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巴虎，虎殺拳
蕭離緩緩轉向馬匪群，本已做好了麵對強敵和匪徒的心理準備，但還是震驚於他們猶如軍隊般的齊整，和席卷而來的殺氣。
這絕不是一般的馬匪。
一個像是馬匪頭領的人，越眾而出，“沙木，人呢？”聲音冰冷，透著失望和怒意。
他根本不在意蕭離。
他當然看到了沙木已經身不由己，落入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之手，也看到了鐵索的屍體。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在意。
他們來了，蕭離隻會是個死人，不會有其他可能，不管他是誰，不管他是什麽身份。
至於鐵索的死。
既為馬匪，殺人，就要隨時準備好被人殺。
每一個馬匪都要有這個心理準備，其他馬匪，包括他自己，都會有這麽一天。
他在意的是那個姑娘，秦嵐，秦家的秦嵐。
秦嵐當然是一位有吸引力的年輕姑娘。
他，程風，也確實喜歡美色。
但他不是一個為了美色而如此興師動眾的人。
三天前，程風得知秦家的秦嵐在一名神秘老者的護送下，要途經草原的消息，內心震動，這是他打破武者瓶頸的一次機會，他已經等了太多年了，就謀劃了這次行動。
秦家，在雪峰國曾經非常有名，出過超越了武道宗師的傳說級人物，隻是近一百年來逐漸沉寂，不僅再沒有武道宗師現世，甚至連五境武者都沒有。
這是武道江湖裏的一個謎。
有的說，秦家那位傳說級人物，由武入道，成了真正的仙家級高手，將家族中天資出眾的年輕人都帶入了仙門。
有的說，秦家發生了變故，那位傳說級人物在一次極為重要的閉關修煉中，不僅沒有成功破境，還走火入魔，連帶秦家的武學傳承也大受影響。
……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沒有人知道哪種說法是真，哪種說法是假，秦家也始終沒有人站出來分說一二。
如此一來，這對秦家而言，就不隻是一個謎，而是一個劫。
秦家在武道江湖裏的地位，一降再降。
覬覦秦家的人，居心叵測的人，多了起來。秦家外麵的產業不斷被擠壓，甚至被搶奪，這些年來已所剩無多。
萬幸的是，秦門建於險地，外人難入，而且由那位先祖親自設置了重重機關和禁製。
在秦家機關禁製完全打開的情況下，大多數外人連進去都不能，有絕少數人即便進去了，最終也是無功而返，但他們出來後都是守口如瓶，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裏麵到底遇到了什麽，又經曆了什麽。
久而久之，武道江湖上對秦家的關注就越來越少。
馬匪“一窩風”的頭領程風，不知道從哪裏得知秦家之人秦嵐身懷秦家武學秘籍，並秘密經由北原城出城，途經草原，前往鎮北關的消息。
三天來，程風派出了一個個精幹的三人小隊，分散在草原上，四處巡視，攔截可疑人物。
鐵索、沙木和被蕭離搶了馬的那人是同一小隊，隻不過是最弱的一個小隊。
他們發現了馬車後，見對方人單力薄，除了看起來不會武功的秦嵐本人之外，隻有一個駕車的老者，就想著憑他們三人之力，一舉拿下秦嵐，立下全功。
就可以提升他們小隊的排名，以獲取更多的資源。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沒想到被撞入的蕭離給破壞了。
鐵索和沙木對蕭離恨之入骨，但沒有辦法，隻能偷偷摸摸地，以特殊暗號放出了消息，將頭領和其他馬匪同夥引了過來。功勞是小了很多，但總比沒有強。
可結果，還是被他們跑了。
而且，就差那麽一點。
……
聽到頭領程風冰冷的質疑和問題，沙木如墜冰窟。
在“一窩風”，沒有辦好事情的後果，他很清楚。
但是，他不能不回答。
回答了，會有慘烈懲罰；不回答，就隻有去死一死了。
沙木壓抑住內心的極度恐懼，往老者和秦嵐騎馬離去的方向一指，“頭領，他們，他們騎馬往那個方向跑了，就在片刻之前。屬下，屬下願頭前帶路，戴罪立功。”
在布置任務的時候，頭領要求每組人一旦發現可疑人物後，就要立即放出消息，決不允許擅自行動。
沙木他們本想獨守功勞，沒想到弄巧成拙。沙木現在後悔不迭，隻希望還能追上。如此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否則下場可能比鐵索還慘。
“第一、第二小隊留下，給我活捉了這小子，等我回來再收拾，其他人立即跟我走！”
程風根本就沒搭理沙木的懇求，一聲令下，迅疾拍馬追去。
……
兩個小隊，六個匪徒。
蕭離覺得自己不是沒有勝算。
但對方可不這麽想。
“放了沙木，跪地求饒！”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矮壯漢子，巴虎，獰笑著跳下了馬，神態囂張至極。
他一步一步往蕭離走去，每一步的距離都是同樣大小，每走一步，他的氣勢就會增長一分。
這是個高手，蕭離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囂張狂妄家夥的實力至少不會輸給王七，甚至會比王七更強。
但這又豈會嚇得住蕭離，他蕭離也早已不是任人欺淩的書生。
來吧！
此刻，蕭離的眼裏隻有戰意，越來越高、越來越熾熱的戰意。
剛剛，那三十個馬匪齊齊散發出來的殺意，猶如實質，重重壓來，給蕭離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蕭離雖然勉力支撐，沒有顯露出懼意，但也不敢稍動，尤其是頭領程風和他身邊的兩個人，壓迫之感，前所未有，讓他生不出對敵之心。
他甚至有種感覺，隻要自己稍有動作，就會被格殺當場。
憑現在自己的實力，絕不會有任何僥幸。
這種感覺，讓蕭離覺得很屈辱，很窩囊。
但他很不甘，他缺的隻是時間。
現在，內心的屈辱感和窩囊感，在蕭離的身體裏化作了熊熊戰意，流遍全身，最後在他的雙眼裏凝聚成兩團火，熾烈的火！
來吧！
蕭離一腳將心如死灰的沙木踢開，他不想輕輕鬆鬆就放了沙木，也不想沙木的存在影響了接下來的戰鬥。
他的這一腳，很重，重到沙木會失去行動之力。
“踢得好！小子夠膽，我就喜歡夠膽的家夥，打起來才夠勁。”
矮壯馬匪巴虎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殘忍之色，他不僅沒有因為蕭離的挑釁行為而發怒，反而對蕭離有了幾分激賞之色。
不過，他越欣賞的人，就越要承受他的殘忍。
“廢物沒有自知之明，就該有這樣的下場。不過，我可不是沙木這樣的廢物。”
說完這句話，巴虎就出手了。
他沒有用馬刀，而是拳頭。
巴虎喜歡用拳頭，喜歡一拳一拳地將對方的骨頭砸裂、砸碎，他喜歡聽到對方骨頭一塊塊碎裂的聲音。
死在他拳頭下的，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而且都是可以稱為武學好手的人。
巴虎的這一拳，帶起了一陣勁風和血腥味。
蕭離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他強壓下心頭的憎惡和怒意，瞬間將體內的脈輪運轉到極致，凝聚起全身勁力，也是一拳迎了上去，毫無花巧的一拳。
拳對拳，砰然震響。像空氣都被震裂了一樣。
這一下對拚，兩人似乎勢均力敵，都被拳勁震得後退了幾步。
那個小隊的其他人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巴虎在“一窩風”裏，出了名的殘忍嗜殺，性情暴烈，但論實力，隻在頭領和兩位副頭領之下，是武者第三境的高手，而且是三境巔峰水平。
他們沒想到，蕭離這一拳的力道竟然不輸巴虎。
不過，這不代表蕭離就擁有和巴虎一樣的實力。
巴虎的厲害之處，在於他的勁力，更在於他的拳法和殺意。
虎殺拳，就是巴虎的拳法，是為殺戮而生的拳法。使用者的殺意越強烈，就越能發揮出虎殺拳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