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被識破的陰謀

司馬琰帶著武秋嵐,不停催動著**的戰馬:“駕、駕!”一聲聲叫喊聲響徹山穀,背後的那名中山磐石武士,駕馬緊緊跟在司馬琰身後,不時警惕得轉臉看向背後和四周,時刻防備再有人偷襲。

三人就這麽策馬狂奔,司馬琰的內心感覺像是過了很久,終於看到了中山國大軍的軍帳轅門。

“公主遇襲,防禦、防禦!”突然一口不太純真,發音略有些撇腳的呼喊聲從背後響起。

司馬琰連忙轉頭,隻見緊跟著自己的那名中山磐石武士,一邊大喊著,一邊加快了速度,從自己身旁疾馳而過。

“這麽厲害的功夫,竟然是名女子!”司馬琰不自覺得感慨了一句。

“嗬,我的近衛武士,怎麽可能用男子,這世上,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可以,而且女子一點都不比男人差。”麵前懷裏的武秋嵐聽到司馬琰這句話,立馬帶著些輕蔑的腔調回答道。

司馬琰這才想起來自己懷中還抱著武秋嵐,雙頰立馬滾燙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隻能默不作聲,加快速度,好打破麵前的尷尬。

伴隨著那名磐石武士的呼喊,軍帳轅門迅速打開,一排弩手,一排盾牌兵迅速跑出營帳,擺出防禦架勢。

司馬琰帶著武秋嵐,快速衝進營帳,直奔中軍主帥大帳而去,戰馬剛在大帳前停下,武秋嵐立馬快速跳下戰馬,司馬琰也緊跟著跳了下來,隻是落地的時候,身子微微有些晃動。

兩個人剛進到軍帳中坐好,剛才那名磐石武士,已經帶著一名軍醫走了進來。

“我沒事,先看看……”司馬琰和武秋嵐二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緊接著二人便相視一笑。

“先看看楚王殿下,他受傷了,我沒事。”武秋嵐繼續說道。

軍醫快速走到司馬琰身旁,其他人這才發現,司馬琰的背上,不知什麽時候緊緊插上了一支弩箭,好在位置並不致命,軍醫小心得把司馬琰上衣褪去一半,然後遞上一塊折疊起來的布,司馬琰放在口中,用力咬住,軍醫緊接著把醫箱中的小刀取出,熟練得劃開司馬琰背後的皮肉,鮮血順著司馬琰的後背不斷流出,而司馬琰,則緊咬著口中的那塊粗布,額頭青筋逐漸爆出。

武秋嵐就在不遠處,那麽緊緊地盯著司馬琰,表情先是焦慮擔憂,緊接著看到皮肉被劃開,眼神中滿是心疼,再看到司馬琰額頭的青筋逐漸爆出,立馬大喝道:“混賬,你就不能輕點嗎!”武秋嵐語氣中滿是委屈,好像那刀是劃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軍醫的表情,立馬緊張起來,同時帶著滿滿的委屈:“公主,這,老夫在軍營中行走這麽多年了,這把刀,醫治好的軍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又是楚王殿下,我哪敢下手重啊,這已經是輕上加輕了!”

“那也不行,你看他的表情!”軍醫話剛說完,武秋嵐立馬不容置疑得回答道。

軍醫剛想辯解,站在旁邊的的那名磐石武士,繼續用自己撇腳的口音說道:“公主,你再說話,楚王的血,要流幹了。”

武秋嵐伸頭看了一眼司馬琰的後背,然後非常不情願得說道:“哎呀,快點快點!”

軍醫刀口繼續向下,取出弩箭,敷上配置好的藥膏,快速包紮完畢,司馬琰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軍醫也走過來,取出了司馬琰口中的粗布。

“歌羅,卸下你的盔甲吧,你有沒有受傷?”武秋嵐這才想起一路護衛自己的最後那名磐石武士,連忙衝著她,關切得問道。

聽到武秋嵐的話,那名磐石武士,先是解開自己身上的甲胄,接著逐漸褪去護臂,最後去下麵甲,伴隨著頭盔的脫下,一頭金黃色的頭發瞬間脫落下來,披散在身後。

“你是?你不是?”司馬琰看著這名磐石武士的麵容,驚訝得不知所措。

“這就是我的劍術老師,她是西域大秦人,和我們的樣貌語音都不相同,歌羅是我三年前在西域遊曆的時候遇到並帶回中山的,所以,他說我們的語言,還不是非常流利。”武秋嵐跟著解釋道。

“怪不得你說不用擔心,能夠以一敵三,確實實力不虛,佩服!”司馬琰感慨道。

“公主,弩箭雖然沒有傷及藥害,但是,這一路以及剛才取出箭頭,楚王殿下失血已經過多,現在敷了藥,需要靜養,臣建議扶殿下回營靜臥休息,少說少動,便於早日恢複。”旁邊的醫官提醒道。

“快,快,扶楚王殿下回營休息!”聽到醫官這麽說,武秋嵐連忙對著賬外的侍從吩咐道。

司馬琰還想抗爭一下,但是,轉臉看到武秋嵐滿臉擔憂的表情,立馬開心得閉上了嘴。

建康城中,停了近一個月的朝會,終於再次響起,端坐在禦座上的司馬韜,此刻正滿臉興奮得注視著大殿兩側坐著的群臣,這是第一次,他真切得感受到了,傳說中,天子的無上榮光。

楊昀已經順利得繼承了王循的丞相職位,劉落安因為徐州城下擊敗朱雀軍,拯救了帝國的北方,加封鎮北將軍,此時的滿朝文武,甚至司馬韜本人,還不知道司馬琰遇襲受傷,照舊誇讚著這位弟弟的赫赫戰功,直接加封到了車騎將軍,順帶著繼續加封了岩陵軍,以及羽林郎中參與此次戰爭的大小將官一百七十三人,馮若安,更是憑借著帶十三人勇闖敵陣的戰績,以及前燕皇族的身份,直接被封為從三品的昭武將軍,整個建康城,沉浸在巨大的勝利喜悅當中。

“臣等,恭賀陛下,喜得皇孫,大晉江山永固,武帝的盛世榮光,即將再現!”楊昀領頭恭敬得麵向司馬韜高呼道。

禦座上的司馬韜,立馬開心得大笑起來,“這不是朕一個人的功勞,全賴我們君臣一心,晉國,才能夠日益富強。”

“北方各州府官員人名、吏民安撫的事,進展怎麽樣了?”司馬韜麵向楊昀問道。

“回稟陛下,新任命的官員已經全部上任,原有留任的官員,也都已經安撫,按照陛下的指示,冀州、青州、徐州三州百姓,免除兩年稅賦,休養生息,恢複民力。”楊昀回複道。

“好,這件事,丞相辦的很好,朕很欣慰,賞丞相楊昀,”

“慢,陛下,臣,禦史中丞丘瑞有事啟奏!”突然,左手邊一人打斷了司馬韜的話,從端坐的坐榻上站起身,快速走到大殿中央,手舉笏板,恭敬得說道。

司馬韜滿臉的驚訝,“你,要奏什麽事?”

“臣彈劾丞相楊昀,安置青、徐、冀三州官員期間,私下買賣官爵,對於原三州官員的去留,依據不是原官員是否賢能,而是給的錢是否夠多,以至於三州官員百姓怨聲載道,楊昀這種行為,實在是辜負了陛下對他的信任,而且有損朝廷的威望,臣懇請陛下徹查!”禦史中丞邱瑞,站在大殿中,身子站得筆直說道。

司馬韜立即把目光看向楊昀,碰巧發現楊昀正在緊盯著自己,兩個人目光交匯的一瞬間,楊昀立馬起身,走到大殿之中,站在邱瑞身旁說道:“陛下,臣冤枉啊,邱瑞、邱瑞這分明是誣陷,邱瑞一定是受到了那些求官不得的那部分人的指使,因為個人私怨誣陷臣,請陛下一定要還臣一個公道啊!”楊昀說完話整個人已經匍匐著跪在了地上。

“陛下,微臣所彈劾事項,均有人證,請陛下將此案件發配廷尉審核,如果臣所奏不實,臣願意以性命,還丞相大人清白!”丘瑞繼續筆直站立著,神情嚴肅得說道。

司馬韜掃視了一眼兩個人,緊接著大喊道:“段宏呢?”

又一個官員離開屁股下的坐榻,手捧著笏板,快速走到大殿中,站在了邱瑞身旁。

“你細細考察邱大人所奏的這些事,是否屬實,務必還丞相大人一個清白!”司馬韜對著段宏說道。

“臣遵旨。”說完段宏便快速退了下去。

“捷報、捷報!”楊昀剛想繼續為自己辯解,突然太極殿外,響亮的呼喊聲由遠及近,快速傳來。

而後一名昭信校尉,手捧著一個信筒快速進到大殿,恭敬得跪在了大殿中。

司馬韜身旁的高啟快速走下禦座接過昭信校尉手中的信筒,取出信筒內的文書,恭敬得遞到了司馬韜麵前。

司馬韜打開文書,仔細閱讀起來,隻是,麵部的表情卻在快速的變化著,逐漸從微笑,變成憤怒,最後終於忍受不了,用力將手中的文書拍在了麵前的案幾上。

太極殿中的官員們,所有人立馬好奇得伸長了脖子,緊盯著司馬韜。

司馬韜本來想發作,但是看了看台下的這些人,又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而後對著身旁的高啟擺了擺手,高啟立馬對著大殿中的眾人喊道:“退朝,眾臣散。”

“丞相留一下。”司馬韜對著大殿中還在跪著的楊昀說道。

不一會兒,太極殿中,人員就已經散盡,原本大殿中的官員,隻剩下楊昀,依然恭敬得跪在地上。

“起來吧,別跪著了,你就是真收了,朕也能理解,不要太過分就好,畢竟,現在王朝的複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司馬韜對著楊昀說道。

楊昀立馬起身:“臣感謝陛下厚恩,必當盡心竭力,以報陛下!”

“好了好了,那些客套話就別說了,桓鑒簡直是太猖狂了,他竟然在沒有得到朝廷詔書的情況下,私自發兵攻下了寧州,並且直接向寧州派駐了官員,這簡直,這簡直是視朕如無物!”司馬韜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怒火,右手再次用力拍打在麵前的案幾上。

“隻是,畢竟有王循大人的承諾,此時,處理起來倒是也棘手,丞相代表的就是陛下和朝廷,桓鑒此次出手,朝廷怕是還沒有什麽更好的應對方式。”楊昀立馬分析道。

司馬韜看了眼楊昀,接著便憤怒得說道:“什麽叫沒有什麽更好的方式,即刻發兵!”

“陛下、陛下,冷靜,冷靜啊,我們還是等楚王殿下回來了再共同商議,就像陛下說的,現在可是王朝複興的關鍵時刻,千萬不能大意。”楊昀繼續說道。

“這簡直讓人忍無可忍!”司馬韜的怒火絲毫沒有消退。

“陛下,北方三州已經到手了,桓鑒就算是加上寧州的勢力,也已經沒法和朝廷抗衡了,陛下此刻應該顧全大局,承認這些已成事實的東西,下昭誇讚桓鑒為朝廷收複失地。”楊昀繼續分析道。

“什麽?我?這麽一個無恥的小人,我還要給他下昭褒獎?”司馬韜滿臉憤怒得質問道。

楊昀的內心突然打了個大大的疑問:這些恥辱,不是都已經遭受過了的嗎,現在再多忍耐一次,又有什麽問題?

楊昀還沒來得及說話,司馬韜突然把聲音提高了一倍,大吼道:“朕決不妥協,就從今天開始,朕不再妥協,絕不!”

司馬韜雙手用力拍打兩下麵前的案幾之後,突然整個人劇烈抖動,而後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向後摔去,癱倒在了自己的禦座之上。

大殿上,一時之間所有人慌亂起來。

威武的大漢將軍,迅速衝到禦座四周,拔刀在手,警惕得觀望著四周。

“傳禦醫!快傳禦醫!快!快啊!”司馬韜身旁的高啟立馬著急得大叫起來,一名大漢將軍和楊昀,幾乎同時快速向門外跑去,並且邊跑邊大聲呼喊道:“傳太醫、速傳太醫!”

太極西閣內,太醫正在緊張得給司馬韜把脈,太醫的背後,則站立著楊昀、司馬德昌、賈長安以及司馬睿,這些司馬韜最親近的人,全都圍在床前,緊張等待著太醫的診斷結果。

“醫官,怎麽樣了?”楊昀首先焦急得詢問道。

“陛下脈象紊亂,應當是近來為政事操勞過度,再加上受到外部刺激,一時之間,氣血淤結,待我為陛下施針。”醫官回答完,便去藥箱中取出了自己的一排銀針。

對著司馬韜的十二井穴點刺下去。

不一會兒,司馬韜逐漸睜開眼睛,微微轉頭看向身旁的眾人,然後再次閉上眼睛。

“醫官,我父皇沒事了吧?”司馬睿首先詢問道。

“太子殿下放心,這兩日陛下可能會有些頭痛頭暈,待臣再開幾服湯藥,陛下服用完之後,身體就會慢慢恢複了。”醫官收起自己的針灸道具,麵向司馬睿恭敬的回複道。

“那就好,那就好!”賈長安連忙說道。

“朕沒事,你們都退下吧,不用擔心。”司馬韜繼續微閉著雙眼,語氣微弱得說道。

眾人連忙回複了一個“諾”,緊接著便先後退了出去。

“沒想到,桓鑒做事竟然這麽果決狠辣,竟然連陛下象征性的意見都不谘詢,就直接發兵占領了寧州,這種事,是我我也氣,難怪陛下會有那麽大的反應。”走出太極東閣,賈長安對著緊跟在自己身後的楊昀說道。

“可怕的,倒不僅僅是他的果決狠辣,還有他的實力,寧州,一直被三股叛匪割據,這些人,雖然隻是匪徒,談不上正規軍,但是,加在一起也有近三萬人的規模,桓鑒竟然悄無聲息的,在朝廷發現之前就拿下了這些人,這已經不僅僅是憑借武力就能做到的了,還需要超群的智謀,所以,桓鑒這個人,不能輕視。”楊昀說。

“北境已經安定了,接下來,就可以好好著手解決桓鑒了。”賈長安說。

“那倒未必,依臣看,太子和太子妃的當務之急,是楚王。”楊昀故作神秘。

“哦?楚王雖然對太子存在威脅,但是,自己倒是心地單純,而且對權利的欲望並不大,短期不用太擔心。”賈長安說道。

楊昀臉上微微浮過一絲笑意:“可能楚王殿下本人隻想做個忠臣,可是,形勢往往讓人無可奈何,太子妃,你可別忘記了,距離陛下承諾群臣,重立太子的時間,已經不遠了,更何況,楚王這一次在徐州城下,雖然沒有取得頭功,但是勇武戰績也是出了名的,現在已經被編成歌謠在建康城裏傳唱了,太子妃難道會認為,這些都隻是巧合嗎?”楊昀詢問道。

“這……”賈長安一時語塞,想想好像楊昀說的確實有道理。

“還望太子妃深思啊,更何況,陛下的身體,每況愈下啊,太子妃,需要細細思索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楊昀話剛說完,對著賈長安恭敬得行禮,然後緩緩退了下去。

“父親啊,這個時候,你要是在建康,該多好!”賈長安抬頭看著天空中那抹溫暖的太陽,自己自喃喃說道。

光天殿是東宮中太子的居所,司馬睿已經日夜離不開賈長安,因此這裏也就自然而然得成為了賈長安的固定居所,王清風則居住在後宮妃子的居住地,承恩殿。

“啟稟太子妃,太子右衛率潘豐求見。”賈長安剛回到光天殿,外麵值守宦官的聲音立馬響起。

“什麽要緊的事,竟然都追到這裏來了。”賈長安疑惑得詢問道。

“右衛率不肯說,隻願對太子妃一個人說。”值守宦官的聲音再次響起。

賈長安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妝容服飾,走到外廳端坐好,然後對著門外說道:“請潘大人進來。”

稍後大殿正門打開,潘豐迫不及待的衝進來,立馬跪在賈長安麵前,神情急迫得說道:“太子妃難道一點都沒感覺到,危險正在臨近,馬上就要大禍臨頭了嗎?”

“啊?什麽意思?朗朗乾坤,北方三州也已經收歸朝廷了,形勢一片大好,哪裏來的大禍臨頭?”賈長安既驚訝又好奇得問道。

“哎呀,太子妃,你不要被表象蒙蔽了啊!自從王循死後,楊昀就已經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頭號權臣,楊昀利用這種機會,把自己的門徒朋友,已經逐步安插到了各個重要崗位上,太子妃難道不擔心楊昀會有不臣之心嗎?還有楚王,楚王護送中山公主回國途中,在寧國遇刺,身中一劍,雖然沒有傷及性命,但是,凶手是誰?為什麽要在這麽敏感的時候刺殺楚王?太子妃想過沒有?”潘豐一連串追問不停發出。

“啊?楚王遇刺,我怎麽沒有聽說?你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賈長安著急得追問道。

“楚王的兩名親衛已經先行回到了楚王府,安排保密事宜,王府的管家是我的表兄弟,我才能知道這麽多的,太子妃,這兩件事,難道您還沒有發現可怕之處嗎?”潘豐繼續著急詢問道。

“這,沒什麽可怕的,楊昀在朝廷沒有根基,又不是皇室,他隻是貪財而已,對權力,沒有那麽高的野心,楚王遇刺,反正和我無關,等到楚王回京,我親自去探望楚王的傷勢。”賈長安說的理所當然。

“萬一楊昀有野心呢?太子妃難道是想用整個皇族和朝廷的命運去賭嗎?這豈不是,把刀送到別人手上,然後把脖子伸過去,賭別人會不會砍下那一刀?”潘豐說道。

賈長安想想感覺也有些道理,內心頓時緊張起來。“那楚王遇刺呢?”賈長安追問道。

“太子妃感覺,如果楚王死了,對誰最有利?”潘豐問道。

“對誰最有利?對太子最有利!”賈長安回答道。

“不,對太子妃您最有利!”潘豐說。

賈長安立馬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是懷疑我派人刺殺的楚王?楚王和太子和睦親愛,我為什麽要刺殺楚王?”

“因為太子並不是正常人,太子對權利沒有欲望,而太子妃,是正常人,太子的皇位沒有了威脅,對太子妃,最為有利!”潘豐說。

“這是你的想法?”賈長安著急得問道。

“不,這是正常人的想法,很難保證,楚王不會是這樣的想法!”潘豐繼續說道。

“這?這?我什麽都沒做啊!為什麽這件事就和我扯上關係了呢?”賈長安滿臉無奈,憤怒的情緒已經在醞釀。

“楊昀和楚王,已經是太子妃您避不開的兩個問題了,權利麵前,沒有人情和親情可言,更何況,這事關皇位的繼承!”潘豐站起身,情緒非常激動。

“那,那我該怎麽辦?”賈長安神情有些慌亂得詢問道。

“趁著陛下還清醒,奏明陛下,限定丞相權力,陛下與先皇後情深似海,愛屋及烏得對太子舐犢情深,即使太子這個樣子,陛下都如此堅決得要讓太子繼承皇位,必然不會允許楊昀威脅到太子的安全;此外,楚王一旦回到建康,楚王被刺殺受傷的消息一旦傳出,太子妃第一時間前去探望,另外奏明陛下,嚴查緝拿凶手,隻有無比堅決的態度,才能擺脫自己的嫌疑。”潘豐顯然已經思考的很清晰了。

賈長安眉頭緊皺,思索了一會之後問道:“那,謀害楚王的凶手,到底是誰?”

“依臣推斷,應該是桓鑒!”雖然是推測,但是潘豐卻回答得斬釘截鐵。

賈長安對這個答案並不驚訝,“為什麽是桓鑒?楚王可是桓鑒要扶持的皇位繼承人。”

“正是因為如此,如果楚王遇刺死了,桓鑒才是真正的最大受益者!桓鑒當年力推將楚王冊立為皇太弟,取代太子的位置,您難道認為他是真的想讓楚王登基嗎?一個強有力的皇帝,對桓鑒難道不應該是最大的威脅嗎?”潘豐又是一連串的發問。

不等賈長安回複,潘豐繼續說道:“這個局,桓鑒其實從兩年前就已經在布了,先是看似憂國憂民大義凜然得提議德才更加兼備的楚王為皇位繼承人,在天下人麵前,給自己立一個明主的形象,接著,陛下允諾的三年期限快滿的時候,再派人刺殺楚王,這樣無論刺殺是否成功,皇族內部會相互猜疑、陛下與太子妃毫無疑問會成為刺殺事件的幕後主使,皇族的形象被進一步削弱,這個時候,桓鑒再出兵拿下寧州,不僅朝廷內部一頭亂麻無力討伐他,就連天下人,都會站在道義上,支持桓鑒的行動,這場局做的,那可真得是,吞天之誌啊!”潘豐無比擔憂得感慨道。

“先生簡直大才啊!朝廷所麵臨的危機,已經火燒眉毛了,竟然隻有先生一個人看出來了,要不是先生今天及時指出,這天下,怕是要大亂了啊!”賈長安突然站起身,無比激動得走到潘豐麵前,緊盯著潘豐說道。

“太子妃謬讚,還望太子妃早日想好對策,及時出手,這些事,一刻都不能等了!”潘豐繼續著急得說道。

賈長安的目光繼續緊盯著潘豐,潘豐則是恭敬得注視著麵前的地板,並不抬頭看向賈長安,這一刻,賈長安看著潘豐英俊的麵龐,內心不禁由衷得感慨,權利的爭鬥,讓人焦頭爛額,自己一直疲於應付,潘豐這樣的大才,這難道是上天對自己的特殊照顧嗎!

賈長安看著潘豐的麵龐,內心越來越感覺親切。

“好、好,我明日一早就入宮麵見陛下!”賈長安說到好字的時候,情緒激動,竟然忍不住抓住了潘豐的手。

伴隨著肌膚間的接觸,潘豐整個人呆住了,然後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不想被賈長安緊緊抓住,根本抽不回來,就隻能這麽任由賈長安握著。

“太子妃、太子妃。”伴隨著呼喚聲,太子司馬睿突然從內室跑出來,探出頭的一瞬間,碰巧看到賈長安握著潘豐的手。

賈長安迅速鬆開自己的手,臉上的表情一陣錯愕,潘豐則是無比惶恐得迅速退了出去。

司馬睿的表情先是無比驚訝的一楞,緊接著麵色突然變得歡樂起來,“太子妃這是在做遊戲嗎?我也要,我也要!”司馬睿衝到賈長安麵前,拉著賈長安的雙手說道。

賈長安的臉上一陣尷尬,“好,好,姐姐帶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