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很多可能
陳默看到姬虞時，也算是明白了沈之恒表情變化的原因了，他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姬教授。”
姬虞笑了笑，轉頭看向沈之恒，“我給你們帶了點吃的。”
沈之恒把手裏的袋子放在桌麵上，“等他們回來，你和他們一起分了吧。”
陳默聞到了一股香味，眼睛都亮了，點了點頭，就湊過來開始看有什麽好吃的。
沈之恒從中拿了兩份，帶著姬虞去了自己的位置上，拉她坐下，“說吧，來警局做什麽？”
姬虞揚了揚手裏的文件，“做調查報告。”
沈之恒眼底帶著疑惑，伸手拿過姬虞手裏的文件，“可以看嗎？”
姬虞點頭，“嗯哼。”
沈之恒打開文件，看到裏麵都是對一些人的評價，大多都寫著‘工作認真努力，負責任，有能力‘之類的評價，“這是你學生實習的情況調查？”
姬虞點頭，“嗯。”
沈之恒揚眉，讚賞的看了姬虞一眼，“不錯啊！”他隨手一翻，大家的評價都很好，而且他看到的都是說願意讓對方留下，那就說明，她的學生在實習期也表現得十分優秀。
姬虞勾唇笑開，她已經走訪了大半部分警察局，情況的確是比她預想的好了一些，今天結束之後，就查外省的情況了。
沈之恒把文件遞給她，“所以你來這，就是來調查這個的？”
姬虞點頭，眉眼彎了彎，“也是來看你的，看看能不能和你一起下班。”
沈之恒笑了笑，“好，等吃完飯，你去調查情況，然後等我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家。”
姬虞點頭。
等沈之恒和姬虞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胡燕和葉飛回來了。
“組長，劉東帶回來了。”
沈之恒點頭，“行，你們先吃飯，我去問話。”沈之恒摸了摸姬虞的頭發，“我弄完給你打電話，還是你結束後回辦公室等我？”
“你給我打電話吧，我這邊人有點多。”
“好。”
陳默把美味的晚飯分給葉飛和胡燕，“快吃吧，還熱著。”
葉飛和胡燕回神，接過手裏的外賣，胡燕挑眉，“嘖，陳默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方了？這看起來好像不便宜。”
葉飛聞言看了過去，然後看了看桌麵上的袋子，想起剛才沈之恒扔的垃圾，“這不會是組長買的吧？”
陳默笑了，“猜對了一半，這是姬教授買的。”
胡燕瞬間激動起來，“對哦，姬教授怎麽來了？難不成是為了這個案子？”
陳默搖頭，“你難道不知道嗎？”
胡燕疑惑，“知道什麽？”
葉飛猜到了，“是為了那幾個實習生吧？我聽說，新招的實習生都是京大出來的。”
胡燕‘啊‘了一聲，“那不就是姬教授的學生嗎？”
陳默點頭，“對，姬教授是來看她學生的情況的，”陳默把自己吃完的盒子扔到垃圾桶裏，“順便，接組長下班。”他剛才都聽到了。
葉飛：“……”
胡燕：“……”
“哎，這劉東不是說出差了嗎？你們怎麽把人請回來的？”陳默抬頭問他們兩個。
葉飛扯了扯嘴角，帶著幾分嘲諷，“當然是假的出差，心裏有鬼所以才一直躲著唄！”
胡燕點頭，“對啊，我們一出現在他們公司，也被堵了幾次，直到有人來見劉東，他才出來的，不然我還真的以為他出差了呢！”
陳默明白了情況，擦了擦嘴巴，往外走。
葉飛叫住他，“你去哪？”
陳默指了指外麵，“去看看組長那邊有沒有需要的，你們慢慢吃，不著急。”
沈之恒坐在劉東的對麵，“知道找你來是問什麽事嗎？”
劉東點了點頭，“知道。”
沈之恒眯眼，“說吧。”
劉東歎了口氣，“蘭雪死了，但人不是我殺的。”
沈之恒抿了一口茶水，“你怎麽知道她死了？”
劉東低下頭，表情有些難過，“我看到的，三月五號那天晚上，我去會所玩，然後蘭雪說去她家裏坐一會兒，我就去了，結果剛到她家裏沒有多久，我老婆就打電話來了，我著急回家，就忘記帶車鑰匙了，等我回去的時候，就看到她躺在地上……”
沈之恒擰眉，“怎麽不報警？”
劉東愧疚的低下頭，“我怕你們懷疑我，也怕這件事曝光，我的公司要上市了，不能被影響到。”
沈之恒眼神有些冰冷，“你進屋了？”
劉東搖頭，“我打開門，看到她躺在那，就嚇跑了，連門都沒有關。”
沈之恒擰眉，“你沒關門？”
劉東摘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沒有，門開的很大，我想著，別人路過的時候看到肯定會報警的，隻是晚一兩分鍾的事……”
“你確定那個時候她已經死了嗎？”
劉東驚訝的抬起頭來，“什，什麽意思？那，那麽多血，她，她沒死了嗎？”說著，劉東的頭低了下去，眼底的愧疚漸漸多過害怕，“不會的，不會的……”
沈之恒敲了敲桌麵，“你到蘭雪家是幾點？”
劉東搖頭，“我不記得了，但是好像是七點多，我們就從會所裏出來了，到她家坐了沒有十分鍾，我老婆就打電話過來了，哦，對了，我老婆都是八點半喂奶的，那個時候她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正在喂奶，應該就是八點半左右。”
沈之恒點頭，“那你後來回去的時候幾點？”
“我從她家裏出來，走到停車場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鑰匙，當時就立即折回去了，應該十分鍾左右，八點四十多的樣子。”
“把你三月五號那天做的事從頭說一遍，從見到蘭雪開始。”
“我五點半下班，然後就去了會所找蘭雪，跟她在包間裏喝了點酒……”
“……”
“組長，你相信劉東的話嗎？”陳默在審訊室門口等著沈之恒，他剛剛已經都看過了整個審訊過程。
沈之恒麵無表情的看向他，“我隻相信證據。”沈之恒低頭，在心裏默默地補了一句：還有姬虞。
“先驗劉東的指紋。”
“是。”陳默看了一眼審訊室裏雙手捂著臉的男人，“那劉東……”
“關著吧！明天查一下他的通訊記錄。”
“是。”
沈之恒拿出手機給姬虞打電話，“喂，你那邊結束了嗎？”
“嗯，我現在過來接你。”
“沒事，我這邊已經結束了。”
“明天再查。”
“嗯，你在那等我。”
“……”
陳默聽著沈之恒前後不過兩秒鍾，用兩種完全不同的語氣分別和他跟姬教授講話，不由得怔住，雖然他早就見識過沈之恒的翻臉速度，但每次遇到，都忍不住驚訝，真是太可怕了，這是什麽百煉金剛化作繞指柔的操作？
“案子很難嗎？”姬虞坐在副駕駛，看著沈之恒。
沈之恒笑了笑，“有點頭緒了。”
姬虞勾唇，“真棒，那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
沈之恒擰眉，“你要去哪？”
姬虞側頭靠在椅背上，“繼續做調查啊，京都這邊的都結束了，接下來就要出差去各個省了。”
沈之恒瞬間就感覺到了不舍，“要去多久？”
姬虞抿唇，以前她這麽去做調查的時候，都會順便出去走走，時間也就花的長了一點，但是現在沈之恒在京都，她不太願意和他分開太長時間，所以可能會盡量縮短時間，“一周以內……”
沈之恒抿緊嘴角，沒有說話，他不想把自己顯得太幼稚，畢竟姬虞是去工作，不是去玩，但是不能夠每天睡前看到她，醒來看到她，他心裏是真的不舒服。
察覺到沈之恒的情緒變化，也感覺到他在壓抑著自己，姬虞笑了笑，“我會盡快回來的。”
沈之恒抿著嘴角，稍微點了點下顎，“嗯。”
“對了，姬風後天回學校，你有時間嗎？送他去機場，我不在，姬瀚文肯定也不會送他，我怕他難過……”
沈之恒把車開進小區裏，停在他們家樓下，“你就不怕我難過？”
姬虞摸了摸沈之恒的頭，“你有我了，難過什麽？”
沈之恒抿唇，伸手牽起姬虞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看著她手指上的戒指，沈之恒心裏一熱，“姬虞，等你回來，我們找個時間領證吧！”
姬虞愣住。
沈之恒緊緊盯著姬虞的眼睛，“我想快點叫你老婆，我們先領證，婚禮由我來策劃，舉辦時間在一年後，等我在京都站穩腳跟，我們就舉辦婚禮，委屈你了。”
姬虞回神後，看著沈之恒眼底的小心翼翼，笑了笑，她昨天在書房裏找到了婚禮策劃書，製作日期是去年，還有一份對京都酒店的調查。姬虞知道，其實沈之恒在來京都之前就已經在準備這些了，隻是因為她家裏說讓一年後再舉辦婚禮，所以他把他的策劃書收了起來，現在卻說是委屈她……
姬虞抬頭，對上沈之恒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好，等我回來，我們就去領證。”
沈之恒怔了一下，瞬間抓緊了姬虞的手掌，“真的？你答應了？”
姬虞點頭，“嗯，我答應了。”
沈之恒笑了，湊過去吻了她一下，“我好高興，我們快回家吧！”說著，沈之恒就解開姬虞的安全帶，然後下車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拉著她快速往家裏走去。
姬虞：“……”
“劉東說他和蘭雪沒有發生關係，可是蘭雪出事前明明被人侵犯了……”胡燕抓了抓頭發，“這到底是誰在說謊啊？”
葉飛擰眉，“我查過了，劉東的老婆的確在八點半的時候給他打了電話，然後再停車場的監控裏也看到他了，他在車門口站了一會兒，沒找到鑰匙就又回去了，沒一會兒又快速跑了回來，結果還是沒有車鑰匙，就直接從停車場出去了，我查了小區周圍的監控，他上了出租車，然後回家了。”
陳默抿唇，“假設劉東沒有說謊的話，那就是說，有人在他離開蘭雪家，走到停車場，然後再回去的這段時間裏，殺了蘭雪。”
“可是這麽短的時間，凶手是怎麽做到沒有和劉東遇上的呢？”胡燕擰眉，“這不可能吧？”
沈之恒想了想，“假設劉東說的事真的，那凶手就是在他離開到重新回來的這段時間動的手，而劉東在回來的路上沒有遇到過任何人，那劉東回到蘭雪家門口的時候，凶手就隻可能待在兩個地方，”沈之恒指了指黑板上的兩個地方，“蘭雪家，或者是這。”
胡燕看了看沈之恒指的位置，瞪大了眼睛，“這不是蘭雪家對門……”
葉飛拍了拍手，“對啊，從停車場到蘭雪家的路隻有一個拐角，而且一路上不會有什麽人，但是蘭雪家對麵是有人的！如果，”葉飛站了起來，接過沈之恒手裏的筆，在黑板上寫時間，“劉東這個時候從蘭雪家出來了，拐過這個角，凶手從這個房子裏，來到蘭雪家，殺了她，之後藏在蘭雪家裏，或者回到自己家躲著，好像時間都可以。”
沈之恒點頭，“甚至，劉東回來的時候，凶手可能就在門背後。”
胡燕縮了縮脖子，“可如果是蘭雪對門的住戶是凶手，那她怎麽還自己報警呢？她和物業說，對門的氣味太臭了，敲門沒有人應，讓物業來處理一下，結果物業打蘭雪的電話沒有人接，打開門之後看到屍體才報的警，如果她殺了人，也不會自己招警察來吧？”
“會不會，把人帶來問問不就知道了。”沈之恒側頭，看向他們，想著讓誰去做這件事。
“我去吧！”陳默主動舉手，他知道今天主要還是要看監控的，他在這方麵實在是沒有什麽天賦，帶人過來還是可以的，起碼對方要跑的時候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夠把人抓住。
沈之恒點頭，“好，那你去吧，胡燕繼續追查陳小龍的行蹤，葉飛跟我去監控室。”
“是。”
隔天中午，沈之恒交代了後續事情之後，趁著大家吃飯的時間，開車去了姬家老宅，接上姬風。
“證件都帶齊了嗎？”沈之恒把行李放到後備箱，側頭看姬風。
大概是昨夜沒有睡夠，姬風表情有些懨懨的，“嗯。”
“走吧！”
到了機場，沈之恒送姬風到了安檢區，將一直拿在手裏的小娃娃遞給他，“喏，禮物。”
這是一個拳頭大的娃娃，是手工做的，據說就隻做了這麽一個，也算是獨一無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