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鬼屋曆史

翌日中午,聶長遠便打來了電話,他的工作效率很高,昨天下午他已經拿到了竇家滅門案偵辦權,今天上午,他就聯係好了看守所,下午就可以去會見嫌疑人竇楚楚。

蒙娜按照聶長遠的吩咐,把車開到學校接上遊亦楊,兩個人直奔看守所。

聶長遠則是主動提出要去相關部門查閱有關那棟宅子的曆史資料,想要查明這棟宅子鬧鬼的傳聞到底出自何處,是否真的與竇家滅門案有關。

既然要重啟這個案子,聶長遠決定就要另辟蹊徑,去查查之前警方根本沒有涉足的方向。

聶長遠安排蒙娜跟遊亦楊一起會見嫌疑人,那是因為蒙娜是人肉測謊儀,可以初步給出一個判定,竇楚楚是否說謊。

看守所的會見室中,遊亦楊和蒙娜見到了傳說中的竇楚楚以及她的律師。

竇楚楚是個漂亮女孩,身材高挑,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個養尊處優,帶著些許高傲和倔強的大小姐。

遊亦楊想,如此一個家境優渥又相貌出眾的女孩子,怪不得有那樣的自信,跟他提出什麽以身相許、分一半家產的交易條件。

因為在竇楚楚看來,她這是對遊亦楊天大的恩賜啊。隻可惜,遊亦楊根本不吃這一套。

一來,他不稀罕竇楚楚的美貌,因為這女孩散發的氣場不夠和善,讓他渾身不舒服;二來,遊亦楊的家境雖然不如竇楚楚,但也是相當不錯,更何況他名下還有她母親送給他的寵物醫院,母親名下還有好幾家連鎖珠寶店,他更加不稀罕竇家的一半家產。

想到這些,遊亦楊不自覺側頭看了一眼身邊那個相貌不如竇楚楚漂亮,家境一般,年齡比竇楚楚大了十歲,但是散發著讓他很舒服氣場的蒙娜。

結果這一看蒙娜不要緊,再回頭去看竇楚楚的時候,她的身後又多了一個“銀行劫匪”。

竇天賜就站在竇楚楚身後,微微低頭,滿眼慈愛地注視著他的獨生愛女。這眼神再次說明了,竇天賜,也就是遊亦楊的潛意識認定凶手絕對不是竇楚楚。

因為沒有死者會用這種眼神看待以那樣殘忍手法殺死自己的凶手,準確來說,是在遊亦楊的潛意識裏沒有。

遊亦楊輕輕打了個響指提醒自己出現幻覺。

律師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自稱姓錢,他直接對遊亦楊和聶長遠表明態度,要警方不要再針對竇楚楚的供詞展開什麽進一步調查,因為這根本就是竇楚楚的瘋言瘋語,這孩子精神上有些問題,目前正在準備再一次接受精神鑒定。

蒙娜很不客氣地告訴錢律師,要往哪個方向展開調查是他們警方的自由,不勞煩律師操心。

看得出,竇楚楚對錢律師的言論也頗為不屑,大聲叫囂:

“錢亮奎,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不是精神病,我是真的被惡靈附身了,你怎麽就是不信?你不信就算了,別打擾我跟偵探哥哥談案情。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早跟你說不要你在場的!”

錢律師衝遊亦楊和蒙娜苦笑,又指了指自己的頭部,擠眉弄眼地小聲說:“如果不是精神上有問題,就該知道法官才不吃這一套,這種時候該換個策略自保不是嗎?”

蒙娜抬手示意錢律師稍安勿躁,然後用哄小孩子,或者說,哄精神病人一樣的口吻問:

“竇楚楚,你先別激動,跟我們仔細說說好嗎?你為什麽這麽肯定你是被惡靈附身了呢?”

竇楚楚接下來的解釋倒是條理清晰,一點也不像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病患,當然,就講述的內容而言,在在場的三個人聽來還是無稽之談。

竇楚楚說,她早就聽說了那棟宅子鬧鬼的傳聞,但是因為一直受爺爺和父親的影響,她從小就對什麽神鬼之說嗤之以鼻,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所以才會毫不遲疑地同意五一小長假跟全家一起去別墅度假。

但是在別墅裏隻呆了三天,她就已經徹底拋棄了無神論的立場,三觀來了個急轉彎,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

因為種種跡象表明,有鬼魂存在於他們的別墅之中,而且不是一般的鬼魂,而是怨念極深,具有危險性的惡靈。

竇楚楚所說的種種跡象包括:

最開始在夜間聽到了隔壁房間和樓上房間有幾個小孩子跑來跑去的腳步聲;還有拳頭砸窗戶玻璃的聲音;小孩子的幽怨綿長的哭聲;

白天的時候在布滿灰塵的房間裏發現了小小的淩亂的腳印;很久沒有擦過的玻璃上留下的孩子的掌印;她半夜起夜還曾透過窗子看到窗外的蹺蹺板自己來回動,就好像有看不見的兩個孩子在上麵玩耍。

這些都是初級階段前三天的鬧鬼跡象,從第四天開始,也就是從竇楚楚驚慌失措地把這些報告給不苟言笑、秉持無神論的爺爺竇啟彥和父親竇天賜開始後,事態升級。

這兩個家裏的男性頂梁柱對竇楚楚進行了唯物主義教育,在別墅裏高談闊論根本不存在惡靈。

就仿佛這些話被惡靈聽到了,惡靈覺得他們忽視他們,甚至侮辱了他們一樣,惡靈們開始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夜晚活動,對竇楚楚和梁綺麗這兩個家中的女性進行恐嚇。

從第四天開始,竇楚楚親眼看到了惡靈,她半夜睡醒,看到房間裏有四五個小小的黑影,他們似乎是在她的房間裏玩耍,他們打碎了梳妝台的鏡子,扯壞了竇楚楚衣櫃裏的衣服。

最後,他們集體來到竇楚楚的床邊,圍站在大床的三麵,一起死死地瞪著竇楚楚。

竇楚楚就像是夢魘一般,全身無法動彈,甚至無法出聲呼救,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小小的惡靈把手伸向自己的脖子,她甚至能夠感受到冰涼滑膩的觸感,還有孩子的指甲劃破皮膚的痛感。

“會不會就是夢魘呢?這就是你的一場噩夢?”遊亦楊聽到這裏,沒忍住插嘴問。

竇楚楚驚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當然不是噩夢,第二天我醒來鏡子真的碎了,衣服真的被扯破,最重要的是,我的脖子真的很痛,一照鏡子,真的有好幾道血痕!

“當時我就去跟爸爸說,可他卻對比了我的指甲和脖子上的血痕,說是我自己抓的。爺爺和爸爸都不信家裏鬧鬼,隻有奶奶和媽媽信我。她們說要馬上離開回家去。可爺爺卻說不能走,他要留下來,看看是誰在暗中搗鬼。

“唉,如果當時爺爺不那麽固執該多好,我們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一定是他們說的那些話觸怒了那些惡靈,所以,所以他們才會借我之手對爺爺他們……”

竇楚楚說不下去了,因為恐懼她全身顫抖,淚水汩汩流下。

蒙娜覺得竇楚楚的樣子不像是演戲,這個女孩是真的相信惡靈的存在,但她倒覺得竇楚楚有這種想法不是因為精神有問題,而是因為迷信。

竇天賜在竇楚楚身後,伸出手搭在竇楚楚的肩膀上,無奈地搖頭:

“可憐的楚楚,對不起,爸爸當時真的該聽你的話,帶著全家離開的。是爸爸對不起你。但是你也不要再固執下去了,根本沒有什麽惡靈,這一切都是人在搞鬼。一定是那個邱建新,一定是他!”

遊亦楊一愣,自己在懷疑邱建新嗎?

也對,竇家滅門案隻剩下一個竇楚楚和一個植物人梁綺麗,如果排除竇楚楚的話,再排除別墅周圍藏著什麽人,或者別墅裏還藏著什麽人的話,那麽這個邱建新就是嫌疑最大的可疑分子。

“那麽,那一晚,那些圍在你床邊的惡靈們有沒有說什麽?”蒙娜溫和地問,盡量裝出一副接受惡靈說的模樣。

竇楚楚的臉上飛快閃過麵對這個問題的錯愕和心虛,回答:“沒有,他們什麽也沒說。”

竇楚楚的變化逃過了也很精明的錢律師,逃過了不願多看竇楚楚那副驚恐誇張模樣的遊亦楊,卻逃不過蒙娜。

蒙娜敢肯定,竇楚楚對他們有所隱瞞,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是恰好相反的。

竇楚楚目睹的所謂小惡靈們對她說了什麽,而說話的內容涉及到了竇楚楚的秘密,不能讓警方知道的秘密。

“你說你的繼母梁綺麗也見到過所謂的惡靈?”遊亦楊問。

“是的,隻有我們兩個見過,也許,也許正是因為女人陰氣重吧,所以那些惡靈首先找上了我們。

“我媽媽她也在半夜被隔壁的奔跑的腳步聲驚醒,也相信那些腳印和掌印是惡靈留下的,甚至她還跟我說過在走廊裏看見過一個一閃即逝的小黑影。

“隻可惜,她現在在醫院,成了個植物人,否則的話,她可以為我作證的,她會相信我是被惡靈附身的!”

遊亦楊和蒙娜對視一眼,他們都想起了聶長遠講述的,梁綺麗在墜樓之前的表現,說是舉著什麽東西對著竇楚楚大喊,說什麽回去原本屬於你的地方,你不屬於這裏。

難道梁綺麗的反應真的是在驅鬼?她手裏拿著的東西是她所認為的驅鬼的法器,而不是對抗竇楚楚的武器?

總之,得先去資料裏找找照片,看看梁綺麗墜樓前到底舉著什麽東西。

竇楚楚哭了一會兒,抹幹了眼淚,滿懷期待地瞪著遊亦楊:

“偵探哥哥,你信我嗎?這世界所有人都不信我,但你會信我的,對不對?隻要你能幫我,我會實踐諾言的……”

遊亦楊趕忙抬手阻止竇楚楚說下去,他當然知道所謂的實踐諾言指的是什麽。

匆匆跟竇楚楚和錢律師告別,遊亦楊催促蒙娜快點跟他離開這裏,不知道為什麽,他對竇楚楚這個漂亮女孩,就是有種避之唯恐不及的反感。

上了車,竇天賜又坐在了遊亦楊身邊,再次強調:“搞鬼的一定就是邱建新,除了他沒有別人!”

遊亦楊默默點頭,沒錯,警方並沒有在別墅內部和外部周圍發現除了竇家一家人和邱建新以外的人的痕跡,也就是說目前而言,邱建新嫌疑僅次於竇楚楚。

既然他覺得竇楚楚不是真凶,那麽真凶非邱建新莫屬。

晚上,遊亦楊做東,買了全家桶直接去到積案組的辦公室,跟聶長遠和蒙娜一起加班。

三個人先是一邊吃一邊聊兩方的調查成果,吃完之後便各自翻閱案件的卷宗。

首先,遊亦楊和蒙娜把他們這趟看守所之行的收獲講給了聶長遠,然後,聶長遠講了他的收獲。

聶長遠這大半天的收獲也是不小,他查到了所謂鬼屋的曆史淵源。

鬼屋建於1945年,是美國商人威廉設計建造的宅子。

根據曆史記載,45歲的威廉是個悲天憫人的大善人,看到孩子們因為戰爭而無家可歸,淪為無親無故的孤兒,非常憐憫,便在中國做生意的期間,在這塊偏僻的地方建造了這宅子。

之所以要在如此隱蔽的地方開設孤兒院也是為了躲避戰亂,尋找一塊世外桃源般的淨土。

而他之所以如此關注兒童,那是因為他和妻子結婚多年,一直沒能有自己的孩子。

1946年,宅子建成,當時孤兒院的名字就被命名為威廉孤兒院,孤兒院裏除了大善人威廉就是他的妻子維多利亞·威廉,還有被好心人送至此的9名孤兒。

孤兒院剛一建成,威廉便發出告示,好心人如果能夠把戰爭孤兒送至他這裏,他還會給好心人一筆經濟獎賞,雖然不多,但是寥表心意。

所以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孤兒院已經有了9名孤兒。

聽說這9名孤兒最大的已經有14歲,最小的不過2歲。在往後的三年間,被陸續送到威廉孤兒院的孩子根據官方記載有25個。

但是實際上一定比官方記載要多,因為有路過這裏的人曾經親眼目睹,在威廉孤兒院的院落中一起玩耍的孩子就有三十多個。

根據官方有限的記載,威廉和妻子1949年建國前夕離開中國,離開之前,他們妥善安置了孤兒院裏當時剩下的十幾個孩子。

以前的孩子是陸續被好心人收養了,這剩下的十幾個孩子中也有七八個被他們送養出去,最後還剩下四個孩子,也是威廉夫婦最喜歡的四個孩子,被他們帶回了美國。

聶長遠還根據相關部門的記載找到了圖書館,在圖書館找到了一張古董報紙,是40年代本地的報紙,上麵還刊載著歌頌大善人威廉的文章,配以當時的宅子和十幾名孤兒的照片。

可是,當聶長遠想要進一步調閱這些孤兒的身份時卻遇到了阻力,這方麵的資料根本沒有,到底當年孤兒被什麽人收養,也沒有明確記載。

說是這些資料都被威廉自己保存,因為當時的動**局勢,這家孤兒院等於是威廉自己的生意,根本沒有部門監管,所以有關威廉孤兒院的資料也就隨著威廉的離開而無從查證。

那麽久遠的資料查不到,聶長遠就轉而去查宅子繼威廉之後的幾任主人的資料。好在這方麵的資料還都在。

自從威廉離開後,宅子一直空置,沒有歸屬,威廉並沒有在臨走時把這房子轉手賣給什麽人。

一直到了建國後的80年代初,宅子才迎來了他的第二任主人,一位60歲的退休翻譯官,他攜妻子和兒孫住進了這棟宅子。

然而他們一家人隻在宅子裏住了不到半年,又舉家搬了出來。

當時他們搬離的理由是說這裏距離市區太遠,他們買下這棟宅子本來是想給家裏老人養老,可住進來才發現,因為外麵沒有修路,交通不便,所以很快便搬走。

翻譯官搬走後,很快又把宅子便宜賣給了第三任主人——一位富有的企業家。

企業家本來是想要修建一條路直通宅子解決交通不便的問題,但是在宅子裏住過一個月之後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很快又把宅子以更加便宜的價格賣給了第四任主人,也就是竇啟彥。

當時賣這宅子的時候已經起了風言風語,說是這宅子陰氣重,鬧鬼,所以價格才會一降再降。當然,這些都隻是傳言而已。

“你有沒有去找宅子的前麵兩任主人了解情況啊?”遊亦楊好奇地問。

聶長遠聳肩,“翻譯官已經過世,他的後人聽說移民國外,目前還聯係不上。後來那個企業家倒是還在世,不過卻得了老年癡呆症,他的兒女聽說還在當地,我正打算查查他們的聯係方式,找他們談談呢。”

緊接著,幾個人分了手裏的卷宗,各自埋頭去看資料。

遊亦楊最先去看的部分是有關目擊證人,也是報警的邱建新的資料和口供。

因為邱建新是遊亦楊目前認定的最大嫌疑人,而資料剛好可以解答之前遊亦楊提出的有關邱建新的疑點。

邱建新,男,現年35歲,職業是木工。

竇家人剛到別墅的那天便下了陣雨,梁綺麗發現頂樓閣樓漏雨,於是電話聯係了一個木工,也就是邱建新。

5月2日中午,邱建新前來別墅修理屋頂,在別墅裏一住就是4天,除了漏雨的屋頂,宅子還有一些損壞之處,梁綺麗也要邱建新一並修理。

竇家人倒是不在意家裏住個外人,因為邱建新也算是半個雜役供他們差使。

然而,邱建新的身份卻不簡單,他不單單是木工,還是梁綺麗的情人。

梁綺麗早在半年前就認識邱建新。半年前竇家重新裝修這宅子的時候請的裝修隊裏就有邱建新,梁綺麗有空會過來監工,一來二去,38歲的梁綺麗便跟35歲的邱建新廝混在了一起。

看照片,邱建新相貌身材都不錯,挺有男人味。按照他的說法,他這個人挺會察言觀色,聽梁綺麗傾吐了兩次埋怨丈夫對她冷淡的話,就品出了其中的意思。兩人一拍即合。

後來邱建新告訴警方,雖然一開始他是圖梁綺麗的錢,算是個小白臉,可是後來,他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在竇家處處受欺負的灰姑娘。

梁綺麗還告訴邱建新,她的丈夫竇天賜其實生理上有問題,根本不能人道。

梁綺麗把邱建新找來別墅其實也是另有用意,因為別墅很大,晚上的時候,兩人經常會去閣樓上,或者是外麵的小樹林幽會。

這種在竇家人眼皮子底下**的刺激感,兩人都挺享受。

後來,邱建新的工作也幹得差不多了,竇天賜於5月5日下午打發他離開。

邱建新表麵上是走了,實際上,他是去了小樹林裏他和梁綺麗幽會的地方,那裏還搭著他們之前的宿營帳篷。

按照原定計劃,當晚梁綺麗會過來在這裏過夜的,因為她實在是不敢再在別墅裏過夜,她親口告訴過邱建新,別墅鬧鬼!

然而邱建新一直等到了淩晨一點多,梁綺麗還是沒來。

他擔心梁綺麗的安危,便偷偷返回別墅,他有院落大門的鑰匙,便偷偷開門進去。還沒進別墅大門,他就看到了四樓露台上的梁綺麗。

再往後,就是邱建新目睹梁綺麗墜樓的過程。

後來,遊亦楊又看到了案發現場的照片,看到了傳說中鬧鬼的宅子。從照片上看,這棟古老的建築果然風格詭譎,簡直就是電影裏走出的鬼宅,根本不用後期加工。

現場的勘查照片和結論顯示,宅子上上下下根本就沒有什麽小孩子的腳印掌印,沒有任何物證支持那些竇楚楚口中的靈異現象。

怪不得警方認定了竇楚楚是嫌疑人,她的那套惡靈附身的說辭不過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隨便給自己編造的一個荒唐的理由。

至於那個梁綺麗在臨死前舉著的、疑似驅鬼法器的物件,遊亦楊也看到了照片。

那東西看起來就像是破銅爛鐵,是一根被彎了兩個直角的鋼條,像個扭曲的“Z”字形,隻不過上麵的橫條和下麵的橫條不是平行的,而是垂直的。

不知道為什麽,遊亦楊總是覺得這造型他很眼熟的樣子,不知道在哪裏見過類似的物件。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這東西很有問題。”竇天賜的聲音突然從門口處冒了出來。

遊亦楊打了個響指,對著辦公室的門口問道:“有什麽問題?”

銀行劫匪般的竇天賜微微搖頭,“不知道,但我覺得這東西是關鍵。”

聶長遠和蒙娜也都被響指給打斷,一起抬頭盯著遊亦楊。

竇天賜沒能說出這東西到底關鍵在何處,遊亦楊也沒有太失望,畢竟現在線索有限,他對這個物件也隻是有些在意和眼熟而已。

“亦楊,有什麽突破嗎?”聶長遠看遊亦楊不再說話,忙期待地問道。

遊亦楊把手中的現場勘查照片立起來,給聶長遠和蒙娜看那破銅爛鐵般的物件,“你們有沒有覺得這東西看起來很眼熟?”

聶長遠和蒙娜盯著照片看了片刻,紛紛茫然搖頭。

遊亦楊繼續看邱建新的口供,發現邱建新的供詞裏提到過這個東西,但隻有簡單一句話,他說這東西是梁綺麗買來的驅鬼法器。

可如果是這樣,一個騙錢的破玩意又怎麽可能是案子的關鍵?

遊亦楊決定,明天見到邱建新的時候一定要再仔細問問這東西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