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中村大廈
在小我嫌棄的神色中，電梯大門重新打開，展露在麵前的是一條甬長的走廊，直通向一個滿是格子間的辦公大廳。
滿是格子間的辦公廳內，有不少人影在忙碌，有人在接電話，有人正在輕聲通話，其中還有人站在走廊盡頭觀望，見到電梯大開後，連忙小跑到一邊。
不一陣子，便有一個麵目刻板的中年帶著兩個西裝青年，快步來到跟在大鵝後麵走出電梯林泉的麵前，迎麵便是欠身半鞠
“請問是林泉萬事屋的林泉桑麽？”
“正是。”林泉提著手杖和箱子，入鄉隨俗的衝麵前三人頜首。
“在下池內元，乃是艾鬥株氏會社總務部部長，我們的社長正在接見其他退治師，因此沒有前來迎接，請見諒。”刻板中年池內元向林泉再次鞠躬，同時語速極快地將本家公司人員未來迎接的情況作出說明。
林泉領會到艾鬥株氏會社的意思，日本人是最會看人下菜碟，他們沒有準備迎接自己，如今才趕來的態度也明顯是小看了自己，不過他也不動怒，笑著搖頭：
“無妨，我需要去見貴社社長麽？”
“請問這個該怎麽理解？”池內元再次鞠躬，但腦袋卻抬著，目光緊盯著麵前風衣手杖的青年，好似是一隻鬥雞。
“如果貴社社長有事不想被打擾，那麽在下想在事發地點先偵查一下。”
林泉其實還是有點想去見見社長，倒不是他想看肥羊，而是想跟傳說中的同道見個麵。
但如今碰到這艾鬥株氏會社的一群家夥，他卻是不想這麽著急。
艾鬥株氏會社召集了不止一名退治師，這不明擺著要製造行業內部競爭。
林泉要是現在進去和諸多同行見麵，保不準就要當麵針對，到時候再被艾鬥株氏會社在中間捧高踩底，當場就要和人結下仇家，最後完事給錢的時候殺價更是理所當然。
可以說，這群開公司的資本家，他們遠比極道還難纏，極道們頂多就是玩黑色手段，而資本家們是黑的白的都玩。
思路清晰的林泉不願落入艾鬥株氏會社的節奏，因此幹脆直接進入到業務處理階段。
林泉的這一手也確實出挑，讓艾鬥株氏會社的池內元有些措手不及，試著問了一句：
“這會不會顯得太失禮了？”
“我的禮儀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麽？難道你們這裏沒有事情需要我來處理麽？”林泉作出一臉懵的無賴樣子，讓池內元應接不遐，連連搖頭：
“不不不，我是指這樣顯得我們會社太過無禮，讓您連茶都沒有喝一杯。”池內元說著一臉的訕笑。
“這有什麽，事貴從速，效率就是利潤，時間才是金錢，池內先生，您認為呢？”
“既然您願意如此的話，那不如由我們會社派出一位人來作您的向導，我看……”無法拒絕的池內元要為林泉安排一位向導，但是卻被馬上打斷：
“池內先生，您忙不忙，不忙的話，如果能由您親自為我引導，那就更好不過，我想這裏除了貴社社長外，應該沒有比您更了解詳情的人了。”林泉臉上帶著怪笑。
他不僅僅要直接進入競爭環節，還要把艾鬥株氏會社綁在身邊，防止這些家夥私下裏互通有無，串聯起來擾亂市場。
“這個…………”池內元有些吭嗤，如果放在平常，他會一口拒絕這個無禮的要求，但今時今日會社有求於人，他卻是不好一口反對。
“既然沒有的話，那就勞煩您來給我當向導吧！”
就這樣，艾鬥株氏會社的總務部部長池內元，不得不充當林泉的引路人，帶著他行走在中村大廈的四樓，遊覽整個艾鬥株氏會社。
艾鬥株氏會社主要做的是對外貿易，整個中村大廈的四樓都由他們租下，其間除了滿是格子間的辦公廳之外，還有不少單人的辦公室和會議室，是屬於各部長、本部長、常務取締役和專務取締役的私人和開會房間。（取締役既董事）
艾鬥株氏會社，中村大廈的四樓內出現了這樣一種奇觀，一隻雪白黃喙的大鵝走在前麵，而會社內的總務部長池內元則陪著林泉，領著兩個部下跟隨其後，古怪的隊伍四處巡視。
池內元將林泉領著轉了一圈，向他指示四樓內的鬧鬼事跡，比如幽靈會在走廊和廁所裏現身，同時它經過一些地方，還會發生物品失竊的現像。
轉了一圈之後，池內元領著兩個部下，將林泉帶到四樓西北角的一間單人有‘專務取締役’的辦公室，指著裏麵便說：
“這裏就是卯月花自殺的辦公室。”
“也是她的辦公場所麽？我們能進去麽？”林泉敏銳的發現自己提出的第一個問題，讓池內元的臉色變得微妙。
“可以進入。”池內元揮手讓一名手下上前，同時回避掉林泉的那個問題。
在西裝社蓄的動作下，辦公室大門被打開，走進門後的地板上鋪著紅色的地毯，毯上有塊尚散發著腥氣的的暗褐痕跡，辦公桌和書架都浸染了些許灰塵，是長期沒有人使用的跡像。
“當初，卯月花就是在這裏進行割喉自殺。”池內元走到地板毛毯上幹涸的暗褐血漬前，衝林泉描述。
“理由呢？”林泉任由小我伸著脖子在屋內亂轉，向池內元打聽死者卯月花生前自殺的理由。
“工作壓力太大，而且她似乎交了一個男朋友，考慮到以後結婚不能集中精力工作，所以公司打算辭退她，她一時想不開就……”池內元作出一臉悲傷的樣子，讓林泉心中不屑，可是臉上卻不表現半分：
“那她在貴社擔任的職務呢？”
麵對林泉的問題，池內元的表情再次微妙，繞來繞去，那終究是他無法躲避的坎，隻能梗著喉嚨道：
“卯月花是人事部的部長。”
“人事部的部長將要被辭退，為什麽會到專務取締役的辦公室裏來自殺？”林泉提出一個自己不是很懂的關鍵點。
“這個，那個……”池內元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時間卡在那裏。
就要池內元卡殼時，屋內遊走著的大鵝回到眾人中間，手杖拎箱的林泉見狀微微挑眉，向池內元道：
“看樣子，貴社在一些問題上不是很坦誠，不過沒有關係，還請讓我去見一見與幽靈有過目擊接觸的人吧！”
“請跟我來。”
林泉放棄追問，讓池內元大鬆了口氣，直接轉身引他出門，帶他回到滿是格子間的辦公大廳中。
先前忙碌的辦公大廳，此刻依舊在忙碌，莫說是鬧鬼，隻怕是世界末日也不能讓他們停下手中的工作。
池內元攔住一個男性青年，向他問了一個名叫會津由美的人，結果被指出對方已經被帶到大會議室裏。
池內元當下帶著林泉轉過身，直奔到一條先前去過的大會議室，還未近前便能聽到裏麵有傳來一陣陣的女聲言論。
林泉上前拉住要直接敲門的池內元，隻和眾人還有大鵝小我站在門外傾聽觀望。
大會議室內，此刻除了一堆艾鬥會社的白領外，就是一個身穿藍裙白衣好似學生的女生在對另一名正裝的女士問話，問的應該也是有關於見到亡靈的經過。
“…………我真的見到花子的亡靈了，她穿著生前的白色製服，胸口處是一片血跡，喉嚨上一道口子外翻，從廁所前飄過，然後我還發現廁所內的手紙丟失了。”
在正裝女人的敘說下，問話的女學生沉眉思索片刻，扭頭衝著旁邊一位頭發花白的就坐老人道：
“田齋先生，除了這位會津太太外，還有其他見到幽靈的人麽？”
“有，不過是五樓巨塔會社，七樓白星會社的員工。”花白的老人田齋對女學生點了點頭，同時目光不自覺偏過去，看向坐在女學生旁邊的男青年，小心翼翼地問：
“您想要見一見那些人麽？”
被田齋恭敬對待的男青年一身休閑服裝，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並沒有急著回複對方，而是問女學生：
“美月，要見麽？”
被問話的女學生皺了皺眉毛，也沒有立刻進行回複。
門外，注視著會議室內一切的林泉偏過頭來，向旁邊的池內元問：
“那兩位都是我的同行？”
“是的，那位石田小姐是和您一樣前來退治的退治師，而淨澤先生是她的助手。”池內元瞧了眼會議室內，而後壓低了聲音：
“不過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是淨澤一族的二公子。”
林泉對於日本的上層社會，僅限知曉三菱、三井，事實上連三菱、三井背後的家族名稱都不太清楚，而所謂的淨澤一族就更不清楚，不過卻也知道恐怕是高門財閥家的公子，跑這裏來給姑娘當陪泡妞了。
淨澤一族到底是何方神聖，林泉也不好向池內元打聽，畢竟極有可能招來蔑視，因此他將目光投向會議室內，看向那個女學生一樣的退治師。
女學生一樣的退治師坐在課堂椅般會議椅上，身材看不太清，一張瓜子臉倒是煙波聚橫，長得很是漂亮，就是不知道有什麽手段，竟然敢來參與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