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朕可以饒你一命,不再追究此事!

皇城內的禁衛軍,已經提前打過了招呼,宮門守衛看到莫辰洋的瞬間,立刻打開門,放任大軍開進宮。

後宮的燈火還在亮著,皇後心神頗有不寧,並未入睡。

今天不是十五,是以佑寧帝並未在這兒,聽宮女傳話,是蘇在了淑妃的寢宮。

自從皇帝迷上了修仙,淑妃便愈發得寵,原因無二,隻因她是整個後宮之中,唯一一個主動站出來,願意為陛下親身試驗丹藥之人。

此舉深得帝王之心,後來再有效仿者,也都不如她了。

與之相對的,皇後卻越發不得陛下的心。

以前的佑寧帝,就算不喜歡皇後,但依舊將她視為妻子,給予她充分的尊重。

可自從得了“仙丹”,隨著她勸誡的次數越來越多,皇帝對這位正妻的態度就愈來愈差。

若不是怕皇後會遭群臣反對,妨礙他“修仙”,皇後這個位置怕是早就換人坐了。

“也不知道寧王殿下到底怎麽想的,好端端的,怎就莫名其妙的獻什麽‘仙丹’?”

“知春!”

皇後一個眼神掃過去,嚇得丫鬟立刻禁聲。

說實話,對於莫辰淮為佑寧帝“獻丹”、找道士的行為,皇後不是沒有怨過。

可隨著衛靈綰的消失,她愈發看不懂老七的心思,是以不敢直接去問他,隻能想著多多規勸皇帝,沒成想直接惹得陛下對她厭煩。

“本宮乏了,跪安吧!”

在知夏的攙扶下,皇後緩緩朝宮殿內間走去,然而才邁出幾步,一個小太監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出事了!出事了!皇後娘娘,外麵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驚慌?”

小太監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是安王殿下,安王殿下率領大軍打進宮了!”

“你說什麽?”

一個趔趄,皇後的身子差點沒站穩,若不是身後有人扶著,怕不是直接摔在地上。

她身邊的知夏也嚇得不輕,不過到底見過一些世麵,她隻慌了一瞬,下一刻就恢複了冷靜。

“小盒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奴才沒有亂說,這一切都是奴才親眼所見。”

“皇後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吧!”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殿外淩亂的腳步聲,也已經傳進了幾個人的耳中。

皇後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推開知春知夏的手,麵露凶光。

“知春,去將本宮的鶴唳寶劍,拿過來!”

大軍已經包圍了整個皇宮,莫辰洋騎著馬,一步步逼進淑妃的宮殿。

莫辰淮送來的“仙長”,今天剛煉了一批仙丹,看到淑妃吃下沒事後,佑寧帝也跟著吃了。

接著兩人就關上房門,一直從審時胡鬧到剛剛,才堪堪停下。

事後,淑妃依偎在佑寧帝懷裏,棉被下的身子,未著寸縷。

“皇上你真壞,臣妾都被你弄的,疼死了!”

這話佑寧帝愛聽。

隻聽這位帝王愉悅地笑出聲,剛剛搭在她胸前的手,似乎又要蠢蠢欲動了。

“皇上...”

兩人身子再一次靠近,帝王的眼中的yu念又一次展現出來,眼看著又要開啟下一輪,就在這時,元公公慌亂又顫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門外。

“陛下,出事了!”

被打擾了興致的帝王頗為不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有什麽事明天再說,不然就去找寧王。”

話還沒說完,他的一隻手已經動作起來,引得身下的淑妃嬌喘連連。

這讓本就在興頭上的佑寧帝,越發克製不住自己。

他正準備繼續,不想元公公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而且比之前更急切。

“陛下,安王殿下帶兵打進宮了!”

此話一出,**的兩人徹底愣住。

“你說什麽?”

“父皇,元公公是說,您的五兒子,帶兵逼宮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寢宮的大門被人猛地推踹開。

隨後,一身鎧甲的莫辰洋手拿寶劍,緩緩走到床邊。

看到這一幕,佑寧帝才相信,自己剛剛不是幻聽,他的兒子,竟然真的敢逼宮!

“逆子!”

安王忍不住嗤笑:“父皇,您是打算,以這副模樣教訓兒臣嗎?”

他的下巴微揚,指向了床內側的淑妃。

此時她香肩半露,正抱著被子在床角瑟瑟發抖。

至於佑寧帝,他也好不到哪裏去,上身隻匆匆披了件褻衣,下身藏在被子裏,不知具體是什麽情況。

說實話,一個父親,甚至還是一位帝王,以這種形象出現在兒子跟前,真的很丟人。

嶽國公府,莫辰渝已經匆匆趕到了舅舅家,一身鎧甲都沒穿好。

見到嶽國公後,他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問。

“舅舅,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何五弟突然...”

“舅舅你又是怎麽知道?”

“殿下!”

嶽國公牢牢的抓住了外甥的雙臂,想讓他保持冷靜。

“殿下,這些問題,老臣日後定會細細向您解釋,當務之急,是進宮護駕!”

“對,護駕!進宮護駕!”

京郊,衛家父子已經離開,莫辰淮也在剛剛帶著衛靈綰的畫,還有南林軍,悄悄向京城逼近。

“娘,爹爹是不是又走了?”

送走了男人,少女一進門,就看到本應該睡著的女兒,此時正拿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自己。

“芮芮,你不是睡了嗎?”

“你們說話的聲音,把芮芮吵醒了!”

小豆丁撅著嘴,似乎有些委屈,衛靈綰立刻上前將她抱在懷裏。

“對不起芮芮,是娘親不好,把你吵醒了。”

她合衣躺在女兒身側,手掌輕拍著她的背,“作為道歉,娘親再哄你睡覺覺,好不好?”

衛芮本就是被吵醒的,所以意識有些迷糊,再被娘親幾句話一哄,就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問了什麽問題。

看著女兒的睡顏,衛靈綰剛剛藏起的擔心,此刻全都泄漏出來。

宮內,禦書房

佑寧帝已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龍袍,這是帝王的象征,是僅有皇帝才能穿的衣服。

他想用這身衣服,掩蓋剛剛在淑妃寢宮發生的一切,重新樹立自己在兒子跟前的尊嚴。

“辰洋,你若現在帶兵離開,朕可以饒你一命,不再追究此事!”回應帝王的,依舊是莫辰洋一聲嗤笑:“父皇,您以為兒臣是傻子嗎?”

“您現在說放我一條生路,等我的大軍一撤,還不是任由你拿捏?”

“不會!”

佑寧帝急忙否認,“你若是不相信朕,朕可以給你免死金牌,再頒布一道聖旨,保證你不會有性命危險。”

聞言,安王並沒有急著答話,而是緩步走到桌案前,細細地研著手上墨。

過了好半晌,才緩緩開口。

“父皇,您不必再多費口舌了。兒臣心裏清楚,既然走上了這一步,就意味著沒有了回頭路!”

“所以,這傳位的聖旨,您還是趕緊寫吧!”

“逆子!”

見手軟沒有效果,佑寧帝忍了好半天的憤怒,終於還是忍不住對著五兒子,發泄出來。

“朕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從小長到大,朕都沒有薄待你,你就是這麽報答朕的?”

“嗬,沒有薄待?”

莫辰洋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父皇您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麽良心嗎?”

“十二年前的事,您是不是已經忘了?”

十二年前,又是十一年

大概在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不過最讓莫辰洋難以忘懷的,就是自己聯合二哥莫辰渝,一同買通莫辰淮身邊的親衛,在他的馬上動了手腳。

而後又迫使那人,在戰場上對自己的主子放暗箭。

事後,所有人都以為那箭是蠻夷人放的。

而那個親衛,也在某一天的清晨醉酒縱馬,最後淹死在護城河中。

年輕氣盛的他們,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沒過多久,自己的父親就已經知道了一切。

莫辰洋還記得,當時自己和二哥跪在禦書房,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對著他們破口大罵,最後甚至還動了手。

不過自始至終,被打的隻有他一個,自己那位二哥,隻是挨了一頓罵而已。

到後來,佑寧帝甚至還想把此事昭告天下,最後礙於莫辰渝也牽涉其中,他才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果是兩年前,莫辰洋可能還會不服,可是如今再回憶這件事,他心中已經麻木了。

在父皇的心裏,諸多兒子中,唯有莫辰渝才是寶,其它的,就隻是他鞏固皇權的工具而已。

能用則用,不能用的,那就丟掉。

“父皇,一直以來我都是把您當父親,是你眼裏一直沒有我這個兒子。”

“不過您放心,隻要兒臣當了皇帝,您就是太上皇。

我也不會薄待您,你要煉丹,玩女人,兒子都不會攔著!”

“混賬東西!”

莫辰洋知道他心中不痛快,所以也任他罵,隻要能得到傳位聖旨,隨便怎麽罵,反正他又不會掉塊肉。

“父皇,這傳位詔書你還是快寫吧,不然等會兒朝臣來了,您會讓他們等急了的。”

安王拿筆沾了墨,而後又強迫佑寧帝握住筆杆子。

“父皇,請吧!”

帝王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兒子,手上的筆,遲遲落不下去。

父子倆這邊在對峙,那邊一個親衛,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而後附耳對莫辰洋說了句話。

雖然極力克製,可安王的臉色還是瞬間降了一個色差。

佑寧帝時刻都在關注他的臉色,所以並沒有錯過他變臉的瞬間。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他有預感,局勢可能在扭轉。

念及此,他越發不願意寫詔書了。

莫辰洋深深的看了一眼桌案上,那張空白的聖旨,還差一點點,真的隻差一點點!

“何仁,帶著你的手下守住禦書房,除了本王,誰都不要放進來!”

“是!”

“至於你們幾個,”

安王隨意點了幾個人,“你們跟我走。”

他這次逼宮,手上的兵力,大多是王先生牽線搭橋而來,唯有包圍禦書房的這些人,是他的心腹。

就算他再信任王先生,拿傳位詔書這事,還是得心腹來。

至於他自己,則是要去見莫辰渝,他的好二哥。

剛剛親衛傳來消息,齊王已經攻破宮門,朝宮內來了。

他明明在宮門放了不少兵,為什麽這麽快就會被攻破?

還有莫辰渝,自己今晚逼宮,是隻有幾個人知道的事情,為什麽他能突然集結這麽多兵力?

莫辰洋到時,兩隊人馬正在對峙,看到他的身影,將士們自動分成兩隊,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他下意識瞥了一眼,這些將士的兵刃,像是發現了什麽。

不過眼下還是應付莫辰渝要緊。

“二哥,你來了!”

“五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二哥不覺得,你這個問題問得很蠢嗎?我做這麽多,自然是為了當皇帝!”

“可他父皇,是我們的父親!”

莫辰渝突然激動起來,一副心痛的模樣,然而莫辰淮看在眼裏,隻覺得惡心。

“二哥,臣弟覺得你這話不對。”

“他不是我們的父親,他隻是你的父親!”

齊王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反駁。

見此,安王隻是諷刺一笑。

“好了二哥,你也不用再廢話了,說再多,都不如打一場來得實在。

實話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今天這皇位,本王要定了。”

“五弟,我不會和你動手的。”

莫辰渝的神情愈發痛心,然而就在此時,從宮內的方向,突然出現一小隊人馬。

他們正在押送著什麽人。

等這些人走近了,莫辰渝才發現,那些都是大梁的重臣!

“這樣一來,二哥你肯動手了嗎?”

“五弟,你瘋了嗎?”

齊王瞬間明白,他這是在威脅自己,拿大梁的重臣威脅自己。

“二哥放心,臣弟沒瘋,我就是想和你比試一場而已。

如果我輸了,就收兵投降,如何?”

莫辰渝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朝臣,目光又放回自己的弟弟身上,終於下定了決心。

“好。”

京城外,南林軍已經到達了城牆腳下。

如今城門已關,他們唯一能進城的辦法,就是借助衛靈綰的畫,然而莫辰淮似乎並不著急。

他隨意地靠在樹幹上,耐心地等待著什麽。

手底下的將士不懂他意欲何為,也安安靜靜地等著。

就在這時,城內突然傳來一聲鳥叫,緊接著,所有人就發現,夜空中突然掠過一抹白色,它在上空盤旋了幾圈,而後直直地落在了寧王殿下的肩膀上。

那是一隻鴿子。

男人像是早就知道它會出現,對此一點都不驚訝,隻是熟練地打開,綁在它腳上的小紙條。

片刻後。

“出發!”劍與劍驟然碰撞,在夜色中擦出一抹光,緊接著就是“錚”的一聲。

莫辰洋雙手握著劍柄,努力抵禦莫辰渝攻擊,他不是齊王的對手。

身為皇室子弟,大量的皇子三四歲就要開蒙,跟隨朝臣為他們精心挑選的師父,學習君子六藝。

除此之外,佑寧帝還為所有皇子都找了武學師傅,宮內皇子的功夫,基本上都是和這位師父學的。

唯有莫辰渝是例外,他的所有師父,都由皇帝親自挑選。

若是有空,帝王還會親自教授。

這樣的待遇,放眼整個皇室,僅有齊王一人有過。

莫辰渝也沒有辜負佑寧帝的用心,不管哪一門功課都很優秀,輕輕鬆鬆力壓莫辰洋。

即使過了這麽些年,安王依舊不是他的對手。

隨著“噗嗤”一聲,劍尖終於如他所願,刺入了身體中。

莫辰渝心有不忍,立刻拔出劍。

“五弟,你收手吧!”

莫辰洋沒有說話,因為他突然感覺喉嚨一腥,緊接著,一大口紅血噴湧而出,整個人無力的單膝跪在地上。

身後的將士,沒有一人上來攙扶。

他強撐著側過身體。

餘光中,本應是他陣營中的將士,此時個個冷著臉,手中的長槍,全都指向一個方向。

安王莫辰洋。

他自己!

這是敵對時,將士們才會擺出的戰術動作。

所以,在他們眼中,自己是敵人。

到此為止,莫辰洋已經沒有什麽不明白的了。

“能力通天”的王先生,僅憑一張嘴,就給他拉來這麽多人馬。

事情發生後,莫辰渝迅速集結起來的兵力,輕而易舉就攻下地宮門。

以及剛剛,自己從身後那群將士身邊走過時,他們得意的眼神。

所有的一切交織在一起,真相已經很清楚了。

今晚的逼宮,就是莫辰渝,特意為自己策劃的一場騙局。

這樣他才能借此機會,得到皇帝和眾臣的支持,成為日後眾望所歸的帝王。

安王的視線,又移到不遠處的那些朝臣身上。

巧的是,他們的目光也正好盯著莫辰洋。

就算隔著夜色和距離,也能感受到,這些目光中的怨恨,還有幾分痛快。

地上的男人勉強扯出一絲笑容,手上的將士,幾乎都是莫辰淮的人。

按道理說,這些人完全可以對自己的命令陽奉陰違,不必將臣子綁進來。

可事實卻是,除了許攸許尚書,幾乎所有在京的文臣,都被迫進了宮。

如果說,剛才自己還有些不明白,二哥這一舉動的用意,現在卻全都明白了。

打著救人的旗號,在朝廷重臣麵前,將自己這個叛亂者打得站不起來,這多威風啊!

嘴角還在不斷溢出血絲,可莫辰洋依舊強撐著身體,再次站起身。

他絕對不能讓莫辰渝就這麽如願,絕對不能!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他也別想要!

莫辰渝以為他還要繼續打,連忙收了劍鋒。

“五弟,你已經輸了,還是束手就擒吧!”

“我會在父皇麵前,為你求情的!”

“呸!貓哭耗子,假慈悲!”

血水混著唾沫,噴了齊王一臉,然而他並未動怒,依舊是一臉憂心的看著莫辰洋。

“五弟!”

“二哥,你不用再裝了,你心裏打的什麽算盤,臣弟已經全都看穿了!”

齊王一臉莫名:“五弟此話何意,為兄聽不明白?”

莫辰洋以為他在故意裝傻,笑得越發嘲諷。

“二皇兄現在不明白沒關係,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頓了頓,他又道,“臣弟有個要求,不知二哥能否應允?”

聽見他緩和下來的語氣,莫辰渝自然是滿口答應。

“隻要五弟你收手,什麽條件為兄都會應允。”

“臣弟,想和那邊的幾位大臣,說幾句話。”

不等齊王點頭,莫辰淮就以劍鞘為支撐,一步一步挪到群臣身邊,莫辰渝的聲音就在身後,但現在已經完全被他屏蔽了。

莫辰洋沒有靠太近,不斷往外冒的血,已經讓他變得格外虛弱,如今能站在這裏,真的就是靠著一口氣在硬撐。

看著下意識後退幾步的朝臣,安王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諸位大人請放心,本王並無惡意,隻是想和你們說幾句話而已。”

“不知各位大人可還記得,十二年前,寧王在戰場遇害的那件事?”

怎麽可能不記得?

一代天之驕由此成為廢人,當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自替莫辰淮可惜。

不過寧王為何要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這件事?

諸人下意識警覺,隻聽莫辰洋繼續道:“各位是不是一直以為,那件事的主因,在於蠻夷的暗箭?”

“本王今天要告訴你們,當年射向七弟的暗箭,並不是來自蠻夷,而是來自我方陣營!”

“下令射出那支箭的,就是本王,以及諸位的救命恩人,我的好二哥,莫辰渝!”

最後一個字剛說完,莫辰洋就覺得胸口驟然一痛。

低頭一看,一支羽箭從後背,直接穿透了他整個胸膛。

是莫辰渝!

說最後兩句話時,他故意提高了音量,為的就是讓齊王聽見。

十二年前的事,一直是莫辰渝心中的一根刺,隻要提到這件事,他就會失去理智。

事實正如自己所料,他的好二哥果然沒有忍住,親自動手了!

隻是很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看他失控的模樣了!

曾經高高在上的齊王殿下莫辰洋,就這樣在群臣麵前,沒了呼吸。

屍體應聲倒下,所有人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隨後齊刷刷的,將視線鎖在不遠處的莫辰渝身上。

他們都看到了,齊王殿下親手射殺了安王,就在他說出十二年前的真相之後。

不遠處,莫辰渝依舊維持著射箭的動作,隻是麵上痛心的神色已經不在,僅剩下冷冰冰的殺意。

聽著女兒清淺的呼吸聲,衛靈綰替她掖了掖被角,推門走了出去。

如今莫辰淮的大本營中,除了留下來保護他們的一個小隊,剩下的全是女眷,而少女又是其中,唯一有戰鬥力的。

所以,她不能睡,也不敢睡。

“綰綰!”

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衛靈綰就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是許如卿。

“嫂子怎麽還沒睡?”

她急忙上前扶著她的一隻手,“你是雙身子的人,應當好好休息才是。”

“我知道,隻是真的睡不著。”

因為一旦進入夢鄉,夢裏就全是三水哥哥犧牲的場景。

與其這樣,倒不如不睡了。“下令射出那支箭的,就是...我的好二哥,莫辰渝!”

在聽到莫辰洋,當著群臣的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辰渝心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所有臣子都已經知道,他當年對七弟做過的事了。

謀害手足,一旦皇子背上這樣名聲,皇帝這個寶座,想要光明正大地坐上去,基本上就不可能。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背上這樣的名聲!

眼中的殺意還沒有褪去,莫辰渝的視線慢慢轉移,最終落到那一群臣子身上。

隻要把他們都殺了,就沒有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了。

對,全都殺了!

“殿下!”

一直隱藏在人群中,從未出聲的嶽國公,此時終於說出,進宮後的第一句話。

“齊王殿下,陛下可還在歹人手中!”

對於外甥的情況,他一直都心知肚明,剛剛也看出莫辰渝動了殺心,所以嶽國公才會出言提醒。

為了今晚,自己不知道布置了多久,絕對不能在這裏功虧一簣。

更何況,莫辰洋最後的那兩句話,聽到的可不止那些臣子,還有停留在這裏的將士。

如果按照莫辰渝的想法來,豈不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

嶽國公的話很有用,片刻後,齊王終於冷靜下來,然而眼中的殺意仍在,心裏似乎也打起了別的主意。

“來人,傳本王令,找到陛下所在,肅清本王在宮中的餘孽。”

立刻有人領命退下。

大梁的宮廷很大,不過在幾萬將士眼中,它又顯得很小,不過片刻,就有人找到了佑寧帝的位置。

“禦書房,安王餘孽也在那兒?”

莫辰渝下意識重複,嘴角突然勾起弧度,看起來,帶著一絲絲的危險。

“走,去護駕!”

莫辰渝之前帶領大軍,在宮門的位置和莫辰洋對峙,那裏距離禦書房有一段不遠的距離。

也是這段距離,讓他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這次護駕,自己的確能從中得益,但十二年前的事,也已經被朝臣知曉,太子之位,他已經沒機會了。

如果日後七弟回來,那麽今晚他的一切功勞,都會付諸東流!(莫辰淮身“死”的消息,隻有嶽國公知道)

可如果跳過太子這一步,直接當皇帝呢?

隻要他當了皇帝,誰人敢在背後議論他?

想到這裏,莫辰渝已經忍不住興奮起來了。

聽侍衛剛剛傳回來的消息,莫辰洋之前將父皇困在禦書房,就是為了逼他寫傳位詔書。

反正皇位遲早都是要給自己的,他現在讓父皇寫,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禦書房近在眼前,四周圍已經被莫辰渝的人,圍得水泄不通,就算是一隻蚊子,它都飛不出去。

不過這些將士,也不敢隨意衝進去,因為莫辰洋的心腹,此時正挾持著佑寧帝,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皇帝會受傷。

莫辰渝下了馬,隨手卸下寶劍,劍尖處還留有安王的血。

他走到大門前的一米處,停下了腳步。

書房內,皇帝的禦用桌案正對著大門,佑寧帝就被挾持在後麵,站在齊王這個位置,正好能將裏麵看得清清楚楚。

“渝兒!”

看到最喜歡的兒子,佑寧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喊著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礙於脖子上的匕首,他可能還會直接衝過去。

“兒臣在!”

“父皇請放心,辰渝一定會將您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