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分身術
姬虞處理完了學校的事情，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她開車往沈之恒在的地方趕時，沈之恒正在南廣場看監控視頻。姬虞到的時候，沈之恒看著監控，臉色凝重。
姬虞站在一旁，跟著看向屏幕，視頻裏，是商場裏的監控，人來人往的，也不知道他們在看誰。
等監控終於停了下來之後，葉飛轉過頭，臉色凝重的看著沈之恒，“沈隊，明婓的確沒有作案時間，從南廣場到案發現場，開車最快也要十五分鍾，而案發前五分鍾，明婓才從商場出去，哪怕是長了翅膀也不可能飛到現場。”
胡燕擰眉，聽葉飛這麽說，有些氣餒，“這麽說，明婓就不是凶手了？那我們查了這麽久，不就又要重來？”
葉飛扯了扯嘴角，“不是重來，而是線索斷了，好不容易查到一個嫌疑人，現在嫌疑人沒有作案時間，我們已經沒有線索了。”
沈之恒揉著眉心，“一定有什麽東西被我們忽略掉了。”
站在一旁的姬虞聽著他們的話，手裏翻著徐聞遞給她的資料，正是這個案子的情況。
死者苗大強，是一個工廠的小老板，前天被發現死在家裏，死因是窒息而亡，家裏除了苗大強的痕跡，就隻剩下苗大強的妻子董芳和兒子明婓的指紋和腳印，房間完全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現場也沒有被打掃過，除了這一家三口的確是找不到第四個人的痕跡了。於是，嫌疑人就鎖定在了董芳和明婓身上，結果這兩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一個出差了，苗大強死後才回來，一個早就搬出去了，案發當天又出現在商場，線索完全就斷了，根本就查不下去。
姬虞放下資料，看向沈之恒，“凶器是什麽？”
葉飛連忙替沈之恒回答，“是苗大強家裏沙發上的抱枕，查過了，上麵的指紋也隻有他們一家三口的，沒有別人。”葉飛說完後，聲音就有些低沉，“原本聽苗大強的鄰居說，明婓和苗大強關係不好，最近還老吵架，之前還打過架，明婓已經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人了，也能解釋現場沒有第四個人的蹤跡，結果現在查出來他根本就去不了現場，一切都白費了。”
姬虞聞言揚眉，求證到，“明婓不是苗大強的親生兒子？”
胡燕眼睛一亮，猛地看向姬虞，“姬教授，你怎麽知道的？”
姬虞：“……明婓既不姓苗，也不姓董……”
胡燕：“……好像是哦……”
葉飛：“……”
沈之恒向姬虞招了招手，等姬虞走到自己身邊時，自己起身，讓姬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又重新放了一遍監控視頻給她看，指了其中一個穿著白色衛衣的男人給姬虞看，“這個就是明婓。”
姬虞聞言，仔細打量著監控視頻裏的明婓，隻見穿著白色衛衣的男人剛走進商場，就拿下臉上的口罩，然後就往正中心走，走到監控底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繼續往裏走了，過了大概十幾分鍾，他又從裏麵出來，到門口時明顯腳步慢了一些，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上麵，就轉身戴著口罩出去了。
沈之恒等姬虞看完，就側頭看她，“有沒有看出什麽？”
姬虞敲了敲桌麵，腦海裏的想法一個個冒了出來，她抬頭看向沈之恒，“他有沒有可能從其他地方出去？”
沈之恒聞言抿了抿唇，“你是說，他進了商場之後，從其他通道離開，然後殺人，再回來？”
姬虞沒有點頭，也沒有說話，但她就是那個意思。
一旁的葉飛立即就否定了，“不可能的，苗大強是下午五點死亡的，從南廣場到苗大強家裏，最快需要十五分鍾，來回就是半個小時，明婓到商場的時候，已經四點四十多了，根本來不及……”
姬虞抿唇，“死亡時間已經確定了？”
葉飛肯定的點頭：“已經確定了。”
姬虞操控電腦，重新播放了一遍監控，“你看，他剛進來就摘掉了口罩，然後走到正中心看著攝像頭，”姬虞按了快進，很快就看到穿著白色衛衣的男人從商場裏出來，“出來的時候也是，明明可以直接走，但是他還是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攝像頭，仿佛就像是刻意讓別人知道，這個時間點，他在這裏一樣。”
沈之恒聞言擰眉，“他在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姬虞勾唇，她和沈之恒真的是越來越默契了呢，“沒錯，如果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刻意的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呢？”
徐聞不理解，“可是，他是怎麽做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跑回去殺人，又跑回來的呢？”
姬虞沉默了，看著眼前的監控，過了幾分鍾，她想到什麽，抬頭，“他出來之後的監控呢？”
沈之恒聞言，側頭看向葉飛，葉飛見此立即就走了過來，找到商場外，也就是南廣場的監控，“這裏。”找到之後，葉飛就直接放了出來。
視頻裏，穿著白色衛衣的眀斐出來之後，一路跑到路邊，打車走了。
姬虞看完之後，否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轉頭看向沈之恒，“死者住的地方沒有監控嗎？”
沈之恒點頭，“有，不過隻拍到了一個男人的背影，沒有拍到正臉，沒有辦法指認那個人是誰。”
姬虞揚眉，“做技術分析了？”
沈之恒揉了揉眉心，“問題就在這裏，做了技術分析，那個男人的身形和眀斐極其的相似，偏偏眀斐在同一個時間出現在了南廣場這邊……”
姬虞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分身術，有意思。”
沈之恒幾乎已經明白了姬虞的話，“眀斐沒有兄弟姐妹，更沒有雙胞胎，他父母都說當初隻生了一個，我已經讓陳默去眀斐出生的醫院查了，如果真的是雙胞胎，那倒能解釋。”
姬虞點頭，“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沈之恒看了一眼周圍，開始發布任務，“葉飛，你把監控視頻拷貝一份回去，胡燕和徐聞，你們去調查一下，眀斐從南廣場上車之後，去了哪裏。”
“是。”
沈之恒把車鑰匙給了葉飛，自己開了姬虞的車，往警局的方向去。
“你覺得南廣場的視頻會是巧合嗎？”沈之恒趁著紅燈，轉頭看向姬虞。
姬虞搖頭，“不像，實在是太刻意了，查過董芳了嗎？”
沈之恒點頭，“機場有她的出行記錄，而且苗大強出事的時候，董芳正在開會，人證很多，時間上也來不及……”
姬虞點了點頭，“這麽一看，就更有意思了，現場明顯沒有被整理過，偏偏整個現場隻有三個人的痕跡，一個死者，另外兩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看起來就像一個死局。”
沈之恒想了想，“假設凶手從進門開始就掩蓋了自己的痕跡的話……”
姬虞聞言想了一下，“那他起碼要帶上鞋套、手套，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他沒有腳印和指紋出現在現場，殺了人之後，他也不用打掃現場，直接就可以離開。”
沈之恒點頭，“如果苗大強家裏本來就提供鞋套，凶手再找個理由，拜訪的時候戴上手套，倒也不是不可以。”
姬虞翻開手裏的資料，“沒錯，但問題就在於，苗大強在死之前完全沒有掙紮，是睡著了，還是……”姬虞側頭看向沈之恒。
“詳細的情況要等回去看到屍檢報告才知道，以苗大強的身材，清醒著，凶手估計得不了手。”沈之恒想到之前在苗大強家樓下看到的監控，擰了擰眉。
姬虞聞言點了點頭，“那嫌疑人也不一定隻有眀斐。”
沈之恒歎了口氣，“我再讓技術科去查一遍現場吧，看看能不能找到第四個人的痕跡。”
到了警局之後，沈之恒去安排其他的工作，姬虞直接跟著葉飛去了監控室。
“葉飛，你把死者家裏那邊的監控翻出來，我想看看。”沈之恒坐在一旁，拿出自己的筆記，草草記錄著什麽，側頭跟葉飛說了一聲。
葉飛點頭，從監控裏翻出苗大強小區門口和樓層門口的監控拿了出來，先放了小區門口的監控。
姬虞抬頭盯著屏幕，很快就看到一個身影和眀斐十分相像的男人出現在小區門口，姬虞看了一眼時間，是下午四點半。
葉飛在一旁看著，見那個穿著黑色衛衣的男人出現時，給姬虞指了一下，“就是這個，這個人。”等視頻播放完了，葉飛又把苗大強家在的樓房前的監控調了出來，播放給姬虞看。
視頻裏，四點四十七分，黑色衛衣的男人出現在監控裏，他從口袋裏拿出鑰匙，刷開了大門，走了進去，能夠看到他進了電梯。
葉飛看著視頻，側頭看向姬虞，“苗大強住的這一棟樓的電梯監控壞了，案發當天還沒有修好，所以沒有電梯裏的視頻。”說完葉飛正要去換監控視頻，就被姬虞阻止了。
“等一下。”姬虞緊緊的盯著監控視頻，從監控上的玻璃門上的倒影看到了電梯最後停在了十八樓，姬虞側頭看向葉飛，“死者家住在十八樓？”
葉飛點頭，有些愣愣的，“姬教授你怎麽知道的？我記得資料上好像沒有寫這個……”
姬虞重新播放了監控視頻，將視頻暫停在剛才她看見的地方，給葉飛指了指監控上的玻璃門，“你看這裏，電梯最後停在了十八樓。”說完，姬虞看了一眼監控視頻上的時間，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四點五十了。
葉飛聞言整個人往屏幕麵前湊，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果然看到了視頻裏玻璃門上的倒影，的確是十八樓，他瞪大眼睛，一臉驚訝的轉頭看著姬虞，“姬教授，你也太厲害了，你不說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還以為是玻璃門上的廣告呢！”
姬虞沒有多說，隻是翻開著手裏多出來的資料，這些都是剛才葉飛從辦公室裏拿來給她的，是對苗大強的人際關係的調查，“十八樓沒有監控嗎？”
葉飛搖頭，“苗大強住的小區有些老舊了，隻有小區門口和樓房門口有監控，其他地方都沒有。”
姬虞點了點頭，拍了拍葉飛的肩膀，“交給你一個任務，你現在從案發當天早上的監控開始看，看看今天進了這棟樓的都是誰，是不是這棟樓的住客，再把去過十八樓的人都記下來，查清楚他們的身份，還有去十八樓的目的。”
葉飛看著時長十幾個小時的監控，側頭一臉驚恐的看著姬虞，“從，從早上開始？”
姬虞微笑點頭，“沒錯，從早上開始。”想到什麽，姬虞側頭看了一眼屏幕，“死者案發當天有出門嗎？”
葉飛點頭，“有的，中午出去買過一次菜。”
姬虞聞言揚眉，放下手裏的資料，湊到屏幕麵前，“什麽時候？”
葉飛快速把苗大強出門買菜的那段監控視頻找了出來，“就是這會兒，中午十二點多了，看他出門了，死者住的小區旁邊就是農貿市場，很近，來回買個菜半個多小時就足夠了。”
姬虞聞言，盯著監控看，葉飛把視頻播放速度加快了，果然到了一點的時候，就看到苗大強拎著東西回來了，姬虞看到苗大強站在門口掏鑰匙，正好監控攝像頭對準了他拎著的東西，“暫停。”
葉飛聞言，立即按了暫停。
姬虞盯著苗大強手裏的袋子，好一會兒才開口，“這些隻夠他一個人吃吧？看來他今天根本就沒有要接待客人的意思。”
葉飛聞言一愣，“也就是說，苗大強案發當天根本就沒有邀請過誰？凶手是不請自來的？”
姬虞看著屏幕，“也有可能是因為來的人不受歡迎。”
葉飛揚眉，“那不就隻有眀斐了？”
姬虞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翻看著手裏的資料，“眀斐和死者的關係很不好？”
葉飛點頭，把自己查到的都說了出來，“我問過苗大強的鄰居，聽說眀斐和苗大強的關係特別的不好，眀斐小的時候經常被苗大強打，後來長大了就開始反抗了，有鄰居看到他們兩個人在走廊裏打架，有一次鬧得太嚴重了，都報警了，苗大強像是要告眀斐故意傷害，後來還是董芳求情，苗大強才放過眀斐的，不過從那之後，眀斐就搬出去住了，偶爾才回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