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集:百陣勾玄

Δ 田斌認真再看,那兩個助手脖子上現出幾個血孔,正突突地往外冒血。

Δ 田斌一看,嚇得兩眼都直了。這霍百源平時一表斯文,怎麽忽然間會使出這種怪異的武功?

田斌:“想不到霍先生還有兩下子,看來我隻好陪霍先生玩玩了。”

Δ 霍百源一改以往的謙恭神態。

霍百源:“這位先生,兄弟我隻是個生意人,不到萬不得己,我也不想動手,請不要逼人太甚。”

田斌:“我是個粗人,受人錢財就得替人消災,現在兩個兄弟就死在你手上,我不能不管,現在你受死吧。”

Δ 田斌也看出這霍百源功底不淺,但現在可由不得你了,是生是死,也都要上了。

Δ 田斌奮起精神,一個標馬,就向霍百源衝來。

Δ 隻見霍百源一退身,雙手忽然變成鷹爪狀,猛地發“嗨”的一聲,就向田斌麵門抓來。

Δ 田斌逼得退了一步,臉上神色一凜,心內知道這鷹爪可不能輕視,於是將身一縮,一隻手直往霍百源麵門插去,另一隻手卻非常陰毒地向霍百源的脖頸抓來。

Δ 霍百源腳步一轉,右手一圈,又再向田斌抓來。

Δ 田斌驚訝不已,這霍百源的拳法看似雜亂無章,但其手法卻快得驚人。

Δ 田斌不由得認真細看,隻見這鷹爪連綿不絕地攻向自己,田斌惟有奮起精神接招。

Δ 這鷹爪拳攻得又狠又猛,每一招都凶狠毒辣。

Δ 田斌隻見霍百源在自己身前後左右閃展騰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惟有拚命反擊。

Δ 兩人打得難分難解,田斌不小心腳下被石頭一絆,身子晃了一晃。

Δ 就在這時,霍百源一爪抓過來。

Δ 田斌向旁邊一閃,身子一側。

Δ 隻聽見‘呼’一聲,田斌身旁的堅石竟被這爪抓成碎粉。

Δ 田斌大驚,一矮身,從綁腿上拔出短刀,就從下往上捅去。

Δ 刀光一閃,霍百源一側身收腹,短刀從肚皮邊擦過,把衣服也撕開了一個大口。

Δ 霍百源吃了一驚,這田斌畢竟久經戰陣,將自己攻去的招數都化解了,且力氣悠長,現在又有短刀在手,要想脫身,恐怕得費點功夫了。

Δ 霍百源心中一怯,形勢立即起了變化。

Δ 田斌手中有刀,精神大振,連連向霍百源攻擊。

Δ 霍百源一看不妙,趁著田斌不備,一手抓向身旁的泥牆,忽然將手中的泥沙向田斌一揚。

Δ 田斌也是了得,左手一擋,右手舞起短刀,護著四周,隻見刀光密不透風。

Δ 舞了好一會,從刀光中望出去,霍百源已經不知去向。

Δ 田斌愣了好一會,才垂頭喪氣地站在這陰暗的小巷裏。

Δ 霍百源邊跑邊回頭。

Δ 忽然,一條人影站在離他隻有三步路的地上。

Δ 霍百源大驚。

Δ 那人雙手一執霍百源肩膀上的衣服,

Δ 再一低頭,竟然將霍百源從肩膀上拋了出去。

Δ 霍百源也是了得,在空中一個跟鬥,竟然雙腳落地。

Δ 那日本人想再撲向霍百源。

Δ 怎知霍百源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就往前逃走。

Δ 日本人在後麵緊追不舍,兩人跑過幾條小巷。

Δ 終因街道複雜,霍百源越跑越遠。

Δ 日本人追之不及,停在路邊大口地喘氣。

Δ 過了好一會,那日本人才慢慢地走回了。

Δ 就在離日本人不遠處,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正注視著這裏所發生的一切。

Δ 細看下,那絡腮胡子大漢正是岑學呂。

Δ 那日本浪人邊走邊回頭。

Δ 走到一條街道上,日本浪人突然轉過頭來,久久地盯住後麵。

日本浪人:“叭格!誰!你出來!”

Δ 可後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Δ 日本浪人心裏有點慌,提起腳就匆忙逃入巡檢衙門。

Δ 背後不遠,岑學呂點頭微笑。

Δ 一間破舊的農家草棚,堆放著稻草和雜物。

Δ 牆角卷縮著一個人。

Δ 他將撕破了的長衫披在身上,顯得十分狼狽。

Δ 霍百源望著草棚的屋頂,想起了一些往事。

(回憶)

岑學呂:“事情有些奇怪,不光田斌要殺霍百源,今晚還有一個人也想殺他。”

陳盛:“還有另外一個人?”

岑學呂:“是。”

陳盛:“那人是誰?”

岑學呂:“那人我不認識,但早幾天我曾在街上見過他,是個日本浪人。”

王寒燼:“日本浪人?這事情倒有點複雜了,難道霍百源今次得罪的,不光是我們,可能還有日本人。”

陳盛:“怎能將我們和日本人相提並論?”

王寒燼:“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霍百源可能還跟日本人有來往,今次身份暴露了,日本人怕牽連,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陳盛:“那人後來呢?”

岑學呂:“他走進了巡檢司衙門。”

陳盛:“什麽?日本浪人跟巡檢司衙門有聯係?”

王寒燼:“我懷疑新來的巡檢和日本人有些瓜葛。”

陳盛:“此話何解?”

王寒燼:“據有關情報,日本人來到我國,除了跟俄國人在東北爭地盤外,也想插足各地的礦藏。”

陳盛:“有這樣的事?”

王寒燼:“自從甲午海戰以後,他們的態度是越來越狂妄。”

陳盛:“我們怎麽辦?”

王寒燼:“他目前還沒有什麽不利於對我們的行為,而‘荷花仙子’也暴露了,就讓曾閬去傷腦筋吧。”

岑學呂:“還需要我做什麽嗎?”

王寒燼:“得到通知,你要趕緊回廣州,那邊有些事要你去辦的。”

岑學呂:“那好,如沒有其他的事,我現在就走吧。”

王寒燼:“好。”

陳盛:“想不到‘荷花仙子’竟然就在身邊,太危險了。”

第7場(閃回)

Δ 霍百源和一個仆人在路上走。

差人:“喝!走開!走開!”

Δ 霍百源和仆人連忙閃身路邊。

Δ 兩人一回頭。

Δ 卻是幾個差人護送著一乘藍色的橋子從他倆身旁快經過。

Δ 那橋子走到離他們不遠的都司衙門停下來。

Δ 一個穿著大清的補服的官員,從橋子裏低頭走出。

仆人:“咦!這不是啟賢堂的高鑒泉先生?”

Δ 霍百源張目一看。

霍百源:“是呀,他怎麽會穿上官服?”

Δ 高鑒泉往台階上踏上兩步,一回頭,也看到了霍百源。

霍百源:“高……”

Δ 高鑒泉隻是微微地晃了一下腦袋,快步走入都司衙門。

仆人:“怪了,他明明看見你的,怎麽裝作不認識你呢?”

霍百源:“別說了,我們回去吧。”

霍百源:“我就覺得奇怪了,他不是啟賢堂的商人嘛?怎麽忽然變成大清的官員呢?”

霍夫人:“我說你真是傻瓜,難道他不可以用錢來買個官當嗎?”

霍百源:“不,我總覺得他那種氣派不象是用錢買來的官。”

霍夫人:“隻要有錢,誰不可以買個官職,就算是頭豬,有了錢,雇用一班行頭,一走出來,誰敢說他不是官。”

霍百源:“別說得那麽損,高先生不是這樣的人。”

霍夫人:“算了,人家當人家的官,你鑄你的生意,又關你什麽事?”

霍百源:“話又不能這樣說了,他要真的是官,我的事就更好辦了。”

霍夫人:“礦山不是收購了嗎?還要求人家辦什麽事?”

霍百源:“要求人家的多著呢。”

Δ 入夜,街上已沒有人。

Δ 一個穿著便裝的人,來到霍宅門前。

Δ 此人往旁邊看了幾眼,才輕輕地在門上敲了起來。

仆人:“誰呀?”

高鑒泉:“我,有事找霍先生。”

Δ 大門‘呀’的一聲打開。

Δ 那仆人探頭一望。

仆人:“啊!這不是高……”

Δ 那人對著仆人輕搖一下腦袋,用手微微揚了揚。

高鑒泉:“我來找霍先生。”

仆人:“請,有請。”

Δ 霍百源正在家中閑坐。

仆人:“老爺,高先生到訪。”

霍百源:“高先生?”

仆人:“就是剛才路上所見的高先生。”

霍百源:“有請。”

仆人:“有請高先生。”

Δ 高鑒泉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Δ 那仆人輕輕帶上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霍百源:“高大人,請坐。”

高鑒泉:“霍先生,我們是好朋友,在這裏就別叫我大人了。”

霍百源:“小人豈敢。”

高鑒泉:“我說不用就不用,還有,今天在街頭上,因公服在身,不便和先生交談,在此向你告個罪。”

霍百源:“高先生客氣了,請喝茶。”

Δ 高鑒泉從懷裏掏出一張支票,往霍百源麵前一推。

高鑒泉:“請打開看看,這是大清龍票一千兩。”

霍百源:“怎麽會有錢給我?”

高鑒泉:“你為我們做了工作,當然要給予報酬的嘛,而且這還是大日本政府給予的獎賞。”

霍百源:“什麽?日本人?你不是啟賢堂的老板?”

高鑒泉:“沒錯,但你知這啟賢堂的後台又是誰嗎?”

霍百源:“難道是日本人的?”

高鑒泉:“哈哈哈哈,霍先生還是很聰明的嘛。”

霍百源:“你是日本人?”

高鑒泉:“我倒不是日本人,但難道不給我從日本人身上弄點錢來花嗎?”

霍百源:“你說的話,我不明白。”

高鑒泉:“有什麽不明白的,我需要錢納個官來當,日本人肯出這個錢,我通過你為他們搜集些資料,大家各有好處,這還不明白?”

霍百源:“可你現在是大清的官員,能這樣做嗎?”

高鑒泉:“有些事是我還沒當官前的事,現在是收獲時機,這錢你要不要?”

霍百源:“那有不要錢的道理,我當然要嘍。”

高鑒泉:“這不就行了,反正我以後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希望霍先生還象以前一樣,大力幫忙就是了。”

霍百源:“有些事我還是懂,日本人怎麽會叫你來找我?”

高鑒泉:“不知道吧?我不說你一定想不出來。”

霍百源:“我真想不出來。”

高鑒泉:“現在朝廷亂七八糟,各國都想借此機會劃分地盤,而日本因資源欠缺,非常需要大量的資源,而你長期經營鑄造,又掌握各處礦山情況,所以說呀,他們就很需要你這樣的人嘍。”

霍百源:“難道我上次告訴各處礦藏分布情況,就獎賞我呀?”

高鑒泉:“你不光向我提供各處的礦藏狀況,又讓我們知道鴻勝館和王寒燼等人的近況,這就是很有用處的情報嘛,當然要給予獎賞啦。”

霍百源:“提供情報,我向你們提供了情報?”

高鑒泉:“對呀,那就是情報了。”

霍百源:“這真是要命了,才說了那麽幾句閑話,就算作是情報了,近來鴻勝館鋤奸隊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要讓他們知道了,我這腦袋上的人頭還能保得住嗎,不行,以後你千萬別問我這樣的話。”

Δ 高鑒泉將身體向霍百源挨近點。

高鑒泉:“這事除了我以外,誰也不知,隻要你跟我合作,保你富貴榮華,要是你不願意,我向鴻勝館打個招呼,我想信陳盛的大刀……哈哈。”

Δ 高鑒泉沒有再說下去,隻自顧自地倒茶喝。

Δ 可霍百源還是把脖子往下縮了縮,驚得臉色都青了,想到鋤奸隊的刀片,心裏那個驚慌。

(閃回畢)

Δ 霍百源轉了一下身,從衣服下擺撕下一條布來,將受傷的手臂綁了綁。

霍百源:“唉!虎落平陽。”

(閃回)

Δ 幾個帳房先生正在辟瀝啪啦的打算盤。

Δ 霍百源背著雙手在幾位帳房先生的後麵走來走去。

Δ 門簾一掀,一個公差跟著仆人走了進來。

仆人:“老爺,都司衙門有位公差來找你。”

霍百源:“哦?有事嗎?”

公差:“是都司高大人請霍先生過去一敘。”

霍百源:“好,我就來。”

高鑒泉:“知道為什麽請你過來嗎?”

霍百源:“小人不知。”

高鑒泉:“我要離開佛山了。”

霍百源:“大人榮升何處?”

高鑒泉:“調往兩廣總督張大人身邊。”

霍百源:“啊!祝大人高升。”

高鑒泉:“高升個屁!佛山同知曾大人參了我一本,說我無所作為,將我都司一職免除,張大人看在同鄉份上,邀我到兩廣督署當個幕僚。”

霍百源:“總之都是高升呀。”

高鑒泉:“還不是曾大人想找個空缺提拔馬致忠。”

霍百源:“啊!有這事?”

高鑒泉:“不說了,反正你我朋友一場,這裏的事,還得老哥多留神,其他的我就不說了。”

霍百源:“我的身份曾大人知道嗎?”

高鑒泉:“你還是以往一樣就行,暫且不用暴露身份。”

霍百源:“小人明白。”

(閃回畢)

Δ 霍百源從草棚的缺口張望了一會。

Δ 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出草棚,慢慢地消失在濃濃的黑夜之中。

馬致忠:“卑職無能,那個田斌未能殺了霍百源。”

曾閬:“田斌不是出名的殺手嗎?他怎麽沒能殺了霍百源?”

馬致忠:“想不到霍百源有一身陰毒的武功,田斌都輸給他,最後還是讓他溜了。”

曾閬:“想不到他還懂武功,而且如此利害,我倒是走了眼嘍,那個田斌怎麽樣?”

馬致忠:“隻要有錢,有鴉片煙給他,叫他做什麽都行。”

曾閬:“這樣的人,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必要時才用用他就是了。”

馬致忠:“是,大人,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曾閬:“找人暗中探聽,一發現他立即向我告知,目前他雖然未死,但已經不足為患了。”

馬致忠:“卑職不明白大人意思。”

曾閬:“我馬上就要采取措施,將革命黨打個措手不及。”

馬致忠:“是什麽措施?”

曾閬:“我明天再向你們公布,現在還有什麽嗎?”

馬致忠:“暫時沒有了。”

曾閬:“好,你下去吧。”

Δ 泰一堂內,任龍章正在練武。

Δ 鄭湛捂著胸口咳著進來,他蠟黃著臉,不見了往日的威風。

任龍章:“鄭兄,搶炮時的傷一直還在痛嗎?”

鄭湛:“那家夥的幾掌確實夠嗆,好在我身體好,還頂得住,這段時間也在慢慢恢複,媽的,這事兒真讓我鄭某人威風盡掃。”

任龍章:“馮謙一死,也為我們出了口悶氣。”

鄭湛:“但可惜我們的‘五福臨門’青陣也被他們破了,落得個被人恥笑的把柄,哦,對了,這幾天我在翻老爺子留下的舊東西,無意之中卻發現了這本舊圖冊,你看對我們下一步有什麽好處?”

Δ 任龍章接過那本東西一看,眼睛忽然間發亮了。

任龍章:“鄭兄,這是一本講述舞獅子破陣的書啊!”

鄭湛:“這東西不錯吧,你可知道,這是舞獅人一輩子也難遇到的秘芨嗎?”

任龍章:“這秘芨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在你的手裏呢?”

鄭湛:“這叫《百陣鉤玄》是一本關於舞獅子陣法的圖冊,是嶺南獅藝界一直都在尋找的東西。”

任龍章:“你是怎麽得來的?”

鄭湛:“這是我在鋪子裏翻出來的。”

任龍章:“你家鋪子怎會有這樣的東西?”

鄭湛:“聽家父說;早年有一個順德龍江人氏,當年也是一戶殷實人家的少爺,不料家道中落,無以為生,不得已,變賣了剩餘的家產,去投奔親戚渡難關,當時正碰上兵荒馬亂,身上隻有一點銀錢,懷中藏著這一本祖上傳下的《百陣鉤玄》。”

任龍章:“就是這本書?”

Δ 同知署內正中坐著曾閬。

Δ 後麵站著謙卑的陳七。

Δ 側麵的小圓凳上,馬致忠隻敢用半個屁股沾著。

馬致忠:“這段時間佛山街上流言四起,都說革命黨人要在近期內攻打佛山。”

曾閬:“既然明知是流言,要想方設法平息才行。”

馬致忠:“但現在所有米鋪的米已被搶購一空,到處人心惶惶啊。”

曾閬:“不行,如果這樣的情形任其下去,佛山的秩序就失控了,佛山是廣東重要的通商口岸,倘若一旦癱瘓,亂黨便會乘虛而入,那我們就被動了。”

馬致忠:“是,大人。”

曾閬:“亂黨長期在佛山活動,令人頭痛不已,兩廣督署早已下了密令,趁亂黨在未站穩腳跟之前,要一舉殲滅之,但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人心,然後用一個兩全之策,盡快把亂黨一網打盡。”

馬致忠:“請問大人可有良策?”

曾閬:“陳師爺,有何良策?”

陳七:“我正在想。”

曾閬:“他媽的,你這樣想,不知到何年何月才行。”

陳七:“大人,小人正在努力哩。”

曾閬:“沒用的家夥。”

鄭湛:“對,就是它,當那位少爺碾轉來到佛山。在家父的當鋪內,以十筒白銀,押下這《百陣鉤玄》,聲明三個月後贖回,後來卻一直不見他來贖,也就算是斷贖了”

Δ 任龍章聽得眼睛都直了。

Δ 鄭湛喝了口茶後,又繼續說。

鄭湛:“這本書也不知是出於何人之手,隻是十分陳舊,書內裏繪有一百個關於舞獅子的陣法及圖解。”

任龍章:“這裏到底有些什麽東西,說出來聽聽。”

鄭湛:“記得我家老爺子說過,我們嶺南人舞獅,原來也沒有采青陣法,隻是用來消遣而已,後來聽說明朝年間有一個老先生,編了一份《七星古譜》,而這本《百陣鉤玄》就不知是誰所撰了。”

任龍章:“這本秘芨完全集中了南派獅子的青陣布置法,看來誰擁有了它,誰就可以成為南派獅王。”

鄭湛:“話是這麽說,可現在《七星古譜》在鴻勝武館裏,我看誰要成為南派獅王,必須一齊擁有這兩本秘芨才行。”

任龍章:“反正我們現在擁有《百陣鉤玄》。就算鴻勝武館有《七星古譜》,看來我們就不用怕他們了。”

鄭湛:“好!我們一齊研究研究,看裏麵有什麽能置對方於死地的青陣?”

Δ 任龍章和鄭湛將圖冊細致地翻看了一會。

鄭湛:“此圖冊的一百個青陣中,我看最毒辣、最難破的恐怕算是最後的那個青陣了。”

任龍章:“最難破的青陣?”

鄭湛:“不錯,你看,這裏寫著‘天羅地網陣’,可這裏隻有布置青陣的辦法,不象其它的青陣有破解的圖式,這青陣就沒有寫上破陣的招數。”

任龍章:“奇怪!怎麽會是這樣?”

鄭湛:“這有什麽奇怪的,已經是天羅地網了,誰要是進了,你想他還能逃得出去嗎?”

Δ 任龍章接過一看,邊搖晃著腦袋邊讚歎。

任龍章:“利害!利害!”

鄭湛:“真的利害吧?”

任龍章:“這青陣擺設得光怪陸離,說不出的詭譎,陣內機關重重,哎!這裏還有幾行字。”

鄭湛:“我看看。”

Δ 說到這裏,兩人連忙將圖冊展開。

Δ 任龍章停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手指點著那幾行字。

任龍章:“要破此陣,除非秦王再世,故稱天羅地網也。”

鄭湛:“為什麽是秦王才行?中國曆代有這麽多開國皇帝,這麽多氣吞河嶽的大將,難道隻有秦始皇才行?”

任龍章:“其他人怎麽利害我不知道,但秦始皇一統六合,這倒是其他皇帝不能比的。”

Δ 鄭湛仰天大笑。

鄭湛:“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想編寫此書之人也未必能找到破陣的辦法,過些時我就要為鴻勝武館擺這個青陣,要麽就是我們生,他們死,要麽就是我們死,他們生,江湖恩怨,就在這天羅地網中一朝了斷。”

任龍章:“你真想這樣幹?”

鄭湛:“怕什麽?我還想把這事鬧大,先向曾大人那邊說說,用官府的名義,搞一個佛山獅王爭霸賽,用‘陰陽青’作誘餌,把鴻勝武館和那些亂黨一舉殲滅。”

任龍章:“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隻是不知曾大人同不同意?”

鄭湛:“看來得花點本錢,疏通一下曾大人才行啊。”

任龍章:“鄭兄疏財儀義,真令小弟佩服。”

鄭湛:“小意思啦,哦!我還告訴你一聲,交給你們武館的月例,我己叫人送去了。”

任龍章:“又要鄭兄破費,小弟隻好多出點力嘍。”

鄭湛:“這叫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兄弟就不用計較那麽多了。”

Δ 這時,有兵勇來報。

兵勇:“門外有悅來錢莊莊主鄭湛和泰一堂堂主任龍章求見。”

陳七:“霍百源逃了以後,這兩家夥倒是來得頻繁了。”

曾閬:“多事。”

陳七:“小人不敢。”

曾閬:“你叫他們到偏廳等一等我,我和馬管帶都過來。”

陳七:“小人知道,快去,叫他們到偏廳等大人。”

兵勇:“是。”

Δ 鄭湛和任龍章坐在偏廳上。

Δ 曾閬與馬致忠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來。

曾閬:“讓兩位久等了。”

鄭湛:“那裏,那裏,大人辛苦了。”

Δ 鄭湛與任龍章兩人臉上喜洋洋地站起來答禮。

馬致忠:“兩位館主麵帶喜色,又有什麽好消息要帶給我們同知大人?”

曾閬:“佛山的治安能有那麽好,全仗兩位館主了。”

鄭湛:“同知大人過獎了,喜事倒沒有,隻是有些煩人的事要向曾大人稟報。”

馬致忠:“曾大人為亂黨的事已經夠煩了,還要再來煩他?”

曾閬:“那倒不要緊,千頭萬緒總有個根,把根抖出來,我們就可以化險為夷。”

鄭湛:“曾大人真是把話說到點子上,亂黨現在在佛山興風作浪,流言四起,老百姓人心向背,對我們極之不利,據我們所知,鴻勝武館的人在順德樂從等地訓練民軍已經成熟,直搗佛山乃是時間問題,不知曾大人有何良策?”

曾閬:“我正想聽聽兩位意見。”

鄭湛:“當務之急,應該是平熄一切星星之火,以保天下太平。”

曾閬:“請說說具體的措施。”

鄭湛:“我認為首先要鏟除革命黨的根源。”

曾閬:“那裏是革命黨的根源?”

鄭湛:“所有那些經常聚集亂民活動的地方,都是革命黨的根源。”

曾閬:“這樣的地方又太多了,你看那裏才是源頭?”

鄭湛:“我認為在佛山,鴻勝武館就是源頭。”

曾閬:“為何說得如此肯定?”

任龍章:“目前尚未找到他們謀反的證據,要將他們消滅,恐怕難以服眾。”

馬致忠:“能否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讓他們乖乖地進入我們的口袋。”

鄭湛:“辦法倒是有一個,同知大人不知能否和我們配合?”

曾閬:“反正都是自己人,有什麽就照說吧。”

鄭湛:“眼下正是要穩定民心,我們不妨搞一個‘佛山獅王爭霸賽’,由官方出麵去組織,而我們則擺一個大型的獅子青陣,用這青陣刹刹鴻勝武館的威風。”

曾閬:“什麽青陣這樣利害?”

鄭湛:“這青陣叫作‘天羅地網陣’裏麵的險惡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Δ 曾閬有點興味盎然盎。

曾閬:“你倆不是吃飽了沒事幹吧?什麽天羅地網?說得這麽神乎其神,說來瞧瞧。”

鄭湛:“這青陣得自一本古籍,叫作《百陣鉤玄》。”

曾閬:“《百陣鉤玄》?”

鄭湛:“對!裏麵有一個極其險惡的青陣,就是我們準備擺的青陣,這陣式變化甚多,神出鬼沒,古今無人能破,鴻勝武館自從上次官窯生菜會獅藝折陣後,心有不甘,這次必然自投羅網,意欲一舉奪得佛山獅王的桂冠……”

任龍章:“那我們就乘此機會,和大人的綠營聯手,把鴻勝武館一舉殲之。”

馬致忠:“此計甚妙,一可以安撫民心,二可以獅會為誘餌,三還可以為廣州那邊減輕壓力,把亂黨的兵力分散到佛山來,真可謂一石三鳥啊!”

Δ 曾閬還是沒有表態,

鄭湛著急道:“大人,這機會難逢啊!”

馬致忠也說:“大人……”

曾閬:“這事來得突然,得容我再想想。”

鄭湛:“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曾閬:“好,裏麵請。”

Δ 一張小方桌擺在房子的一角。

Δ 兩人就靠著桌子,各坐在椅子上。

Δ 鄭湛從衣袋裏掏出一張銀票,輕輕地推到曾閬麵前。

鄭湛:“大人,這點薄禮給大人賞賜下人之用。”

曾閬:“又勞鄭莊主饋贈,叫我如何好意思呢,真是愧不敢當啊。”

鄭湛:“這點小意思,那裏談得上愧受二字,日後還望曾大人多多照應。”

曾閬:“好好,我會的了。”

鄭湛:“這次獅王爭霸賽……?”

曾閬轉頭對外麵叫道:“陳七!”

Δ 師爺七急急腳地從外麵走進來。

陳七:“在,陳七在。”

曾閬:“你馬上擬一道公告,說是為了慶賀神誕,本府將要舉辦一場“獅王對壘見真章”的獅子大賽,你擬好後,抄寫一百份,令人張貼到佛山鎮所有的大街小巷中去。”

Δ 師爺七哈腰道。

陳七:“是,大人。”

Δ 鴻勝館場外眾人在練習。

Δ 鴻勝館內,陳盛、李蘇、錢維方、陳藝林、王寒燼等一班人圍坐在八仙桌前。

Δ 梁桂和丁振邦急急地從外麵進來。

梁桂:“師傅,街上貼出一份以佛山分府名義的告示,說是在三月底將舉辦一場叫‘獅王對壘見真章’的獅子比賽。”

陳盛:“估計又是泰一堂想在本地用一場比賽來建立自己的聲譽而矣。”

梁桂:“事情不是這麽簡單,聽說他們這次擺出一個叫‘天羅地網’的陣法,廣邀各地舞獅高手前來應戰。”

陳盛:“天羅地網陣?是什麽東西?別又是泰一堂在故弄玄虛吧?”

梁桂:“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們也不知道,但那份告示的話卻寫得很利害,”

陳盛:“怎樣利害法?”

梁桂:“告示說;此陣古今無人能破解,且入陣者死。”

丁振邦:“告示上還說誰要是破得此陣,誰就是佛山獅王。”

錢維方:“不是吧?有這麽利害?”

李蘇:“怕什麽?現在沒有‘荷花仙子’在搞鬼,我們的技術又提高了不少,我不怕他們。”

陳藝林:“師傅,我們這次一定要打出我們的威風啊!”

陳盛:“霍百源的事,我看就不必再多說了,現在最關鍵的是怎樣在‘獅王對壘見真章’是場大賽中,打出我們鴻勝館的威風。”

梁桂:“我們一定在這次比賽中一雪前仇。”

李蘇:“泰一堂的幾個陣法,還不是就那幾下,什麽狗屁‘天羅地網陣’別聽他們胡吹。”

梁桂:“請陳師傅放心,我和振邦的獅形貓步已經練得相當火候,就盼這場比賽了。”

王寒燼:“各位,話不是這樣說,既然官府大張旗鼓地公布這場比賽,又將這次比賽說得那麽利害,我想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梁桂:“那怎麽辦?”

王寒燼:“要去參加比賽,我想還得先摸摸底,看他們想弄些什麽。”

錢維方:“唔,王先生的話有道理,各位先別衝動,還是看清楚再說吧。”

王寒燼:“我看是不是派人到金山寺將智明大師也請來,一同尋求破解‘天羅地網陣’的辦法,大家認為如何?”

陳盛:“好,智明大師如果能來就更好了,起碼多個人商議。”

梁桂:“王先生,我去吧,就由我到金山寺請智明大師下山吧。”

王寒燼:“好,你快去快回。”

梁桂:“行。”

Δ 金山寺的大雄寶殿內。

Δ 梁桂和智明和尚各坐一個蒲團上。

梁桂:“我已經從《七星古譜》中悟出它裏麵的真諦了。”

智明和尚:“哦!它的真諦?”

梁桂:“這古譜最主要的是,它含有一種激昂的音律,一旦碰上民族處於危亡之時,這樂曲能起到鼓勵民心的作用。”

智明和尚:“唔!原來這《七星古譜》不單是一個舞獅的鼓譜,還有這樣的作用,我原來的認識也還是不足啊。”

梁桂:“大師,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

智明和尚:“什麽事?”

梁桂:“官府想在三月底在佛山搞一場叫‘獅王對壘見真章’的舞獅大賽,想聽聽你的意見。”

智明和尚:“哦!官府忽然對這民間的活動有此興趣?”

梁桂:“還有,這次比賽泰一堂將擺出一個叫‘天羅地網陣’來,聽說險惡無比。”

智明和尚:“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梁桂:“陳盛師傅叫我來問問大師,這比賽我們參不參加?”

智明和尚:“這事我還不太清楚,但我倒想到佛山去看看。”

梁桂:“太好了,原來陳師傅就說過,如果大師有時間,請到佛山走走。”

智明和尚:“好呀,反正左右沒事,也趁此機會到佛山走走。”

梁桂:“太好了,能請到智明大師,不枉此行了。”

曾閬:“剛才鄭莊主和任堂主所提的計劃,各位還有什麽問題嗎?”

任龍章:“大人,其他人倒沒什麽,隻是革命黨的首領王寒燼,是一個詭計多端的人,我認為好幾次我們的失利都和這人有關,必須給予重視才行。”

鄭湛:“對,此人工於心計,稍不小心,就會上他的當。”

曾閬:“兩位說得都有道理,俗話說‘你有登天計、我有過牆梯’,本官也不是吃幹飯的,陳師爺,你把我們議定的《兵力部署圖》給他們一看,我就要利用這次‘獅王對壘見真章’和王寒燼比試比試。”

陳七:“是大人。”

Δ 陳七連忙上前,將手中一卷畫軸展開。

Δ 那是一幅畫著各種箭頭的地形圖。

曾閬:“各位請看,這就是我花了半個月繪製的《兵力部署圖》。”

Δ 眾人上前逐一看過《兵力部署圖》。

鄭湛:“這幅圖隻是我們的兵力部署,但還沒有標明革命黨的兵力分布啊?”

曾閬:“你錯了,我這兵力部署圖就是根據他們的兵力分布而定的。”

陳七:“是呀,你們對這東西還不了解,曾大人其實已經將雙方的兵力部署都描繪得很詳細了,你們看,這裏不就是順德樂從?這不是疊教?這不是瀾石嗎?”

曾閬:“其實陳師爺也有功勞,這幅圖他也做了不少工作。”

陳七:“大人過獎,大人過獎!”

鄭湛:“陳師爺也辛苦了。”

曾閬:“各位辛苦了。隻是到時各位務必出盡全力,不要辜負朝廷的期望。”

任龍章:“我們泰一堂在中心會場先迷惑牽製鴻勝館的大多數兵力,隻要同知大人下令,本人萬死不辭!”

馬致忠:“到時我們將亂黨和鴻勝武館一鍋端。”

曾閬:“好,各位有這個決心,證明你們就是我大清的忠臣啊。”

Δ 幾人從同知署出來。

鄭湛:“任兄,我還有些小事要和陳師爺聊聊,你要是有事,我就暫不陪你了。”

任龍章:“鄭兄既然有事和陳師爺談,小弟暫時先回,陳師爺,有空可得到小弟的武館走走啊。”

鄭湛:“那當然,那當然。”

任龍章:“我先走了。”

Δ 見任龍章走遠。

鄭湛:“陳師爺,小弟一向敬佩陳師爺你的大才,很想和陳師爺多多請教。”

陳七:“那裏,那裏,你也是曾大人的左膀右肩嘛。”

鄭湛:“總之陳師爺是我的兄長,我想今晚請陳師爺去吃頓飯,不知意下如何?”

陳七:“好啊,今晚就聽從鄭莊主的安排。”

鄭湛:“陳師爺喜歡吃什麽?”

陳七:“什麽都可以嘛。”

鄭湛:“我想幹脆到四姑的那條艇上去喝杯花酒,不知陳師爺意下如何?”

陳七:“哎喲,這提議真是太合我心思了,好好!聽說那裏有個姓蘇的歌女,聲色俱絕,一直沒時間領略,今晚可得好好地瞧瞧才行。”

鄭湛:“我就知道陳師爺寶刀未老,行!今晚就叫那個姓蘇的歌女侍候陳師爺,讓陳師爺盡興方休。”

陳七:“哈哈哈哈,好個盡興方休。”

鄭湛:“不過這蘇小姐特別**,你可得細嚼慢咽才行。”

陳七:“是嗎?我要讓她看看老夫的身手才行。”

鄭湛:“好,今晚就讓陳師爺品嚐品嚐才是。”

陳七:“聽說前段時間任龍章和她也有一手,是不是呀?”

鄭湛:“任兄這人呀,什麽都好,就是太迷戀這性蘇的婊子了。”

陳七:“所以你特地支開他?”

鄭湛:“有什麽辦法?陳師爺是我的好朋友嘛。”

陳七:“鄭莊主果然好主意。”

鄭湛:“哈哈哈哈。”

Δ 這幾天特別悶,晚霞還未消失,西麵的天空就湧上一團團的烏雲。

Δ 從雲層中不時透出閃電,說不定上半夜就會有場大雨。

Δ 蘇燕妮的紫洞艇。

Δ 正在忙於布置的四姑一抬頭,見陳七師爺和鄭湛踱進船倉,連忙走上前。

四姑:“啊唷!鄭莊主,好長一段時間沒來啦,怎麽今天這麽好,上船來哎?”

鄭湛:“今晚就是特地過來探望你嘛。”

四姑:“鄭莊主真是會說笑,我這徐娘半老的,送給你都不要啦?”

鄭湛:“那裏,四姑風韻猶存,說不定更加有味。”

四姑:“鄭莊主別取笑我了,我還是先找個漂亮的姑娘來服侍你吧。”

鄭湛:“等會有漂亮的,先要給我們陳師爺來一個。”

四姑:“哎喲!這位一定是陳師爺了,早就聽說陳師爺是知府的大師爺,今晚小艇得陳師爺青睞,真是篷畢生輝呀。”

陳七:“那裏那裏,不過為官府當份雜差而矣。”

四姑:“陳師爺謙虛了,誰不知陳師爺在同知府裏重任在肩?”

陳七:“難啊,這個師爺你以為好當嗎?佛山雖說是個大埠,不知曾大人是精打細算呢,還是他自己能力過人,幕中隻請我一人,日中既要負責刑名,又兼錢糧,連書啟都由我一人擔當,這容易嗎?”

陳七:“你這人倒識得大體,一般人那知我的艱辛,還是你有眼光,來,這兩銀子是賞你的。”

四姑:“啊喲!小婦人從那修來的福氣,能得陳師爺賞賜,謝謝、謝謝。”

陳七:“謝倒不用謝了,還是快點叫蘇小姐出來才是正經。”

Δ 這四姑不愧是老江湖,知道陳七師爺是官府的人,招呼得特別熱情。

四姑:“是是是,陳師爺,鄭莊主,請過這裏坐,前天剛進了些上好‘壽眉茶葉’是不是先衝壺來嚐嚐?”

陳七:“算了,茶就先不喝了,如果有好酒的話,先弄點上來,今天我要醉擁美人,哈哈。”

四姑:“好,你稍微等待,我就叫人送來。”

陳七:“有好的下酒菜也弄兩碟上來。”

四姑:“好嘞,來呀!拿兩瓶陳年太吉酒、四色冷盤、四色熟食、一盤醞紮豬蹄、外加一碟鹽水鴨腳!”

小二:好嘞!兩瓶陳年太吉酒、四色冷盤、四色熟食、一盤醞紮豬蹄、外加一碟鹽水鴨腳!”

Δ 陳七師爺微笑著,十分受用。

四姑:“陳師爺請,鄭莊主請。”

Δ 眾人無不喜笑開顏。

Δ 蘇燕妮正在房內畫眉。

Δ 四姑喜滋滋地走入裏間。

四姑:“燕妮,燕妮,今晚把妝化濃一點,來了個重要客人,你得幫個忙出來陪陪他們。”

蘇燕妮:“來的是什麽人。

四姑:“來的是佛山同知手下的陳師爺。”

Δ 蘇燕妮聽得陳師爺的名字,忽然一愣。

蘇燕妮:“誰?那個陳師爺?”

四姑:“不就是佛山同知曾大人手下的重要人物,陳師爺嘛。”

蘇燕妮:“你看清楚了?”

四姑:“他倒是第一次到我艇上來,不過看鄭莊主挺敬重他的。”

蘇燕妮:“好!我一定要陪陪他才是。”

四姑:“那你可得快點啊。”

蘇燕妮:“行,你先出去招呼他們,我馬上就來。”

Δ 四姑喜滋滋地先出去了。

Δ 蘇燕妮抬頭望了一眼牆壁。

Δ 上掛著的那把精致的長穗劍。

Δ 桌上堆著美酒佳肴

Δ 鄭湛和陳七對坐在桌前,兩人正開懷暢飲。

Δ 陳七左手拿著一隻鹽水鴨腳,右手端著酒杯,脖子一仰,“吱”一聲,一杯燒酒就下了肚。

鄭湛:“陳師爺,這張銀票你收好吧,一點小意思,以後還得陳師爺費心啊。”

陳七:“你我兄弟,何必客氣呢?”

鄭湛:“收起來吧,收起來吧,以後有什麽需要,向小弟講一聲,啊!”

陳七:“好好好,這個兄弟我交了,來!喝!”

鄭湛:“陳師爺,今晚喝七成酒就行了,可別先喝醉了酒,到時全身都軟了,什麽事都做不成嘍。”

鄭湛:“哈哈,陳師爺可是久經戰陣嘍,多喝幾杯酒,說不定更是百戰百勝呢。”

陳七:“怎麽搞的,在這裏光喝寡酒,沒個姑娘那行呢?”

鄭湛:“這老鴇婆做事怎麽這樣慢吞吞的,進去老半天了,還不叫小姐出來。”

任龍章:“是呀,怎麽這樣久還不出來?”

Δ 隻見陳七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陳七:“老板娘!你是瞧我不起呢,還是想以後不再幹這一行?!”

四姑:“哎唷!陳師爺,你怎麽啦?”

陳七:“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那個蘇燕妮呢?怎麽還不出來?”

四姑:“不不不,師爺千萬別生氣,我進去瞧瞧,進去瞧瞧。”

Δ 蘇燕妮躲在屏風後麵。

Δ 她輕輕地挑起窗簾,認真地往外細看。

Δ 隻見那位陳師爺還在大呼小叫。

Δ 蘇燕妮輕輕地咬了一下牙,再恨恨地盯了一眼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