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軍製改革,壯大了湘軍

曾國藩痛恨綠營軍的腐敗,並且他深知綠營兵的壞習氣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因為他們從根源處就已經壞了,無法再相救,而靠這種兵永遠也打不了勝仗。他說:“居今之世,用今之兵,雖諸葛複起未必能滅此賊。”曾國藩此次練兵,就是想成立一支和綠營兵截然相反的新軍,那就是曾國藩所說的一支勁旅,一支在戰場上無所畏懼、所向披靡的軍隊。

對曾國藩而言,如果不是在長沙時受到排擠和激發,他也不會想到練出一支自己親自指揮的軍隊。這到底是怎樣的一支軍隊,他也不知道,但一定要比綠營兵出色。至於到底如何出色他也沒底,八旗和綠營雖是正規軍,但均腐敗無能,地方團練勢力弱小更不能對付太平軍。沒有好的榜樣可以學習,顯然凡事他隻能靠自己的摸索。

曾國藩就是在一邊實踐一邊摸索中練就了一支勇猛的湘軍的。鹹豐三年(1853年)夏,當時的太平軍已進攻南昌,負責和太平軍交戰的是江忠源。由於勢力單薄,江忠源便寫信給曾國藩,讓他派軍隊前去援助。而曾國藩也想試試自己一手編練的湘軍在戰場上的威力到底如何,於是他便派羅澤南、朱孫貽、金鬆齡率領三千多人趕往前線進行增援。不久就傳來了讓曾國藩異常高興的消息:派去的各營均有戰功,殺敵無數。初戰告捷讓曾國藩沾沾自喜,但一會工夫又傳來了讓曾國藩非常惱火的消息:羅澤南帶領的一營中了敵人的埋伏,有幾十人傷亡,其中包括羅澤南的幾位得力戰將。對此,曾國藩有些不解,按說有後麵的部隊進行援救,不應該有如此大的傷亡。部隊都撤回之後,曾國藩開始詳細調查,最後他得知一重大情況:當羅澤南遭到敵人伏擊時,以金鬆齡為首的後麵部隊看到此情景,不但沒上前相救反而趁機逃脫,羅澤南一營由此而損失慘重。

得知情況的曾國藩很是生氣,他總結了此次教訓,說:“今日兵事最堪痛哭者,莫大於‘兵不相救’四字。雖此軍大敗奔北,流血成淵,彼軍卻袖手而旁觀,哆口而微笑。”曾國藩也說中了綠營軍的要害,在綠營軍和太平軍的作戰中,綠營軍經常當逃兵,見死不救是常有的事。造成這種局麵的主要原因就是人心不一,將和兵、將和將、兵和兵之間沒有形成一條心,他們“勝則相忌,敗不相救”。而太平軍的內部卻團結一心,同生死共患難,這種可貴之處正是湘軍所需要的。所以曾國藩痛下決心,一定要練成一支“呼吸相顧、痛癢相關、赴火同行、蹈湯同往、勝則舉酒杯以讓功、敗則出死力以相救的誓不相棄之死黨”,而這也正是曾國藩練兵的獨特之處。

為了徹底改掉軍隊裏這種陋習,曾國藩痛下決心,對此事一定要嚴加懲處,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為了嚴肅軍紀,曾國藩作出了一個驚人舉措,含淚斬殺了金鬆齡及相關湘勇,以實際行動為湘軍立下了鐵的規矩。

湘軍要想獨樹一幟,成為一支鐵軍,必須徹底廢除綠營兵的製度。綠營兵是“吃糧當兵”、“子承父業”。曾國藩要“赤地立新”、“掃除陳跡”。他對湘軍軍官的要求:其一必須是文化人;其二會治軍、不怕死、能吃苦、不急功近利;其三要公、明、勤、義。在對湘軍士兵的招募上也有規定:不收綠營兵,不收油腔滑調之人。他所招募的大部分是貧困家庭出身的農民,因為他們忠厚、樸實,身體素質好,便於管理。一營之兵在一地選拔,利用各種關係,並對應募者的情況進行詳細的登記。

湘軍規定:大帥選統領,統領選營官,營官選哨官,哨官選什長,什長選士兵,層層選拔。而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下級絕對服從上級的命令。

湘軍的訓練很嚴格,“訓”的是政治思想,“練”的是軍事、技藝的學習、鍛煉。

所“訓”內容廣泛,有做人之道,軍隊紀律等。“練”的內容主要有:學習武藝和各種陣法;練習射擊、拳擊、槍法;學習擇地、布局、跳溝、築壘等行軍紮營的知識。

曾國藩認為湘軍都是精兵良將,是大清的希望,和綠營兵有著天壤之別,所以在待遇方麵也應該豐厚。剛開始時,由於清政府不承認這支軍隊,不給他們撥餉,曾國藩就厚著臉皮四處籌款,為練勇的將領和軍官發軍餉。直到湘軍成為保護清政府的中流砥柱之後,才被承認。這樣一來,清政府就每年下撥一定數量的軍餉供應這支部隊。曾國藩給湘軍製定的軍餉特別豐厚,高出綠營兵許多倍。

由於湘軍的待遇極為豐厚,一些吃不上飯的農民、清苦的讀書人都爭相前往,報名參加湘軍。由於文人的不斷加入,湘軍的文化水平日益提高,而文化水平提高了之後,各方麵的素質、戰鬥力等都隨之提高。可以說,曾國藩的軍隊改製是成功的,經過他的改製,才有了被稱為“鐵軍”的部隊,也正是由於這支“鐵軍”,太平天國才會被鎮壓,大清才會被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