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兒的汽車

哈勃從停車場將自己的汽車開出來,沒走多遠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他抱怨說:“怎麽回事兒?以往不是這樣呀,今天不僅車速太慢,用力踩油門兒也走不快,而且坐墊兒的彈性也變大了。另外發動機的聲響也太大,還有刹車,一切都不對勁兒了……”

“哈勃,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你都抱怨整個晚上了,真讓人煩心。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十四周年紀念日,你再這樣破壞我的興致我可真要生氣了!”坐在一旁的太太泰瑞皺著眉頭說。

“對不起,太太,我並不是想掃你的興,”哈勃漫不經心地說著,他的注意力還是集中在了車上,“可是,咱們的汽車真的出毛病了,我開著它很別扭。總之……跟往常不一樣。”

“嗨,我說你這個人就是太吹毛求疵了。我看你平時總檢查發動機蓋下麵,花費了那麽多時間難道還不夠嗎?”泰瑞不耐煩地說。

他們開車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恰好綠燈亮了,哈勃試圖用力踩油門兒將車開過去,但車的反應仍很遲鈍。

“這可不行,我得停一會兒車,仔細檢查一下,”哈勃說。

“哈勃,難道你瘋了嗎?這兒是不準停車的!”泰瑞大聲喊著。

“不行,我管不了那麽多了,我必須要停車仔細瞧瞧。泰瑞,我怎麽突然覺得這輛車不是我們的呢。”

“怎麽可能呢?”泰瑞有些難以置信地說,“五個小時前,我們把這輛車開進停車場交給他們,當時他們發給我們一個小牌;五分鍾前,我們把小牌交給他們,他們把車還給我們。廠牌、型號、出產時間、顏色,和我們當初交給他們的車都一樣,你再看看這兒……”說著,她打開了工具箱,“你看,這裏不全是我們的東西嗎?有地圖、急救用品、手電筒……”她關上工具箱,又回頭看了看後座,說道,“你看,那塊狗用的破毛毯還在呢。”

哈勃沒有理會她,仍然關掉引擎,將車停在路燈下。

看他不聽勸阻,泰瑞一聲不吭,坐在座位上生著悶氣。

哈勃先是打開車裏的燈查看汽車內部。沒錯,車裏看起來是一樣的;但是當他看車頂時,卻發現上麵有一塊並不熟悉的汙漬。

接著,他又跳下車,繼續查看車的外部。牌照是他的,沒錯!左邊前擋泥板上仍有一個被撞的凹痕,但他覺得位置似乎高了一些。他還發現了兩道新的痕跡,一道是在車廂上的劃痕,另一道是在後麵擋泥板上的凹痕。他清楚地記得,這兩道痕跡在他將車送進停車場之前是絕對沒有的。這幾處疑點讓哈勃愈發覺得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哈勃又重新坐回駕駛座,發動引擎,駛入前方無盡的車流之中。

“怎麽樣,這回滿意了吧?”泰瑞一臉不高興地問。

“泰瑞,這絕不是我們的車!我檢查過了,車廂上的劃痕和後擋泥板上的凹痕都不對,我們必須將車開回停車場去,”哈勃態度堅定地說。

在開車往回走的路上,哈勃越想越氣憤,他決心弄個水落石出。幾分鍾後,他把車停在了停車場對麵的一個地方,那裏平時是不允許停車的。

“泰瑞,我們下車吧!”他打開車門,但是泰瑞卻一動也不動,“你怎麽還不下車?”他催促著,泰瑞生氣地說:“即使你給我上百萬,我也不想跟著你去丟人!我真後悔讓你喝了那兩杯威士忌和飯後的那杯酒,我看是酒精讓你精神恍惚。哈勃,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呀!”

看著泰瑞生氣的樣子,哈勃不再勉強了,他說:“那好吧,你就在這兒等著。如果萬一有警察過來問你,你就告訴他事情的原委。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也知道我這個人的性格,我是不會隨便被人欺騙的。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他朝泰瑞擺擺手,轉身快步走進一間候車室。

候車室裏有十幾個人,此刻他們正百無聊賴地坐著,隻有櫃台後麵那位年輕漂亮的出納小姐偶爾和他們說幾句話。

“對不起,小姐,我有件事。”哈勃徑直走到櫃台前禮貌地說。

“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我很願意為你提供幫助。”那位年輕女子也很熱情。

“是這樣的,我幾分鍾前在這兒取車,但開走後發現並不是我自己的那輛,一定是車場的服務員開錯了車。”

“噢,開錯了車?”那位出納小姐不解地說:“我有些搞不懂了,如果服務員開錯了車,你是應該知道的,但是你為什麽還要開走呢?”

“開始時我也有些懷疑,但是那輛車看起來和我的車非常相像,而且連牌照和工具箱裏的東西也都是我的。但我敢肯定,那輛車絕對不是我的!”哈勃非常堅定地解釋說。

“這事兒就奇怪了,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那麽,服務員給你的那輛車現在在哪兒?”她問。

“就在停車場對麵的空地上,我太太在車子裏麵等我。”哈勃回答著。

那位年輕的出納小姐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就說:“你看這樣吧,先生,我先給老板打個電話,由他出麵親自解決,他現在就在辦公室裏。”

“好的,謝謝你!”哈勃點點頭。

這時,又有一些人擁進候車室,他們邊走邊嚷嚷著什麽,屋裏頓時顯得嘈雜起來。那個出納小姐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打電話,他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過了一會兒,出納小姐走過來了,對哈勃說:“先生,我已經跟老板通過話了。他答應幫你解決,五分鍾內就能到這兒。請你先到那邊坐等一下。”說著,她用手指了指櫃台左邊的一條長凳。

出納小姐的禮貌客氣讓哈勃無可挑剔,他走到長凳那裏坐了下來。五分鍾過去了,老板沒來;十分鍾過去了,老板也沒來;二十分鍾過去了,仍然沒有老板的影子。哈勃心裏不高興了:怎麽這樣不守時呢?他不時地瞧瞧櫃台,隻見那個出納小姐利用沒有顧客的空當,總是在打電話,也不知是不是催促老板趕快過來。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哈勃也不好發火,隻能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又過了一會兒,一輛新型大轎車停在候車室不遠處,出納小姐見狀趕緊迎出去,很快就領著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走進候車室。

“我叫吉姆,是這兒的老板,讓你久等了,很抱歉!請問尊姓大名?”那人和藹地握住哈勃的手說。

哈勃也做了自我介紹,然而還沒等他提到車的事兒,那個叫吉姆的老板就搶先說道:“我是一個本分的生意人,但是我承認,我們這兒有時也會出現一些小問題。不過你放心,我們會盡力幫你解決的。請問,你遇到了什麽問題?”他一臉誠懇的樣子。

哈勃簡單敘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然後強調說:“那輛車開起來就不對勁兒。最奇怪的是,車廂和擋泥板上有劃痕和凹痕——而我自己的車沒有這些痕跡?”

“是嗎?”吉姆耐心聽完哈勃的話,然後以一種果斷解決問題的讓步態度說,“先生,根據你說的情況,我們這裏的通常做法是由汽車受到損害的車主向我們的保險公司申請賠款。不過,要換掉整輛車的事情我還是頭一次遇到,而且也不好辦。你看這樣行不行,對於你汽車上的劃痕和凹痕,我願意作為例外辦理,你要多少錢?”

“吉姆先生,我可不是來訛你的錢的!我之所以回來找你,是因為那輛車根本不是我的!”哈勃生氣地說。

“先生,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好,就算那輛車不是你的,那你要我們怎麽做?”吉姆收起了原本熱情友好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孰料吉姆這一反問一下子就把哈勃給噎住了,哈勃想:“是呀,自己隻是感覺到汽車不對勁兒,就回來想弄個清楚。可是具體要對方怎麽做,他還沒仔細想。不過既然事已至此,就硬著頭皮上吧。”想到這裏,他也態度強硬地說:“很簡單,至少你要向我解釋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車不是我的,而裏麵的東西卻原封未動?不然的話,我就要自己進停車間去找。”說完就要邁步往外走。

“我勸你最好別去,至少是現在,因為晚上是停車間最忙亂的時候。如果你進去到處亂闖,萬一被車撞著就麻煩了。”吉姆接著建議說,“這樣吧,你告訴我,我們給你的那輛車在哪兒?我親自陪你去看看。”

“就在停車場對麵,我太太在裏麵等我呢。”

“那好,我們一塊兒去看看吧。”

“看就看!”哈勃邊嘟囔著邊和吉姆一起走到了外麵。當來到停車場對麵時,哈勃驚訝地發現汽車和太太都不見了,他頓時目瞪口呆。

“你的車呢?是不是你太太開走了?”吉姆關切地問。

“不會的!這麽擁擠的路,而且天也黑了,她是不敢獨自開車的。”哈勃焦慮地說。

“從這兒到你家需要多長時間?”

“也就是二十到二十五分鍾的樣子吧。”

“那麽你在候車室等了多長時間了?”

“快四十分鍾了。”哈勃看看表說。

“先別急,我估計她可能等得不耐煩了,就自己開車先走了。我想你應該往家裏打個電話,問問她是否平安回家了?”

哈勃想想也隻有這個辦法了,於是就和吉姆一起回到了候車室。不過這次他一進屋,就意外地發現這裏的人比剛才多了不少。

“喂,諸位安靜,安靜!”吉姆揮手對那些人說,“這位老兄的神秘汽車不見了,我說是他的太太用自己的鑰匙把車開回家了。”

“絕對不會的!尤其是今天晚上!”哈勃怒吼著。

“老兄,難道今天晚上有什麽特別嗎?”

“當然,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們的慶祝活動還沒結束呢。”

“噢,原來是這樣,這的確是有些特別。那你們今天都去哪兒了?都做了些什麽呢?”吉姆繼續別有用心地問著。

“我們先是到一家餐館吃飯,然後就……”

“還喝了酒吧?”

“就是兩杯威士忌,不過那點兒酒對我絲毫沒有影響……”

“噢,我明白了,通常你是不喝酒的,但是今晚情況不同……”

“你總問我這些幹什麽?”

他們正你一句我一句地爭論著,“丁零零……”突然櫃台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年輕的出納小姐拿起話筒聽了一會兒,就將話筒遞到哈勃的手中,說:“哈勃先生,電話是找你的,她說是你太太。”

“哦?”哈勃接過話筒,這時屋子裏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注視著他。

“哈勃嗎?”是泰瑞的聲音,“我已經回到家裏了,你也快回來吧!”

“泰瑞,你怎麽?”

“什麽也別說了,趕快打輛出租車回來,我不想再談了。”說完,泰瑞就掛斷了電話。

手握話筒的哈勃驚愕地站在那裏,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難道自己打一開始就錯了?難道是幻覺?他似乎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以至於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力。

站在旁邊的吉姆一直看著他,“哈勃先生,你太太說了些什麽?”他關切地問。

“噢,沒什麽,她說她已經回家了,要我也回去。”

“我說嘛,今天是你們結婚三十四周年紀念日,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吃一頓大餐,喝幾杯酒都是自然的,”說著,他用眼睛瞟了瞟候車室裏的人,“你們說,這位老兄是不是喝了不止一杯吧?”那些人發出一陣哄笑聲。

哈勃氣得臉色發白,兩眼瞪著吉姆。

“好了,好了,”吉姆自感勝券在握,因此表現出一種大度的容忍態度,他說,“這樣吧,我們給你叫輛出租車,你先回家去。明天早上你再仔細瞧瞧那輛車,如果你確信是在我們這兒撞壞的,我們再商量。這樣還算公平吧?”

聽了吉姆的話,哈勃仿佛突然明白了他必須做什麽,於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整了整衣服,信心十足地準備做要做的事了。

“吉姆先生,真對不起!今天也許是我多喝了兩杯酒,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打車回家就行了。不過我還要重申的是,我太太開走的那輛車肯定不是我們的。”說完,他朝吉姆做了一個牽強的微笑,轉身就走出了候車室。

這時,在停車場的入口處又停下一輛汽車。一對夫婦從車裏走下來,但車門卻開著,馬達還在作響。他們正想招呼服務員將車送到停車間去,隻見哈勃一個箭步上前,迅速鑽進那輛車裏,然後關上車門,猛踩油門兒,汽車一溜煙兒地向前駛去,他的這一舉動驚呆了那對夫婦。

“看,他駕車跑了,快停車!快!”候車室裏有人見到了這一幕,大聲喊叫著,還有的人追了出來。但是哈勃根本不理他們,繼續駕車絕塵而去。

這次他要使用一個計謀,也就是我們熟悉的調虎離山計。他先把車駛離人們的視線,然後又駕車兜個圈子回來,趁人不備從停車場的側門進去,順著斜斜的車道進入了二樓的停車間。盡管他這時心裏也很緊張,但他下定決心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這時,他發現前麵有一個標著箭頭的方向指示牌。“是停下來還是開過去?對,就照著非左即右的原則辦!”他無暇顧及其他,決定朝左拐。結果車剛一向左拐過去,他就發現拐錯了。隻見一輛汽車正迎麵向他駛過來,他幾乎無處躲閃。為了避免車毀人亡,他用力猛踩刹車,然後順勢從車上跳了下來。

驚恐之餘,他在停車間裏四處張望著,希望能有什麽發現。突然,他看到自己的車正停在距他大約三十米的一個角落裏,車的前蓋已經撞扁了,擋風玻璃也是支離破碎,好端端的一輛車不知怎麽搞成了這樣一個慘狀。

“天哪,怎麽還有泰瑞!”哈勃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兩個穿西裝的男人正挾持著泰瑞離開一部電話機。

“放開她!”哈勃大聲叫喊著。那兩個男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他看見泰瑞的前額有瘀痕,嘴巴被膠帶封著,不停地在扭動著身體。

“你們這些渾蛋!”他大叫著向他們衝過去,但是對麵的一個高個子男人已經掏出了手槍向他瞄準,隨著“砰”的一聲槍響,哈勃一頭栽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哈勃恍惚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向他問話:“先生,你感覺好些了嗎?”

他用力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他循聲望去,令他驚訝的是,站在他床邊並低頭看著他的竟是停車場的那個年輕的出納小姐。

“怎麽,是你?”

她微笑著。

“我受傷了,而且非常糟糕!”他告訴她說。

“別擔心,雖然子彈打中了你的頭蓋骨,但是醫生說你現在已經沒事兒了。還有,你的太太也很安全,她一會兒就會來看你的。”

接著,她拿出了一枚警徽,自我介紹說:“我是斯特利普警探。我要代表警察局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警覺,注意到汽車不是你的,並且開回來詢問的話,我們就不可能將吉姆這夥毒販子一網打盡,再一次謝謝你!”

“毒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哈勃不解地問。

“你聽我說,這個停車場實際上是一個毒品交易站。吉姆他們非常秘密地把毒品藏在汽車裏,由送貨員開來,這裏的所有服務員都是一夥的。我們對這裏有懷疑,但苦於拿不到確鑿證據。於是我們派了一個警探在這裏臥底,但是被一個送貨的歹徒認出了。當這個警探開著你的車上樓時,被兩個歹徒開槍打死了,所以你的汽車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僅玻璃被打碎,車裏血跡斑斑,而且前麵也撞扁了。所以,他們沒法再還給你。”斯特利普警探說道。

“那他們幹脆說車被偷了不是更簡單嗎?”

“不可以,那樣就會把警察招來,他們畢竟是做賊心虛。另外,他們還要花時間處理警探的屍體和你的汽車。要知道,他們在這個城裏偷來一輛和你那輛一模一樣的汽車並不難。你的車在那兒停了四五個小時,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做這些事情。而且,他們認為你在夜色中不會注意到調換的這輛車有什麽不同,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悄悄地把問題給解決了。”

“噢,原來是這樣!”哈勃恍然大悟,“所以,當我看出車的異樣,開回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決定將我和泰瑞殺掉。”說到這裏,哈勃也不禁有些後怕。

“不錯。其實在昨天晚上,我就有些擔心那個臥底的警探了,因為我已經有好幾個小時沒見他露麵了。所以當你進來說碰到的怪事,而且那個吉姆又同意親自和你談談時,我就覺得很蹊蹺,相信這件事兒一定和警探的失蹤有關。因為吉姆通常很霸道,他是不會理睬顧客的抱怨的。”斯特利普警探說。

“那麽,是不是可以這樣說,我在等候吉姆的時候,你在不停地打電話,實際上那些電話都是打給警方的?”

她微笑著點點頭:“是的,我們想把這幫家夥一網打盡,就在候車室布置了不少便衣。難道你後來和吉姆又返回候車室時沒有發現人增加了很多嗎?”

“是呀,當時我還有些奇怪呢。”哈勃點頭說。

這時,斯特利普警探臉上流露出些許得意的笑容。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接過太太的電話後,為什麽不聽她的話趕快打車回家,相反還要鋌而走險,奪車闖進二樓的停車間呢?你當時肯定不會知道,是那些人拿槍頂住你太太的頭逼她打的電話,但你怎麽就會知道那是一個陷阱呢?”斯特利普警探想解開這個謎。

“這麽說吧,我是從泰瑞一反常態的語氣中嗅到了蛛絲馬跡。因為,如果她已經開車平安地回家,她就不會隻說那麽兩句,更不會不讓我說話。我之所以要搶奪車偷偷開上二樓的停車間,是吉姆的一句話讓我起了疑心。我並沒有告訴他今天是我和泰瑞結婚多少周年紀念日,可他怎麽就能準確地說出來呢?肯定是從泰瑞那裏知道的。所以我斷定泰瑞就在他們手上,或者說吉姆就是操縱者,無論停車場有什麽事兒都和他有關,包括我的汽車被調包。”哈勃慢條斯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