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房內的爭吵聲

白露這次真的生氣了,她臉色一變:“做夢吧你,如果我是做那行的,打個八折你也消費不起。”這個我承認,我身上沒有多少錢,而且存折上也沒有多少錢,今天剛剛辭工,半個月工資沒有要,現在手頭有點拮據。

過幾天再不找份工作,吃飯都成問題,今晚在白露麵前沒有占到半點便宜,我有點尷尬。揚兵笑著走了出去,為了擺脫窘況,我立即追了出去:“揚兵,我跟你一起回去。”

這個明顯就是借口了,離開白露的借口。楊兵住在哪我都不知道,又怎麽跟他同路?當我走出來的時候,楊兵很是同情:“現在的女孩子看錢,如果沒錢沒人願意嫁給你,哪怕人再好都是白搭。”

這個社會很現實,我深有感觸,同楊兵的談話很快投機起來。揚兵外表打扮得很光鮮,實際上今天看病卻騎著單車,如果想追白露的話,至少要打的過來啊,這樣多少不會給人看扁。

但這樣的想法我不會跟他說,白露也我都看不上,怎麽能便宜他?於是我坐在他單車的後座,讓他搭我一程。實際上我也是個窮吊絲,口袋裏的大洋不多,現在又不去追女孩子,能省一點是一點。

楊兵費力地踩著單車,一邊踩一邊歎氣。 我有點不解,忙問他為什麽歎氣,楊兵惋惜道:“吳仁發財了,但沒福享受,你知道不?”

我當然不知道,今天我是第一次聽說吳仁這個人,而且是死了的吳仁。楊兵輕輕地搖著頭:“前不久我看到吳仁訂了車,要是沒發財,他幹嘛買車?同樣在花場工作,他哪來的錢?你別看吳仁平時不言不語,其實陰著呢。”

“是嗎?”我頓時來了興趣:“他怎麽發的財?”

“他是小偷。”楊兵沒好氣地道:“我親眼見他用別人的信用卡結賬,要不是小偷,他哪來的信用卡?”

“吳仁的膽子真大,敢刷偷來的信用卡?”我心中暗忖,那個卡被偷掉的人,難道不掛失?也不去報警?這太大意了。

我嗯了一聲,示意楊兵接著說下去,他繼續說道:“吳仁不僅盜刷別人的卡,而且晚上還去高級的娛樂場所,有一次回來喝得大醉,在路上被我撞到,我問他去哪裏了,他說五星級裏麵的小姐就是正。”

我發現楊兵一提到吳仁,心裏就非常不平衡,他似乎對吳仁羨慕嫉妒恨,既羨慕吳仁發了財,又痛恨吳仁出去活動不帶著他。我大腦靈光一閃:“會不會楊兵殺掉了吳仁,然後偽造了現場,製造吳仁觸電死亡的假象?”

這完全有可能,今天早上揚兵最早來到了花場,還說吳仁居住的地方亮著燈,明顯是轉移警方的視線,沒想到警方沒有發現揚兵的詭計,認為吳仁是觸電死亡,我開始對楊兵警惕起來。

我將整個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越來越感到吳仁的死亡有點蹊蹺。首先是死亡時間,法醫的報告寫明是早晨七點多鍾,而花場的上班時間是八點鍾,如果楊兵來得早的話,完全有可能行凶。

也許楊兵看到吳仁來錢來得快,或者發現吳仁藏錢的地方,想趁吳仁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偷走,但被楊兵發現,為此二人發生了衝突。然後身材結實的楊兵,打昏了吳仁,再用導錢連接吳仁的手掌心,將他電死後製造假象,然後又退了回去。

這個隻是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於是我沒話找話:“今天早上你到花場大概是幾點鍾?”

楊兵隨口說道:“大概是七點多鍾,今天起得早,在家裏又沒有什麽事,吃了早餐就過來了。”

“你要是早來幾分鍾,吳仁就不會死了,真是可惜。”我開始誘導楊兵:“平時你都這麽早嗎?”

楊兵沒有注意到我問話的涵義,他答道:“不是的,隻是今天來得早一點。當我來到花場的時候,在門口的工具室裏待了一會,因為今天要翻地,我要尋找著鋤頭,鐵鏟等農具,沒怎麽注意吳仁居住的地方。”

“我記得進到花場後,朝吳仁居住的地方掃視了一眼,發現吳仁房內的燈亮著,以為他剛剛起床,誰知道他上了一個通霄的網,然後發生了不幸?”楊兵幽幽地說道。

“那你當時有沒有聽到動靜,比如慘叫什麽的?”我剛則說完,楊兵突然停止不動,從單車上跨了下來,驚恐的看著我,然後小聲地說道:“其實我聽到了吵鬧聲,當時我剛拿著一把鋤頭出來,聽到吳仁房內傳來人聲。因為吳仁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這裏,我以為他晚上帶了女人回來,才沒有過去。”

“我當時站在門口一直盯著那裏看,直到那裏沒有了聲音,我才壯著膽子走了過去。當時看到吳仁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而沒看到同他吵架的人。我扭頭就走,心裏非常害怕,因為花場比較偏僻,北麵又是亂墳崗,什麽事情都可能會發生。”

“正當我匆匆地往門口跑,這時劉老板開車過來,我攔停了他,向他描述了吳仁房內發生的情況後,剛開始他以為我在講笑話,笑嘻嘻地跟在我後麵。但當敲門沒有反應時,才知道出了大事,踹開門後發現吳仁已經死亡,劉老板馬上報了警。”

我有點好奇,這樣事的為什麽不告訴警察?楊兵似乎知道我的疑問,附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劉老板不讓我說,他怕其他人知道花場鬧鬼,以後沒有人敢過來買花,反複叮囑我不要透露半點風聲,如果警察問起,就說什麽都不知道。”

這個劉老板,怎麽可以這樣呢?難怪他下午表現得有點古怪,原來是想隱藏真相,但有一點我還是奇怪:“你說吳仁整晚都在上網,那他的電腦是什麽時候關的?是警察過來後關的,還是你們進去後關的?”

我發現楊兵的臉上有點慌亂,過了一會才吱唔道:“是跟劉老板進來後關的,因為當時天已經大亮,點燈有點浪費,於是我將房內的總開關切斷,然後退了出來,沒人再進去,一直到警察過來後,我都沒有進去。”

聽了楊兵的話,我有點將信將疑,這隻是楊兵的一麵之詞。當時房內的吵鬧聲,有可能是吳仁在房內自言自語;也可能是在裏麵背英語單詞。說不定根本就不存在什麽說話聲,全是楊兵編出來的。

特別是剛才在醫院裏,白露一臉疑惑的表情,昨晚他手腕上肯定有圖案,但今晚為什麽就沒有呢?他不承認自已手腕上有過菱形圖案,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樣的動機?我不清楚。

楊兵不再騎車,而是推著車在馬路邊慢慢地走著,我陪著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慢地走,沒多久轉入一條小巷,看到很多人圍在一棟房前,不停地議論著什麽。

“又發生什麽事?”我感到奇怪,悄悄地走了過去,外麵的人太多,不知道裏麵的情況,於是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竟然在這裏看到劉老板,剛才他離開醫院就來到這裏。劉老板的麵前坐著一男一女,很顯然兩人剛剛打過架,男人的上衣被撕爛,女人披頭撒發,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著男人的不是。

那個男人一聲不響地坐著,任憑女人滔滔不絕的數落,好幾次忍不住想插嘴,都被劉老板阻止。這兩人顯然跟劉老板很熟,不然不可能讓他來調解。我聽了一會,才知道他們是一對夫妻,為了生活的瑣事,在家裏大吵大鬧。

俗話說家醜不外揚,這兩口子為了什麽事在這裏大動幹戈?而且不忌諱外人的圍觀?原來是女人昨天剛取回來幾萬塊錢,放在枕頭底下,今天早上起床後就發現不見了,他懷疑是她老公拿走的。

但她的老公根本就不認帳:“昨晚我回來有點晚,回家後進臥室推不開門,她在裏麵將房門反鎖了,我沒有辦法,隻好在沙發上睡了一夜。她自已沒將錢放好,給別人偷掉了,反而在家裏大吵大鬧,真是不可理喻?”

女人更加不服氣:“家裏的門窗都關得好好的,又沒有外人進來,不是你拿的是誰拿的?我知道你跟那個狐狸精還藕斷絲連,總是買東西送給她。”

那男人聽到就暴跳如雷:“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我跟阿花沒有半點關係,你怎是不信,你可不可以不無理取鬧?我都不想說你,每天晚上抱著電腦,躺在**上網,你能不能改一改?”

那女人聽後也站了起來,叉著腰瞪著眼,大聲地罵著,唾沫星子亂飛。那男人也騰的一下站起來,揚起巴掌就象女人打去。女人矮身閃過,抬頭看到角落裏的鐵棍,衝過去抓到手中,然後飛快地跑了回來,朝著男人打了過去。

眼看兩人的戰火馬上就要升級,劉老板急忙站起來,攔在兩人的中間,不斷地勸著,但誰是誰非根本就判斷不清楚。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樣的事誰也說不清,我聽了一會就退了出來,到處尋找楊兵,沒想到他一個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