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校園
沈之恒打完電話過來，看著姬虞的眼神有點嚴肅，“確認了，甄一、鄧康都是自己避開監控的，楊月反而沒有刻意避開監控，但是她目的很清楚，在東廣場那邊消失了。”
“東廣場不就是那個公共電話亭附近嗎？”胡燕驚訝。
姬虞翻開筆記本，拿起筆開始寫，“嫌疑人，女性，三十到三十五歲之間，住在東廣場附近，熟悉東廣場到分局的所有路線，自由職業，外表溫柔親切，相貌高於普通人，對電子產品十分熟悉，”姬虞抬頭，“大概就這些了。”
沈之恒站在黑板前，姬虞剛開始說的時候他就已經拿起了筆，將側寫記在了黑板上。
葉飛不理解，“怎麽會是女人呢？光王越那個個子，如果對方是一個女人他不可能逃不出來啊！而且他們還有三個男人……”
沈之恒低頭想了一下，立即看向葉飛，“王越的社交賬號破解了沒有？”
葉飛看過去，“還在破解，應該快好了。”葉飛拿起手機看，“喏，已經好了。”說著拿起旁邊的筆記本電腦開始登錄賬號。
沈之恒點頭，“查查看有沒有最近和他聯係頻繁的賬號，就是那個沒有人知道的女朋友。”
葉飛點頭，很快就找到了，“微信聊天置頂了，這個人叫，蘭蘭……”葉飛想翻白眼，但是他忍住了，他抬頭看向那邊的幾個人，沈之恒很快就到了他身後，陳默和胡燕也過來了，幾個人圍著電腦查看聊天記錄。
胡燕驚訝，“真的有女朋友啊？可是怎麽他的朋友和父母都不知道呢？”
葉飛側頭看向沈之恒，“這女朋友怎麽了？”
沈之恒已經想明白了，便也不再問姬虞，直接吩咐葉飛，“你把王越女朋友的微信發給其他幾個分局，問一下和鄧康、甄一的女朋友是不是同一個人。”
葉飛愣了一下就立即動了起來，這次幾個分局的負責人裏，剛好不多不少有那麽一兩個人他很熟，於是直接就打了電話過去說明了情況將這個叫蘭蘭的人的微信名片發了過去。
陳默看著一臉沉著的沈之恒，又看向那邊淡定喝著熱水的姬虞，心裏忽然就明白了沈之恒可以空降他們重案組的原因了，沈之恒的能力足夠領導他們了。
胡燕從震驚中回神，不理解的看向沈之恒，“為什麽你認為他們的女朋友是同一個人呢？”
沈之恒沒有說話，側頭看向那邊的黑板。
黑板上寫著，嫌疑人，女性。
陳默順著沈之恒的視線看過去，也明白了沈之恒的想法，“這個蘭蘭就是嫌疑人嗎？可是她和楊月沒有交集啊！”
姬虞放下一次性紙杯，“隻是表麵上沒有交集而已。”
頓時，幾個人都看向姬虞。
姬虞翻開剛才被她放在一旁的資料，“你在資料裏這樣寫的，甄一、鄧康、王越、楊月的共同點是，是同一屆京大畢業生，都和姬教授發生過衝突，都是資料管理員，之後就沒有了，但其實是有的。”
陳默訝異的看著姬虞，葉飛和胡燕轉頭看向陳默，就在他們以為陳默會問出什麽關鍵性的問題時，陳默開口了，“你怎麽知道資料是我寫的？”
姬虞揚起那張紙，“隻有你是左撇子。”
陳默更驚訝了，他從來都知道字跡可以辨認人，卻從來不知道看字跡還能看出這個人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
葉飛耐著性子沒有翻白眼，連忙追問姬虞，“姬教授，他們還有其他共同點嗎？”
姬虞靠在椅背上，“王越、鄧康、甄一和楊月，曾經在同一所中學就讀。”
陳默回神後聽到這一句，立即反駁了，“不可能，我查過了，甄一初中是在一中念的，高中出國了，王越初中是在五中，高中是五中的附屬高中，鄧康初中是在十二中，高中和甄一一樣出國了，楊月的初中是在農村的學校念的，高中才來的市裏，我看過了，他們上學時期根本就沒有交集。”
姬虞敲了敲桌麵，笑了笑，沒有生氣，學著陳默一個個反駁回去，“楊月的初中在五中念的，但是她的學籍在鄉下，所以初三的時候不得不轉學回去，不然就參加不了中考；甄一在一中念了一年就轉到了五中，在五中念了一年又轉回去，因為當初一中給他保留了學籍，所以五中那邊就刪除了他的入學記錄；鄧康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他長得十分的相，十二中的學業壓力都比五中要強上幾倍，為了逃避，他偷偷和弟弟換了身份，在五中待了一段時間。”姬虞敲著桌麵的手停了下來，“也就是說，在初二這一年，這四個人是在同一個學校，並且都在同一個班級裏。”
陳默長大了嘴巴，驚訝得不行，胡燕和葉飛也愣住了。
沈之恒揚眉，臉上盡是自豪和驕傲，瞧，這是他未來的老婆，多聰明！
葉飛是三個人當中第一個回神的，他看向姬虞，“為什麽這些我們都沒有查到？”
姬虞勾唇，“學籍上的一些隱秘你們不仔細查是發現不了的，特別是因為學籍而轉學的學生，如果你不問他周圍的人，可能都不知道，當初他們四個人入學的時候，學籍的錄入是我來負責的，那會兒看了一眼。”
胡燕咽了咽口水，王越他們畢業也就幾年了，姬虞就在他們入學的時候看了一眼學籍，現在都還記得，這是人嗎？
姬虞沒有去猜他們在想什麽，也不是很在乎他們在想什麽，“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們四個人都來找我做過心理輔導。他們初中有交集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一起校園暴力，受害人當時跳樓了，而這四個人，”姬虞的手指點了點筆記本上的四個名字，“是施暴者。”
事情的原委其實很簡單，不成熟又缺乏關注的孩子總喜歡找點事情來博得關注，於是就有了欺負同學的事情發生，漸漸地就演變成了校園暴力，不願意被欺負的人為了不被欺負也跟著變成了施暴者，沒有人引導，沒有人發現和製止，事態就變得嚴重起來。經常受欺負的小女孩被鎖在了廁所，家裏人一直沒等到她回來便出門去找，結果在路上出車禍去世了，小女孩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渾身滾燙，已經燒了一夜，等送到醫院的時候，隻是勉強救回了性命，腦子卻被燒傻了。一夜之間，因為那些所謂的玩笑，因為校園暴力，毀了一個家庭。
姬虞講完故事，臉色有些沉重。
胡燕眼眶都紅了，連忙追問結果，“後來呢？後來那幾個人受到懲罰了嗎？那個女學生怎麽樣了？”
姬虞回過神，“那個女學生，有一天她媽媽去工作的時候太忙了，沒有看住她，她自己偷偷跑到了學校，大概是因為之前被欺負的記憶太深刻，她在學校裏發了瘋，最後從教學樓上跳了下來……”
胡燕聽著覺得好難過，“難道那幾個校園暴力的施暴者沒有被懲罰嗎？”
姬虞眨了眨眼睛，神色恢複清明，“他們家裏賠了錢，甄一和鄧康被送出國，楊月被送回鄉下，王越在受害者的家裏跪了三天，其餘的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記得那個女學生名字裏好像就有一個‘蘭‘字。”
辦公室裏的氛圍有些沉重，沈之恒敲了敲桌麵，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一會兒我和葉飛去一趟五中，胡燕和陳默查一下這個叫蘭蘭的IP地址，如果她上線就立即去抓人，打電話去派出所問一下，再查一下王越其他的社交軟件，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有事情打我電話，葉飛。”沈之恒衝著葉飛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姬虞身邊，“你跟我一起去？還是要回家？”
姬虞看了看手表，“不用了，姬風一會兒來接我去吃飯，應該快到了。”
沈之恒有些不高興，“他不是在上班嗎？怎麽還約你吃飯？”他都有好幾天沒有和姬虞一起吃飯了，姬風那個小子應該比他還要忙才對。
姬虞聞言笑了笑了，“聽說是談妥了一個項目，電話裏好像挺高興的，讓我跟他慶祝。”
沈之恒擰了擰眉，不再多說，“走吧，我送你出去。”說完又看了一眼葉飛，示意他自己跟上。
葉飛歎了口氣，他是造了什麽孽啊？要跟著吃狗糧。
姬虞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她看向沈之恒，用所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說了一句，“如果真的是那個孩子的家屬做的，那她一定會將消息放到網上，到時候，你們的壓力就大了。”
葉飛連忙說到，“我們會在那之前抓住她的！”
姬虞抿唇，有些擔憂，“最好是這樣，如果她在網上發布了當年的事情，輿論一定會起來的，如果你們不盡快抓到她的話，我怕她會直播審判，那樣情況就不妙了。”
“直播審判？”胡燕和陳默對視，從對方的眼底都看到了茫然。
姬虞臉色肅然，“等不到法律審判那些做了壞事的人，她就會讓自己變成審判者，但，不是每一個審判者都能客觀的，說到底，還是會被私欲影響，之後就會變成慘案了。”說完，姬虞也不等他們有反應，徑直往外走。
葉飛看向沈之恒，以為他也會像他們一樣疑惑，哪怕不疑惑，也可能會表情凝重，結果，他竟然在沈之恒的臉上看到了驕傲！自豪！葉飛想，如果沈之恒的臉上可以發彈幕，大概畫風是這樣的。
‘我老婆怎麽這麽厲害！‘
‘我老婆真棒！‘
‘666！‘
‘……‘
沈之恒轉身，一臉嚴肅的看著胡燕和陳默，“盯著網上的消息，如果有人發這樣的消息，立即查到他的IP，把人帶回來問話。”
“是。”
“知道了。”
沈之恒點頭，冷漠的看了葉飛一眼，想到什麽，沈之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上，把他那天去查案時買的娃娃拿了起來，走到葉飛身邊，“走吧。”說完就腳下生風似的追了出去。
葉飛一臉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跟著走了出去，看到那個粗糙的漢子手裏拿著個娃娃，怎麽看怎麽違和，葉飛邊跟著走邊想，他要不要走慢一點？一會兒要是沈之恒把那個娃娃送給姬虞，他難不成要站在一旁圍觀他們互相送禮？
姬虞走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姬風的車剛好開了過來。姬虞笑了笑，站在車旁邊等了一會兒。
姬風看到旁邊的警局，瞬間就知道姬虞在等誰了，一下子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姬虞見此覺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姬風的臉，“不是說拿下項目很高興嗎？怎麽臉垮成這樣？”
姬風冷哼，“沈之恒都那麽大一個人了，竟然還要你陪著他上班！不要臉！”
姬虞頓時哭笑不得，“我來是協助調查的。”
姬風眼底的嘲諷更濃了，“嘖，自己的案子都差不清楚，竟然還讓你幫忙。”
姬虞歎了口氣，自從過年那天，沈之恒和姬風出去放煙火，沈之恒不小心把一個過期的煙花點在了姬風腳下，炸破了姬風的褲腳之後，兩個人就明麵上的杠起來了，不管見不見麵，隻要提起對方，一個是一臉的不高興，另一個就是滿臉的嘲諷。姬虞搖了搖頭，反正相處都是要磨合的，她時不時在中間調解一下就可以了，其他的就讓他們兩個慢慢磨合吧！
沈之恒走了過來，看到姬風酷酷的靠在車門上，跟姬虞說什麽，就光從他那表情，沈之恒都知道，多半是在說自己的壞話了，他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後的葉飛，“你在這等我兩分鍾。”說完就往姬虞身邊走去。
葉飛一出警局門口就看到了那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實在是太顯眼了，看著車旁邊聊的很愉快的兩個人，再看著殺氣騰騰走過去的沈之恒，葉飛恨不得自己手裏有一桶爆米花，這樣，看起戲來才有意思。
沈之恒走了過去，站在姬虞身邊，“我等案子查清楚了就回去，你回家之後要注意情況，不要老點外賣吃知道嗎？”
姬虞笑了笑，還沒有說什麽，就聽到了姬風的冷哼。
“哼，說的好像自己是什麽國家領導人一樣，還忙的連家都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