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狐之役使
就在林泉帶著池內元在會議室門外傾聽時，門內的女退治師石田美月已經拒絕艾鬥株氏會社社長田齋的提議，不再去向其他幽靈目擊者進行求證。
“現階段，目擊者已經無法再為我們提供有效的消息了，相比較起那些目擊者，我倒是有一個疑點。”石田美月表達自己有一個疑點。
“請說。”艾鬥會社的社長田齋受淨澤次郎的影響，對於石田美月很是謙讓包容。
“凶殺案現場的那間辦公室，屬於誰？”
石田美月的疑點和林泉是一樣的，她已經去看過卯月花自殺的那間辦公室，對於辦公室的主人非常好奇，因此提出疑問。
相較於對林泉避而不答的池內元，社長田齋就要爽快得多，扭頭看了眼身旁的一眾隨從，其中一個厚嘴唇的男子當即出列鞠躬：
“本人是專務取締役豬澤元太，那間辦公室屬於我，石田小姐。”
“您能和我說一說，為什麽卯月花會在屬於您的辦公室裏自殺麽？”石田美月端坐在椅子上審視著鞠躬的豬澤元太。
“本人可以用自己的聲譽發誓，我與卯月花之間，絕不存在任何任何關聯，甚至她自殺時，我正在出差，對於一切都不知情。”豬澤元太無比鄭重的作出誓辭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您當時在出差？”石田美月驚訝了。
“正是，如此足以證明我的清白。”豬澤元太再次點頭頓首，強調自己的清白。
“那自殺案件發生時，卯月花是如何進入您的辦公室，也或許可以說，您的辦公室裏當時是否還有其他人？”石田美月並不罷休。
“一般來講，我出差時，我的辦公室會封鎖起來，不過鑰匙可以在大樓安保以及文事員那裏拿到。”豬澤元太作出自己的回答。
“安保和文事員？”石田美月繼而又將目光看向田齋，老社長還沒有答話，倒是旁邊的淨澤次郎表達了疑惑：
“那個，美月，我們不是來退治的麽？”
淨澤次郎似乎並不是退治裏的生手，他對於石田美月進行退治卻不舉行儀式，卻始終追著自殺案件問東問西，顯得非常多餘。
淨澤次郎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問，總是被問東問西，且極有可能曝出公司黑暗內幕的艾鬥會社眾人非常不耐。
隻是這一回石田美月沒有回話，反而是會議室外傳來清朗的聲音：
“是的，這是退治，但想要更好的退治，就必須要了解事件的詳情始末。”
會議室裏的一眾人等隨著聲音看去，隻見會議室門打開，從外走進一個青年。
這青年身穿黑色風衣，右手拎杖，左手提箱，打扮相較於當下的日本，可以說有些複古，仿佛上世紀的歐美紳士，不過這還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他長著一張看起來清朗英俊的臉龐，配上濃眉短發，從上到下向外透著股幹練的光鮮氣息。
英俊且打扮西式的青年，自然就是林泉了，他適時出聲且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了進去，向眾人解釋了為什麽要問東問西，而後也不待所有人回神，朝四方頓首欠身，目光主要聚集在石田美月身上：
“在下是萬事屋的林泉，也是主動前來退治的退治師，石田小姐，您可以把我看作是競爭對手。”
石田美月眼見林泉對自己說話，連忙從座椅上站起來，表情有些猶豫和驚疑不定，最終化為禮貌的自我介紹：
“失禮了，在下，在下是狐之役使石田美月，見過閣下。”石田美月對林泉使用了敬語。
“哪裏，真是位客氣的女士。”林泉保持著客氣，同時扭過頭來看向此間的主人：
“田齋先生，對麽？”
艾鬥社長田齋有些被闖入的青年退治師壓製住，忙不迭地點頭應是。
“請相信石田小姐，她正在執行合理的退治流程。”
“呀！當然，這也正是為了鄙公司著想，我等自然配合。”
要說到老辣機變，田齋這種商場老油條自然不落於人，已經迅速察覺到要素，並且掌握主動權，略頓了頓又對林泉說道：
“不要話要說回來，我們還是很慚愧的，這次麻煩林泉先生您白跑一趟。”
田齋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他的這筆退治工作不準備讓林泉接受。
無論是先來後到，還是看在淨澤次郎的背景加成上，田齋都已經決定讓石田美月接手退治的工作，因此當麵回絕林泉，以達到示好淨澤次郎的結果。
林泉早在得知淨澤次郎有背景時，就大約能夠預料到自己的此行結果，因此也不是很意外，爽朗大笑：
“這有什麽麻煩的，都是為了驅除退治妖怪，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石田小姐，能否允許我旁觀您的退治過程。”
林泉的後半句是對著石田美月說的，這個女學生狀的姑娘當即起身搖頭：
“哪裏的話，您真是太客氣了，如果我有什麽疏乎的地方，還需要前輩多多指教。”
石田美月一身的學生服，看起還是個生瓜蛋子，完全沒有介意林泉這個同行人的窺視，反而還請他如果發現自己的疏忽要指出來。
雖然略顯生澀，但是氣度卻也非常可以，而林泉自然也不會弱示自己，一口答應下來。
就這樣，本來想爭奪退治生意的林泉，反倒是提前出局，成了一個看客。
雖然被提前出局，但林泉倒也不放棄，以看客的身份留了下來。
確定了林泉隻是看客後，石田美月繼續進行自己的退治之旅，向包括社長田齋在內的所有艾鬥社員進行打聽，打聽死者卯月花生前死後的種種情況。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艾鬥株氏會社不得不向外界求助退治，可見幽靈之事絕對屬實，但是有關於卯月花生前死後的情況卻是一片模糊。
誰也弄不清楚卯月花為什麽要自殺，又從何原因變成幽靈，遊走在中村大廈裏造成恐慌。
事件的前因後果找不到，因此想要從情理上安撫成為幽靈的卯月花已經不可能。
諸般事務，皆盡迷糊不清，石田美月思慮再三後，決定夜晚進行通靈。
從活人這裏打聽不清，那就隻能試著找死人打聽了。
聽到石田美月要通靈的事情，中村大廈四樓的整個艾鬥會社都被驚動了。
大家對此議論紛紛，不過很快議論就被彈壓下去，作為社長的田齋親自出麵，要求所有人禁止討論此事，並且今日提早下班。
社長田齋宣布提早下班，將整個四樓辦公場所留給石田美月，用來當作通靈場。
且不說大眾對通靈的好奇，僅僅是田齋宣布的下班指令，卻是令得全體艾鬥會社員工高興不已，直接在辦公廳裏歡呼雀躍，相互結群稱要去喝酒慶祝。
日本會社下早班確實是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罕見，全年幾乎無休息的社畜們遇到如此罕見的事情，自然比較興奮，要為之去喝酒慶祝也是能理解的事情，相反要主動留下來加班，那才是真正的稀有。
世上罕見的事情少，而稀有的事情也不多，而偏偏今天要舉行通靈儀式的艾鬥會社則全部遇上了。
晚間六點半時分，整個中村大廈的人已經幾乎走光，林泉跟著石田美月、淨澤次郎去樓下吃晚飯。
不得不說，艾鬥株氏會社在巴結豪門上麵是不遺餘力的，晚飯不僅僅是在大酒店裏訂來的魚肉壽司，用得都是上等金槍魚肉。
林泉作為一個打醬油的，也帶著大鵝小我跟著混了一餐，雖然受了點淨澤次郎的針對，但也沒什麽大的衝突，直到六點半才跟兩人回到四樓，發現這裏竟然還有燈光。
艾鬥株氏社會在夜裏還留了四個人，分別是營業部的山澤光郎，後部的元見齋次郎長，資材部的柳山重元長，財務部的會津誌乃。
當石田美月、淨澤次郎提出疑問時，曾經被石田美月詢問過，也是目擊過幽靈的會津誌乃出麵解釋：
“社長吩咐過，今夜通靈退治的事件非常重要，因此怕淨澤先生和石田小姐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所以讓光郎、次郎長和重元長留下來為你們處理一些事情。”
順著會津誌乃的話，三名西裝革履的白領向淨澤次郎和石田美月欠身，表示隨時恭候差遣，而做財務的會津誌乃則繼續道：
“至於我的話，是為需要處理一些財務，才留到了現在，如果沒有什麽特別需要的地方，我的事情已經辦完，請允許我下班告退。”
會津誌乃拿出一級的服務態度對待淨澤次郎和石田美月，讓這兩個學校裏的生瓜蛋子都挑不出理來，隻任由她在處理完事務後自己下班回家。
隨著女財務的離去，整個中村大廈的四樓，便隻剩下五男一女，還有一隻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