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園的屍塊(2)

“楊隊分析得對。”舒暢點頭道,“凶手要碎屍,還要掩埋,而且時間又不能太長,所以屍塊應該埋在這座果園裏,隻是比較分散。”

“就算不是全部,至少還有一部分埋在這兒。”楊建剛語氣肯定地說,“哪怕隻有一塊,我們也要把它找到。”

“是,楊隊。”舒暢鄭重其事地應了句,接著又搔搔後腦勺說,“隻是果園這麽大,我們該怎麽找才好呀?”

這時,老頭走過來指點迷津:“警察同誌,這個果園還沒翻過,今天才剛開始翻,就這塊。隻要看到翻地的痕跡,就有可能是……”

“謝謝。”楊建剛謝過老頭,又對舒暢說,“我們就照老伯說的做。”

“是,楊隊。”舒暢高聲應道,“現在就分頭行動?”

“對。”楊建剛答了句,又指著顧曉桐說,“小顧,你也參加。”

顧曉桐悅聲應了句,把一直捧在手裏的相機塞進包裏,準備行動。

老頭憨憨一笑,對楊建剛說:“警察同誌,我來搭把手吧。”

“謝謝了,老伯。”楊建剛臉上掠過絲笑,“我們會付誤工費的。”

老頭趕忙擺擺手,連聲說著:“不用不用,警察同誌,真的不用。”

“這是規定,老伯,你就不用客氣了。”楊建剛拍拍老人家的肩膀,溫和地說,“再次感謝你的幫助,老伯,我們現在就行動吧。”

楊建剛很快就把工分好,各人負責一片,並且下命令即刻行動。

這時,趙峻衡衝著楊建剛高大的背景嚷道:“楊隊,讓我歇著嗎?”

楊建剛扭頭反問句:“老趙,你完事了?”

“就一隻胳膊,還要花多少時間呀。”趙峻衡答道,“查完了。”

楊建剛急切地問:“結論呢?”

趙峻衡要挾道:“楊隊,你要不讓我參加行動,我就不告訴你。”

“喲,老趙,你真吃豹子膽了,竟敢要挾我楊隊!”楊建剛先是把臉一繃,接著又哈哈笑了兩聲,招手道,“行,我答應你,過來吧。”

趙峻衡嘿嘿一笑,三步並作兩步朝楊建剛走過去。

趙峻衡一邊隨同楊建剛往南方向走,一邊向他報告屍檢情況。根據那條胳膊的長度,其上的屍斑、腐敗程度、僵硬程度,以及手指的形態和戴戒指所留下的痕跡,他斷定被害人是女性,身高在160—168厘米之間,體形屬於那種不胖不瘦類型,死亡時間大概在五天前。

楊建剛見趙峻衡突然不說話,就扭頭看著他問:“就這些?”

“就這些。”趙峻衡平靜地說,“這些推斷還不夠準確,隻有等找到更多的屍塊後,才能得到更準確的結論。”

“好,那我們努力找吧。”楊建剛遲疑了下說,“老趙,你去支援小顧,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更需要有人幫助。”

“憐香惜玉啦?”趙峻衡打趣道,“就你,我還真不敢相信。”

“別扯了,快去。”楊建剛斜了眼趙峻衡,接著像替自己辯解似的說,“我這人是嚴肅了些,苛刻了些,可也不至於……”

“不用解釋了,楊隊,我了解你。”趙峻衡指著楊建剛笑道,“你呀麵冷心熱,表麵上嚴肅苛刻,其實心裏挺關心人的。”

楊建剛不說話,隻看了看趙峻衡,轉身就往前走。

趙峻衡見楊建剛鑽進了桃林,便大踏步朝顧曉桐所在的北麵走去。

雖說顧曉桐已經幹了兩年刑警,膽子比一般女孩子大,可單獨找屍塊還是讓她多少有些害怕,因此聽到身後的動靜,她胸口禁不住撲通撲通地跳了幾下,猛地扭頭尖聲問句誰。

趙峻衡應了聲,眯眼笑道:“楊隊派我來支援你。”

顧曉桐定了定神,被陽光曬得白裏透紅的麵頰上綻出個甜甜的笑,客氣地說:“老趙,謝謝你了。”

“別別別,小顧,你應該謝楊隊才對,是他關心你呢。”趙峻衡邊跟著顧曉桐往前走,邊笑眯眯地說,“你覺得楊隊這人怎麽樣?”

“挺好的呀。”顧曉桐脫口而出,“有個性,能力強,麵冷心熱。”

“概括得相當準確。”趙峻衡嗬嗬笑了聲,“我還得補充句,那就是高大帥氣,很有男人的魅力。”

顧曉桐笑而不語,把眼光移向地麵,認真搜尋起來。

趙峻衡看到顧曉桐這副聚精會神的模樣,也不好意思再閑扯了,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他是位老法醫,在這方麵很有經驗。

顧曉桐是個非常勤奮好學的女孩子,一邊像排雷一般仔細搜索,一邊向身邊的前輩求教,就心中的疑問問個沒完沒了。

趙峻衡是個熱心腸,又特別喜歡愛問好學的年輕人,所以有問必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巴不得把自己的經驗一口氣傳授給顧曉桐。

顧曉桐受益匪淺,打心裏就感激這位熱心的前輩,向他表示番感謝後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夠盡快找到埋藏在地下的屍塊。

然而,直到快把自己的地盤走完,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顧曉桐站在桃樹下,仰麵對著那輪漸漸西斜的太陽失望地歎了口氣。

趙峻衡臉上也寫滿了疑惑,憑他的經驗,在這個果園裏應該還會有其它屍塊,可是到目前為止竟然所有人都一無所獲。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凶手真的隻把一條胳膊埋在了這座果園裏,其它屍塊拋到別的地方去了?可這不合乎常理,怎麽可能?

楊建剛站在淡淡的陽光下,皺著眉頭沉思默想。

這時,舒暢從一旁的果樹裏鑽了出來,瞧見支隊長兩道濃眉緊鎖,像被感染了似的也皺起了眉頭,末了還禁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這一聲歎息把楊建剛從沉思上喚醒,瞥眼舒暢,繃著張臉說:“歎什麽氣,不就還沒發現目標嗎?繼續找,一定能找到。”

舒暢故作鄭重地點點頭,接著又嘻嘻一笑道:“跟你說吧,楊隊,我是看到你皺眉頭,才情不自禁歎氣的。”

“在思考問題,懂嗎?”楊建剛理直氣壯道,“我就這習慣。”

“對對,這是楊隊的習慣。”舒暢詼諧地說,“我怎麽就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