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用房子做抵押,開始第一筆投資

父親去世後,我家麵臨的壓力前所未有。就在此時,幸運之神敲開了我家的大門。斯科特先生問我是否有500美元,有的話,他希望能為我進行一項投資。我連50美元都拿不出來,更別說500美元了,可我不願錯過這次與老板合作的機會。我信誓旦旦地說可以,他就告訴我這些能買10股亞當斯專快的股票。當晚我跟母親談了這事,她很快就決定了該怎麽做:我們剛付500美元買了房子,母親覺得可以拿房子擔保去貸款。

第二天一大早,母親就乘船前往東利物浦,我舅舅在那裏做治安法官,頗有人緣,正好手頭有一筆錢準備投資。我們把房子抵押了出去。我把500美元交給斯科特先生後,很快就拿到了那令人羨慕的股票。這是我的第一次投資,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時光,亞當斯專快每月都有分紅。一天早晨,一個白色的信封放在我的桌子上,上麵寫著“安德魯·卡內基先生收”。“先生”二字逗得我開懷大笑。那是亞當斯專快寄來的。我打開信封,裏麵裝著一張紐約黃金交易所銀行的10美元支票。隻要我活著,我就會記得那張支票,還有那出納員的名字:巴布科克。我真有種不勞而獲的感覺,“天哪!”我激動地喊道,“這是一棵搖錢樹。”

那個周日下午,我們幾個夥伴照常聚會時,我給他們看了這張支票。他們都發出了驚歎聲,他們從未想過投資。我們就決定一起攢錢,留心下一次投資的機會,大家像合夥人一樣共同持股、分紅。

那時我的交際圈還不太大,其中有公司的貨運代理商弗朗西斯科。他妻子待人和善,多次邀請我到她家做客。有一件事弗朗西斯科太太至今都津津樂道,那是我初次按響他們家門鈴、給斯科特先生傳口信的情景。她邀請我進屋,我卻害羞地拒絕了,還扯了個謊掩蓋自己的羞澀。那以後的許多年裏,她都無法勸留我和她吃一頓飯。在別人家吃飯,我總是無所適從,至今如此。可斯科特先生偶爾會要我去他那裏吃飯,對我而言,這已算是很大的場合了。

我從未在別人家過過夜,直到有一次,賓夕法尼亞鐵路的首席律師斯托克斯先生邀請我到他鄉下的家裏過周末。斯托克斯先生此舉讓我很奇怪,我自覺不可能讓他這樣一個有成就且受過教育的人感興趣。我獲得這份殊榮,是因為我在《匹茲堡日報》發了一篇文章。早在十幾歲的時候,我就撰寫新聞稿了,成為一名編輯是我那時的夢想之一,而霍倫斯·格林萊和《紐約每周論壇》則是我的榜樣。可當我買得起《論壇》時,它卻像失去了光澤的珍珠一樣。我們總是消耗太多精力去追求空中樓閣,可一旦到手便再也沒有興趣。

我發在《匹茲堡日報》上的那篇文章,談的是這座城市對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的態度。文章是匿名投的,但我驚訝地發現它被發在羅伯特·M.瑞德負責的《日報》知名專欄裏。這引起了巨大反響。隨後,我受命向瑞德先生發了一封斯科特先生撰寫、斯托克斯先生署名的電報,要求對方查出文章的作者。我知道瑞德先生做不到,卻擔心斯科特先生要求查看作者手稿,那樣的話,斯科特先生一眼就能認出來。我便主動向斯科特先生坦白,他卻還不大相信,想不到作者就在自己身邊。在我手中,筆變成了武器。此後不久,斯托克斯先生就邀請我到他家裏過周末,那是我生命中的一個亮點。

斯托克斯先生的房子氣勢宏偉,但他書房裏的大理石壁爐,又令這一切黯然失色。在拱形壁爐中間,雕刻著一本打開的書的圖案,上麵寫著:

缺失理性的是傻瓜,

倘若不是因為偏執,

那就因為他是奴隸。

這幾句話打動了我。我對自己說:“終有一天,我也要有一間書房,有這樣一個壁爐,上麵刻著這幾句箴言。”今天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