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拓跋寒大戰麗影門,卓星落被殺

“山鬼?這是什麽?是鬼嗎?”拓跋寒緊緊跟著卓星洛,滿臉好奇地詢問道。

“嗯,對,鬼你還那麽色眯眯的盯著,剛才那黑豹怎麽沒把你吃了呢?”卓星洛徑直轉身走開,隻留下對拓跋寒的一句嘲諷。

拓跋寒緊跟在卓興洛身旁,伸長脖子,側著頭看向卓興洛,滿臉無辜表情詢問著:“啊?什麽色眯眯的?誰色眯眯的?我哪有色眯眯的?”

卓興洛麵無表情地說:“說誰誰清楚,難不成是我啊?”

拓跋寒有些著急了,手舞足蹈地解釋著:“不是,我就看看,我那是打量敵人,觀察對方是否具有威脅,是敵是友,跟男女無關,跟色相更無關。”

“嗯,對,跟什麽都無關,就是看腿的時候眼珠子差點沒飛出來。”卓興洛終於走回到了營地旁,拿過一張毯子鋪開,直接躺了下去。

“不是,星星,我那個時候是在看她身上有沒有攜帶武器。”拓跋寒繼續跟著蹲在卓興洛旁邊,滿臉無辜地說道。

卓興洛不再理會,頭枕著雙手,翻了個身,背向拓跋寒。

“星星,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月涼如洗,清幽靜寂。”拓跋寒好不容易想起來這麽兩個看起來蠻有文化的詞。

卓興洛繼續背對著拓跋寒,安靜到連呼吸的聲音都刻意壓低了一些。

拓跋寒看到卓興洛不搭理自己,換著法子刺激道:“睡吧睡吧,等你睡著了我就在你臉上畫一隻烏龜,讓你睡。”

卓興洛依然沒有搭理她,就這麽背對著拓跋寒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眼見卓興洛並不搭理自己,繼續這麽無賴地打擾別人,確實有些過於不夠禮貌,拓跋寒幹脆直接就勢躺在了卓興洛背後,隨手折斷身旁的一根看麥娘咬在了嘴中,從背後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卓興洛。

淒冷的月光,在拓跋寒麵前傾瀉而下,映襯著卓興洛上半個身子的完整線條,拓跋寒突然地就感覺到麵前的這幅畫麵,此刻的這段時光,無比的美好,拓跋寒嚐試著伸了伸手,想要放到卓興洛的腰間,隻是,手指頭距離卓興洛還有一掌寬的時候,拓跋寒的內心像是突然受到一陣雷擊,慌忙把手收了回來,伴隨著心跳加速跳動的聲音。

郴州城中,東江街上一處最熱鬧的茶館中。

一個身材高挑,頭戴玉冠的中年男子正站在窗前,從臉型上看,有些微胖,談不上英俊,甚至是單看麵相,扔到人群中都不會被特意多看一眼的普通樣貌。

此刻,這中年男子正在密切注視著大街上來往的人群。從衣著上看,這名男子顯然也是一個世家大族的貴公子,隻是,細看舉止卻又不像是個講究的人,左手緊握一把半張開的紙扇,右手端著一隻通體晶瑩剔透的甜白釉小酒碗,隻見他一隻腳踩在靠窗的長凳上,抬手就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由於男子的動作過於魯莽,酒水順著男子的麵頰不斷向下流出,這一幕,讓一旁經過的男男女女紛紛搖頭不止。

輦道增七手抱長劍恭敬對著這名中年男子行了個禮:“璿師兄,還是沒有卓星洛一行人的蹤跡,不過,鶴一從蘆溪縣傳回了一則消息。”說話的同時,增七恭敬地把一張紙條遞了出去。

這中年男子,正是麗影門中排名第二的天璿,天璿邊看著手中紙條邊疑惑地說:“哦?蘆溪縣有十五名獵戶失蹤?一次性十五人失蹤,難道是被卓星洛一行人滅口了?”

天璿撐開手中的紙扇,快速地搖動起來,這一幕,與當下的時節毫不相幹,雖然南方溫度較高,但是郴州的天氣遠沒有那麽誇張,此時也已是人人穿襖的季節了,而天璿卻仍然不住搖動自己手中的紙扇,這一幕,不由得引起路過的眾人不停指指點點。

輦道增七繼續雙手抱劍,恭敬訴說著自己的分析:“如果是尋常遇險,必然不會是十五人全部沒有了蹤影,這個事情太過蹊蹺,而蘆溪縣,地靠武功山,卓星洛一行人此次的目標是榆木人,離不開深山大川,所以,卓星洛一行人應當是在武功山中。”

要說輦道增七,也是麗影門中飽受寵愛的女子了,她這麽嚴肅拘謹的樣子,倒是第一次見到。

天璿把眼角向著輦道增七用力瞥了一下,言語中的嚴肅讓人感到不寒而栗:“推測?這就是你們群星組十一人,外加官府力量搜索了半個月的結果?簡直是混賬!”

輦道增七慌忙地解釋了道:“璿師兄恕罪,南方多山,我們十一人確實有些力不從心,我們群星組和鬥宿組正在全力前往武功山探查,應該最近幾天就會有結果了。”

天璿沒有繼續再和輦道增七對話,而是片刻沉思之後,著急地詢問道:“十五名獵戶是什麽時候失蹤的?”

“三天前,當天晚上獵戶們沒有回家,他們的家人就立刻報官了,鶴一是親眼看到這些人報官的,而後他立馬把消息傳遞過來了,一刻都沒敢耽誤,到現在,剛剛好三天的時間。”輦道增七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引起天璿的訓斥,因此,在說明時間之後,又特意補充說明了自己和師兄弟們的努力。

“不用了,即刻給賈大人發消息,立即派兵封鎖武功山各處出口,本次出動的所有麗影門人手,全力趕往武功山!立即去傳命!”天璿幹脆果斷地向輦道增七發出了這樣的指令,說話間早已轉過身,整個人都立在了輦道增七麵前,而輦道增七深知自己的這位璿師兄處事果斷,因此,毫不猶豫地拱手抱拳施禮之後,快步跑了出去。

“看來,這夥人就在武功山了!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群讓三哥和六哥失手的人,長了怎樣的三頭六臂。”一種像是山穀中流淌溪水般清澈的聲音從天璿身後傳了出來,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用青色麵紗遮住了半張臉的女子,正斜靠著坐在天璿身後的一張禪椅上,這女子身穿一套交領襦裙,上襦為純白絲質的交領,隻在胸前和兩條胳膊的上方有少量金線繡製的花鳥圖案,下裙則更為簡潔,純紅色的裙子鮮豔耀眼,兩側同樣純紅色的係帶,用絲線繡製了紅日祥雲的圖案,一看就是慣於行走江湖的一名俠女。

這女子雖然麵部被麵紗遮住了一半,麵貌看得不太分明,但是,從雙眼以及露出來的臉部線條也能夠猜測得出,這是一個讓人一眼難忘的美女。

“三弟和六弟還是大意了,沒想到這卓星洛身邊竟然有這麽一群有勇有謀的人保護著,這次,門主已經傳下話了,我們可千萬不能再大意了。”天璿與這女子說話的態度,對比剛才和輦道增七說話的態度,完全不同。

“我們也抓緊動身吧,為保萬一,這次不能單純依靠師弟們,萬萬不能大意了。”這女子再次開口了,言語之中,甚至有一種在對天璿發號施令的意味。

“好,七弟,我們即刻出發”。

廣州的刺史府中,賈浩悠然地走進了父親賈碩的書房。

“父親,滿大街的海捕文書,抓的到底是什麽人啊?”一看到賈碩,賈浩立馬好奇地詢問了起來。

賈碩端起一杯茶,一邊輕撥著浮在杯麵的茶葉,一邊回答道:“哎喲,浩兒,你不好好地登山會友,怎麽關心起這些事情了?”

“孩兒也是擔心家族安危,現在全廣州城都傳遍了,說是朝廷要對廣州用兵,又有說魏國要南侵的,這個時候,父親這麽大架勢地滿城搜捕這些人,不免讓人遐想!”賈浩說道。

“沒什麽好擔心的,這些人,是桓鑒要的,我也隻是抱著不得罪他的態度,賣他個人情,幫忙搜捕而已。”賈碩繼續品著自己的濃茶。

“噢,這樣啊,那倒是還好,還好。”賈浩自顧自地感慨了一句。

聽到賈浩這麽說,賈碩瞬間警覺了起來:“怎麽了?你見過這些人?”

“嘿,還不是上次在太姥山的時候,遇到過,我見那為首的漢子氣宇不凡,多看了兩眼,要不然,我哪記得住這種路人的長相啊!”賈浩站起身,在屋子裏隨意地溜達著,眼光不住地盯著旁邊架子上放的一些瓷器。

“哎呀,什麽時候的事?還有沒有什麽線索?多提供些,抓緊把這些人抓到交給桓鑒,省得外人的事情,攪得我們自己州裏雞飛狗跳的。”賈碩一聽賈浩說自己見過,頓時來了精神,但是說話間,仍然一副不耐煩的表情,看來,他很為這件事情攪了自己的安寧和清修而惱火啊!

“老早的事了,有幾個月了,當時我哪知道啊,根本沒在意。”賈浩拿起一個瓷器,仔細地把玩欣賞起來。

賈碩敏銳地看到了賈浩的動作,立馬阻止道:“唉、唉,你小子,別打那件瓷器的主意哈!整個龍泉窯,燒了一年隻燒出來兩件,就那件不行,其他的都可以給你拿回去玩。”

“父親,你可真小氣,不就是件瓷器嗎,我可是你親兒子啊!切!不要了!”這賈浩也是個有個性的少爺,聽到父親這麽說,幹脆直接嫌棄了起來。

賈碩先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接著半開玩笑地說:“得了哈,你們這幫白眼狼,看看你姐姐,自從嫁到太子東宮,問過我這個老頭子沒有?一年難得來那麽兩回書信!”

賈浩探出頭,瞥了一眼賈碩,然後說:“得了哈,你也沒管過我姐啊,廣州離著建康太遠了,我這一年都看不上我姐姐一次,唉。”

“你姐啊,就是從小要強,從來不願意跟家裏開口,有什麽困難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扛,你沒事跑跑建康,看看,按照上次小年宴的情景,皇室怕是現在日子也不好過,你姐肩上的擔子尤其重。”賈碩叮囑著賈浩。

“父親這是擔心我姐姐會被欺負嗎?這應該不至於,憑我姐姐的身手和性格,能欺負她的人,怕是還沒出生。”

“宮廷不比尋常百姓家啊,現在太子東宮又嫁入了一個王清風,也是一個刁蠻任性的貨,還是要多叮囑叮囑。”賈碩繼續看著兒子賈浩說道。“你先去,就在城裏好好陪陪你姐姐吧,今年小年節,我們父子一同進宮,完了再一起回來。”賈碩繼續說道。

聽到自己父親說的話在理,賈浩頗有些調皮地回複說:“兒子的令,謹遵父親大人安排。”

就在這時,一名侍從快速跑進來稟報道:“大人,接到桓鑒大人傳書,賊人可能在武功山,桓大人請求我們即刻調兵,包圍武功山所有出入道路”。

賈碩朝著侍從擺了擺手:“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嘿,終於要折騰完了,逮住這夥賊人,我們又可以過清淨日子了。”賈碩一邊書寫手令,一邊得意地感慨著。

賈浩突然走到賈碩麵前,說道:“父親,這次讓我帶人去吧,我想看看這夥人到底什麽來頭”

賈碩一臉疑惑地抬頭詢問道:“浩兒,你這是怎麽了?平常這些事情,你可是最不願意插手的。”

賈浩說:“我總感覺,那個氣宇軒昂的漢子,不是普通人,我對他,很好奇。”

“好吧,那你直接拿著我的手令,他們都會聽命於你的。”賈碩把寫好的手令重重地蓋了個章,遞到了賈浩的手上。賈浩拱了拱手,就要轉身離去。

賈碩突然走過來,緊緊抓住賈浩的手,語重心長地叮囑道:“等下,浩兒,此去就當是郊遊,一定不要出頭,注意保護好自己,萬事自有他人頂著,切記!切記!”

“放心吧,父親,我都這麽大了,沒事的!”賈浩一臉微笑地告別賈碩,走了出去。

武功山上的卓星洛一行人,剛剛完成了對整個山係的搜索與繪圖,結果仍然是那麽的不出人意料,這裏,還是沒有發現榆木人的影子,不過,武功山可以說是目前為止他們收獲最大的地方了,因為他們在這裏遇到了傳說中的神:山鬼。

“星星,我們上次遇到的,那個騎黑豹的女子,她真的是神嗎?”拓跋寒好像還沒有從上次事情的記憶中走出來,依然在保持好奇心的詢問著。

“山鬼,嚴格來說不是神,應該被視作這大山與叢林間的精靈。你關注的恐怕不是這一點吧?恐怕是還忘不了人家的美貌吧?”卓星洛在解釋了一句之後,就突然地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打趣地嘲諷著拓跋寒。

拓跋寒一臉正氣地辯解道:“男子漢敢作敢當,她確實很美,而且,那種美是世所罕見的一種另類的美,是個男人恐怕都會多看兩眼,但是,對我而言,也僅僅是多看兩眼而已,她不會是我想要娶回家長久相偎的對象。”

卓星洛繼續打趣地嘲諷著拓跋寒:“不想娶山鬼回家?切,那你想娶誰回家啊?”

“我想娶回家的姑娘,自然是要知書達理,溫柔賢惠而又深受我自己喜愛的啊!”拓跋寒臉頰漲得通紅,像是在和誰憋著一股勁一樣。

“嘿,隨你的便,反正和我沒關係,快點走吧,下一個地方。”卓星洛頭也不回地扔出一句話,徑直向前方走去。

此時的武功山下,晉國的政府軍正在快速的調動著,武功山腳下的各個出口,正在不斷地被身著甲胄的士兵們,用拒馬封鎖起來,而山上的卓星洛,剛開始往山下走了兩步。

“智家姑娘,我們還是吃完午飯再走吧,大家都累了幾天了。”七侍衛中,那個高高瘦瘦的漢子,帶著一臉疲憊的表情請求著。

卓星洛麵帶擔憂的神色,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瘦高漢子的請求:“不行,大家還是撐一下,我們離開這座山再說吧,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兄弟們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這眼下從這下山,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山腳下,也不差這一會嗎,我們還是簡單生個火,吃點熱的再繼續趕路吧。”六茹也在一旁附和了起來。

“是啊,天氣還是有些冷的,大家這麽趕路,身體怕是也吃虧,我們不是已經把麗影門的安息香都給洗掉了嗎,而且,已經這麽久沒有情況了,稍呆這一會也沒什麽的。”拓跋寒站在卓星洛身邊,把目光轉過去,緊緊地盯著卓星洛,替大家求情。

卓星洛極不情願地遲疑了一會,然後才緩緩的回答:“行吧,抓緊,往往改變結果的,就是那一盞茶的時間”。最後這句話,卓星洛的聲音極低,像是顧及到拓跋寒麵子之後的自言自語。

武功山的這一天,風很輕,所以,拓跋寒一行人升起的篝火,迅速燃起了一道青煙,直入雲霄。相反方向的一處山頭和一棵高大的鬆樹上,有兩個人同時觀察到了這股青煙,這兩個人,正是在苦苦搜尋卓星洛的麗影門南河三和農丈人。看到這股青煙之後,兩個人迅速的分別給各自山上的隊友發送了信號,很快,一南一北,兩個方向,兩支人馬快速向青煙的方向合圍過去。

“快點,烤烤吃了得了,今天晚些到了下一座山,給你們放個假,我們打些兔子山雞和鹿,好好補充下體力。”卓星洛知道最近大家辛苦,因此,轉念一想,把催促改成了鼓勵,望梅止渴,總是能夠給人更多的希望和動力的。

那名黑壯的漢子坐在地上,一邊用力咬下一口胡餅,一邊帶著滿嘴的餅渣回複卓星洛:“嘿,我們是軍人,從來都是閉上眼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睜開的,智家姑娘,你也別生氣哈,並不是大家不願意聽你的,而是實在又冷又餓,體力不支,這種情況下,萬一遇到敵人,我們也沒有太多的體力保護你和將軍啊!”

六茹也順著黑壯漢子接過話來:“嘿嘿,智家姑娘人美心善,我們幾個,吃飽了也是為智家姑娘吃的,吃飽了,好替您和將軍拚命!”

“姑娘,你們快來也吃點啊,吃飽了我們就一路不停了,也節省時間,晚上打野物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證弄點好東西給智家姑娘和將軍補補。”瘦瘦高高的那個漢子也發話了,這三人,是七人中最活潑的,話一說完,其他人都附和的接著:“對、對,哈哈哈”,在卓星洛的印象中,好像從來都沒有聽過其他的四個人說過話,每次聽到的,都是在對其他人附和聲,和哈哈哈的爽朗大笑聲。

拓跋寒帶著一臉笑意望向卓星洛,卓星洛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和眾人坐到一起,吃起了胡餅。不過,雖然眾人又冷又餓想要補充體力,但是仍然按照卓星洛的提醒,比往常更加快速地補充完了幹糧和水,而後加速向山下出發。

群星組和鬥宿組,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趕到了青煙升起的地方,南河三用腳輕輕的撥開地上的灰燼,把手蓋在上麵,仔細地感受著灰燼的餘溫:“剛走不久,追。”南河三一句話說完,鬥宿和群星組,就極其配合的,沿著自己從山上下來的方向,繼續向山下鋪開尋找,兩支隊伍,在沒有安排的情況下,完美的避開了重合區域,不留空隙的向山下鋪開尋找。

也是吃飽了動作麻利,拓跋寒一行人速度極快,走了有半個時辰,就看到了山下的一處路口。“嘿,這還是一處官道呢,這麽多軍士在這裏嚴密盤查啊。”拓跋寒看著路口的晉國兵士,不由感慨了一句,說完這句話,就要迎頭走上去。

卓星洛一把拉住了拓跋寒:“別急,你看,那些人手拿畫像在嚴格對比,如果是抓我們的呢?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聽到卓星洛這句話,拓跋寒對著身後的六茹使了個眼色,六茹快步走下山,找了一個年紀稍大,剛剛經過官軍盤查,從城裏上山的老伯詢問道:“老人家,這是幹啥呢?怎麽這麽多兵啊!”

那老人家看了六茹一眼:“老漢我也很久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了,說是有魏國的奸細到了我們這裏,現在正在全城搜捕呢!”

“哎呦,那可是大事啊!魏國的奸細可不能放過,大爺,他們長什麽樣子?您跟我說一下,我也多留意著。”六茹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嘿,我這麽大年紀了,哪記得畫像上的樣子啊,隻記得是,一個女的,還有七八個男的,至於長什麽樣子,剛才真沒看清。”老漢話說完就擺了擺手,繼續向山裏走去。

“將軍,這些官兵,正是搜捕我們的!”六茹著急忙慌地跑到拓跋寒身邊。

“看來,引起他們的關注了,這該怎麽辦呢?”卓星洛自顧自的感慨了一句,隨後就陷入了沉思。“咦,對了,山鬼不是給了你一個樹枝,說是遇到困難叫她她就會來幫忙的嗎?”拓跋寒突然一個激靈望向卓星洛。

卓星洛立馬回敬了拓跋寒一個鄙視的眼神:“這麽點困難就找山鬼幫忙?能不能有點出息!”卓星洛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的轉身向山上走去。

“嘿,將軍,你發現沒有,智家姑娘,現在和你說的話,比之前多了好多啊!”那名瘦瘦高高的漢子看著拓跋寒感慨了一句。

“哈哈,真的嗎?我怎麽沒注意到呢?好像真的是哦?”拓跋寒喜不自禁,滿麵笑容地轉身想要跟上卓星洛。

就在拓跋寒轉過身來剛走了兩步,拓跋寒突然麵上的表情從笑容完全變成了驚訝和害怕:“星星、小心哪!”拓跋寒一邊大叫,一邊早已把長劍抽出握在了手中,奮力向卓星洛奔去,而卓星洛,在聽到拓跋寒的喊叫之後,第一反應側身回了個頭,伴隨著卓星洛的側身,一支原本瞄準了心髒的利箭,筆直地插到了卓星洛的肩下部。伴隨著利箭刺入身體,鮮血登時灑了出來,卓星洛悶哼了一聲便被箭頭力量帶地向後摔倒在了地上。

“不!!!不!不!不!星星!星星!”拓跋寒手舉著長劍,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卓星洛麵前,拓跋寒身後的七人侍衛,反應明顯要比拓跋寒慢一些,因此,與拓跋寒之間自然而然甩開了一段距離。

此時的拓跋寒,可以說是直接暴露在了完全開闊的視線之內,隨時有可能被暗箭射中,但是,拓跋寒顯然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衝到了卓星洛身邊之後,拓跋寒立馬把長劍扔在了地上,他把卓星洛稍稍抬起,放在自己半蹲的腿上:“不!不!星星!星星?”看著雙眼緊閉的卓星洛,拓跋寒心急如焚,口中不住大喊著“不!不!星星!星星!”

這個出身軍旅,從小接受“流血不流淚”這五個字洗禮的男人,此時竟然止不住的淚如雨下,那一刻,好像身邊的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沒有高山、沒有樹木、沒有麵目猙獰著的敵人,也沒有奮力衝上來的隊友,好像整個世界都突然安靜了,整個大地空無一物,隻有他拓跋寒,此刻正在把卓星洛抱在自己的腿上,好像這就是全世界一樣。

麗影門的鱉,此刻手舉兩把短劍,正在奮力跳起想要給拓跋寒全力的一擊,眼看那兩把鋒利的短劍就要落在拓跋寒身上,拓跋寒身後的七人,距離拓跋寒還有著十幾步的距離,想要替他擋住這一擊,顯然是不可能的,而拓跋寒,此時呆呆的坐在地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卓星洛身上,根本不顧及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六茹在背後奮力大喊著:“將軍小心啊!”

但是,拓跋寒已經完全聽不到了,此刻,在他的世界裏,隻有卓星洛,哪怕那兩支短箭直直的插入他的身體,恐怕他都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因為,他的全部肉體和靈感,此時,都在卓星洛身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緊要關頭,一個腰肢曼麗,麵容嫵媚的黑影從拓跋寒麵前飄過,輕輕地為拓跋寒擋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喂,我說天弁,你搞什麽啊!”隨著擊殺被擋開,自己也隨著慣性倒退了幾步的鱉,帶著怒氣詢問加指責起來。

原來,替拓跋寒擋掉這致命一擊的,不是別人,正是同為鬥宿組的天弁。

“哎呀,璿師兄和瑤光師兄都說了,我們要的是卓星洛的人頭,其他人無所謂,就當是給姐一個麵子,這個俊俏的小公子可殺不得,我要帶回去當壓寨郎君的。”天弁的聲音本就嫵媚,再加上腰肢曼麗的動作,雖然麵容並不十分漂亮,倒也顯得風情萬種。

就在天弁和鱉兩人說話的間隙,此刻這片山林中不大的空隙,已經站滿了分為三方的組織。

最靠近山下,是穿著黑色皮甲的州郡地方兵士,約莫有三五百人,手執長槍,把下山的路徑牢牢封住,為首的一人,身穿一套威武的金漆山文甲,正是早上才到的賈浩;州郡兵士們再向上,是拓跋寒一行人,此刻,拓跋寒仍然蹲坐在地上,卓星洛被拓跋寒一隻手環抱著,頭枕在拓跋寒腿上,雙目緊閉,剩下的七人侍衛,三人一手執盾,一手執劍與刀,擋在拓跋寒與賈浩所帶領的晉國政府軍之間,剩下四人,則同樣的一手執盾,一手執劍,隻不過,他們是擋在拓跋寒與麗影門之間;而另一頭,則是零零散散站滿了山坡各個方向的麗影門眾人。

天璿與瑤光身後,零散站著一大片麗影門人手,其中占了一大半位置的,是鬥宿組,而群星組,則更加密集地擠在一起。

“我隻要卓星洛,交出卓星洛,你們都可以活,否則,全部都得死!”天璿把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格外清晰,顯然,這一次他是誌在必得了,看看麵前的形勢,其實每個人都不會懷疑天璿所說的話,如果是心理脆弱的普通人,在天璿說完這句話之後,應該就直接丟掉武器跪下投降了吧,但是,這七人侍衛並沒有,相反,他們緊了緊自己手中的盾牌和武器:“將軍、將軍!”六茹一邊目光緊緊地盯著麗影門眾人,一邊著急地呼喊著拓跋寒。

“我再說一遍,放下武器可活,頑抗者,死!”隨著天璿把話題重複了一遍,賈浩揮了揮手,圍著眾人的兵士,紛紛把手中的長槍用力向正前方指出,同時異口同聲大喊了一句:“殺!殺!殺!”那明晃晃的槍尖反射著太陽的光亮,著實讓人心生畏懼,但拓跋寒的侍衛七人,並不在意,相反,他們把自己的防守陣營靠得更緊了一些,以便更好地保護拓跋寒和卓星洛。

此時,這七人已經緊緊地和拓跋寒貼在了一起。

“將軍,將軍!我們怎麽辦?您快說句話啊!”眾人的叫喊聲,沒有把拓跋寒叫醒,倒是首先叫醒了卓星洛,隻見卓星洛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的睜開了眼,卓星洛稍稍向左右轉了轉頭,又稍微抬起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那支箭,然後,他什麽都明白了。

看到卓星洛終於醒了過來,拓跋寒也從懵懂中清醒過來,不住的哇哇大哭起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星星,都是我不好,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傷了!都是我不好!”

拓跋寒言語間滿滿的自責和委屈,就好像,剛才讓卓星洛一個人走出去的那幾步,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卓星洛努力緩緩揚起了自己的左手,鮮血,已經順著手臂不斷的向下流。

卓星洛把滿是鮮血的左手溫柔的放在拓跋寒的臉上:“你怎麽哭了?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哭!”卓興洛手上的鮮血已經塗滿了拓跋寒的半張臉,說完這句話,卓星洛的眼中早已經滿是淚水,再加上箭頭入體帶來的疼痛,卓星洛那張原本五官清晰,如玉般溫潤的麵龐,此刻在不斷落下的淚水中,滿滿的全是疼痛所導致的**和苦楚。

拓跋寒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不!不要!不要!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要帶你出去!我們還要去看很多大山!不,不要啊!不~要~啊!”拓跋寒哭的聲嘶力竭,身旁的七名侍衛也都默默的低下了頭,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小王爺這個樣子吧。

“別哭,大男孩。”卓星洛努力擠出了一臉的微笑:“原來中箭,好疼啊!你上一次中箭,我就,我就很想問問你疼不疼,隻是,我太倔強!我後悔了!”卓星洛再一次的淚如雨下,剛剛擠出來的笑臉,頓時變成了大哭的樣子。

“沒事的,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我說過,你是星星,我就是月亮,我會永遠擋在你麵前的!走,走,我現在就帶你走,我們去看郎中!”拓跋寒掙紮著站起身,他想要抱起卓星洛,隻是,稍微動一下,卓星洛就一臉無比痛苦的表情,拓跋寒不敢再動了!

“最後再說一次,交出卓星洛,餘者皆可活,否則,都得死!”天璿這一次,聲音明顯比剛才提高了很多!

卓星洛,掙紮著緩慢的把頭轉了一點,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隻是,目光望去,隻有七侍衛的背影。

“大男孩,讓我也,為你,做件事吧!把我交給他們吧,我想,我想讓你們活。”說完這句話,卓星洛像是釋然了一般,鮮血開始從口中汩汩的湧出,剛才那一箭,顯然讓她傷的不輕,但是卓星洛的臉上,此刻卻盡是滿足的笑容。

“不,不!大不了一起死!既然活著的時候我沒能保護好你,那就讓我去陰間繼續守護你!”拓跋寒輕聲細語,好像這幾句話,他隻想讓卓星洛聽到一般。

卓星洛望著拓跋寒,左手仍然在不停的撫摸著拓跋寒的麵頰,此時,她的力氣已經很微弱了,卓星洛微閉著雙眼,不停得搖著頭。

“真是一群頑強的戰士,為了個女人,讓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一起送命,真的值得嗎?好好想想吧,交出卓星洛,我保證立馬給你們備馬,送你們回魏國!”天璿繼續叨叨不休,看來,他對自己的口才很有信心!隻是,拓跋寒已經被他嚷嚷的不耐煩了!天璿話還沒說完,突然麵前的盾陣打開,拓跋寒手持長劍,像是一道閃電般的衝了出來。

這一幕,倒是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天璿,更是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敢正麵殺出來,所以,麗影門眾人一時之間在拓跋寒的重劍下紛紛後退,拓跋寒顯然也是想要重演上次的局麵,用擒賊先擒王的方式,能夠擒住或者擊傷說話的這人,那麽或許局麵會有可能得到轉變。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天璿更不是小小的鬥宿可比的。

就在拓跋寒衝到距離天璿隻有五步遠的時候,突然一個麵帶輕紗的女子,以極快速度站到了天璿麵前,這女子身形極快,眼看著拓跋寒的長劍即將落下,她並沒有向常人的反應那樣把刀橫在半空中格擋,而是把左手肘部彎起,迎著拓跋寒向前衝去,這一擊,硬生生的把拓跋寒撞了回去,稍後麵對著拓跋寒因撞擊而自然垂落的長劍,這女子的動作絲毫不留間隙,直接一個轉身,手中的利劍直直的砍在了拓跋寒的長劍上,劍刃與劍刃接觸之後,這女子的動作繼續,讓自己的劍身順著拓跋寒下落的劍身向下自由劃去,而後,又是一個轉身,劍刃在拓跋寒的背上硬生生走了一道,登時把拓跋寒背部的衣服劃開了一道。這一切,隻在短短的三五秒鍾之間就結束了,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歎服:原來,七星中唯一的女子,瑤光,武功是如此的高強!這一幕,就連麗影門的眾人都驚歎不已。

“師兄,我想我知道上次璣師兄和開陽失手的原因了,倒確實,是一個智勇兼備的對手。”瑤光繼續手執利劍擋在天璿麵前,目光緊盯著拓跋寒,頭也不回得對天璿說道。

“小子,上次的一劍之仇,今日,找你一起報了。”站在一旁的冰美人鬥宿,冰冷中帶著憤恨大喊一聲,然後便揮劍衝了出去。

拓跋寒眼見鬥宿衝了上來,不敢怠慢,目光緊盯著鬥宿的步法招式,然後便舉劍迎了上去。能夠成為格鬥組的組長,本身就說明了鬥宿的武藝技能不會太差,上一次被拓跋寒偷襲得手本來就十分丟人了,今天終於找到報仇的機會,鬥宿自然不會放過。

兩個身影很快便碰撞到了一起,鬥宿的身形曼妙,長劍揮舞間仿佛是一條遊龍,在不停得上下翻飛,而拓跋寒,因為內心著急,招招透著狠辣,隻是,眼看著對方人多勢眾,生怕真的傷到了對方,會導致自己完全沒有退路,所以,倒是招招又留有餘地。

眼看著按照目前的打法,兩個人幾乎很難分出勝負,拓跋寒抽空撇了麗影門眾人一眼,麵前全是人,按照這個打法,豈不是兩輪下來,自己就沒力氣了?拓跋寒默默的在心底念叨著,“不行,得快點決出勝負。”腦海中有了想法之後,手中的動作也就不再遲疑,隻見拓跋寒持劍擋掉鬥宿迎麵一擊之後,身形快速向著鬥宿貼了過去,鬥宿知道自己在力氣上與拓跋寒差距巨大,因此,一直在刻意得和拓跋寒保持著距離,純粹靠劍法技藝與對方搏殺,此刻眼看著拓跋寒衝著自己近身而來,鬥宿不敢怠慢,雙腳立馬快速向身後退去,拓跋寒看到這一幕,知道機會來了,整個人的速度立馬爆發,把長劍就這麽橫在麵前,硬生生朝著鬥宿的麵門壓了過去。

倒退著的,怎麽可能會有正麵衝擊的速度快,轉眼間拓跋寒的身形就已經壓到了鬥宿麵前,鬥宿快速揮劍,想要在麵前劃出一個半月好擋住拓跋寒,拓跋寒早料到了鬥宿這一招,身影隨著鬥宿劍刃行走的方向快速轉動,儼然是整個人已經走到了鬥宿招式的前一步,等到鬥宿反應過來的時候,拓跋寒人已經站在了鬥宿的背後。

“不好。”瑤光暗喝一聲,同時步伐已經快速衝了出去,就在拓跋寒已經繞到鬥宿身後,一隻手已經抓住了鬥宿的胳膊,另一隻手揮舞著長劍即將切向鬥宿脖頸的時候,突然一股沉穩的力氣,徑直把鬥宿從拓跋寒麵前拉了出去,而且在拓跋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隻腳已經用力踹在了拓跋寒麵前,拓跋寒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多謝師兄相救。”鬥宿對著瑤光恭敬得說道,瑤光微微點了點頭。

遠處的建坐不住了,“嗖、嗖”兩聲羽箭刺破空氣的聲音,拓跋寒立馬揮劍格擋,然後快速回到了同伴的盾陣之中。

拓跋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卓星洛,又看了眼眾人,嘴角撇出一個尷尬的笑臉:“不行了,沒有別的出路了,兄弟們,你們走吧,不要白白送命了,這樣,我和星星死後,還能有人給我們收屍。”

“將軍,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既然願意跟你來這十萬大山,就沒想過活著回去!多少年了,生死與共,這一次,憑什麽要例外?”那黑壯的漢子首先表明了態度,語氣堅決,不容商榷。

拓跋寒又轉臉看了眼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紛紛向他點了點頭。

拓跋寒略微思考了一下,對著躺在地上的卓星洛說:“星星,我現在要折斷箭杆,這樣我才好抱著你,會有點痛,你稍微忍一忍。”說完這句話,拓跋寒就用力的握住了箭杆,而地上的卓星洛,在微微的搖頭,她的力氣已經十分虛弱了。

拓跋寒另一隻手稍用力,箭杆應聲折斷。接著拓跋寒吩咐道:“如今看來,麗影門那一側,我們是毫無機會的了,隻有從官兵這一側,官兵們看似人多,實際勢弱,如果能夠衝開一道口子,我們或許還有生機。”眾人紛紛點頭,商量完畢,拓跋寒撕開一層衣服,把卓星洛緊緊的綁在自己背上。

一句話說完,拓跋寒早已再次淚流滿麵,隻是,局勢已經不容他耽擱了。

拓跋寒又把身上綁著卓星洛的帶子緊了緊,而後看了看身旁的七人,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伴隨著一陣雷鳴般的齊聲嘶吼,九人七盾,一起奮力向賈浩所帶來的兵士衝去,這一幕,再次出乎了現場所有人的意料,賈浩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這夥人竟然會選擇自己的方向突圍。

“放箭。”隨著賈浩的一聲令下,兵士最前列的射手們彎弓搭箭,利箭紛紛向拓跋寒一行人射去。

好在賈浩這次帶的弓箭手不多,並沒有給拓跋寒一行人造成十分致命的傷害,但是饒是如此,也有兩名侍衛分別在肩膀和腿部中了一箭。

“弓箭手撤,長槍和盾兵守住陣地!”隨著賈浩的再次發令,弓箭手向兩邊退去,露出了身後的大盾和無數杆明晃晃的長槍。

這一點,拓跋寒一行人倒是早有預料。

隻見七侍衛奮力上前,把短盾緊緊握在身體一側,在距離兵士的盾牌還有幾步遠的時候,突然奮力的一躍,用身體作為撞擊物,同時由於拓跋寒一行人本就在坡上,而晉軍在坡下,所以,慣性更加劇了撞擊的力量,軍士的盾牌在頃刻間被撞散。

而後這七名侍衛迅速從地上爬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劍和長刀,硬生生在兵士的陣容中,殺出了一條通路,而拓跋寒握著長劍,沿著這條路努力向前衝去。

隻是,可惜,畢竟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七侍衛用的是劍和刀,兵士人數眾多,用的又是長槍,各方麵均有優勢,因此,七侍衛首先倒下了兩名,這兩名勇士,渾身被兵士的長槍捅了無數個窟窿,死狀慘不忍睹。

但是,眾人已經沒時間再考慮這些了,剩下的侍衛們,仍然在奮勇拚殺,想要拚死護送拓跋寒衝出一條血路。

畢竟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勇士,在這樣的局麵中,竟然還能夠越殺越勇!拓跋寒和五名侍衛的不要命拚殺,直接把這些兵士震撼到了,本來仗著自己人多勢眾,現在看著擋路的同伴都被殺了,頃刻間兵士的陣容散亂起來,而且像是很默契一樣,做做樣子擋幾下之後就主動讓開了一條路,畢竟,誰都不願意成為倒下的一具屍體。

饒是如此,拓跋寒的侍衛們仍然在不斷倒下,就在兵士的陣容即將被突破的時候,拓跋寒身邊,又倒下了兩人。

眼看著賈浩手下的人擋不住拓跋寒,天璿做了個手勢,鬥宿立馬配合的帶領著自己組內的人馬衝了過去,擋在兵士陣營的後方,以求阻擋拓跋寒的去路。

拓跋寒回頭看了看,隻有六茹還緊緊跟在自己身邊,此刻,這名精壯威武的漢子,也已經渾身都是鮮血了,而拓跋寒自己,頭發已經散亂,身上也沾滿了鮮血,敵人的、自己的、卓星落的。

拓跋寒轉頭看了一眼六茹,六茹也把目光看向拓跋寒:“將軍,我先去那邊給你探探路,回頭相見,我們再一起喝酒。”說完這句話,六茹邁開步子,奮力向鬥宿他們衝去,隻是,這樣的一個兵士,哪裏是這些職業殺手的對手,眨眼的功夫,六茹就已經躺在了地上。

“大男孩,大男孩,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還沒有愛過你呢。”背後的卓星洛,仍然緊閉這雙眼,但淚水汩汩而出,卓星洛呢喃著說的話,聲音很輕微,她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每一個字,拓跋寒都聽得格外清晰。

“大男孩,你知道嗎,你是我,唯一,害怕死亡的原因。”

“小傻瓜,都怪我,怪我沒有早點看穿你的心意,沒事,放心,你不會死的!”拓跋寒一邊輕聲和卓星洛說著話,一邊慢慢蹲下身子,解開身上的繩子,把卓星洛放了下來。拓跋寒轉過身,輕輕撫摸著卓星洛已經滿是鮮血的麵頰:“你不會死,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說完這句話,拓跋寒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

隻見,他把卓星洛抱起來,直接走向天璿,穿過剛才七名侍衛用生命為他開拓的兵士陣營中的血路,每個人的屍體,都以不同的姿勢躺在地上。

拓跋寒左右看著,每經過一個,他的淚水就多一些,就這樣,直到快要接近天璿的時候,拓跋寒輕輕的把卓星洛放在地上。

隻見他輕輕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隻是,這長劍的舉法是他從來沒有用過的,他把這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做出一個想要隨時自刎的姿勢,步履沉重的像天璿走去。身後的卓星洛,艱難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睜開眼睛,看向了拓跋寒,然後,她像是明白了什麽,口中掙紮著:“不、不要、不要啊!我不需要你為我這麽做!”

卓星洛的淚水不斷衝刷著自己臉上的血跡,突然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卓星洛艱難的從自己懷中掏出了那支已經幹枯的女羅枝,放在自己的頭邊,任淚水不斷的衝刷著這枝幹枯的女蘿,口中,卓星洛用盡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喃喃的叫著:“山鬼、山鬼”。

而這一切,拓跋寒都沒看到,拓跋寒麵對著天璿站立,而後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塊腰牌:“我,大魏皇帝之侄,朱雀公嫡長子,拓跋寒!帶我回去,我魏國皇帝和我父親,會用無數的金銀財寶來換我的性命!我隻有一個要求,找個郎中救救她!”

天璿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定無誤後說道:“你感覺,你現在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格嗎?卓星洛的人頭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如果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即刻死在這裏,如果我死了,整個魏國,都將為我複仇,到時候,不僅你們,整個晉國都會為我陪葬!”拓跋寒這句話說的異常堅決,顯然,語氣中更多的是威脅的味道。

天璿故作沉思狀,緩緩向拓跋寒走去。“沒想到啊,你是這麽重要的人物。”就在這句話剛說完,天璿突然出手,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拓跋寒的麵前,右手呈抓取狀,緊緊的抓住了拓跋寒握劍的右手,拓跋寒隻感覺自己的右手被緊緊鉗住,一動都不能動。

“天真的孩子!我隻是一個殺手,黎民百姓,萬裏晉國,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隻要我的任務。”天璿一句話說完,對著北落師門使了個顏色,北落師門立馬會意,提著一把大刀向卓星洛走去。

“敢威脅我,今天,我就讓你看看威脅我的下場!”天璿右手用力,拓跋寒的劍立刻掉在了地上,隨後天璿把拓跋寒的右手扭轉過來,連帶著把左手一起抓住,而後天權用自己的左手緊緊掐住拓跋寒的脖子。“今天,我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心上人是怎麽死的”。

拓跋寒此刻已經被天璿掐的近乎窒息。

天璿再次給北落師門做了一個示意的動作,北落師門隨即揮舞起長刀,卓星洛早已經被鮮血和淚水糊滿的腦袋應聲落地。

天璿鬆開了自己的雙手,拓跋寒呆呆的跪在地上:“不,不,不,啊!!星星,星星!”拓跋寒緊緊抱著卓星洛剩下的半截身體,任鮮血不斷噴湧到自己的身上。“天哪,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

“把他一並帶上,交給門主處置。”天璿對著身旁的麗影門眾人吩咐道。輦道增七和大角應聲上前,隻是兩個人無論怎樣用力,都不能把拓跋寒和卓星洛的屍體分開,最後無可奈何,大角用力的在拓跋寒後腦上打了一拳,拓跋寒倒在地上昏死過去。輦道增七和大角這才順利的把拓跋寒帶了回去。

“我們還要回去複命,這裏,就勞煩將軍善後處理了。”經過賈浩身邊的時候,天璿恭敬的說道。“哪裏,客氣了。”賈浩也萬分識趣的躬身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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