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征服異己狠為先,先發製人保安全

自古以來,想要成就大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辦事要果斷決絕,絕不能投鼠忌器、婦人之仁。像和這樣的權臣,做起事來更是心狠手辣、絕不留情,對於那些敢於與他作對的人,他更是置人於死地而後快。

和在乾隆的恩寵之下,隻手遮天,權力炙手可熱,但總有些真心為國為民之人不顧身家性命,選擇與和鬥爭到底。而和也沒有因為自己權傾一時而放鬆了對對手的警惕,當有人到乾隆麵前狀告自己時,和往往先發製人,搶在對手前麵將不利於自己的證據銷除或者將其職務罷黜,不給對手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和當道時,很多人因為對他不敬而落得丟官棄職、家破人亡的下場,武虛穀就是其中一位。

山東博山縣知縣武虛穀,是河南偃師人,他於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出任博山縣知縣。而和身兼步軍統領一職,京師一帶的社會治安均由和負責。當時社會上一度盛傳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率眾起義的農民領袖王倫還活在人世,於是在和的默許下,士兵們便以逮捕王倫以絕後患為借口,四處橫行,騷擾百姓。這些士兵不僅在京師一帶胡作非為,還來到了王倫的老家山東肆意鬧事。此時的武虛穀就遇到了這些和派來搜捕叛匪的官兵,他們在鄉間隨意地毆打百姓,搞得民不聊生。情急之下,武虛穀便派人將他們拘捕到縣衙,誰知這些人仗著自己是和的手下,以官差自居,相當傲慢無禮,見了武虛穀也不下跪。武虛穀見他們如此囂張,不僅滋擾百姓、胡作非為,沒有任何悔改之意,而且還對朝廷命官如此不敬,於是便命眾衙役將這群人痛打了一通,並將他們趕出了博山縣。和知道這件事後,感到臉上無光,因此也對武虛穀懷恨在心,不久便找了一個借口將其官職革除,並發配東北為奴。

對於武虛穀這樣一個小小的縣令,和自是沒有將其放在眼裏,因此對其報複也不會處心積慮、趕盡殺絕。但是對於其他能夠與他針鋒相對的朝中大臣,和卻是毫不留情的。

曹錫寶就是被和以先發製人的對策給整下台的。曹錫寶是乾隆二十年(1755年)進士,他生性坦率,剛直不阿,在軍機處擔任章京一職。由於不滿和的貪汙腐化,曹錫寶一心想要彈劾和。不過他知道如今的和已經權傾一時,再加上有乾隆這個大靠山,任誰也拿他無可奈何,就連永貴等人都不能扳倒和,自己想扳倒和無異於以卵擊石。於是,曹錫寶決定從和的手下著手,經過詳細、周密的調查,最終他發現和的家奴劉全家的車馬、衣物等都超過了清朝製度的規定。和他是沒有辦法扳倒,但是借助於彈劾和家奴劉全也一定勢必會打擊到和,令他有所收斂。

劉全是和家的世仆,和父母在世時他幫和的父母趕車。後來和父母早逝,和兄弟二人生活艱難之時,劉全也一直不離不棄,並與青年時期的和一起奮鬥。由於早年的經曆,當和飛黃騰達之後,劉全也一躍成為和家的大管家。與和一樣,劉全不但會拉幫結派,還善於收受賄賂,每次幫和收受賄賂之時,劉全也不忘中飽私囊。這樣下來,劉全的家產也有千萬,因此家裏也是相當闊綽,這也使得他所使用的馬車、衣物等都超過了清朝的規定。在封建社會,等級觀念是非常強烈的,人的等級不同,享受的待遇也有很大的區別。而劉全作為和的家奴,在日常起居方麵卻超出了一個家奴基本的限製和規定,可想而知罪過有多大。

乾隆五十年(1785年),當曹錫寶經過周密地調查之後,他開始準備上奏劉全恃勢營私,其衣服、馬車、居室等都超過了當時清朝規定的奏折。奏折寫好之後,曹錫寶沒有立即呈給皇上,而是交由自己的同鄉吳省欽看,想要吳省欽幫助修改潤色之後再交給朝廷。他不知道吳省欽早已投靠和,因此吳省欽見到這份奏折,內心裏是又驚又喜:他驚的是曹錫寶居然敢於上奏和的家奴劉全;喜的是自己預先知道了這個情況,就憑著這點,他又可以在和那裏撈取好處了。於是,吳省欽在穩住曹錫寶的同時,快馬加鞭將這個消息暗中通知了正在熱河承德避暑山莊陪著乾隆消暑度假的和。和收到消息,不敢大意,立即指令劉全將一切逾製的房屋、衣物、車馬等毀掉。將一切不利的證據銷毀後,和的心裏才稍微放鬆。當曹錫寶的奏折呈遞給乾隆時,和表現得十分淡定。乾隆要求和給一個說法,和於是和劉全上演了一曲“苦肉計”。不久,和也給乾隆呈上了一道奏折,說他已經審訊過劉全,劉全否認逾製之事,不過為了表示清白,還是決定將劉全交由留京王大臣收審。在奏折中,和又言明劉全十分安分樸實,不過管束下人卻過於嚴厲,或許是有下人攜私報複,因此才誣告劉全,而自己陪在皇上身邊,對於此事也是一知半解。這樣一來,和就將自身的責任推了個幹幹淨淨,而乾隆也不再懷疑他。

最終,乾隆下旨為劉全辯護,並指責曹錫寶動機不純,還要求曹錫寶逐條指出和的罪過。曹錫寶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原本想借上奏劉全來彈劾和,卻不想被倒打一耙,最終自己吞下苦果。這樣,由於和早做準備,先發製人,曹錫寶非但沒有撼動和,相反卻被乾隆大聲斥責,最終落下一個被革職留任的下場,和的手段不禁讓人不寒而栗。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和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手下,丟卒保帥。

錢灃是監察禦史,一次,他向乾隆啟奏山東巡撫國泰濫殺無辜、貪贓枉法。乾隆聽後勃然大怒,於是派和、劉墉、錢灃前往山東查辦此案。國泰是和的黨羽,和自是不會視而不管。由於知道錢灃和劉墉會查案銀,因此和立刻送信給國泰,讓他趕緊做好準備,說馬上就有欽差來查收庫銀。國泰自是心領神會,立即做好持平庫銀的準備。於是,在國泰的安排下,山東各州縣的官吏都紛紛從商家那裏挪借銀兩來應付欽差的檢查。

和真可謂是老奸巨猾,在他趕往山東之前已經吩咐手下蘇淩阿準備好了兩份奏折,一份彈劾國泰貪贓枉法;一份則彈劾劉墉、錢灃,並署上和同奏。和心想如果出現變故,便讓蘇淩阿上交彈劾國泰的奏折;如果沒有變故,則將彈劾劉、錢的奏折上交,彈劾兩人的誣告之罪。和、劉墉、錢灃到山東視察,發現庫銀皆滿,沒有異樣。但是錢灃異常細心,發現這些庫銀並非官銀,於是對國泰嚴辭嗬斥。而此時做足準備的和是心定神閑,權衡過後,和決定犧牲國泰來保全自己的地位,於是將國泰和布政使於行簡逮捕。所謂“狗急跳牆”,國泰見和逮捕他,就想拖和下水,於是向和發求救信一封,這封信卻被乾隆所得。而此時,和讓蘇淩阿所寫的彈劾國泰的奏折起到了神奇的功用。乾隆憑借和所呈上的奏折認定和與國泰並無私情,一切都是國泰一廂情願,最終國泰被斬抄家,而和則繼續受到乾隆的寵愛。

和對付異己,總是先發製人毫不留情,必要時甚至犧牲他人換取自身的安全,這也為他自身的地位奠定了基礎。對於他的手下,他也是恩威並施,有張有弛。比如國泰一案,如果不是事先準備,和極有可能被國泰拉下水。所謂官場變幻,錯綜複雜,如果粗心大意,那麽將會十分危險。和深深地明白這些,而這些也都為他在官場穩坐釣魚台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