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交換人生的遊戲

姬虞聞言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好的,我要了解的事情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麻煩你了。”說完,姬虞就給了胡燕一個眼神。

胡燕立即會意,她站了起來,“你好,請你跟我到這邊來休息一下,等眀斐那邊結束,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董芳站起來,要離開之前,回頭看了姬虞一眼,“警察同誌,如果你們查出來那個孩子是誰,能不能和我說一下?”

姬虞點了點頭,“可以。”

董芳這才跟著胡燕離開了。姬虞看著桌麵上的兩張照片,揚了揚眉。

沈之恒那邊卻沒有這麽順利,眀斐雖然也配合,但是卻一口咬定了去南廣場的人是自己。

“你說你當天去了南廣場?”沈之恒盯著明婓的臉,“那你是幾點到的南廣場?”

明婓表情不變,眼神也沒有閃躲,“四點多吧,不怎麽記得了。”

沈之恒抿唇,“你去南廣場做什麽?”

明婓扯了扯嘴角,眼角微微向下,有些不屑,“去商場能做什麽?當然是逛街啊!”

葉飛有些生氣,正要拍桌,就被沈之恒的眼神製止了,沈之恒淡定的看著明婓,“案發當天,代替你去南廣場,給你做不在場證明的男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明婓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這位警察叔叔,你在說什麽啊?”明婓做了一個掏耳朵的動作,表情有些扭曲,“我怎麽聽不懂你的話?都說了,去南廣場的人是我了,怎麽還有代替我去南廣場的?我又沒有同胞兄弟,誰能代替我去哪?”

葉飛被明婓的態度弄炸了,“你明明就回家了!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就是你!”

明婓勾唇,靠在椅背上,嘲諷的看著沈之恒和葉飛,“你們,有證據嗎?”

姬虞進了監控室,先是看了一眼鏡子那頭的情況,然後才看向陳默和徐聞,“那個長得像明婓的人,查的怎麽樣了?”

陳默回頭,“我已經把照片發到各個派出所了,但查出那個人的信息,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有幾個派出所還不太配合……感覺有點懸。”

徐聞想了想,抬頭看向姬虞,“教授,要不我們讓媒體幫忙找吧?”

姬虞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不行,嫌疑人是明婓,不是和明婓長得相像的人,如果我們利用輿論,會給無辜的人帶來不好的影響。”

徐聞還想再搶救一下,“我們可以先解釋清楚,再發消息……”

姬虞還是不讚同,“輿論的影響太大了,更何況你根本就不知道媒體會不會用這件事來做文章,哪怕我們再怎麽解釋,也會有人覺得我們隻是在粉飾太平,還是會有人覺得他犯了罪,他可能會被人肉,他在公司會因此辭退他,諸如此類,他可能會沒有辦法生活,這樣不行。”姬虞揉了揉眉心,她太清楚輿論的可怕,輿論能將一個人捧到高處,也能將一個人踩到深淵。

徐聞仔細想了想,覺得好像也有道理,便不再提這件事了。

陳默見姬虞沒有要問的了,就轉頭繼續看著審訊那邊,他還想知道,這個明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竟然可以這麽淡定,也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凶手。

因為明婓的不配合,沈之恒這邊完全沒有進展。

辦公室裏。

“現在怎麽辦?明婓不配合,那個長相和他相似的人又找不到……”葉飛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煩躁。

陳默抿唇,看向姬虞,“姬教授,董芳那邊確認了嗎?明婓真的沒有同胞兄弟嗎?”

正在看照片的姬虞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陳默,“董芳說了,她可以肯定她隻生了一個孩子,從來沒有生過第二個,所以明婓的確是獨生子女。”

葉飛擰眉,“會不會是董芳搞錯了啊?就像電視劇裏那樣,可能真的有人把她的孩子抱走了一個,所以才會……”

趕回來的胡燕聽到他們這麽說,連忙開口,“董芳語氣可篤定了,她說她生孩子的過程中很清醒,她就是隻生了一個孩子。”說完,胡燕就發現,葉飛和陳默的表情有點焉,再看沈之恒,不知道在想什麽,眉頭緊皺,也不說話,胡燕把視線落在姬虞身上,隻見姬虞一臉專注的看著手裏照片,似乎是在回憶什麽。胡燕想起姬虞在審訊室裏的事情,拍了拍葉飛和陳默的肩膀,“你們那邊沒有進展嗎?”

葉飛搖頭,“明婓一口咬定去南廣場的就是他,也不承認自己在案發當天回過苗大強家。”

陳默跟著葉飛的聲音,說了一下自己那邊的情況,“我把那個男人的照片發給各個派出所,讓他們幫我比對了,但是現在都沒有結果。”

葉飛看到胡燕表情不像他們那樣愁苦,隨口問了一句,“怎麽?你們問出點什麽了?”

胡燕歪頭想了想,“也不算吧。”

葉飛正要歎氣,就見胡燕從桌麵上拿過兩張照片,正是苗大強家樓房下監控裏的黑衣男人的截圖,和南廣場疑是明婓的男人的截圖,兩張照片都看不到臉,隻能看到眼睛。

胡燕把兩張照片擺在桌麵上,“剛剛在問董芳的時候,姬教授拿了這兩張照片問董芳,哪個是她兒子?”

葉飛:“……”

陳默:“……”

胡燕默默的把黑衣男人的照片拿了起來,“董芳說,這個是他兒子。”

葉飛和陳默對視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胡燕。

胡燕再拿出南廣場的白色衛衣男人的照片,這次是整個臉都露出來的那張,“姬教授把這個給董芳看了,董芳說,這不是她兒子。”

陳默:“……”

葉飛:“……”

一旁湊過來的徐聞瞪大了眼睛,問出了葉飛和陳默的心裏話,“這也行?”

胡燕聳了聳肩,“我當時坐在旁邊,也是這麽想的。”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姬教授在外麵有那麽高的聲望不是白來的,她總能用到一些他們想不到的方法,來解決一些他們解決不了的問題。看到葉飛他們的表情,胡燕笑了笑,“姬教授說了,沒有那個母親是認不出自己兒子的。”

葉飛揚眉,“這麽說,那這個黑衣男人,是明婓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陳默點頭,語調平緩,“所以,我們隻要找到南廣場的那個人,證明明婓沒有不在場的證據,那現場的指紋什麽的,也就有作用了。”

徐聞剛展開的眉頭又皺起來了,“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找不到那個人啊!”

“……”

沈之恒雖然在想事情,但是也聽到了他們的交談,他看向陳默,“照片你發給派出所了?”

陳默點頭,“對,有兩個派出所已經比對出來了,不是他們那的人,還有幾個派出所說太忙,要緩一緩……”

沈之恒擰眉,“我去局長那申請一下,讓他們盡快配合我們吧!”

葉飛想到什麽,看向沈之恒,“既然他也去過明婓住的出租屋,那周圍會不會有和他認識或者聊過天的人?要不要我們去問問?”

沈之恒想了想,這相當於大海撈針了,而且還不一定能撈到什麽,沈之恒看向姬虞,正要問她有沒有什麽想法,就看到姬虞眉頭輕皺,似乎在想什麽,沈之恒便沒有打擾,自己做了決定。

“這樣,葉飛帶幾個人去明婓的住處問一下,看看有沒有人見過他,知道他是什麽人,徐聞去技術科那邊等對比結果,我去局長那申請,然後陳默到時候和我一起去派出所……”

“啊,我想起來了。”姬虞忽然開口,輕輕的,十分平淡的一句話,打斷了沈之恒的話,也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姬虞把手裏的照片放下,平靜的和他們對視,“我想起來我在哪見過這個人了。”

沈之恒低頭,看到姬虞放下的照片,正是他們現在要找的和明婓很像的人,“你見過他?”

姬虞點頭,“我前幾天和朱赫去醫院看白鈺的時候,在走廊裏和他見過,他當時穿著白大褂,應該是醫院裏的醫生。”姬虞點了點頭太陽穴,回憶當時的情況,還有自己看到的白大褂上的名字,“好像是叫,”姬虞抬起頭,勾唇,“張蔚。”

沈之恒回神,也不多說什麽,立即吩咐還沒有回神的幾個人,“陳默葉飛,你們去一趟醫院,看一下是不是這個張蔚,是的就立即帶回來。”

陳默和葉飛回神,應下之後,看了姬虞幾眼才離開。

胡燕閉上因為震驚張大的嘴巴,她看著姬虞,“姬教授,你,你就見過人家一麵啊?”

姬虞歪了歪頭,“準確的說,我不算見過他,當時他和我擦肩而過,戴著口罩,所以我一直不記得在哪見過。”說著姬虞就拿起南廣場監控視頻截圖的那張照片,照片裏,穿著白色衛衣的男人戴著口罩,看不清長相,“我也是看到這個之後,才覺得他眼熟了,因為不算打過照麵,所以想了好一會兒。”

沈之恒是見識過姬虞驚人的記憶力的,就在硯洲,姬虞不過在大廳裏看過一次照片,時隔那麽久了,她都能記起來,所以現在他也不是很驚訝,隻是越和姬虞相處,沈之恒就越明白,她所謂的運氣和天賦,究竟給她帶來的是什麽。

胡燕還是很驚訝,她湊到姬虞身邊,上下仔細的打量姬虞,“姬教授,就這麽擦肩而過的人你都能想起來,你太厲害了,難道你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嗎?那你上學時期考試應該很厲害吧?平時看到的東西你都不會忘記……”

一旁沒有被安排的徐聞也是震驚了好久,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姬教授很厲害,但是那也隻是在學校,還有大家的傳聞中,現在他有機會和姬教授共事,幾乎每一次,都能讓他更欽佩姬教授,徐聞崇拜的看著姬教授,他能成為對方的學生,實在是太幸運了。

張蔚很快就被帶回來了,看著那張幾乎和明婓一模一樣的臉,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隻要證明了出現在南廣場的人不是明婓,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算難了。

沈之恒隻是簡單的審問了一下張蔚,張蔚就交代了他知道的一切。

張蔚和明婓是去年認識的,明婓因為生病,去醫院掛了急診,恰好遇到張蔚值班。張蔚給明婓看診的時候,看到他的長相時驚訝得忘記了動作,等明婓問他的時候,張蔚就摘掉了自己的口罩,明婓自己也很震驚。兩個人一度懷疑對方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於是開始過問對方的生活,想要從中找到一些相似的痕跡,可以證明他們之間有關係,張蔚比較理性,他直接去做了DNA檢測,結果最後發現,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明明是兩張極度相似的臉,血緣上卻沒有半點關係,這讓兩個人都覺得對方對於彼此是更特別的存在,不然,全國那麽多人,偏偏就讓他們遇到了彼此,於是,兩個人把對方當做自己的朋友,甚至是兄弟,互相幫助。

有一天,張蔚因為生病,去不了例會,便給明婓打了電話,因為那個例會很重要,關係到張蔚的升職情況,所以他不能不出席,但是他自己又的確去不了,於是,他就想到了和他長得很相似的明婓。因為不需要過多發言,而且張蔚也準備充足,把要說的話都寫在紙上,明婓到時候隻需要照著念就可以了,於是兩個人完成了一次交換人生,從那以後,兩個人都開始避著在對方生活的圈子裏來往,也不讓周圍的人知道,有一個人和自己極度的相似,因為他們都認為,以後還會有交換人生的遊戲……

張蔚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渙散,“他隻是告訴我,讓我去一趟南廣場,最好讓監控拍到我,證明過我來過,我當時不覺得有什麽,後來等我回到他住的地方,才隱隱覺得不太對勁。我按照他的要求,在他家裏待了半個小時,然後離開,等我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但是他不告訴我他做了什麽,他說,無論他做了什麽,都和我沒有關係,還讓我近期不要聯係他,那個時候,我就猜測,大概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