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餃子
柏雪上前，看著地圖上，“可是，這裏沒有診所之類的啊？”
沈之恒擰眉，“是餐館。”
“啊？為什麽？”
沈之恒臉色難看，“柏雪，你帶孫文強去鏡花緣小區，何明帶幾個跟我去建設路交叉口，趙其，查一查這個人的身份，發到我手機上。”
“是。”
沈之恒側頭看向姬虞，“你留在刑偵隊，哪裏也不許去。”
姬虞笑了笑，“我沒那麽蠢。”
沈之恒冷哼，“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等人都走了之後，姬虞才出了辦公室，走到孫清河的辦公室。
“你這麽來了？”孫清河看到姬虞，有些訝異，眼底浮現幾分笑意。
姬虞坐在他的對麵，“你還記得，我當初在跟著老師學習的時候，丟過一本筆記本。”
孫清河點頭，“我記得，當時你差點就把學校給掀翻了，就連老師都怕了，怎麽了？”
姬虞抿唇，“可能，我快要找回來了。”
孫清河震驚，“什麽意思？你……”
“……”
姬虞閉上眼睛，那本筆記本，是駱琛留給她唯一的東西了，上麵用棋盤密碼記錄了很多東西，包括如何製作人皮麵具，棋盤密碼的作用，甚至還有當初駱琛殺人的日記……
沈之恒等人到了建設路之後，發現這裏隻有一家牛肉麵館，還有一家餃子館，其餘的餐廳都不在正中心，而姬虞說的，那個人一定是在正中心開的店。
何明擰眉，看著兩個餐館都有不少客人，不由得糾結，“沈隊，這怎麽知道是哪家？”
沈之恒打量著兩個餐館，都沒有看到那個‘吳浩‘，便對何明說，“你帶幾個人去這個，我去那個，把老板帶回去問話，注意不到關鍵時刻不要開qiang，也不要誤傷了普通人。”
“是。”
因為他們都穿了便衣，倒是也好進去。
何明帶著人走到牛肉麵館的前台。
前台站著一個人，三十來歲的樣子，挫著手看著他們，“幾位要吃點什麽？”
何明盯著對方，“你們老板呢？”
“我就是老板，怎麽了？”
何明拿出證件，“刑偵隊的，要請你跟我們回去了解一下情況。”
“啊？我沒有犯事啊？我這是有執照的啊！我這……我……”
“……”
沈之恒走進餃子館。
這裏沒有前台，直接就是一個半開放的廚房，廚房裏隻有一個穿白色衣服的男人，正在煮餃子。沈之恒看著對方，戴眼鏡，身高什麽都和姬虞說的很吻合，抬頭看到他，笑的很和善。
“先生您好，請問要吃什麽？”
“你們老板呢？”沈之恒不動聲色的打量對方，雙手放在背後，給身後的人信號。
“哦，我就是老板，怎麽了嗎？”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沈之恒盯著對方的眼睛，見對方眼神閃了閃，背在身後的手指動了動。
“是嗎？我沒有印象……”餘光看到沈之恒身後的男人往一旁廚房門口走去，吳建餘立即把手裏的勺子扔向沈之恒，轉身從廚房後門逃走。
沈之恒躲開勺子，跳過廚房操作台，追了出去，“追！”
坐在餃子館裏吃餃子的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這一幕，不由得開始踹踹不安。
“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啊，要不要報警啊？”
“這……”
其餘一個沒有追上去的人掏出證件，給坐在餐館裏的人看，“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了，警察辦案，這餃子館要被封了，大家快走吧！”說完就拿出手機，打電話到隊裏。
刑偵隊裏。
“沈隊，你們抓到人了？”柏雪等人走了過來，看到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被押走。
趙其擰眉，“這也不是那個‘吳浩‘啊……”
“你們那邊怎麽樣？”沈之恒看向柏雪和孫文強。
孫文強抿唇，“在房間裏發現了一套手術刀，還有一些香什麽的。”
趙其擰眉，“這都是些什麽啊？”
柏雪想起自己看到的場景，也咽了咽口水，“有點像電視裏的祭台。”
趙其：……
沈之恒往監控室裏走去，問跟在身後的趙其，“你那邊呢？”
“哦，沈隊，已經查出來了，這人叫吳建餘，原本是硯洲法醫學校的研究生，但是好像是因為在協助教授做實驗的時候出了問題，被當成了背黑鍋的，然後就被開除了學籍，之後就一直在硯洲打工，最後在建設路開了一家餃子館。”
沈之恒透過玻璃看著坐在審訊室裏的吳建餘，擰了擰眉。
這時，何明也回來了，“沈隊，在餃子館裏，發現了疑似兩位受害人的殘肢……”
“什麽叫殘肢？”柏雪不敢相信的看向趙其。
趙其咽了咽口水，“其實我剛剛想了想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吳建餘，是吃人肉的啊？”
“什麽？”孫文強和柏雪驚叫出聲，不敢置信的看向玻璃那頭，安安分分坐在裏麵，看起來十分無害的吳建餘。
“難道那句什麽美味的話是在形容姬教授嗎？”柏雪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再看著那個坐在審訊室裏的男人，怎麽都想不懂，“他，是要吃了姬教授嗎？”
沈之恒這才想起來，他回來都沒有看到姬虞，“她人呢？”
“我剛剛看到，好像是在孫法醫那裏……”孫文強抿了抿唇，不敢直視沈隊的眼睛，他說錯了什麽？不是沈隊問姬教授在哪的嗎？
“把她叫過來。”沈之恒心情十分的鬱悶，怎麽每次他一出去，她就要去找她的那個什麽師兄，真是氣人！
“哦，好。”孫文強在眾人的注視下離開。
很快，姬虞就過來了，看起來和平常清冷的模樣沒有什麽區別。但沈之恒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眶，這是，哭過了？
“你找我？”姬虞進門，就接收到了大家不同的視線，她掃了一眼，便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把文件拿上，“跟我去審訊室。”
姬虞聞言，這才側頭看向審訊室，就在這時，審訊室裏的吳建餘像是看得到他們的一樣，抬頭和姬虞對視，還笑了一下。
柏雪搓了搓手臂，“好瘮人啊～”
趙其等人齊齊站在玻璃麵前，看到沈隊他們進了審訊室，更是集中精神的看著，這麽變態的凶手，可是難得一見的。
姬虞一進門，吳建餘的視線就完全放在她的身上，完全沒有看沈之恒。
“姓名。”沈之恒對於吳建餘的眼神很不滿，敲了敲桌麵。
吳建餘這才抬頭看向他，笑了笑，“吳建餘。”
“年齡。”
“三十五。”
“知道為什麽抓你嗎？”沈之恒盯著對方，長相的確足夠和善，可此刻，對方的眼神卻不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眼神。
“為什麽？”吳建餘笑了笑，盯著沈之恒。
沈之恒抬起莉娜和錢小曼的照片，“認識這兩個人嗎？”
吳建餘保持著笑容，“不認識。”
“好好說。”
“……好像認識。”
“你把她們怎麽了？”沈之恒擰眉看著吳建餘。
吳建餘舔了舔嘴角，“吃了。”
“嘶……”監控室裏的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吳建餘看著姬虞，“不過我敢肯定，她們都沒有你美味，隻是可惜了，就差一點……”
沈之恒眯了眯眼，眉眼間已經有了幾分怒氣。
姬虞倒是麵色平靜，她隻是低著頭記錄，完全不受吳建餘的影響。
“說說你的作案過程！怎麽把人殺了的？”沈之恒敲了敲桌麵，如果不是不允許，他希望敲的是對方的腦袋，而不是桌子。
“哦，很簡單，我在網上和她們聊天，很快我提出見麵，她們同意了，然後就約了見麵，我提前準備好了麻藥，把她們帶到了小區房間，就是你們找到的那兩個……”
“弄暈了人後，我就給她們抽血，然後把留下字跡，把電腦留在那裏，用行李箱把人拉到餃子館裏，解剖，把能吃的部分拿出來做餃子……”
柏雪捂住嘴，惡心勁上來了，“不是吧，他餐館裏的餃子……”
何明想起自己去現場的時候，還有不少人因為沒有吃完，不願意出來，頓時也惡心了……
“麻藥在哪買的？”
“是從學校裏帶出來的，好多年了，嗬嗬，沒想到還這麽好用。”
“為什麽要吃人？”
吳建餘笑了，看向姬虞，“我在像我的偶像致敬，你應該不會忘記吧，後天就是他的祭日了……”
姬虞打字的手指頓了頓，幾秒後又恢複正常。
“我本來打算用你來獻祭他的，畢竟你是他的心肝寶貝啊……”
吳建餘一臉的遺憾，“真是可惜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柏雪看向旁邊的三個男人。
趙其看向孫文強，“姬教授不是你偶像嗎？這個你知道嗎？”
孫文強搖頭，“不知道啊，粉絲群裏也沒有人說過啊，後天是誰的祭日？”
“難道是姬教授的男朋友？”何明猜了一個，發現他們三個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何明咽了咽口水，“怎麽了？不是，心肝寶貝不是男朋友是什麽？”
孫文強轉頭看著審訊室裏，“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姬教授有男朋友啊？”
“你們粉絲也太不給力了！”
“……”
沈之恒擰眉，“吳浩是怎麽回事？”
吳建餘勾唇，“我一個人默默地玩就沒有意思了，所以就給你們一些提示，免得你們像無頭蒼蠅一樣……”
“你的臉是怎麽回事？”沈之恒看著吳建餘，這張臉和當初的那張是完全不一樣的。
“啊，做了個麵具，怎麽樣？是不是很成功？那是我第一次做呢！”
“……”
沈之恒見該問的都問完了，對方也都交代了，便準備結束問話了，剛準備起身，就聽到了姬虞的聲音。
“我的筆記本呢？”
“哈哈哈哈哈……”吳建餘仰頭笑開，“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和我說話呢？心肝，你想要回筆記本嗎？”
姬虞看著對方，麵色平靜，沒有說話。
吳建餘笑了，“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在哪？”
姬虞靠在椅背上，眯眼看著對方。
吳建餘肆無忌憚的和姬虞對視，嘴角帶笑，看起來十分可怕。
姬虞手指放到鍵盤上，“莉娜不是你殺的第一個人，對不對？”
吳建餘的笑漸漸僵在嘴角，看向姬虞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監控室裏的四個人瞪大了眼睛，幾乎要趴到玻璃窗上去。
沈之恒側頭看著姬虞，擰了擰眉。
姬虞淡然的看著他，“你第一個殺的人，是你們的實驗對象，你們用活人來做手術，結果因為你得失誤，她死在了手術台上……”
吳建餘的嘴角抽搐著，雙手握緊又放開，死死的盯著姬虞，情緒十分的不穩定。
“你得導師告訴你，這次實驗不會有問題，並且同意讓你主刀，還說隻要研究成功了，那你就功成名就了，所以你就說服了你女朋友去做實驗品……”
“將活人解剖，然後再縫合，隻要控製好，就可以保證人不死，你們當初研究的是不是這個？”
吳建餘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幾乎要從椅子上跳下來，一旁的警務人員按住他的肩膀。
“老實點！”
“所以，你是怎麽從研究實驗變成了食人魔的呢？”姬虞眯眼看著他，“哦，因為看了我的筆記本……”
柏雪幾個人早就說不出話來了，硯洲法醫學校個他們警局隔著不過一條街的距離，而那裏，竟然發生過這麽可怕的事情，完全沒有人曝光。
“呼，呼，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些你都是怎麽知道的？”吳建餘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神緊緊的盯著姬虞。
姬虞抬頭看著他，勾唇，“你是怎麽拿走我的筆記本的？”
吳建餘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筆記本不是他偷的，是不小心拿錯的，所以，拿錯的時候，他把自己的筆記本留在了姬虞手裏，可他在筆記上寫了什麽？他完全不記得了，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丟了一本筆記本……
姬虞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張照片，“想要嗎？”
照片上，一個女孩子穿著連衣裙，看著鏡頭，笑的很開心。
“給我！”吳建餘站了起來，被一旁的看守員按了下去。
“老實點。”
吳建餘努力的伸著手，看著那張照片，“給我！”
姬虞把照片放在桌麵，無視一旁沈之恒的警告，“筆記本在哪？”
吳建餘低下頭，雙手抱著後腦勺，竟然低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