泊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可他還有的選擇嗎?
麵對武柏拋來的橄欖枝,聞煥章道:“多謝國師的邀請,聞某慚愧,何德何能得到國師的垂青。”
武柏見聞煥章猶豫,一語道破他的心思,說道:“擔心加入我義軍,會被朝廷清剿嗎?”
聞煥章急忙道:“沒有沒有……隻是聞某能力低微,不敢擔此重任而已。”
武柏嗬嗬一聲,反問道:“那為何朝廷招你做個參謀,你毫不猶豫的就來了呢?
是覺得我梁山泊好欺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