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鵝小我

也不知是不是過往沉寂的太久,交往的僅僅隻是懶凶懶凶的母雞和智力不足的孩童,大鵝的肚子裏憋著許多話,如今碰到主動和它說話的林泉,立即一股腦的倒出來:

“何止是孵蛋,我會幹的東西可多了,能抓魚抓蟲,平八還讓我看守養雞場,防止蛇進入禽舍偷蛋偷雞崽。他說當初把我買回去,就是準備讓我幹這個的,他總是在我身邊嘮叨這個,讓我幹這個幹那個,要知道我隻是一隻鵝……”

“等,等等,平八又是誰?”

“他是我的主人,禽養場的養殖戶,一個能夠說我們話的家夥。真不知道你們人類怎麽想的,明明平八能說我們的話,你們對他不驚奇,而看到我說話時,就像是看到一個,怪物。”

在大鵝,不,或許應該叫作小我的鵝怪,在鵝怪小我的絮叨中,林泉大致能將它的來曆摸個底細。

它本來也就是一隻普通的大鵝,被禽舍場的平八買回家中,用來當狗看雞場,防止蛇蟲偷蛋吃雞。

興許是平日裏被主人平八在身邊絮叨得太多,大鵝擁有了人類的智慧,甚至還學會人講話,隻是在一次在主人平八麵前說了話,被主人平八給賣掉,而買下它的自然就是林司小助。

“你的主人能夠說你們的話?你們的話是什麽樣的?”林泉關注的地方總與其他人不太一樣,大致知道小我的來曆後,他把注意力關注到對方話裏透露出來的一些東西上麵。

“就是這樣啊!啊啊啊,呃呃呃呃。”小我自然而然的吐出一陣啊啊呃呃的鵝叫。

鵝叫的高亢尖銳程度,讓林泉都住麻爪,想伸手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好扼住他的叫聲,不過好在他及時收住了聲,但如此依舊惹來樓上牟田口的高呼:

“發生什麽情況了?林泉桑。”

“沒什麽,是小我餓了。”林泉連忙堵住上方的牟田口,以免這膽子本來就不大的家夥被嚇到。

“小我?”牟田口跟林泉在一塊兒也待了不少時間,但對透明的大鵝小我也沒多少印象。

“我養的那隻鵝。”

接受到林泉的提醒,樓上的牟田口這才恍然大悟,登登從樓上走下來,在樓道那裏探出半個頭問:

“鵝肉好吃麽?”

“滾!”

林泉用一個字讓牟田口回到樓上,再轉過頭來時,隻見脖子老長的小我將腦袋一擺:

“我要吃蘿卜。”

“什麽玩意兒?”林泉被鵝怪這一檔子搞得有些回不過神來。

“不是說我餓了麽!”鵝怪理所當然的回複。

“可那是我說的啊!你的意思是你真的餓了,可是家裏現在沒有蘿卜。”林泉算是明白過來了,這鵝怪是順坡下驢,表示自己要吃的,但關鍵是他沒準備啊!

“那隨便來點飼料,給我多打點水。”

“為什麽感覺你才像是主人!”林泉不自禁的歪下頭,這地位是不是反過來了。

“主人的職責難道不就是喂養我麽?”鵝怪小我驚訝了。

我次奧,好像還真是。

林泉本來還想要爭辯一下,但是又感覺沒什麽意義,於是便自順從去拿了飼料。

雖然一直把鵝怪當透明,可誠如小我所說的‘主人的職責就是喂養’,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這項職責。

待裝滿飼料的食盆和水放到麵前,鵝怪小我毫不猶豫的向前探出頭去,攢動著腦袋發出喳喳唧唧的進食聲。

林泉站在一旁,坐視著鵝怪進食的同時,發出疑問:

“那個,你們的話有什麽用?”

因為九叔的傳承裏,也有一些類似於屍語、鬼話的語言技能,中國傳統仙俠裏也素有精善鳥語的奇人,素來信奉多個手藝多條路的林泉感覺,自己有必要博學一下。

“可以交流啊!隻要學了我的話,就可以和母雞、家禽,還有一些天上的飛鳥進行交流。”從食盆裏抬起頭的鵝怪理所當然的回複。

“教教我唄,看我喂養你的份兒上。”林泉表達了自己的求學心。

“可以呀!”鵝怪顯得非常大方。

“非常好,明天跟我一起去退治吧!”林泉繼續提出要求。

“為什麽?”這下子輪到鵝怪不懂了,他就是一隻鵝,為什麽要參與退治?

“因為我把你買回來就是為了工作的,你吃的飼料要錢,喝的水也要錢,如果不掙錢的話,就沒有新鮮脆甜的蘿卜吃。”

“好。”

鵝怪小我的價值觀非常樸素,與他現在的主人林泉是一致的,隻要滿足自己的肚皮,其他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

非常好,在怕死的牟田口之外,自己也算是找到一個勉強可以信賴的助手,也不枉這家夥一翻輾轉到自己家來。

成功拉到助手的林泉和小我繼續聊了一會兒,對著這鵝怪是各種許諾,說掙錢後吃香的喝辣的,充分鼓動他的工作鬥誌後,方才開始晚間功課,做完才上樓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林泉依舊是一個早醒,開始下床給大鵝投食,並洗漱做早課,直到二樓的牟田口醒來,才趕著大鵝坐上他的車前往中村大廈。

林泉的搭便車行為,讓牟田口頗有古怪的想法:

“我說林泉桑,你昨晚留宿,是不是為了避免早上搭車?”

“不,我怕你出車禍,絕對不要懷疑我,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好吧!那您今天為什麽要帶小我……”牟田口微微偏頭,瞧著車後座上安靜的大白鵝,和平日裏的透明安靜相比,今天的大白鵝似乎氣勢昂然,竟然還有名字叫‘小我’。

“那要不你陪我去中村大廈!”

林泉的一句話便把天聊死,牟田口就怕參與這類事情,因此能縮頭就縮頭,涉及到可能的話題,也絕對閉口不言。

三菱轎車停在中村大廈前,主駕駛座上的牟田口待車停穩,立刻屁顛顛跑下來,打開後備箱取出裏麵的一個手提箱,將之遞到跟在白鵝小我身後下車的林泉麵前。

十月秋冬季節,華麗的都市大廈前,黑色風衣配手杖的林泉跟在白鵝小我身後下車,信手接過禿頂牟田口遞來的手提箱就準備前進,卻不妨被攔下。

“那麽,林泉桑,此行就拜托了。”

攔下林泉的牟田口無比正式地躬身送出祝福,叫林泉一時有些不適應,搞得他好像將軍出征一樣。

雖然確實是出發去對付鬼怪,但是有必要用這樣的態勢麽!他還不好不回應,愣了半晌後才自頜首,僵硬地答了一句:

“好。”

“拜托了,請一定要完成委托,否則我們未來就要喝風了,見人的時候別忘記遞名片出去,名片有帶麽?”

不知道怎麽的,牟田口的態度一下子嘰嘰歪歪起來,讓林泉更加不適應,但也隻能訥訥應答,直到把外腰裏的名片給他看過確認,方才把他打發到一邊。

就這樣,在牟田口帶著些擔憂的目光中,大白鵝小我晃著身體走在前方,而拎手提箱,一襲黑色風衣的青年不緊不慢點著手杖跟身後。

一鵝一人進了大廈,憑的寒風吹來,吹醒牟田口的神思,讓他連忙搖頭打消自己跟進去的想法,轉身逃入汽車內,打火發動汽車離去。

且不說離去的牟田口,中村大廈內部的前台守著一個黑衣青年,在望到從大門手杖驅鵝而進的風衣男子,連忙起身招呼:

“歡迎來到中村大廈,先生,請問您找誰?”

“我是林泉萬事屋的退治師,受艾鬥株氏會社邀請,前來參與退治之事,這是我的寵物小我,沒有問題吧!”林泉將手中的手提箱和手杖並舉,又指著身前的大白鵝解釋。

聽到林泉是退治師,前台的黑衣青年眼時暴發出驚訝的目光,但隨即看到風衣退治師麵前的白鵝,臉上作出一絲難色:

“寵物……”

寵物是不準進入大廈的,萬一來個隨地排泄,那就真是慘不忍睹。

“它是我的退治助手。”

“我可以給四樓的龍池先生打電話麽?”黑衣青年決定不作這個主,在林泉點頭的情況後,用前台電話呼叫四樓。

拿起電話的黑衣青年說了一陣後,立刻從前台後麵走出:

“好了,林泉先生您請這邊走。”

跟隨著引路的黑衣青年,手杖提箱的林泉和白鵝小我走入大廈裏間,進入到電梯間裏。

“我叫小島川勇,很高興為您服務,祝您的工作順利。”

在為林泉按下四樓的電梯鍵後,名為小島川勇的黑衣青年迅速退出電梯,同時在電梯未合前鞠躬送出一段話。

電梯的門合起來,將小島川勇的恭敬態度阻隔在外,而電梯內拄手杖的林泉則抬起頭來,瞧著電梯頂部散發著光亮的吊燈,感歎那個幽靈恐怕是把整個大廈的人都折騰得不輕。

“他為什麽那麽尊敬你?”白鵝小我伸長了腦袋,在逼仄的電梯間裏東張西望,同時向林泉詢問。

“因為恐懼。”

“因為怕你?”

“不,怕馬上被我打敗的東西,等下進去後,你可別亂講話。”林泉沒忘記提醒小我,在外人麵前是,鵝是不能講話的。

“知道了。”小我的腦袋一扭,兩邊眼睛微閃,露出一副‘人類真麻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