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正名5

樓頂。

“你還真是執著啊~”劉建國轉身看著身後的姬虞,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可怕的笑容。

姬虞摸了摸自己手裏的手術刀,“我在陳然的墓碑前說過,會親手抓到你。”

“陳然?”劉建國舔了舔嘴角,笑容有些變態,“哦,那個女孩,我記得,她很漂亮,也很年輕,也很美味。”

姬虞眯了眯眼,“你該死。”

劉建國笑了,“姬教授,你想下去陪她嗎?你知道嗎?原本,我是要用你來收山的,但是看到你因為她的死痛苦的樣子,我覺得,我更快活!”

姬虞右手一抬,向劉建國劃了過去。

劉建國抬手抓住姬虞的右手,舔了舔嘴角,“你很清楚,她是替你去死的,所以你才會耿耿於懷。”

姬虞右腳一踢,踢中了劉建國的下襠。

“嗷!”劉建國捂住襠部。

姬虞拿著手術刀的手再次靠近劉建國,輕輕一劃,就挑開了他右手的手筋,“你老了。”說完,姬虞再次出手,挑開了劉建國的腳筋,“你可能不知道,陳然死後,我學了很久的解剖,為的,就是這一刻。”

姬虞握緊了手術刀,刺進劉建國的腹部。

“唔!”劉建國捂著腹部,麵容猙獰,“你,你這個賤女人!你該死,我該殺了你的,當時應該殺了你的,啊!賤女人!”

姬虞眯了眯眼,手腕一個用力,拔出手術刀,又插進劉建國的左手裏,手術刀穿過了地縫,死死的把劉建國訂在地上。

“啊!”

姬虞起身,避開劉建國因為疼痛而掙紮的手腳,站到天台邊,脫下手裏的手套,拿出打火機,“陳然死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燒掉了手套的?”

看著手套變成灰燼,姬虞扔掉手裏的打火機,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安靜的看向天邊,舒了口氣。

沈之恒衝上頂樓,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劉建國躺在地上掙紮哭嚎著,姬虞站在天台背對著他,天邊紅豔豔的晚霞映出了氛圍的怪異,哪怕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也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和寂寥。

何明看著被訂在地上的劉建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姬虞,這才問沈之恒,“沈隊,現在怎麽辦?”

沈之恒低頭看了一眼劉建國,還有滿地的鮮紅,擰了擰眉,“叫救護車。”

何明和趙其對視一眼,也不敢去動劉建國,立即打了電話。

刑偵隊。

“哎,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姬教授真的把勒喉魔給訂在地上了?”柏雪因為在搜查樓層,沒有第一時間趕到頂樓,等她看到勒喉魔的時候,對方已經躺在擔架上了。

“你是沒有看到那畫麵,簡直不是一般的恐怖啊~”何明回想起那一幕,還是覺得很恐怖,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想。

柏雪點了點頭,“原來孫法醫的話是這個意思啊~”

“什麽話?孫法醫說了什麽?”趙其揚眉,看向柏雪,他現在對這個‘鯽魚’教授很是好奇啊。

“孫法醫說,姬教授來找勒喉魔,就是想要試一試她學的解剖。”

何明:“……”

趙其:“……”

審訊室裏,沈之恒看著劉建國,擰了擰眉,“姓名。”

劉建國苦著臉,看起來很老實本分且無害,“劉建國。”

“知道為什麽抓你嗎?”

劉建國搖頭,“不知道。”

“……”

姬虞透過玻璃,看著沈之恒問訊。

“陳飛宇在哪?”

“陳飛宇?”劉建國抬起頭,笑了笑,一掃之前的老實本分,和善的臉也漸漸扭曲起來,“不是失蹤了嗎?你們警察不去找,來問我?”

在做記錄的孫文強看著劉建國的變化,咽了咽口水。

沈之恒淡定的看著劉建國,“你把人藏哪了?”

劉建國收起笑容,和善的臉再也回不來了,“我要告那個女人!告她故意傷害!”

孫文強瞬間想到了當初姬教授坐在那裏,好像也是這樣的,發現自己把姬教授和變態放在一起比較,孫文強晃了晃腦袋,低頭開始專心的做記錄。

沈之恒淡定的看著劉建國,“手術刀上沒有指紋,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沒有人證,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那刀是姬教授的,你告不了她。”

“嗬嗬。”劉建國低聲笑開,表情扭曲,“果然厲害啊,如果她是個男人就好了,那她就可以繼承我的衣缽了,真可惜,當年我應該殺了她的……”

沈之恒眉眼一冷,盯著劉建國。

“你們想要找陳飛宇?可以,讓她來見我。”

孫文強看向沈之恒。

“沈隊,怎麽樣?劉建國招了嗎?”弄完文件的幾個人回來,剛好看到沈之恒從審訊室裏出來,便追上來問。

孫文強搖了搖頭,“他說,要見姬教授。”

何明等人沉默了,都看向沈之恒。

姬虞推開審訊室的門,看著裏麵的劉建國,麵色平靜。

沈之恒等人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情況,氛圍有些緊張。

姬虞拉開椅子坐下,看著劉建國,不說話。

劉建國勾唇,眼神裏帶著某種光芒,“你還真沉得住氣,”說著,劉建國就眯著眼上下打量姬虞,“可惜了,是個女人,不然……你一定比我更出色。”

姬虞勾唇,“看來,陳飛宇沒有達到你的要求啊~”

劉建國眯眼,收起了笑容,目光瞬間就犀利了起來。

姬虞卻像是沒有看到劉建國的變化一般,靠著椅背,淡淡的說到,“讓我猜猜,你什麽時候選中陳飛宇的,是第一次去他家,看到他房間裏的照片?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女朋友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你覺得他和你很像,甚至,你覺得他可以成為你。”姬虞眯眼看著閉上眼睛聽她講述的劉建國,語速一點點加快。

“所以,你就當著他的麵,勒死了錢菲菲,還告訴他,錢菲菲是個多麽肮髒的女人,甚至告訴他,全世界的女人都是肮髒的。”

“你希望在他那裏得到認同,因為你覺得,你們都是一樣的人。”

沈之恒見劉建國表情越來越扭曲,有些擔憂。

“可惜,他沒有認同你,他從頭到尾都覺得你是個瘋子,是個變態,麵對你,他除了恐懼,沒有別的情緒,你才意識到,他和你不一樣。”

“因為他還有良知,他很善良,他不會去殺人,哪怕那個人背叛了他!”

劉建國睜開猩紅的眼睛,“他那是懦弱!”看著姬虞,劉建國咧嘴一笑,“其實你最適合做我的繼承人,可惜,你是個女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陳飛宇在哪。”

何明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等著劉建國開口,然後去救人。

姬虞麵色平靜,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想知道的意思。

劉建國勾唇,“條件是,你把那個警察的手筋挑斷。”劉建國看向守在一旁的警務人員,眼神有些慎人。

站在一旁的警務人員縮了縮脖子,莫名覺得後背有些涼。

柏雪看向其他人,“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肯定在說謊,姬教授不要上當啊!”孫文強有些緊張。

何明和趙其更緊張,畢竟他們親眼看到過劉建國那時候的樣子,姬虞也是真的可怕。

審訊室裏安靜了幾分鍾。

姬虞笑了笑,“你把人扔在垃圾場了。”

劉建國眼皮跳了跳,瞳孔微微放大,兩秒後,他麵色猙獰,怒視著姬虞,“你在炸我?”

姬虞起身,完全不理會身後暴怒的劉建國,轉身出了審訊室。

“姬教授,你是怎麽猜出人在垃圾場的?”柏雪覺得自己對姬虞真的好崇拜啊,感覺她真的好厲害。

“劉建國認為陳飛宇沒有用了,所以就把陳飛宇從家裏轉移出去了,在他眼裏,垃圾,就應該扔在垃圾場。”姬虞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等找到陳飛宇,這一切,也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柏雪想起之前勒喉魔案子裏的受害人,不由得有些擔心,“那陳飛宇會不會已經……”

姬虞擰眉,所以,他們一定要快,說不定,那個孩子還活著。

到了垃圾場,柏雪拿著手電筒下車去找,姬虞拿著手電筒,看著垃圾堆擰了擰眉,“可能在行李箱或者布帶裏,仔細找。”說完,也踩上了垃圾堆。

“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柏雪的手機響了。

“喂!”

“啊,知道了知道了。”

柏雪搖著手電筒,大喊著告訴大家,“找到了,在城南的那個垃圾場,我們回去吧!”

柏雪幾步從垃圾堆上下來,看著同樣一身臭的姬虞,笑了笑,“姬教授,人找到了,我先送你回去洗洗吧。”

姬虞看著柏雪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經麵目全非了,搖了搖頭,“不用,我打車去就行。”

“沒關係的,”柏雪打開車門,“走吧,我送你回去洗洗,然後我們再去隊裏。”

看著柏雪笑得燦爛的臉,姬虞彎腰上了車。

柏雪把車停了下來,有些猶豫,“姬教授,你,你住這啊?”柏雪看著眼前的小區,這不是,沈隊住的小區嗎?他們之前還來沈隊家吃過火鍋。

姬虞點頭,“你也別回去了,我那有幾套新買的衣服,你挑一套穿吧。”說著姬虞就下了車,往樓裏走去。

柏雪快速跟上,等她看到姬虞打開的,是沈之恒的家門,立馬就不淡定了。

“姬教授,姬教授,這,這,這不是沈隊的家嗎?”

姬虞看了看自己打開的門,然後又看了看一臉驚訝的柏雪,點頭,“是,有問題?”

柏雪搖頭,“沒,沒有。”

姬虞走到客臥,從衣櫃裏拿出兩個袋子,“這個是來硯洲買的衣服,你挑一套,去洗澡吧。”

柏雪看著這衣服的袋子,她見過的,價格不算便宜,她看了看,一套白色的連衣裙,一套中規中矩的碧綠色套裝,柏雪選擇了套裝。

姬虞去外麵的浴室洗澡,把客臥的浴室讓給了柏雪。

等收拾好出來時,看到柏雪穿著套裝,姬虞揚了揚眉,她還以為柏雪會選擇白色的連衣裙。

“姬教授,這衣服的錢……”柏雪抿唇,她拆的時候看了看價格,有些難過,那可是她半個月的工資呢!

“就當做見麵禮了,我住在硯洲這段時間,一直麻煩你照顧我,以後,說不定還要麻煩你呢!”姬虞拿上包包,“我們走吧。”

“啊?哦,好。”

柏雪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但是又想不起來是什麽,一直到了刑偵隊,柏雪都沒有想起來。

“怎麽樣了?”柏雪進了辦公室,看到何明他們,立即追問。

何明笑了笑,“人還活著,現在在醫院躺著……”何明上下打量了一下柏雪,“嘖,穿這麽漂亮,晚上有約會啊?”

柏雪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推了何明一把,“別胡說八道,沈隊呢?”

“在審訊室呢,走吧,一起去看看。”何明對著柏雪身後的姬虞點了點頭,往審訊室的方向走去。

柏雪看了姬虞一眼,“我們也去?”

姬虞點頭,跟了上去。

“陳飛宇已經送去醫院了,人活著,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沈之恒看著劉建國,眼神冰冷。

劉建國麵色已經平靜下來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語速緩慢,“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和她說好了要結婚,我拋棄一切,去了京都,努力打工掙錢,就為了給她一個好的生活……”

“可是很快,她就受不了這種苦日子,開始不停的埋怨我……”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上了別人的車,我才知道她就是一個賤人,女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看著她在我麵前裝傻騙我的樣子,我真的恨不得就這麽掐斷她的脖子,可惜,我沒有下手,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實在是太懦弱了。”

“直到幾年後,我去一所大學看門,然後我就看見那個女孩,她拿了有錢人放在車頂的水瓶,然後上了那輛車,那一刻,我感覺看到了她,我覺得我應該勒斷她的脖子,我當初不應該那麽懦弱……”

“等我回神的時候,那個學生已經躺在地上了,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的,那種戰勝了自己的感覺,勒斷別人脖子的興奮和刺激……”

柏雪擰眉,皺著臉,“這人怎麽這麽變態啊?”

何明也擰著眉,語氣卻比柏雪淡定了很多,“如果不變態,也不會有勒喉魔的稱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