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沒有母親認不出兒子
姬虞從資料夾裏拿出一張照片，看著照片裏的三個人，正是苗大強、董芳和眀斐。姬虞盯著這張照片，腦海裏回想起南廣場商場裏監控視頻裏的眀斐，總覺得有哪點不太對勁。姬虞反複盯著視頻看，然後又看手裏的照片。
葉飛察覺到異常，側頭看了過來，“怎麽了？”
姬虞把照片放到屏幕旁邊，對比視頻裏的眀斐，“你不覺得奇怪嗎？”
葉飛看了一會兒，搖頭，“不奇怪啊！哪奇怪啊？不就是眀斐嗎？”
姬虞愣了一會兒，忽然拍桌，轉頭看向葉飛，“你說的對，不是眀斐。”
葉飛傻眼，“什，什麽意思？”
姬虞看著手裏的照片，語氣肯定，眼神帶光，“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分身術的秘密，解開了。”
葉飛傻了，聽到姬虞的話，反應了一會兒才去對比照片和監控視頻裏的人，“這，怎麽會不是一個人呢？”
監控室裏，沈之恒站在姬虞身後，擰眉看著電腦屏幕，“你說出現在南廣場的人不是眀斐？”
姬虞點頭，“沒錯，如果證明了這個人不是眀斐，那眀斐原本的不在場證明就不成立了對吧？”
沈之恒點頭，“是，可這怎麽會不是一個人？”
葉飛連忙點頭，“對啊，我查過了，眀斐沒有兄弟，也不是雙胞胎。”
一旁的陳默附和，“醫院裏的記錄也找到了，董芳當年隻生了一個孩子。”
姬虞揚眉，“也不是說長得像，就一定是兄弟，再者，萬一醫院搞錯了呢？或者是有人故意把孩子抱走呢？你能保證沒有這些情況？再說，現在整容技術也很發達。”姬虞把手裏的幾張照片遞給他們，“這是你們從眀斐家裏拿來的照片對不對？”
葉飛看到手裏的照片，點頭，“對，是從眀斐的房間裏拿來的，”說完仔細辨認照片上的人，“這，是同一個人吧？”
姬虞點頭，“是，”她轉身，把電腦屏幕轉向大家，屏幕上白色衛衣的男人正抬頭看著監控，姬虞把視頻放大，“你們仔細看，這個眀斐和照片上的眀斐，有沒有什麽不同？”
幾個人都湊了過來，仔細辨認。
葉飛擰眉，他已經看過好幾遍了，感覺自己都要瞎了“沒有不同啊！就是眀斐啊！”
胡燕歪了歪頭，有些遲疑，“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葉飛猛地轉頭看她，“你認真的？”
胡燕揚起手裏的照片，“照片上的眀斐是杏眼，但是視頻裏的眀斐卻是桃花眼……”
葉飛聞言又開始對比照片上的眀斐和監控視頻上的眀斐，“什麽杏眼桃花眼的，我怎麽看不出來呢？”
陳默看了一會兒，淡定的開口，“好像是不太一樣。”
徐聞點頭，“對，我也覺得有點奇怪。”
姬虞動了動電腦，然後電腦上就有了一張截圖，是監控視頻裏的截圖，截圖上正好眀斐整個人都是麵對鏡頭的，將他的臉完全都露了出來，姬虞控製電腦，很快就在電腦上畫了幾個地方，“首先是眉毛，監控裏的眀斐，眉毛齊平，但是照片裏的眀斐是高低眉，當然，這也可能是拍攝角度的問題，我又看了南廣場其他監控，在這邊找到一張很正的照片。”姬虞立即又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眀斐戴著口罩，但眉眼很清晰的露了出來，“他的確沒有高低眉，但是你們帶回來的照片，每一張都是高低眉，然後就是胡燕說的杏眼和桃花眼的問題，因為兩個人的眼睛大小有些想同，所以看起來十分的像，但你仔細對比，照片上的眀斐的眼睛要更圓一點。最後一個就是，”姬虞在截圖上圈住了眀斐的耳朵，“監控裏的眀斐，耳垂上有一顆黑痣，而照片上的沒有。”姬虞揚起一張自己畫過的照片，“我還怕是因為拍照技術，或者美顏之類的，把他耳朵上的黑痣給弄沒有了，特地去找了死者所住的小區的監控，找到了眀斐回家的一段視頻，”說著，姬虞就調出了那段視頻，“你們看，他的右耳上，什麽都沒有。”
幾個人聽著姬虞的話，對比她說的每一個地方，的確是不一樣的，這根本就是兩個人，頓時大家都驚訝了，怎麽會有這麽像的兩個人。
葉飛還有些震驚，他抬頭看向沈之恒和姬虞，“那現在怎麽辦？”
陳默抿唇，“我查了出租車那邊，監控上的眀斐坐上出租車就回到自己的住處了，就是他自己租的房子，如果他不是眀斐的話，那他怎麽會去那裏呢？”
姬虞勾唇，“因為他要給眀斐做不在場證明，當然要去眀斐的家。”
沈之恒對比完照片，轉頭看向他們，“現在去確認一下，這個出現在南廣場的人的身份，然後打電話，讓董芳和眀斐到警局來配合調查。”
“是。”
幾個人都出去了之後，沈之恒看向姬虞，姬虞抬了抬下巴，“我覺得可以對比一下南廣場監控視頻裏的這個眀斐和出現在死者小區監控裏的這個眀斐的走路姿勢、行為習慣什麽的，看一下，分身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沈之恒點頭，“好，我去技術部吩咐一下。”
很快，董芳和眀斐就被帶來了，兩個人被分開了。
董芳看著姬虞，有些緊張，“警察同誌，是又怎麽了嗎？不是說查出來了和我沒有關係嗎？”
一旁的胡燕見此，笑了笑，安撫她，“我們請你們過來，隻是想要多了解一些情況，不用緊張。”
董芳點了點頭，看向姬虞，“可是，我知道的我都說了啊，我也不知道苗大強他得罪了誰，我最近因為工作的事實在是忙得不行，根本就沒有怎麽注意家裏的事，工廠的事他都不怎麽管了，都是我再張羅，最近工廠又出了點問題，所以我有點顧不過來，沒有想到他就這麽出事了……”
姬虞看著董芳，見她麵色平靜，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就問了一句，“你丈夫被人殺害了，你好像都不怎麽難過啊？”
董芳聞言一震，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姬虞，“這位警察同誌，看你的年紀還小，你一定沒有結過婚吧？”
姬虞麵無表情，既沒有說自己結婚了，也沒有說自己沒結。
董芳苦笑了一下，“我結了兩次婚，第一次離婚幾乎消耗了我所有的體力，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從第一段婚姻裏走出來，和苗大強結婚之後，感情也算不上多好，但是苗大強比我前夫好，因為他不打我，他也帶著我做生意，不管他本人是出於什麽目的，我現在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養活我自己，還能給我兒子很好的生活，所以我不在乎和苗大強沒有關係，甚至，”說到這，董芳有些哽咽，“甚至在苗大強和我兒子發生矛盾的時候，第一時間沒有替我兒子出頭，而是讓他忍，等我有了錢之後，就可以在外給他租房子，甚至買房子，他就不用受苗大強的氣了，可以說，我和苗大強之間沒有多少感情了，畢竟都結婚這麽多年了，他把我看成助手，我把他看成往上爬的扶手。”董芳抬頭看著姬虞，扯了扯嘴角，“這樣，能不能作為我不難過的理由呢？”
姬虞勾唇，“我就隨口一問，董芳，你知道的吧？案發現場隻有你們一家三口的痕跡。”
董芳眼皮一顫，“我前段時間出差，看過一些新聞，說是凶手想要殺人不留痕跡，還是有很多辦法的，比如殺人結束後打掃案發現場，或者本身就帶著別人的痕跡進去殺人，然後把罪名誣陷給別人，所以，現場隻有我和我兒子的痕跡，也不能代表我們兩個人就是凶手，對不對？”
姬虞和董芳對視，看到對方眼底的不安和緊張，勾了勾唇，“看來，你對這些事情有過研究啊！那不知道，你有沒有研究過從京都去苄城，然後再悄悄回來殺個人，之後又悄悄的回苄城呢？”
苄城，是董芳出差的地方。
董芳有些驚訝的看向姬虞，而後，又仿佛放鬆了一些一樣，肩膀垮了下去，“沒有，從京都到苄城的票我還留著，更何況，苗大強出事的時候，我還在苄城開會，有很多人可以給我作證的，我沒有殺人，你們可以去查，我又沒有分身術，怎麽可能人又在苄城開會，又在京都殺人？”
姬虞勾唇，就是分身術啊，姬虞從桌子上拿出一張照片，推到董芳麵前，“照片上的人，你認識嗎？”
董芳拿起照片，剛看了一眼就說，“這是我兒子眀斐啊，我當然認識。”說完還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姬虞，仿佛她問了一個很智障的問題。
姬虞靠在椅背上，眼睛緊緊盯著董芳的表情，“你看仔細了，真的是眀斐嗎？”
董芳覺得莫名其妙，卻也沒有反駁，又低頭看手裏的照片，看了一會兒，正要說是的時候，頓住了，“是……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兒子！怎麽會和我兒子長得這麽像？”
一旁的胡燕有些驚訝，他們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才確認了照片上的這個人不是眀斐，董芳竟然兩眼就看出來，難道是因為董芳是眀斐的母親的原因？
姬虞一直在觀察董芳，見她先是疑惑，而後是驚訝，然後是害怕，便又問了一句，“你確定嗎？照片上的人，不是你兒子？”
董芳點頭，鑒定的看著姬虞，“我確定，這不是我兒子，雖然他和我兒子長得特別像，但這肯定不是我兒子，經常同誌，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人和眀斐長的這麽像？”
姬虞沒有回答她，而是又從筆記本裏拿出兩張照片，推到董芳麵前，“這兩個張照片裏，哪一個是你兒子？”
胡燕聞言，偷偷看了一眼，發現是兩張照片都是沒有陸臉的‘眀斐‘，一張是南廣場監控裏的白色衛衣的眀斐，另一個則是死者苗大強所住的樓層前的黑色衛衣的眀斐，胡燕眼皮一跳，看了姬虞一眼，又將視線放在董芳身上。
董芳兩張照片都看了，不過一分鍾，她就將穿著黑色衛衣的人的那張照片推了出來，“這是我兒子。”
姬虞隻是低頭看了一眼，就又看向董芳，“你確定？”姬虞抬了抬下顎，指向另一張照片，“我記得，你兒子的照片裏好像穿過那件衣服。”
董芳點頭，語氣十分篤定，“我確定，雖然這件衣服我兒子也有，但這個人不是我兒子，我是眀斐的媽媽，哪有媽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的？”
胡燕心裏一跳，她剛剛已經認出來了，姬教授拿給董芳看的那張照片，分明是從監控視頻裏截的圖，就是案發當天，去苗大強家裏的那個黑衣服的人的截圖，結果現在董芳說那個人是眀斐，那是不是代表案子可以結了？胡燕有些激動，卻不敢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姬虞低頭看著那兩張照片，然後又抬頭看向董芳，指了指其中的一張照片，“雖然可能會有些無禮，但是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麽認出這個人是眀斐的嗎？”
董芳點了點頭，沒有隱瞞，“雖然這兩個人的身形都很像，這個人穿著的衣服還和我兒子的一樣，但是他們的手不一樣，姿態也不太一樣，我兒子有些駝背，雖然很輕微，但是我能看出來，我兒子的手要短一點，你看著這個人，”董芳指了指白色衛衣的男人，“他的手指很纖長。”
姬虞聞言抿了抿唇，拿過兩張照片開始對比。
董芳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問，“經常同誌，我能問一下嗎？這個和我兒子長得很像的人是誰？是凶手嗎？”
姬虞抬頭，看向董芳，“你確定，你隻有一個兒子？”
董芳愣住，“什麽意思？”
姬虞指了指照片上的人，“我們查到，這個和你兒子長得很像的人，曾經出入你兒子的出租屋，而且他們兩個人的長相，很容易讓人懷疑他們的關係。”
董芳抿唇，眼神有些渙散，像是在回憶什麽，不過一會兒，她的眼神就恢複了清明，董芳看向姬虞，“我隻有一個兒子，我是順產生的孩子，整個過程都是清醒的，我很確定我隻生了眀斐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