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驟變，無懼，阻敵
“這馬匪——要怎麽處理？老丈可有什麽好的法子？”
蕭離看老者越說興致越高，隻好強行插話，希望能引開老者的注意力。
被打斷說話興頭的老者眼睛一瞪，似乎就要開罵。但聽到是請教自己，就硬生生收住了，臉色又和緩起來。
蕭離神情尷尬，他也不知道怎麽了，是真怕了這老者。
在蕭離看來，這位駕車的老者很神秘，護著一位年輕姑娘到了這很不太平的草原，按道理裏說，應該很不簡單，可這老者身上又沒有顯露出任何武者氣象。
即使被馬匪追得急了，他展現出來的也隻是駕馭馬車的技巧。
這位老者會是武功已至化境的高手嗎？蕭離也不確定，但他麵對老者時，總是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而原本捂著腳喊疼的紅衣姑娘，這時候卻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看到在老者麵前完全沒有脾氣的蕭離，也不覺得委屈了。
“這能有什麽好法子？一刀劈了幹淨，反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崽子。”
老者又想起那因為受傷而不知所蹤的馬夥伴了，邊說邊看向沙木，卻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馬匪鐵索湊到一塊去了，正在陰著臉嘀咕著什麽。一定是在打壞主意了。
“狼崽子，果然是一肚子壞水的狼崽子！”
要按老者的想法，兩名馬匪受傷後，就該立即要了他們的命。殺了他們，不過是為這個世界除掉兩個禍害，省得更多人遭遇他們的毒手。這絕對是做好事。
但蕭離那時猶豫不決，他過不了心裏頭那關，下不了手，做不到在沒有確鑿證據時，就動手。
他，還沒有真正見過馬匪的殘忍，也沒有真正見過落在馬匪手裏的人的慘狀。
其實，鐵索和沙木都傷得不是太重，並非完全失去了戰鬥力。他們隻是覺得局麵不利，任務是完不成了，就沒有勉力爭鬥，而是選擇等待。
所以，趁蕭離他們沒注意後，悄悄湊到一起，謀劃起來。
他們，是馬匪，可不是隻知道逞強鬥狠的亡命徒。戰果和獲利，才是他們最看重的。
“小子，你去——”老者正要指派蕭離動手，就察覺到了地麵的震動。臉色瞬間大變，“不好，快走！”
說完，老者護著紅衣姑娘就往其中一匹馬跑去。
蕭離也反應了過來，想到了這震動聲意味著什麽，也快速跑向泥鰍，沒忘了帶著他包裹好的書籍。
“現在才知道逃，晚了！”
馬匪鐵索和沙木一聲呼哨，兩匹馬就跑到了他們身邊，隻剩下泥鰍沒有動。
“老丈，騎我的馬，你們先走，我擋著他們。”
蕭離沒有任何猶豫，就要把泥鰍讓給老者和紅衣姑娘，並緊緊盯著馬匪鐵索和沙木，防備他們再做阻攔。
他為自己的大意和失策後悔不已。
馬匪，又怎麽可能是這麽稀稀拉拉的三兩個人。現在是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代價的時候了，隻希望老者和紅衣姑娘能夠順利走脫。
聽到蕭離的話後，老者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終什麽都沒說，隻是臉色很不好看。
紅衣姑娘則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蕭離，似乎很感動，“黑心——呃，不是，讀書人，我知道你是真正的讀書人，我的名字叫秦嵐，你叫什麽？還有，你千萬別死！”
蕭離心頭一暖，什麽都沒說，隻是揚了揚手，然後毅然衝向了想要把老者和紅衣姑娘，也就是羅嵐，攔下的兩名馬匪，鐵索和沙木。
地麵傳來的震動聲，越來越大了，蕭離不知道馬匪群的到來還有多長時間。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鐵索和沙木阻攔老者和羅嵐他們的離去。
“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他人，你這家夥是不是腦子有病？別以為我們真怕了你！”馬匪沙木腳掌受傷，本就行動不便，又被蕭離攔住，頓時暴躁起來。
“鐵索，你盡管去追那兩人，我來纏住這不開眼的小子。”沙木不要命地縱身撲上，及時隔開了蕭離和鐵索，眼神凶狠。
“好！”鐵索對蕭離開始那一下肘擊，現在還心有餘悸，本就不想對上他。正好一貫喜歡偷襲放冷箭的沙木，這回竟然主動攔下，忙不迭地應聲。
那老者已經護著羅嵐騎上了馬，正要離去。
鐵索身上有傷，眼見來不及攔下老者，隻好又轉身也向自己的馬跑去，心急如簧。
紅衣姑娘羅嵐是這次任務的重中之重，跑了，即使留下蕭離的命，也功敗垂成了，他和沙木也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鐵索忍著肋下的傷痛，好不容易跨上了馬背，就聽到冰冷的聲音傳來。
“下來！否則，他死！”
鐵索被這聲音驚出了一身寒意，不由得迎聲看去。
剛剛還一臉凶悍，頗有幾分自信的沙木，已然落於蕭離之手，雙手無力低垂，似乎已經廢了。
就在這片刻的功夫，蕭離急切之下，出手沒有任何顧忌，悍然使出了悟自王七的拳法，再融入他自己的脈輪之道。
一拳一腳，如疾風驟雨，皆威力驚人。
沙木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蕭離隻一拳就瓦解了他的攻勢，將他打退，再一拳廢了他的右手，最後一拳就廢了他的左手。
這還是蕭離始終不忍殺人的緣故，否則廢地就不是沙木的手了。
“到底是哪裏跑來的怪物，貌不驚人，但身手這麽強悍！出手這麽果決！”沙木還有腳，但徹底失去了出手的勇氣，任由蕭離一腳挑起馬刀，架在他的脖頸上。
鐵索看清局勢之後，更加驚懼。再一看蕭離那決然的眼神，想都不想，就一夾馬腹，“沙木，你再撐一會，我去追——”
鐵索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把不知道怎麽飛來的馬刀，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刀落，血噴，人翻，馬驚！
蕭離威脅鐵索的時候，眼睛始終留意著他的舉動。他不知道鐵索會怎麽選擇，但他絕不會容許鐵索追上去。
就在鐵索臉現驚惶，一夾馬腹的時候，蕭離就知道了他的選擇。
蕭離也就沒有了選擇。
他幾乎是按照身體的本能，將馬刀以弧形圈甩了出去，瞄準的是鐵索的脖子。
鐵索死了，身體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眼神透著不可置信，或者是不願相信。
馬匪群也終於到了。
三十匹馬，三十個馬匪。在蕭離身後列成一道弧形。
刀光淩冽，冷寂無聲，殺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