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政壇沉浮之道:堅持中庸原則 1.我把勸告兒子“回頭是岸”當成一項要務

我在倫敦已經待了10年,這期間我經曆的事情太多太多,當我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見到了久未謀麵的家人,我感到深深的疲憊。對妻子的死我一直耿耿於懷,在和我共同度過的歲月裏,她總是在背後默默地支持著我,我們一直相敬如賓,一生中從未吵過架,如今卻是生死相隔,讓我怎能不悲傷。

妻子的離去雖然令我傷懷,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年近古稀的我能活著回到家就是莫大的幸運了。在我回家後我的女兒和女婿陪了我很久,我還見到了我的小孫子,他是如此可愛,和我曾經夭折的兒子像極了。在親人的陪伴下,我逐漸走出了喪妻之痛的陰影。我本打算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不再參與政治,但混亂的美洲並沒有給我安度晚年的機會,萊克星頓的槍聲響起,美國獨立戰爭開始了。

1775年4月,就在我坐船回家的路途上,位於波士頓不遠處的一個小村莊中,打響了美國獨立戰爭的第一槍。當時,駐美英軍總司令接到一個消息,在波士頓不遠處的康科德鎮上,有一個秘密軍火庫。於是,總司令便派遣800名英軍士兵前往,打算摧毀這個軍火庫,打擊民間反抗組織的氣焰。

經過半天的戰鬥,民兵以損失了95人、殺傷英軍273人的戰績獲得了美國獨立戰爭的第一場勝利,而這個被後世稱為“萊克星頓槍聲”的事件,隨後被迅速傳遍了美洲13個殖民地,就此美國獨立戰爭爆發。

回到費城的第二天,我就得知自己被選為賓州議會的代表,參加第二次大陸會議。5月10號,第二次大陸會議正式召開,會議上就萊克星頓事件該如何處理進行了討論。所有殖民地的成員代表對此次事件均持讚同態度,最後大陸會議還在反抗英政府、建立獨立政權國家上達成了共識。

那一年我已經69歲了,本應在家享受天倫之樂,可我心中有個願望,促使我堅持下去,那就是美洲的獨立。曾經的忍讓和妥協讓我發現,越是處處小心,英國人就越是覺得殖民地人民軟弱可欺,為了北美人的利益,我們必須抗爭到底。在改變了過去那種中庸的處世方式之後,我成為了一名堅定的革命者。

殖民地革命事業已經無法阻擋,這是北美人民的唯一出路,但是這時候我的兒子威廉卻走上了一條與北美人民為敵的道路。英國政府曾經為了拉攏我,任命威廉為新澤西州州長。之後,雖然我一直遭受英國政府的猜疑和打擊,但威廉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反而因為其在當地的政績,獲得了英政府的認可。

當美國獨立戰爭爆發之後,威廉竟然因為感覺自己深受英國政府栽培,而選擇了站在英國人一方。我自然不希望兒子走向一條錯誤的道路,同時我更不願意看到父子決裂的畫麵產生,於是我給兒子寫了一封信,建議他辭去新澤西州州長的職務。但是威廉根本就沒有打算過要辭職,他現在已經成為了英國人的忠實鷹犬。

多年來,我一直把兒子當作自己的知己,無話不談。我在倫敦受到攻擊的時候,我還曾寫信給他,擔心他因為我而受到牽連。現在想想,恐怕當時我是杞人憂天,他早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威廉了。如今我正帶領美洲人走上獨立的道路,而我的兒子,正值壯年卻留在了對立的陣營中,這讓我很沮喪。為了能勸他回來,我最終決定前往兒子的住處,勸他“回頭是岸”,加入殖民地革命的隊伍中。

8月份的最後幾天,我去了兒子那裏小住了幾天,其間我們交換了政治意見。對於當時的談話,我不想再透漏什麽,因為這對一個老人是很殘酷的,我不想再回憶起當時的情境。但結果可想而知,我並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甚至無力勸說他。最後,我們父子二人不歡而散,威廉無法理解我為何會對革命如此熱衷,我也無法理解兒子為何還執迷不悟。

盡管如此,回去後我也並沒有放棄兒子,我依舊給他寫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期望兒子能夠回心轉意,加入反抗英政府的鬥爭中。最後,我發現他倔強得如同一頭驢子,便在給兒子的信中說:“你這個徹頭徹尾的朝臣,是用英國的眼光看待一切的,而不是用普通人的眼光。”

最終我還是沒有能夠挽回自己的兒子,威廉·富蘭克林還是選擇了繼續效忠英國政府,甚至當英軍在北美戰爭失利的情況下,他選擇了前往英國。

對於我來說,和唯一的兒子分道揚鑣,應該是我人生中少有的幾個遺憾之一,但這是沒有辦法挽回的。時代的洪流正在奔湧,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悲傷,因為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在等待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