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暫別
沈之恒適時的打斷劉建國的故事，“你用什麽勒死李芳的？”
劉建國疑惑的看向他，“李芳是誰？”
沈之恒眯眼，眼神像刀子一樣冰冷，“就是你剛才說的大學生。”
劉建國一副了然的模樣，“啊，她啊，用了項鏈的繩子，就是那種算命的紅繩子，我後來把繩子係在她手腕上了，多漂亮……”
柏雪縮了縮脖子，“這人也太變態了，不行，我聽不下去了，姬教授……”柏雪轉身，發現姬虞不見了，看向一旁的何明，“姬教授呢？”
何明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沈之恒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柏雪幾個人都在一旁等著。
“沈隊，我們破了這麽大一個案子，你是不是應該請客啊？”柏雪抱著手臂，靠在牆邊看著沈之恒。
沈之恒聞言，勾唇，“行啊，想吃什麽？我請客！”
“耶！又可以吃大餐了，我們要吃什麽？”柏雪轉身看向身後幾個人。
何明笑了笑，“火鍋怎麽樣？上次在沈隊家吃的火鍋就很棒啊！”
提到沈隊家，柏雪才想起來自己今天看到的事情，原來姬教授住在沈隊家裏，柏雪想和別人分享這個八卦，但是又覺得這樣對姬教授不好。如果大家去沈隊家吃火鍋，那被大家知道的話，就不能怪她了對不對？想到這，柏雪立即點頭讚同，“對啊，不如我們再去沈隊家吃吧？”
趙其聳肩，“我無所謂。”
沈之恒看了看幾個人身後，沒有看到姬虞，擰了擰眉，“姬教授呢？”
柏雪搖頭，“不知道啊，剛才就不見了。”
沈之恒抿唇，“你們決定好了告訴我，我先去一趟。”
看著沈隊離開的背影，柏雪揚了揚眉。
“哎，你們不覺得這幾天沈隊的話比以前多了嗎？”何明擠了擠眉毛，一臉八卦的看著他們。
柏雪笑了笑，轉身離開。
趙其笑了笑，“你就沒想過嗎？姬教授來這裏就是為了勒喉魔的案子，現在案子結束了，姬教授就要回京都了，這事，沒戲。”
沈之恒在走廊看到了姬虞，正往她那邊走，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走廊盡頭，姬虞旁邊的孫清河，沈之恒擰了擰眉，停在原地。
“現在安心了？可以跟我去看師傅了？師傅從知道你來了硯洲之後，就一直問我，什麽時候帶你去看他。”孫清河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看著身邊的姬虞。
姬虞勾唇，“讓老師擔心了，明天吧，明天我去拜訪。”
“打算什麽時候回京都？”孫清河內心其實是不希望姬虞走的，但他也很清楚，姬虞在京大上課，是不可能留在硯洲的。
“買了後天一早的機票。”
“那我明天請假陪你吧，在硯洲逛一逛。”孫清河側頭看著姬虞，眼含期待。
姬虞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就被身後的聲音給打斷了。
“晚上他們約了去我家吃火鍋，姬教授和孫法醫也一起去吧。”沈之恒幾步走過來，站在姬虞和孫清河中間。
孫清河看著沈之恒，咳了咳，“我就不去了，我晚上要加班。”
沈之恒麵無表情，“哦，那還真是可惜了。”說完便側頭看向姬虞，“我下班了，我們回去吧。”
姬虞本來也沒有什麽事，點了點頭，跟著沈之恒就走了。
孫清河這時還沒有意識到不對勁，等沈之恒和姬虞離開了之後，他才意識到，沈之恒剛剛的話是不是有別的意思？
姬虞看著沈之恒發動車子，擰眉，“不是說吃火鍋嗎？”
沈之恒點頭，“嗯，回家吃。”
“不等他們一起嗎？”姬虞透過後視鏡看著站在門口的柏雪等人。
“他們有車。”沈之恒看都不看一眼身後，踩下油門，回家了。
柏雪看著周圍，問一旁的何明，“沈隊不接我們嗎？”
何明看了看手表，“不來，沈隊說，他要回家收拾一下，讓我們自己買菜過去，我們坐孫文強的車。”
柏雪點頭，跺了跺腳，繼續等著。
“你之後打算做什麽？”沈之恒換了鞋，從玄關上方的櫃子裏拿出鞋套，放在門口，“回京都教書？”
姬虞穿上粉色的拖鞋，往裏麵走，“九月開學。”
現在才四月初，沈之恒揚了揚眉，“那為什麽這麽趕著回去？”
姬虞轉身看他，“你怎麽知道我趕著我回去？”
沈之恒僵住，“剛，剛剛聽到你和孫法醫說的……”
姬虞看了沈之恒一眼，進了客臥。
沈之恒拍了拍腦門，開始收拾客廳和廚房，等著其他人過來。
姬虞收拾好行李，然後打開手機，查了查硯洲的特產，準備買一些帶回去，才打開網頁，就聽到了敲門聲。
打開門，看到沈之恒，姬虞擰眉，“怎麽了？”
“隊裏有新案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沈之恒敲門的時候就沒有多想，姬虞是為了勒喉魔的案子過來的，多半對其他案子是不感興趣的。
果然，姬虞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
沈之恒點頭，“那好，你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姬虞點頭，看著沈之恒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關上了房門。
“沈隊，在南瓜村和新村的交接處，有一座老虎山，有人在老虎山的山洞裏，發現了一具屍體。”何明一邊報告情況，一邊帶著沈之恒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沈隊，死亡時間在兩年前，具體是什麽時候需要再化驗，死者是被人用麻布袋裝好，帶到這裏來拋屍的，脖子上有刀傷，初步判斷，是致使原因，身上暫時沒有發現其他傷痕。”孫清河脫了手套，讓助手把屍體運走，站起來跟沈之恒匯報。
沈之恒點頭，對身邊的何明吩咐到，“先查屍源，問一下周圍的村子有沒有失蹤兩年左右的人。”
“是。”
“報案人呢？”沈之恒看了一眼周圍。
“在趙其那做筆錄呢，報案人有點口音，好像溝通不是很順暢。”何明看了一眼那頭正在抓頭的趙其，轉身去辦自己的事了。
沈之恒正要轉身，忽然想到什麽，轉身看向孫清河，“孫法醫，這屍檢報告要什麽時候出來？”
孫清河想了想，“明天中午，我就能給你。”
沈之恒眯眼，“不著急，你好好檢查，都查清楚了再給我也行。”
看著沈之恒離開的背影，孫清河擰眉，總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勁。
隔天，就在刑偵隊忙的不可開交時，姬虞已經拎著禮品盒到了李正明家。
“喲，這不是小虞嗎？快進來快進來。”李正明的妻子打開門，看到姬虞，笑了起來，連忙迎她進來，“老李，你快來看，誰來了！”
“師母好，”姬虞進門，換了鞋，把手裏的水果和補品遞給她，“一直忙到今天才有空來看你們……”
“你也真是，人來就行了，帶什麽東西！”
“帶了什麽？”李正明從陽台上過來，看到姬虞，慈祥的笑了笑，“小丫頭，終於舍得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姬虞無奈，“老師，最近不是忙嗎？您別氣，我給您帶了普洱茶。”
李正明看向妻子，“把茶泡上，”然後看向姬虞，“過來，和老頭子下盤棋。”
“當年你來跟我學解剖，我就在想，這個小丫頭不誠心啊，說是來和我學習，卻整天往外跑，明明是有別的目的，”李正明歎了口氣，落下黑子，“當初，你是不是就已經懷疑，這殺害你學生的凶手是硯洲人？”
“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老師，我在陳然被害的現場，找到了一張硯洲的宣傳單。”姬虞放下一顆白子，抓到了勒喉魔，她對這件事已經很釋然了。
“那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警方？”李正明擰了擰眉，怕姬虞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
“說了，但是他們都說是巧合，再加上硯洲不歸他們管，”姬虞勾唇，“最終，大家都認為這是無用的證據。”
李正明笑了笑，“所以你就以拜師的名義，跑到硯洲來查案？”
姬虞淡定的下著棋，一點也沒有被揭穿的窘迫，“我可是很認真的學習，也運用得很好，老師你可不能批評我。”
想到孫清河說的事，李正明歎了口氣，“你啊，下次可不能這麽胡來，若不是那嫌疑犯帶病，身體不好了，你就危險了。還有，我教你解剖，不是讓你去解剖活人的……”
姬虞揚眉，放下一顆白子，“哎，我贏了啊，看看。”
李正明這時也顧不上說教了，低頭看著棋麵，白子已經有五顆連成了一條線，頓時，李正明眉頭都攏在了一起，“不行，重來重來，這是我讓你了，再來再來……”
姬虞勾唇，低頭收棋。
“沈隊，周圍的村子我都問過了，兩年裏沒有失蹤人口，鄉鎮派出所那邊也說了，沒有失蹤人口。”何明把調查出來的消息匯報給沈之恒。
“那就奇怪了，怎麽就憑空多出來了一具屍體呢？”趙其擰眉。
“會不會是外鄉人？”孫文強看著筆記，忽然靈光一閃，抬頭問他們，“不是有很多被拐賣進山的婦女嗎？死者會不會是被拐賣到這邊，然後因為和買她的人發生了衝突，才被殺害的？”
沈之恒點頭，“有這種可能，何明，你再跑一趟，去查一查，有沒有人之前帶過人回來，後來就沒有的，重點查一下村子裏的單身男性。”
“是。”
柏雪推開門進來，“沈隊，兩年前硯洲南河中遊的女屍找到屍源了，死者叫謝蓮。”
孫文強眨了眨眼睛，“兩年前的屍體，現在才找到屍源？”
柏雪白了孫文強一眼，“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信息，還出現在完全沒有人煙的硯洲南河中遊，你讓我們怎麽找屍源？”
孫文強被柏雪瞪得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心，“那現在怎麽就找到了？”
“她懷孕了，技術科那邊用死者肚子裏孩子的DNA進行比對，找到了孩子的父親，張超。”
孫文強豎了個大拇指，“厲害。”
“沈隊，已經聯係上死者的父親了。”柏雪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點頭，“去看看。”
姬虞不知道沈之恒忽然遇到的案子有多棘手，但是看他從接到電話後，就沒有再回來過的樣子，應該不簡單。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姬虞收拾好東西，在客廳茶幾上留了一張條，把鑰匙和房租壓在上麵，就拎著行李轉身離開了。
“啊，這案子一個接著一個，就沒有休息的時候。”趙其歎了口氣，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怎麽了？”何明沒有一起去，看到趙其和柏雪臉上的疲倦，不由得揚眉，“很難嗎？不是找到屍源了？”
柏雪倒了杯水，仰頭喝下，“屍源是找到了，我們去見了死者的父親，他說他女兒是失蹤了兩年了，而且他老婆也失蹤了，讓我們幫忙找找。”
趙其撇嘴，“我看啊，他老婆估計是跑了，我覺得他肯定也是知道的，不然為什麽不去報案呢？”
柏雪趴在桌子上，累的不想說話。
何明見此，挑了挑眉，“那沈隊呢？”
“一回來就開車溜了，可能有急事吧！”趙其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柏雪眨了眨眼睛，“我想，我可能知道沈隊的急事是什麽。”
趙其和何明看向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都在問，‘是什麽？’
柏雪抿唇，“今天，姬教授要回京都了，沈隊應該是去送了吧。”
趙其了然，“哦，難怪孫文強那小子一早就說要請假，原來是為了這事啊~”
何明關上手裏的資料，“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沈隊不是一向很討厭那些教授嗎？覺得人家都是紙上談兵，沒有什麽真本事，怎麽這次不太一樣了？”
柏雪開口維護姬虞，“姬教授很厲害啊，你就看抓勒喉魔這件事，不明顯嗎？”
趙其勾唇，“就是，再說，以前來的那些教授，都是些糟老頭子，和姬教授這麽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相比，被討厭，不是很正常嗎？”
何明點了點頭，“也是，雖然姬教授有時候的眼神很可怕，但她真的很厲害，可惜，人已經回京都了，要是留在我們硯洲該有多好啊~”
趙其起身，準備下班回家，“別想了，京都什麽地方？硯洲又是什麽地方？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了。”
何明聳了聳肩，沒有再說什麽，也收拾東西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