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反饋調查
審訊室裏，一片寂靜。
這是沈之恒來了京都之後，第一次審別人，上一個案子，他是讓陳默和葉飛去審的，哪怕是最後結案的時候，他都是讓他們去審的。
陳青坐在審訊室裏，有些緊張，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像是被欺負了的良家婦女。
胡燕在監控室裏看著，忍不住搖頭，感歎了一下，“嘖，嬌花啊~”
葉飛扯了扯嘴角，他對什麽嬌花的可不感興趣，他隻是想看沈之恒審訊而已，畢竟這是對方第一次審訊。
陳默安靜的看著對方哭，他覺得對方哪怕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關係，憐香惜玉什麽的，不存在的。
“姓名。”
陳青哽咽了一下，“陳青。”
沈之恒拿起手機的照片，給陳青看了一眼，“認識這個人嗎？”
陳青可能也發現了自己示弱沒有用，頓時隻能乖乖的回答，“認識。”
沈之恒點頭，“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陳青扯了扯嘴角，“大家都在一塊工作，你說是什麽關係？”
沈之恒眯了眯眼，“三月五號那天你在哪？”
陳青抿唇，“在會所。”
“有人能替你證明嗎？”
陳青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我一個人。”
沈之恒抬頭看她，“你們會所門口應該有監控吧？你確定你沒有從會所裏出來？”
陳青抿唇，“我，我下午的時候，出來了一下。”
沈之恒盯著她，“去哪了？”
陳青抿唇，“去接我男朋友，他去應酬，喝醉了，我去接他。”
“時間，地點，有沒有別人？”
陳青想了想，“下午六點多一點，我從會所出來，去接我男朋友，接他回家之後就一直待在家裏沒有出門。”
沈之恒眯了眯眼，“蘭雪一直沒有去上班你不覺得奇怪嗎？”
陳青點頭，“是挺奇怪的，但是我和她最近鬧矛盾了，所以我沒有問她為什麽不來上班，再加上她平時也是這樣行蹤不定的，我就沒有亂想。”
“你回家之後沒有出門有人證嗎？”
陳青點頭，“我和我男朋友一直都在家裏，我，我睡著了。”
沈之恒點頭，“你和蘭雪為什麽鬧矛盾？”
陳青雙手交叉在一起，聽到沈之恒的問題愣了一下，“就，就吵了架。”
陳默拍了拍桌子，“問你吵什麽架，因為什麽吵的架？都說清楚。”
陳青被嚇了一跳，看著沈之恒和陳默的眼睛裏有淚光，“我想不做了，她知道之後就嘲笑我。”
陳默打斷她，“不做什麽？說清楚點。”
陳青咬唇，“我想從會所裏辭職，和我男朋友結婚，我找到了一個工作，在我家附近的一個餐館裏給人送餐，工資不算高，活也很累，但是起碼幹淨，我不想在會所裏工作，我年紀大了，想安定下來，蘭雪知道我的想法就開始打擊我，說哪怕我從會所離開了，我也不幹淨，也擺脫不了陪酒女的身份。”
沈之恒抬了抬下顎，看著她，“所以你一氣之下就把人殺了？”
陳青猛地抬頭，“我沒有，我沒有殺人，我已經有三天沒有見到蘭雪了，我根本沒有見過她，怎麽殺人？”
陳默側頭，看向沈之恒。
“你們說，她有沒有說謊？”葉飛摸了摸下巴，看向他們幾個人。
胡燕嘟嘴，“我覺得不是陳青，她都要從良了，怎麽可能去殺人？而且蘭雪在生前不是被侵犯了嗎？陳青總不能去侵犯了蘭雪吧？”
陳默側頭看向沈之恒，“組長，你怎麽看？”
沈之恒抬頭，“陳默和胡燕，去陳青的家，把陳青的男朋友帶回局裏來，順便看看她住的地方有沒有監控，查一下她說的是不是事實。”
陳默和胡燕點頭應下。
沈之恒看向葉飛，“會所那邊的監控拿到了嗎？”
葉飛搖頭，“他們不配合，說非要看到搜查令才肯給看監控。”
沈之恒點頭，“我去申請搜查令，你去技術科問問，驗屍報告出來了沒有。”
“好。”
姬虞到了總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她今天已經跑了好幾個分局了，她打算最後一個去沈之恒在的分局，這樣說不定還可以和沈之恒一起下班。
“姬教授好。”
姬虞點了點頭，“看到我師兄了嗎？”
“在辦公室呢，這個點應該在吃飯吧！”
“謝謝。”
姬虞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很快，門從裏麵打開。
“姬教授，你來了啊！”慕思詩看到姬虞，眼睛都亮了起來，連忙把門打開，讓姬虞進去。
姬虞笑了笑，走了進去，“晉塵衍呢？”
“在裏麵，辦公室裏，”慕思詩指了指晉塵衍的辦公室，“姬教授，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姬虞笑了笑，“你忙你的吧！”
慕思詩點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姬虞進了晉塵衍的辦公室，看到站在窗戶邊抽煙的晉塵衍，揚了揚眉，“案子很難嗎？”
晉塵衍回過頭，看到姬虞，走了過來，將煙掐了，然後打開窗戶，“怎麽過來了？”
姬虞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回訪，看看我的學生實習情況怎麽樣，最近有什麽大案子？”
晉塵衍笑了笑，“倒不是。”
姬虞把文件遞給他，“填一下這個文件，認真填啊，別敷衍我。”
晉塵衍點頭，低頭看著這份和慕思詩有關的文件，認真讀了起來。
姬虞看了看晉塵衍有些淩亂的桌麵，歎了口氣，把包放在一旁，開始給晉塵衍收桌麵，等她差不多收拾好了，晉塵衍也該填好了。
晉塵衍把文件遞給她，“這兩天都在忙這個？”
姬虞點頭，勾唇，“對啊，我總要知道，我這幾年的辛苦付出有沒有得到回報才行啊！”
晉塵衍看著姬虞的笑臉，也跟著笑了笑，“現在想想，還是你的選擇最明智。”
姬虞揚眉，“什麽意思？”
當初他們三個人都跟著周仁學習，也跟著周仁實習，參與過各種各樣的案子，等到周仁覺得他們可以出師時，他們才結束學習，獨立工作。可是明明有三個人，偏偏隻有他一個成了警察，衛焱去做了檢察官，專門負責刑事案件，而姬虞直接去京大當了教授，這是他原來沒有想到的。但現在來看，最有價值，對社會最有貢獻的，還是姬虞，她培養出了太多人才，造福了這個社會。
姬虞低頭看手裏的文件，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她做的文件的最後一個問題是，是否錄用該實習生，而晉塵衍勾選了是，這就說明，慕思詩在實習期間，及格了。
“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大問題？不要不好意思說，你提出來，我這還能解決，等她徹底畢業了，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想到最近辦的幾個案子中，慕思詩的表現，晉塵衍搖了搖頭，正如當初姬虞說的那樣，慕思詩這個人，除了膽子小點，沒有別的缺點了。
姬虞見此勾唇，眼底帶著戲謔，“看來你們磨合得不錯啊！”
晉塵衍看懂了姬虞的眼底的調侃，不由得笑了笑，以前師傅也好，衛焱也好，經常這麽調侃他，可惜他都感覺不到，現在他倒是能看懂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有進步，“人的能力的確不錯，是個人才。”
姬虞笑了，“那你還煩什麽？不是案子，那就是生活上的了，你家裏又催你結婚了？”
晉塵衍看著姬虞，麵無表情。
姬虞笑得更開心了，“其實我覺得你家裏說的挺對的，你年紀也不小了。”
晉塵衍無奈的靠在椅背上，手臂遮住額頭。
“你家裏讓你去相親了？”姬虞又問，“有沒有給你介紹相親對象？”
晉塵衍歎了口氣，“你就這麽幸災樂禍嗎？”
姬虞笑了，往前湊了湊，“不如，我給你出一個主意怎麽樣？”
晉塵衍放下手臂，看著她。
“帶著慕思詩去見家長啊！”
晉塵衍擰眉，“別鬧了，她就一個小姑娘……”
姬虞勾唇，“小姑娘怎麽了？哪配不上你了？人學曆不低，年輕漂亮，又有能力，你們這局裏怕是也有不少人追求她吧？”
晉塵衍抿唇，不說話。
姬虞勾唇，“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啊！”姬虞起身，“行了，該出的主意我都給你出了，要不要采納就看你自己了，我還要去下一個分局，就不打擾你糾結了。”
晉塵衍看了看時間，叫住姬虞，“吃飯了嗎？沒吃就在這吃吧！”
“不了，我去隔壁那條街吃，有事打電話啊！”姬虞揮了揮手，離開了晉塵衍的辦公室。
“姬教授，你是來做調查反饋的嗎？”慕思詩見姬虞出來，立即走了過來，兩眼放光的看著她手裏的報告。
姬虞笑了笑，“送我出去吧，邊走邊說。”
慕思詩點頭，跟著姬虞往外走。
“怎麽樣？在這裏實習，還適應嗎？”
慕思詩點頭，“挺好的，大家都很好相處，知道我膽子小，他們都很照顧我。”
姬虞笑了，慕思詩的總體能力很強，唯一一點就是膽子小，但也能夠解決，所以倒不是什麽大問題，她當初把人送到晉塵衍身邊，一來是看重了慕思詩的能力，二來是因為她的性格，活潑開朗的小女生，和她那個木訥遲鈍的大師兄最搭了，更何況，慕思詩在求職意向上就寫了想來這裏，因為晉塵衍是她的偶像。
到了門口，姬虞讓慕思詩停了下來，“行了，別送了，好好工作，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姬教授。”
姬虞笑了笑，回到自己的車上，拿出名單開始標記慕思詩的結果，然後開車去下一個地方。
“組長，陳青的男朋友陳小龍不見了。”胡燕和陳默回來，臉上帶著焦急，“要不要發通緝令啊！”
沈之恒揚眉，“他做什麽了？你就要通緝他。”
胡燕理直氣壯的說，“他畏罪潛逃了啊！”
沈之恒看向陳默，“監控看了嗎？”
陳默點頭，“陳青快七點的時候扶著陳小龍回家，然後就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門，監控視頻我們拿回來了。”
沈之恒聞言，“陳青沒有出門，陳小龍出門了，對嗎？”
陳默愣了一下，“對，你怎麽知道……”他還沒說呢！
沈之恒沒有解釋，“把視頻給我看看。”
陳默拿了一旁的電腦，操作了一會兒，很快就播放了監控視頻。
視頻裏，可以看到陳青扶著喝醉了的陳小龍進了樓，然後陳青一直沒有出現，但是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個男人從樓裏走了出來，陳默把視頻停了下來，“這個，陳小龍，他出去了兩個小時，在十點左右回來了。”陳默把人圈了出來，等沈之恒看過之後，就加速播放視頻，到了第二天中午，“喏，陳青出來了。”
沈之恒擰眉，看著視頻裏的男人，穿著帽衫，戴著帽子，監控隻能拍到他的下巴，“你怎麽認出這個是陳小龍的？”
陳默愣了一下，“我在他們家裏看到了這套衣服……”
“有陳小龍的照片嗎？”
陳默點頭，“有。”
“拿去給技術科做比對。”
“是。”
葉飛推門進來，“蘭雪的死亡時間確定了，三月五號晚上八點半到九點，身體裏沒有別人的DNA，當晚和她一起從會所離開，去她家的男人叫劉東，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板，巧了，剛好就是胡燕整理出來的這份名單裏的劉郎。”
胡燕聞言挑眉，“我打電話過去了，是他秘書接的，說他最近出差了，沒有回來。”
沈之恒看著葉飛遞過來的屍檢報告，點頭，“葉飛和胡燕去請這個劉東過來問話，陳默和我再去審一遍陳青。”
“是。”
姬虞到分局的時候，沈之恒剛從審訊室出來，姬虞坐在車裏，給沈之恒打電話。
“喂，怎麽了？”
陳默看著麵無表情從審訊室裏出來的沈之恒接了個電話後，連表情都溫柔了幾分，不由得覺得有點驚恐。
沈之恒轉頭看向他，“你先去辦公室，我去接個人。”
陳默點了點頭，“好的。”
沈之恒出了警局，就看到靠在車門口的姬虞，頓時臉上有了點笑容，走了過去。
“怎麽過來了？”
姬虞笑了笑，“過來辦點事，順便給你們帶了點吃的。”姬虞看了看後座。
沈之恒看了一眼，笑了笑，伸手拿了後座的袋子，“走吧，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