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轉眼間,過了七日。

“正門的木板全部摘掉,要讓客人隨時隨地能看見裏麵的情況。”

“姑娘們穿的衣服不用太露,就粗布麻衣,記得領口的位置鬆散點。”

張元青這幾日教給姑娘們一套簡單的按摩手法,姑娘們已經練得差不多。

接下來要準備改造紅杏樓的格局,增加客人的體驗感。

“把床抬到下麵來,。”

柳月娥聽到張元青說床,眼珠瞪大幾分:“總不能打開門讓人家光明正大瞅吧?”

張元青扯著嘴角邪笑:“不,樓下隻洗腳按摩,上樓那是另外的價錢。”

有時候,姑娘穿衣服比光衣服有吸引力。

“那些孩子得想辦法安頓。”

紅杏樓生意不好的主要原因是,客人的體驗感不好,胡亂跑動的小孩是罪魁禍首之一。

柳月娥對那些娃娃也很頭疼:“外麵的私塾先生知道是窯姐的娃娃,都不願意來。”

柳月娥說的隻是部分原因,私塾費用並不高,昂貴的是紙筆的耗費。

一刀黃紙也要百文錢,更不用說好點的宣紙。

張元青擺擺手:“孩子天性喜歡玩,不讓他們亂跑即可。”

“去木匠那裏弄些木珠子。”

把木珠子發給紅杏樓的娃娃們,張元青教給他們幾種關於彈珠的玩法。

並告誡他們,傍晚來檢查,誰贏的木珠子最多,就獎勵誰十文錢。

有了銅錢做彩頭,小孩們興奮極了。

小孩的事情辦妥,柳月娥終於開口問道:“張公子,七日了,什麽時候開張?”

張元青臉上漏出神秘的笑容:“不著急,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柳月娥卻了聲氣:“一月之約是立了字據的,元寶她們學的不錯,可以開張了。”

這幾日,紅杏樓一直大門緊閉,外不接客,一月的時間已過了七日。

“先拆門吧,開張就在這兩日。”

交代好改造的事情,張元青去了廚房,檢查糖水飲品的準備情況。

“劉伯,我讓你準備的糖水如何了?”

劉初六將油哄哄的手在身上搓幹淨,倒了一碗糖水。

張元青捧起白瓷碗,才喝了一口就皺起眉頭。

因為是紅糖,並不怎麽甜,而且裏麵有不少沙子,口感很差。

“劉伯,沒有白糖嗎?外麵天熱,鑿些冰塊放裏麵。”

劉初六白了張元青一眼:“白糖五百文一斤,冰塊二兩銀子,都是富人家用的稀罕物。”

張元青倒是忘了價格的事,他記得在鬥音刷到過黃泥脫糖和製冰的視頻。

“劉伯,你去弄些泥巴,順便從藥店買些硝石粉。”

劉初六弄來東西後,張元青在鐵鍋內捏出黃泥漏鬥,將紅糖倒進漏鬥裏,再蓋上鍋蓋。

等到兩個時辰後,掀開鍋蓋,紅糖水變成了白色的水晶體黏在黃泥上。

“乖乖!”

劉初六端出黃泥漏鬥時,發現裏麵覆蓋厚厚一層白糖。

“你會製白糖?”

張元青也沒想到一次就成功了:“招待客人要用白糖泡茶水,早些熬製好放涼,每碗水放兩塊冰。”

劉初六拉著張元青的手:“張小子,你有這門手藝,去賣糖不妥了?”

“咱們去收紅糖,轉手一賣就是幾倍的價格。”

白糖因為幹淨好看甜度高,深受豪紳的喜歡,價格也比普通紅糖貴幾倍。

張元青對於賣糖沒什麽興趣:“劉伯,你喜歡的話就去賣。”

劉初六剛要接話,想到自己的籍貫,哀歎聲氣:“咱是民籍,賣東西少不了杖刑二十。”

大明的籍貫約束太嚴格,普通人就算想到了什麽賺錢生意,也無法逾越。

張元青製好了白糖,又解開油紙包好的硝石粉,倒入缸裏的井水中。

片刻而已,缸內升起冰涼白霧,井水逐漸凝結成固體,變得晶瑩剔透!

成冰了!

劉初六看向張元青的眼神充滿崇拜:“你還會製冰?”

張元青橫起食指蹭了蹭鼻子:“恩。”

“真是可惜了。”

劉初六隻恨自己不是商籍,不然憑這兩樣東西,也能發家。

張元青將劉伯的表情盡收眼底:“劉伯,你說這樣的方子賣掉,能值多少銀子?”

劉初六剮了張元青一眼:“你這小娃娃,這都是能代代傳的生意。”

張元青卻不這樣認為,兩種法子都屬於一看就會的法子,並不稀奇。

“劉伯,你去找人賣掉!事成之後,你我五五分成。”

劉初六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以為張元青在打趣他:“五五分賬?”

“咱們可以立字據!”

大明凡是都可以立字據,有了字據就有了大明律的約束。

太祖定下的規矩,不履行字據杖刑五十,流配千裏。

劉伯從懷裏掏出自個珍藏的粗糙黃紙,將黃紙均勻撕成兩半。

“咱不識字,你來寫。”

為了怕劉伯老想著賣方子的事,搞砸了紅杏樓的生意,特地在字據上加了兩句。

如果劉伯不司其職,此字據可隨時作廢。

劉初六將字據細心疊好,放到腳底:“嘿嘿,咱忙完這兩日就去找買家。”

“東家瞧好吧。”

張元青心中有所思量,做技師的時候沒少刷鬥音,如果白糖和製冰的方子能賣。

其他的一些方子更能賣了,也是筆不少的收入。

還是做商人好啊,各種買賣隨意做,銀子滾滾來。

“老爹,木匠坊的人送來塊匾。”

外頭傳來金元寶的呼喊聲,張元青精神起來:“終於來了。”

“所有人跟我一起,出門迎接。”

包著麻布的牌匾從驢車上卸下來,兩個木匠坊的學徒抬著牌匾的兩頭。

“張元青定的牌匾。”

“麻煩張元青簽下收票。”

張元青一路小跑,臉上掛著笑容:“來了。”

柳月娥帶著姑娘們也聚在門口,看到門口豎起一條龐然大物。

“紅杏樓的新牌匾?”

張元青的手指從牌匾的棱角拂過,依稀能聞見上麵殘留的朱漆味道。

“上麵寫的可不是紅杏樓。”

這是他沒轉商籍之前就想好的店鋪名字,也隻有那個名字配得上這家店鋪。

“先將牌匾掛上,上麵的紅絲綢不要摘。”

“明日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