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誰說話管用
“怎麽樣？”柏雪從外麵趕回來，恰好遇到沈之恒他們從審訊室裏出來。
趙其搖頭，“完全不開口，一句話也不說。”
柏雪歎氣，向沈之恒匯報自己的情況，“沈隊，張雲逃往老家了，我已經聯係當地的派出所，讓他們配合抓捕了。”
“嗯，你現在立即過去，配合當地的民警，把人帶回來。”
“是。”
“現在怎麽辦？沈隊。”趙其把筆錄扔在一旁，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看向一旁的警員，“姬教授回來沒有？”
“好，好像沒有。”
沈之恒擰眉。
“怎麽了？姬教授去做什麽了？”趙其揚眉，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冷冷的看了趙其一眼，沒有說話。
趙其眨了眨眼，他剛剛，好像感受到了殺氣……
“現在怎麽辦？”何明看向趙其。
趙其聳肩，“我怎麽知道？”
孫文強看著趙其個何明，“為什麽我覺得，沈隊的眼神有些可怕？”
趙其看向孫文強，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你就習慣了，最近一陣一陣的。”
何明跟著點頭，“是啊，以前一直是這樣的，還不覺得有什麽，這幾天緩和了一些之後，一陣一陣的，更可怕了。”
沈之恒回了辦公室，重新疏離了一遍案子。
兩個小時後。
“沈隊，姬教授回來了。”孫文強敲了敲門，推開一點點門，跟坐在桌子上的沈之恒匯報。
“……”
沈之恒抬頭，看向孫文強，“在哪兒？”
孫文強回頭看了看身後，“應該快進來了，我看到她和孫法醫去技術……”
“嘩！”
孫文強抬頭，正要看看是什麽情況，就感覺身邊一陣風吹過，再抬頭，隻看到沈之恒的一片衣角，從他身邊掠過……
看著空落落的辦公室，孫文強舔了舔嘴唇，轉身看向身後，同樣空落落的走廊，孫文強有些懵。
“那等這次案子結束了，你跟我去師傅那裏一趟，這次可不能撇下我自己去了，上次的事我還沒有跟你算賬。”孫清河看向姬虞，眼神裏帶著無奈。
姬虞點頭，“知道了，你把那個……”
“你怎麽回來也不告訴我？”沈之恒大老遠，就看到兩個人嘻嘻笑笑的，擰了擰眉，加快腳步，人未到，聲音就已經打斷了姬虞和孫清河的聊天。
“你有事？”姬虞轉身，看到沈之恒，歪了歪頭。
“嫌疑人不開口，審問陷入了瓶頸。”沈之恒走到姬虞身邊，“你去看看。”
姬虞抿唇，“你不會審？”
沈之恒摸了摸後腦勺，“你去看看，讓他盡快撂了。”
孫清河漸漸意識到了沈之恒的不對勁，插了一句話，“我記得沈隊審訊的能力挺強的，不至於會搞不定幾個嫌疑人吧？”
沈之恒看了孫清河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盯著姬虞。
姬虞跟孫清河打了個招呼，“你忙吧，我去工作了。”
孫清河點頭，“嗯，那你先忙，等結束了聯係我。”
姬虞點頭，轉身往外走，身後很快響起了腳步聲。
出了技術科，姬虞就放慢了腳步，感覺到身側的動靜，“抓到誰了？”
沈之恒立即回答，“抓到了監控裏那個，踩點那個。”
“哦，你審完了？”姬虞側頭看了一眼沈之恒。
沈之恒點頭，“完全不開口。”
姬虞聞言點了點頭，“所以呢？你叫我做什麽？”
“你去審，你不是很擅長這些嗎？”沈之恒看向姬虞，勾唇，語氣裏帶著某種肯定。
姬虞勾唇，“我什麽時候說擅長了？”
“姬教授。”
“姬教授。”
“……”
姬虞跟趙其何明他們點了點頭，透過玻璃看著裏麵的嫌疑人。
“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就是不開口，姬教授，你看著……”孫文強跟著姬虞看向玻璃那頭，一邊跟她解釋。
姬虞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那就熬著吧！”
“哎，你去哪？”沈之恒大腳一伸，擋住準備離開的姬虞。
姬虞看著忽然擋在自己麵前的沈之恒，往後退了一步，“下班，回家。”
沈之恒擰眉，“你不審？”
姬虞勾唇，“你不會？”
沈之恒正要說不的時候，看到了姬虞眼底戲謔的目光，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姬虞側頭看了一眼身後全都注視著他們的趙其等人，“熬不就好了，你們不是很擅長這個嗎？”
趙其和何明對視一眼，瞬間就想到了當初他們把姬教授忘記在審訊室的事了。
趙其摸了摸後腦勺，“姬教授，你這，不是在報複我們吧？”
姬虞勾唇，心情不錯的看向趙其，“這，當然不算是報複。”再看了看玻璃那頭已經坐立不安的人，笑了笑，“不著急，你們吃個飯回來，就差不多了。”
何明看著趙其，抿唇。
姬虞看向沈之恒，“能讓開了？”
沈之恒擰眉，神情忽然威嚴起來，“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姬虞揚眉，見沈之恒說完就轉身離開，轉身看了一眼身後的一群人，回身跟上沈之恒的步伐。
“這，是怎麽了？”孫文強看向趙其和何明，一臉的茫然。
趙其揚眉，“總覺得沈隊今晚的脾氣有些奇怪。”
何明點頭，“嗯，可能是這個月的那幾天來了，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孫文強聞言，一臉擔憂的看向門口，“那姬教授……沈隊他……”
趙其拍了拍孫文強的肩膀，“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姬教授和沈隊，那姬教授肯定要勝一籌。”
何明揚眉，“你怎麽這麽確定？”
趙其嘴角上揚，“要不要打賭？”
“怎麽賭？”何明難得有娛樂的時候，聽到趙其的話，立即湊了過來，一臉的興奮。
趙其拍了拍桌麵，“這樣，我們就賭，沈隊和姬教授兩人，是誰說話，怎麽樣？”
何明聞言，瞬間了然，“那肯定是沈隊啊，沈隊是隊長。”
趙其勾唇，“那我就賭姬教授。”
孫文強湊了過來，“我可以做見證人，你們賭什麽？”雖然他不太明白姬教授和沈隊怎麽會扯到一起，但是湊熱鬧什麽的，他還是很樂意的。
“對啊，賭什麽？”何明看向趙其。
趙其勾唇，“就賭一周的夥食，誰輸了，誰請客。”
“這個我喜歡！”何明立即點頭，“一周啊，你可記住了，我最近窮得不行。”說完何明拍了拍孫文強，“你要作證啊！”
孫文強點頭，“好，不過，這總得有個期限吧？”
趙其笑了，“那就定三個月，怎麽樣？”
“OK！”比了個手勢，何明轉身往外走，“走吧，我都餓死了，去吃飯。”
“走啊，我請客，慶祝我三個月後的勝利。”趙其一手搭上孫文強，一手搭上何明。
“就衝你這話，今天我是掏空了錢包，也得請客啊！”何明揚眉，跟著往外走。
沈之恒進了辦公室，腦海裏正在組織語言，想著要怎麽和姬虞說，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立馬交代了一句，“把門關上。”
姬虞聽話的關上辦公室的門，也沒有往前走，靠在門邊，打量著沈之恒的獨立辦公室。
很簡單的辦公室，身後一個櫃子就占據了辦公室的三分之一，姬虞掃了一眼，猜到櫃子裏應該裝的都是沈之恒經手的一些案子。辦公桌和外麵辦公室的桌椅明顯是一套的，不僅是顏色一樣，連裂縫都是那麽的相似。電腦，飲水機，也沒有別的什麽了。
“你……”沈之恒轉過身看著姬虞，見對方隨意的抬頭和他對視，沈之恒被那目光裏的慵懶撩了一下，“咳咳……”
姬虞歪了歪頭，等著沈之恒開口。
“你來刑偵隊有什麽目的？”
“什麽目的？”姬虞身子微僵，靠著門板的後背忽然用了點力，瞳孔微縮，有些緊張的看著沈之恒。
沈之恒歎氣，“你就說，你總不能就是過來辦案，工作的吧？學校那邊沒事了？”
知道沈之恒說的和自己想的不是一個方麵的事之後，姬虞微微握緊的拳頭鬆了鬆，她抬頭看著沈之恒，語氣難得溫柔，“我是為了給自己增加經驗，以後可以更好的服眾，授課也可以有很貼合實際的素材。”
“那現在我們來談一談。”沈之恒幾步走到姬虞麵前，和她麵對麵的站著。
姬虞看著忽然走進的沈之恒，有些不適應，別開了臉。
“你在刑偵隊，受我管對不對？”沈之恒盯著姬虞的眼睛，語氣嚴肅，卻沒有發現自己眼神很溫柔。
姬虞點頭。
“那上下班時間是不是也是我定？”
姬虞點頭。
“那你的工作內容是不是也是我安排？”
姬虞點頭。
“那你是不是應該聽我的？”
姬虞點頭。
“那我問什麽，你是不是都應該如實回答？”
姬虞低垂著腦袋，聽到這話，正要繼續點頭，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點到一般的頭，停了下來……
沈之恒隻是看到姬虞的腦袋又垂了下去，勾了勾唇，迫不及待的問出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你今天是不是和孫法醫去吃飯了？”
姬虞抬頭，眸子裏泛著冷光，“你的意思是，我算是你的下屬？”
沈之恒鬆了一口氣，移開了視線，他還以為對方察覺到了什麽，“難道不是嗎？”
姬虞擰眉，“誰規定的？我隻是作為協助人員，並不代表歸你管……”
“我是刑偵一隊的隊長，你既然加入了刑偵一隊，那你就得歸我管！”沈之恒麵色嚴肅。
姬虞眉頭緊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即便你現在是我的上司，你也不能隨便剝削我啊？明明你自己就可以審的案子，為什麽非要我去審？”
“我是上司，安排你去，有什麽不對？”沈之恒移開和姬虞對視的眼睛，他當然不會說，他現在對她已經產生了依賴……
姬虞低頭，對方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錯處，但是她就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今天沈之恒跟她撒了幾個謊，都是和審訊有關的，現在忽然找她談話，也和審訊有關，莫非，問題出在審訊上？
見姬虞一直在低頭思考，沈之恒立即打斷她的思路，“行了行了，別想了，你想再多也沒有什麽用，總之，以後，你得聽我指揮，懂了嗎？”
姬虞擰眉，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次談話中處於下風，但是以後，她都會找回來的！
“先這樣，你……”
“叩叩叩。”
“沈隊，柏雪那邊抓到人了，要不要審一審？”趙其匯報著情況，眼神卻不斷的打量辦公室裏的兩個人，仿佛能從氛圍中看出什麽似的。
沈之恒一記刀眼扔了過去，“審。”動身前看了一眼姬虞，“你來做筆錄。”
姬虞擰眉，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跟了上去。
趙其看著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看來這頗有幾分男主外女主內的架勢啊，希望姬教授不要讓他失望啊~
姬虞打開筆記本，坐在沈之恒身邊，打量了一下對麵的男人。
一身工裝，臉色泛黃，人蜷縮在椅子上，完全沒有和他們對視。
“叩叩叩。”沈之恒敲了敲桌麵，“姓名。”
“張雲。”張雲懶懶的看了沈之恒一眼，視線就移向了一旁身穿藕色連衣裙的姬虞，目光中帶著某種貪婪。
沈之恒眯眼，目光中帶著冷意，“年齡。”
“三十七。”
“知道我們為什麽抓你來嗎？叩叩叩……”沈之恒用力敲了敲桌麵，想把對方惡心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同時心裏暗暗後悔，為什麽要叫姬虞來做筆錄。
“不知道。”
“陳葉的卡，為什麽會在你的手裏？”沈之恒拿出一個袋子，裏麵裝著一張銀行卡。
張雲看著那張卡，笑了笑，“撿的，警察叔叔，法律沒有規定不能撿東西啊？撿東西犯法嗎？不犯法的……”
沈之恒擰眉，“你從哪裏撿的卡？”
“就路邊橋下。”張雲戴著手銬的手動了動，指著一個方向，“就那邊那個，橋下能撿的東西可多了，要不要我帶你們警察去看看？說不定還能撿到一些你們能用的呢！”張雲完全不看沈之恒是不是黑臉，他側頭盯著姬虞，“這位女警官，你是哪裏人啊？怎麽長得這麽漂亮啊……”
“嘶……”隔著玻璃窗看著整個審訊過程的趙其等人統統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緊張的關注著審訊室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