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群龍護寶2

Δ任龍章興致勃勃地走進來。

任龍章:“鄭莊主,近來怎麽不到兄弟的武館去走走呀?”

鄭湛:“聽說你的泰一堂近來人才濟濟,小兄十分欽佩,今天過來有些什麽好事呀?”

任龍章:“鄭莊主養尊處優,最近有聽到什麽消息嗎?”

鄭湛:“近來時局不穩,隻好留在家裏修心養性嘍,那還有心情到處溜?”

任龍章:“可能有件事你卻會有興趣去看。”

鄭湛:“什麽事這麽重要?”

任龍章:“鴻勝館最近打算利用樂安圩正月初九‘燈會’的時機,舉辦一場叫‘蓮花燈’的舞獅邀請賽,邀請各地舞獅高手前去采青。”

鄭湛:“我想鴻勝館這樣做法,一定是網羅一批獅藝高手來對抗我們。”

任龍章:“鄭莊主猜得不錯。”

鄭湛:“如果這次的冠軍由我們取得,那他們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任龍章:“好!此妙大計!這點我還沒想過,如果由我去舞,這冠軍肯定手到擒來。”

鄭湛:“可我卻覺得你這麽一去,其實已經讓鴻勝館達到目的了。”

任龍章:“什麽目的?”

鄭湛:“全佛山都知道鴻勝館舉辦了這一次大賽,那麽它在佛山就有了相當的影響力了。”

任龍章:“那怎麽辦?”

鄭湛:“我看還是想法去破了這次大會。”

任龍章:“有什麽辦法?”

鄭湛:“你看革命黨對誰最有威脅?”

任龍章:“當然是朝廷嘍。”

鄭湛:“那麽要鎮得住這幫人,你看誰最合適?”

任龍章:“在這地區,當然是知府曾閬曾大人。”

鄭湛:“不行,這人不好找,輕易不容易請得動他。”

任龍章:“不是吧?連你都請不動他?”

鄭湛:“不行不行,此人不好聲色犬馬、不好金銀財寶。”

任龍章:“那他愛什麽?”

鄭湛:“這我就不知道了。”

任龍章:“既然如此,幹脆找那個綠營的馬管帶!你看怎樣?”

鄭湛:“馬致忠?綠營管帶馬致忠?”

任龍章:“對,你看此人如何?”

鄭湛:“此人一貫忠於大清,極為仇視革命黨,隻要你的理由說得過去,我看行。”

任龍章:“那我們就說革命黨派鴻勝館在樂安圩搞事,他一準會來。”

鄭湛:“將鴻勝館和革命黨扯在一起?”

任龍章:“聽說他們真的和革命黨有關係的。”

鄭湛:“那更好,我就以這個名堂去找馬管帶。”

任龍章:“那我就靜聽鄭兄好消息嘍。”

鄭湛:“放心,這世上還沒有那件事我辦不了的。”

一間古樸的老屋,這正是佛山在鴻勝館。

△陳盛和王寒燼,霍百源三人坐在鴻勝館的大廳內。

陳盛:“這位曾閬曾知府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王寒燼:“這位曾知府,雖然是軍伍出身,可手段非同小可。”

陳盛:“非同小可?你是從那裏摸到他的情況的?”

王寒燼:“據說此人是湖南湘鄉人氏,中過武舉人,在曾國荃署理兩廣總督時,他也隨著來到廣東,在碣石總兵楊升手下打過幾場硬仗,後來被朝廷派往佛山,光緒29年封為同知府,負責佛山軍機事務。”

陳盛:“好家夥,想不到此人還有點來頭。”

王寒燼:“此人要認真對付才行呀。”

陳盛:“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王寒燼:“在佛山工作,連同知大人都不了解,還做什麽工作。”

陳盛:“這倒是。”

王寒燼:“還有,曾經有人說此人文韜武略,一手龍行八卦掌,已經練到以意運氣、以氣催力、以力化勁、以勁化圓的地步了。”

陳盛:“不是吧?他有這麽利害?”

王寒燼:“我曾聽同知衙門裏的長隨說過,這曾知府當年在軍旅中,曾經讓六個身高馬大的軍健,先按住自已,他一抖腰,竟將這六個軍健摔開七八尺遠。”

陳盛:“這麽利害?看什麽時間,真得會會他才行。”

王寒燼:“霍先生是大魁堂值理,應該見過他吧?”

霍百源:“是,前些時他來大魁堂訓示,我見過他。”

陳盛:“長得如何?”

霍百源“他這人長得身材高大,為人處亂不驚,每次接見人客時,經常對人定睛細看,一言不發,來客見此,往往神情緊張,不免心中打鼓。因此,無論手下兵勇,還是上司同僚,對他的為人心中敬畏。”

王寒燼:“看來省府任命他來管轄佛山,是很有深意的。”

霍百源:“此話何解?”

王寒燼:“佛山乃是廣東鑄造、絲織、陶瓷、中藥、手工業的重要產地,不但在廣東省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在全國,它的地位也是很重要的。”

霍百源:“它跟曾閬的為人又有什麽關係?”

王寒燼:“當然有關係,曾閬是榮祿一脈,自從《馬關條約》簽訂之後,全國都不滿清廷的做法、各地直指慈禧的情緒己經達到群情激憤的地步,目前國勢日衰,省城派曾閬來此,想是鎮住這南方要地。”

陳盛:“佛山隻是各類物品的產地,對朝廷應該沒有什麽威脅呀。”

王寒燼:“話不能這樣說,佛山是廣東省的大後方,早在道光年間,林則徐就率先在廣東焚燒鴉片,1854年在廣西起義的洪秀全也是廣東花縣人,接著又爆發了粵劇藝人陳開、李文茂起義,近年來‘公車上書’的領頭人物康有為、梁啟釗,都是廣東人,加上廣東有好幾個出口商埠,朝廷豈能不重視?”

陳盛:“看來這位曾知府是個不好對付的人物啊。”

佛山團防總局內。

Δ一個四十上下年紀,頭戴一頂傘形官帽,身穿長袖馬褂、腰懸描金刀、足登薄底快靴的人,正坐在總局的正堂上。

Δ隻見他長得紫黑臉膛、水泡眼、上唇兩撇黑須、一條辮子盤在脖子上,此人正是綠營管帶馬致忠。

馬致忠:“有這樣的事?”

鄭湛:“千真萬確。”

馬致忠:“那我現在就去向曾大人稟報。”

Δ馬致忠說著,就想起身往外走。

鄭湛:“且慢!馬大人。”

馬致忠:“又有什麽事?”

鄭湛:“我覺得你還是先別驚動曾大人為好。”

馬致忠:“為什麽?”

鄭湛:“你想呀,你一往上稟報,上麵人浮於事,咋咋呼呼的,事沒辦好,先就走漏風聲,到時來個雞飛蛋打,你還能不能抓得到革命黨?”

馬致忠:“唔,有點道理。”

鄭湛:“還有,假如事情沒辦好,所有的罪名都由你來扛,假如事情辦好了,他們全都變成有功之臣,到時立功的名單中,還不知有沒有你份哩?”

馬致忠:“有道理!”

鄭湛:“我說沒錯吧?馬大人。”

馬致忠:“好!我就抓他一批人,也為朝廷出了力了!”

鄭湛:“何止是出力,這是大功一件呀!”

馬致忠:“好!到時一定忘不了你!”

鄭湛:“謝大人!”

△陳盛和王寒燼,霍百源三人還是繼續談話。

霍百源:“甲午海戰後,西方列強紛紛取得在中國‘租借’海港及築路、開礦等種種特權,並且各自劃分‘勢力範圍’,八國聯軍之後,更有甚者,真不知朝廷如何收拾這殘局啊?”

王寒燼:“你還想依賴朝廷?”

霍百源:“不靠朝廷,難道我們有其它辦法?”

王寒燼:“朝廷是靠不住的了,真正要自立,還得靠自己才是。”

霍百源:“前陣子聽說在惠州三洲田,革命黨起事,還占領了新安、大鵬、惠州、平海一帶,發展到兩萬多人,後來聽說還是失敗了。”

王寒燼:“惠州的起義是失敗了,但武裝起義這條途徑還是必要的。”

霍百源:“目前局勢真是撲朔迷離呀。”

陳盛:“難道就沒有出路了?”

王寒燼:“不!近來已經有不少熱血青年己經從改良主義的旗幟下轉而步入革命陣營,紛紛投到孫中山的旗幟下了。”

陳盛:“啊?”

Δ馬致忠坐在總局大堂的正中。

Δ圍繞著他的是手下幾個得力幹將。

馬致忠:“剛才說的,大家都明白了吧?”

傻標:“大人,我總覺得這次行動作用不大。”

馬致忠:“怎麽作用不大?”

傻標:“這次去抓的都是一班舞獅佬,要錢沒錢,要吃沒吃,抓來幹嘛?”

清兵甲:“是呀,大人,這次行動的油水不大,弄不好還吃力不討好嘞。”

馬致忠:“我說你們這幫人,除了錢財女人以外,什麽也不懂。”

傻標:“大人又有高招?”

馬致忠:“這班人雖然沒錢,但他們不經官府同意就亂搞一通,這不是亂黨又是什麽?”

傻標:“大人是說給他們安個罪名,說成是亂黨份子?”

馬致忠:“不是安,本身就是。”

傻標:“妙!如果抓到這幫人,我們豈不是又立一功?”

馬致忠:“還是傻標懂事,今次倒是一點也不傻。”

傻標:“對對對,抓到亂黨份子,肯定有獎賞,到時大家又有錢上妓院了。”

清兵甲:“大人好主意。”

馬致忠:“不過我還得先找陳師爺打點一下,讓他到時給幫個腔,獎金也會豐厚些。”

清兵甲:“大人真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

△鴻勝館內廳

霍百源:“陳館主,後天就是正月初九,我們這次的‘獅藝邀請賽’還有什麽東西還未做到?”

陳盛:“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看王先生還有什麽問題?”

王寒燼:“除了我們這個活動外,這次樂安圩燈會,還有不少新媳婦、大姑娘,大家千萬要行為端莊才行。”

陳盛:“明白,我會知照各位弟兄。”

陳盛:“要通知的獅隊,弟兄們都已將通知送到了,樂安堡的父老也都非常高興,早早就把比賽的台子搭好了。”

霍百源:“那佛山大魁堂有答複嗎?”

陳盛:“錢維方親自將請柬送去,我想到時他們也會派人出席的。”

霍百源:“真是做酒容易,請酒難啊。”

陳盛:“那沒什麽,最要緊的是賽事能舉辦起來,隻要到時鑼鼓一響,這賽事就算成功了。”

霍百源:“那也是。”

塔坡廟內

Δ梁桂正在家裏整理護腕、綁腿。

Δ妹頭一進來就嚷。

妹頭:“哥,明天的樂安圩花燈,我也去看。”

梁桂:“你不幫我們搖旗呐喊?”

妹頭:“我才不呢,我想找曾姐一齊起看花燈。”

梁桂“認識曾姐就不幫我手啦?”

妹頭:“好容易才有這觀燈大會,說什麽我都要去看的了,我還想去看那塊石頭呢。”

梁桂“人家是嫁了人的新媳婦才會去坐那塊石頭的,你千萬別出洋相。”

妹頭:“人家早知道了,要你說!”

Δ同知衙署的小花園內。

Δ寬大的芭蕉樹葉影掩其間。

Δ在樹木中,稀疏錯落著一間間粉牆黛瓦的大屋。

Δ彎曲的鵝卵石林蔭道上,出現一個身影。

Δ那正是同知大人的女兒曾芷瑩。

Δ曾芷瑩緩緩地走來。

Δ當她經過一間大屋的窗前,聽到裏麵有兩個人在講話。

陳七:“將舞獅子說成是作反,你真有這個膽量?”

馬致忠:“怕什麽?隻要你肯幫我,誰敢說不是!”

Δ曾芷瑩立住腳步,聽得整個人都愣了。

陳七:“你決定這樣辦?”

馬致忠:“這是天賜良機給我,要是錯過了機會,我怎麽立功?怎麽獲得獎賞?”

陳七:“他們要是不承認作反,你怎麽辦?”

馬致忠:“我管他們怎麽辦,先關起來喂幾晚蚊子,再每人狠狠地打他一頓,我不信他們不承認是亂黨。”

陳七:“你跟曾大人說過了?”

馬致忠:“現在還沒說,我想將他們審問好以後,再向大人稟報,好讓大人看看我的辦事能力。”

陳七:“我看這事得不能操之過急,弄不好會出事。”

馬致忠:“會出什麽事,大不了將他們放回去罷了。”

陳七:“我還得想想。”

馬致忠:“有什麽好想的,你要是幫了我,上頭的獎賞分一半給你。”

Δ曾芷瑩不再聽下去了,連忙悄悄地往一邊走去。

Δ樂安圩的街上,人山人海。

Δ街道兩旁排開不見頭尾的花燈。

Δ大姑娘、小媳婦都在街上慢悠悠地左觀右看。

Δ有兩個姑娘在看花燈。

Δ一個大點年紀的手提一盞鯉魚燈,另一個稍年輕的緊捱著走。

賣燈人甲:“噯,小姐,買個八角燈回去吧,保你八麵靈瓏。”

賣燈人乙:“小姐,買個鼇魚燈吧,等會找個如意郎君,獨占鼇頭。”

小姑娘:“他叫你找個如意郎君呢。”

大姑娘:“你這小丫頭,看我不擰歪你的嘴巴。”

小姑娘:“啊喲!不敢了。”

Δ兩人嘻嘻哈哈地走遠了。

Δ一座古香古色的祠堂,門前圍了一圈空地,四周站滿了觀眾。

Δ高大的旗杆夾上,挑起一麵牙旗,上書“樂安觀燈獅藝邀請賽”。

Δ祠堂對麵搭了一個木台。

Δ霍百源與陳盛端坐台上。

Δ台下擺了一字排開三隻新獅子。

Δ從花燈會那邊過來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Δ曾芷瑩坐在房間內,兩手托著下頜。

Δ忽然,她站起來。

曾芷瑩:“不行,要是讓這家夥的計劃得逞,既害了梁桂他們,也害了我爹。”

Δ曾芷瑩匆匆地穿上外衣,又急急地出門去了。

亞彩:“小姐,你要到那裏?”

曾芷瑩:“我到街上走走。”

亞彩:“用不用我陪你去?”

曾芷瑩:“不用,我很快就回來。”

霍百源:“搞一場這樣的邀請賽,的確不容易!”

陳盛:“要不是有這麽多兄弟幫忙,我看光是送拜貼請各地獅隊,如果全由我們來做,就算十天半月都忙不過來。”

霍百源:“聽說今天有一百多隊獅子前來競賽,現在我反而擔心會不會出問題。”

陳盛:“我已經叫李蘇帶領鴻勝館護衛隊,在四周巡邏,應該不會有事。”

陳藝林:“館主!泰一堂也派了隊獅子前來競賽。”

陳盛:“你看看,泰一堂果然來了。”

霍百源:“小心他們鬧事。”

△兩人還未說完,陣陣獅鼓聲卻越來越近。

Δ佛山街上也是人來人往,

Δ曾芷瑩急急地在街上走。

Δ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Δ妹頭從別一個方向也往前走。

Δ兩人在街上錯肩而過。

Δ場外,各地的獅隊陸續到來。

Δ一頭樂安圩的獅子在迎賓。

Δ隻見它在入門處的旁邊緩緩舞動。

Δ一有外地過來的獅子,它就迎上前去,和外來的獅子會獅。

Δ一頭來自石灣沙崗村的獅子,旗幟鮮明,人強馬壯。

Δ不遠處,泰一堂的獅子也從另一方向走近。

Δ妹頭來到佛山同知署門前。

Δ兩個清兵站在門口守衛。

妹頭:“大哥,我想找曾姐。”

守衛甲:“你是誰?”

妹頭:“我是曾姐的好朋友,我有事要找曾姐。”

守衛甲:“一個鄉下姑娘,你會是大小姐的朋友?”

守衛乙:“大小姐什麽朋友都有的,你還是去通報吧。”

守衛甲:“好吧,你等會,我去通報,啊!”

妹頭:“謝謝大哥。”

霍百源:“陳館主,你看,這兩隊獅子會麵,按規矩相方應該行一個‘會獅’禮吧。”

陳盛:“對,是要行這個禮的。”

Δ果不其然,石灣沙崗村的獅子在領頭人的召喚下,開始做好會獅的準備。

Δ泰一堂也將獅子停下來。

Δ雙方的獅隊都用低裝獅鼓敲擊。

Δ兩邊人馬興高采烈地亮出旗幟,兩邊的獅子停滯不前,隻是左右肅禮觀望。

Δ石灣沙崗村獅隊的領隊,一麵慢步走過來。

沙崗領隊:“久仰泰一堂的聲威,今天有幸相見,特向貴堂行個禮。”

Δ任龍章也昂首闊步地走前幾步,拱拱手,擠出一絲笑容。

任龍章:“好說,好說,一齊來,一齊來。”

Δ於是任龍章和沙崗獅隊領頭人一齊轉身走回自已隊伍。

Δ任龍章回來與劉教頭低聲說了幾句話。

Δ隻見劉教頭立即脫了上衣,紮了紮褲子,親自去執掌獅頭。

Δ低裝獅鼓比剛才敲得響了一些,會獅就在此時開始了。

Δ隻見雙方獅子走幾步觀望的步子,然後用低裝獅慢慢跪步向前。

Δ石灣沙崗村獅隊的獅子這幾步子走得不緊不慢,不高不低,極是講究。

Δ妹頭在同知署前靜候。

Δ大門一開,亞彩跟隨守衛走了出來。

亞彩:“喲!這不是妹頭嗎?大小姐剛才出去了,說是到街上走走。”

妹頭:“她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亞彩:“沒說,你找她有事?”

妹頭:“沒什麽,我想和她一起去看花燈。”

亞彩:“啊!她回來我告訴她吧。”

妹頭:“不用了,謝謝菊姐。”

Δ妹頭說完,慢慢地走了。

Δ陳盛和霍百源坐在台上。

霍百源:“不錯,這獅子的步法的確有點講究。”

陳盛:“你認真注意一下泰一堂的獅子。”

霍百源:“他們怎麽啦?”

陳盛:“我覺得他們想搞事!”

霍百源:“不會吧,這時怎麽鬧事。”

陳盛:“你注意那任龍章。”

Δ任龍章與劉教頭在耳語。

Δ陳盛也低頭向霍百源在說些什麽。

Δ曾芷瑩急匆匆來到了塔坡廟。

Δ馮敏英正端著一個菜籃子從門口走出來。

曾芷瑩:“大嬸,梁桂呢?”

馮敏英:“啊喲,是曾小姐呀,快進來坐坐。”

曾芷瑩:“不坐了,大嬸,梁桂呢?”

馮敏英:“他們今天到樂安圩賽獅子去了,你不過去看看?”

曾芷瑩:“妹頭呢?”

馮敏英:“她說到你家找你一起去看獅子哩。”

曾芷瑩:“壞了!”

馮敏英:“什麽壞了?”

曾芷瑩:“啊,沒什麽,我要走了。”

馮敏英:“哎哎,你說什麽壞了?”

曾芷瑩:“我要馬上找到梁桂,我不說了。”

Δ曾芷瑩邊說邊走,急匆匆地就跑了。

馮敏英:“到底是什麽回事?”

Δ想了一會,馮敏英將菜籃子往家裏一扔,也急忙往曾芷瑩走的方向追去。

Δ當兩隻獅子走到一丈遠左右,兩個舞獅頭的師傅都用嘴咬著一份名貼。

Δ兩隻獅子一齊將獅頭抬起,連續三次拜獅,又再小心地慢步走向對方。

Δ石灣沙崗村獅隊走出幾個父老,輕輕地壓低自已隊伍的獅頭,讓它與對方不高不低。

Δ這時雙方獅子已經走到一起了。

Δ兩個舞獅頭的師傅在獅口對接時,從嘴裏取出名貼,互相交換,

Δ那石灣獅隊的師傅還客氣地向劉教頭問好。

Δ劉教頭也沒多說,舞著獅子輕步退開。

Δ這時石灣的父老都走向泰一堂的獅頭,再三將泰一堂的獅頭輕輕抬起,嘴裏連說著:“請起,請起。”

Δ任龍章也十分大方地再三禮讓,叫石灣沙崗村獅隊先起。

Δ於是在雙方的父老輕抬下,一齊將獅頭抬起,兩隊獅子稍稍後退,還一邊退,一邊點頭,又行了三拜獅禮。

Δ石灣的父老及隊員也客氣地向泰一堂這邊點頭行禮。

Δ看來雙方會獅已經完畢,石灣的領頭人正要說聲“禮成”的時候。

Δ忽然間,泰一堂的獅子,一轉頭,將獅頭向著石灣沙崗村獅子的尾巴嗅去。

Δ這一刹那,所有觀看獅子的人都呆住了。

Δ曾芷瑩在路上,行色匆匆。

曾芷瑩:“大爺,請問樂安圩怎麽走?”

老人:“啊,從這裏去,大慨三裏路左右吧。”

曾芷瑩:“謝謝大爺。”

Δ曾芷瑩邊問路邊急匆匆地跑。

Δ忽然,踩在一塊石頭上。

Δ腳一歪。

曾芷瑩:“啊喲!”

Δ曾芷瑩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Δ腳上的鞋幫已經掉落。

Δ曾芷瑩站起來,那隻腳已經疼得很。

Δ曾芷瑩氣得將那隻鞋幫往遠處扔掉。

Δ鞋幫飛出,差點就打在一個人的身上。

Δ那人一閃,愣愣地看著曾芷瑩。

Δ曾芷瑩一看,這不是馮敏英?

馮敏英:“曾小姐!你怎麽啦?”

曾芷瑩:“大嬸!”

Δ曾芷瑩已經哭出聲來。

馮敏英:“別哭,來,大嬸扶你,到底出了什麽事?”

Δ霍百源在台上一見出現這樣情況,一下子站了起來。

Δ陳盛輕輕地將霍百源拉了一把,讓他坐下來。

霍百源:“怎麽搞的?這不是有意侮辱沙崗村獅隊嗎!”

陳盛:“來了,泰一堂開始搞事了。”

霍百源:“他們怎麽能嗅人家的尾巴呢,舞獅子這一行當中,在會獅時,是千萬不可以向對方磨牙、擦角、捋須、擺尾的,更不可起高蹬腿和踢腳,難道泰一堂舞獅頭的是位年青人?”

陳盛:“不對,剛才我見舞獅頭的是泰一堂的劉教頭。”

霍百源:“這事有點蹊蹺!”

陳盛:“獅子被人嗅了尾巴,被當做母獅子,這是奇恥大辱,說不準沙崗村馬上就要動手。”

Δ陳盛站起來,將手一揮,叫鴻勝館的陳藝林過來,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沙崗眾人:“你想幹什麽?”

沙崗眾人“他媽的!你當我們是什麽!”

沙崗眾人“打他!”

沙崗眾人“別人怕你泰一堂,我們不怕!”

沙崗眾人“抄家夥!打!”

Δ沙崗村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由得無名火起三千丈,叫嚷著就要動手。

霍百源:“陳館主,這場架馬上就要打起來,怎麽辦?”

陳盛:“這架不能打,如果此架一打,這場獅子比賽必定泡湯。”

霍百源:‘這裏麵有陰謀!”

Δ陳藝林已經帶著二十多個兄弟將兩隊獅子圍了起來。

Δ陳盛站了起來。

陳盛:“各位,今天來的都是我鴻勝館的朋友,如有什麽招待不到之處,請多多擔待,剛才兩隊獅子在會獅時,發生了點小失誤,我已派手下與兩隊排解,在場觀眾千萬不要亂動,要不就是不給鴻勝館的麵子了。”

Δ觀眾一聽,亂哄哄的場麵登時靜止下來。

Δ場上的鴻勝館人多勢眾,一個個顯得威風凜凜。

Δ再看四周,早以圍個水泄不通。

Δ陳藝林將泰一堂的任龍章和沙崗村的領頭人帶到陳盛麵前。

Δ這時任龍章知道討不了什麽好,唯有臉上陪著笑,低聲下氣地向沙崗村獅隊的領頭人陪禮。

Δ陳盛也走過來,先向雙方行了拱手禮,又將兩人拉到一邊,也不知陳盛如何說,不久,就見這兩人互相拱了拱手後,都各自回自己隊伍去了。

Δ在比賽場邊一個矮矮的小土崗上,一堆人早已站在上麵。

Δ妹頭氣喘籲籲地擠進來。

妹頭:“大姐、大嬸,讓點地方。”

蘇燕妮:“小姑娘,過這邊來吧,這裏還有點位置。”

Δ在一群婦女中,站著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

Δ她旁邊還站著一個肥胖的婦人。

Δ這婦人頭上綰一個“大拉翅”發髻,上插一支金鑲玉步搖,穿一套寬鬆萬字滾花高領長褂,外著對襟如意雲頭鑲滾背心,四十來歲,身雖胖而處處**,眼雖凸而亂拋嫵媚,顯得十分妖豔。

妹頭:“謝謝,你們也是來看舞獅子?”

蘇燕妮:“難得有這麽熱鬧的場麵,當然要來看看。”

妹頭:“請問如何稱乎姐姐?”

蘇燕妮:“我叫蘇燕妮,這位大家都叫她四姑,也來看舞獅子呢。”

妹頭:“四姑好!蘇姐好。”

四姑:“哎喲!多懂事的小姑娘,叫什麽名字呀?”

妹頭:“人人都叫我妹頭。”

蘇燕妮:“四姑,我們看獅子吧,這隻是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別多問了。”

四姑:“我不過是關心人家嘛。”

蘇燕妮:“行了,我們今天還是認真看獅子吧。”

四姑:“也是也是,你看這兩頭獅子在幹什麽?”

妹頭:“它們在會獅吧。”

四姑:“怎麽好象吵起來?”

妹頭:“我看好象上其中一隊侮辱另一隊哩。”

四姑:“小姑娘懂得看獅子?”

妹頭:“等會我哥還參加比賽哩。”

四姑:“真的?等會倒要好好地看看嘍。”

Δ場上已是黑壓壓的觀眾。

霍百源:“剛才任龍章怎麽說?”

陳盛:“他說劉教頭一時大意,回頭回得早了,他已經代表劉教頭向沙崗獅隊賠禮道歉了。”

霍百源:“如果不是陳藝林他們壓製著,他能道歉?”

陳盛:“好了,開始為新獅子點睛了。”

霍百源:“為新獅子點睛嘍!”

Δ十來個鴻勝館的兄弟站出來,戴起地上的三隻新獅子。

Δ一個鴻勝館的人手執起鼓槌,靜等陳盛的號令。

Δ樂安圩的幾個父老站了出來。

Δ有個長胡子的老漢手端托盤。

Δ上麵是一隻粗瓷碗、三支新毛筆。

Δ陳盛也站出來。

Δ陳藝林左手端起托盤上的粗瓷碗,右手提起一隻公雞。

Δ隻見陳藝林將刀往雞脖子上一抹。

Δ一股鮮紅的雞血噴出,滴在碗中。

Δ場上立即響起一陣低裝鼓。

Δ三頭獅子矮步上前,靜候點睛。

Δ陳藝林將碗放回托盤。

Δ陳盛走前一步,提起毛筆醮上碗中的雞血,就往獅子的嘴巴點去。

任龍章:“慢著!”

Δ一見任龍章凶神惡刹地走上前來,眾人全都愣住了。

Δ馮敏英和曾芷瑩在急急地趕路。

馮敏英:“他們真是這樣說的?”

曾芷瑩:“是,所以我才急著想找到梁桂,將這消息告訴陳師傅他們。”

馮敏英:“這幫狠心的家夥,好,快走吧。”

曾芷瑩:“是,快點走。”

Δ兩人好象賽跑似的,急急地往前趕路。

Δ馮敏英大步流星地走。

Δ可曾芷瑩就不行了,走起來一拐一拐的。

Δ走了不遠,曾芷瑩就落在馮敏英的後麵了。

馮敏英:“你的腿還疼嗎?”

曾芷瑩:“剛才你幫我揉過後,現在好多了。”

馮敏英:“能走嗎?”

曾芷瑩:“能!”

Δ曾芷瑩才往前一邁步,“呀”的一聲,不由自主地就疼得彎下腰來。

曾芷瑩:“哎喲!有點疼。”

馮敏英:“幹脆我來背你吧。”

曾芷瑩:“不行,大嬸,不行的。”

馮敏英:“怕什麽,大嬸有的是力氣,來!”

Δ馮敏英一抄手,竟然將曾芷瑩背在身上。

Δ再往上輕輕一拋,將曾芷瑩穩穩地背好。

Δ跟著邁開大步,匆匆忙忙地往前奔去。

Δ看到一個中年婦女背著個漂亮的大姑娘在路上奔跑,路人全都愣住了。

Δ陳盛抬頭一望,卻見任龍章帶著一隻新獅頭,從人群中走出來。

任龍章:“陳館主,我這裏也有一隻新獅頭,想借陳館主的威名,為這獅頭點睛。”

霍百源:“不行啊,陳館主。”

陳盛:“怎麽不行?”

霍百源:“這裏隻有三支新毛筆,怎能為四頭新獅子點睛?”

陳盛:“唔,這也是。”

任龍章:“陳師傅是不想為我這獅子點睛嘍?”

陳盛:“不不不,任堂主盛情,陳盛卻是求之不得,那能不給任堂主的獅子點睛呢?”

任龍章:“好!我就知陳師傅好肚量。”

Δ霍百源走近前來,悄悄地對陳盛問道。

霍百源:“陳師傅,怎麽辦?”

陳盛:“藝林,你叫左邊那頭獅子退後,今天我們就不舞這頭獅子了。”

陳藝林:“不,我們這頭獅子正是準備奪冠的,那能退下來呢?”

陳盛:“你聽我的就是了。”

陳藝林:“我不!”

陳盛:“藝林,你想怎樣?”

陳藝林:“我……”

陳盛:“退下來!”

陳藝林:“是,師傅。”

Δ陳藝林走下台來,在左手邊的獅頭側邊,對兩個舞獅子的兄弟細聲地說了幾句。

Δ那頭獅子慢慢地退了回去。

Δ任龍章雙手抱拳,向陳盛行了個禮,又向四邊行了個四方禮。

任龍章:“謝謝陳館主!”

陳盛:“好!比賽可以開始了。”

△陳盛向霍百源點了點頭,霍百源緩緩地站起來,走向台前。

霍百源:“各位鄉親,今天的‘觀燈獅藝邀請賽’得到大家的幫助,能如期舉行,現在就要開始比賽了,我們這次的賽例是以獅子的形意、神韻為評判高低,現在比賽開始。”

△各路獅隊雲集在武館前空地處,輪流上台表演,每隊都各出奇招,一時熱鬧非常。

Δ比賽又繼續進行。

Δ人群中,隻見蘇燕妮和妹頭混在人群中觀看。

Δ忽然,四姑看見有人扛著一個用粗竹篾編成的豬籠,一直往比賽場扛去。

四姑:“今兒是獅子比賽,又不是趕集,怎麽扛個豬籠出來呢。

蘇燕妮:“豬籠?”

四姑:“你看,那不是嗎?”

蘇燕妮:“是啊,怎麽會扛個豬籠出來?”

四姑:“難道誰家舞獅子贏了就獎勵一口肥豬?”

妹頭:“這豬籠現在可不是用來裝肥豬的,你們等著瞧吧。”

Δ觀眾一見,也是哄地嘈了起來。

觀眾:“不是吧!連豬籠也抬出來?”

Δ台上霍百源又站出來。

霍百源:“下麵輪到泰一堂上台表演,他們舞的青陣叫“仕林祭塔”。

觀眾:“仕林祭塔?”

霍百源:“對,就叫仕林祭塔”。

蘇燕妮:“‘仕林祭塔’,難道把這豬籠當作一座寶塔來舞?”

妹頭:“說的對,這青陣確實是將這豬籠當作寶塔來舞的,你沒聽剛才說這叫“仕林祭塔”青嗎?”

蘇燕妮:“‘仕林祭塔’應該是一齣戲啊?”

妹頭:“不錯,舞獅子其實就是講故事,沒聽說過吧。”

蘇燕妮:“這個獅隊拿個豬籠出來,難道也是有故事?”

妹頭:“以前我曾聽外公說過,隻是詳情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Δ這時有個站在旁邊的老人搭腔了。

老人:“這裏確實有個故事,說是有條千年得道的白蛇,因為羨慕人間美景,遊玩中又與杭州青年許仙相戀,於是化成一個少女,自稱白娘子,於是想盡千方百計結識許仙,後來,還與許仙結為夫妻。而金山寺的主持和尚法海,卻一眼就看出白娘子是個妖精,……”

蘇燕妮:“這白蛇傳我聽說過,現在這個青陣說的就白娘子嗎?”

老人:“你聽我說下去,這法海用法術把白娘子困在缽盂內,又在缽盂上建造一座雷峰塔,過了若幹年之後,許仙的兒子中了狀元回來,思念母親,在一個風雨之夜,登山拜祭這雷峰塔,其情感天動地,三拜之後,竟將這雷峰塔拜倒了。”

蘇燕妮:‘我都說這是《白蛇傳》中的一個片段嘛?”

老人:“不錯,後人就將這故事,化成一個叫作“仕林祭塔”的青。”

蘇燕妮:“啊,我明白了,原來舞獅子其實也是在說故事。”

老人:“行,你這姑娘跟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很有悟性,告訴你,要舞好這個青陣的難度不大,最關鍵的是這獅子在舞的過程中,要做到沉思、悲傷、驚訝、喜悅這幾個形意來,最難掌握的是舞到悲傷時,沒有相當的功力,是無法表現出來的。”

老人:“一般舞獅子都是喜慶居多,要做出悲傷之意,還要敲出悲愴的鼓點,你說這容易嗎?”

蘇燕妮:“不錯,是有相當難度。”

妹頭:“請問老人家貴姓?”

老人:“我?小姑娘問我姓氏?”

妹頭:“剛才聽老人家將舞獅子說得如此透徹,不知如何稱呼?”

馮本康:“小老兒免貴姓馮。”

妹頭:“你也姓馮?”

馮本康:“怎麽啦?為何有此一問?”

妹頭:“我外公也姓馮。”

馮本康:“啊!你外公貴鄉是?”

妹頭:“鶴山沙坪越塘鄉。”

馮本康:“難道你是馮謙的孫女?”

妹頭:“老人家認識我外公?”

馮本康:“哈哈!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我叫馮本康,是你外公的師兄。”

妹頭:“啊!原來是師祖伯,妹頭有禮了。”

蘇燕妮:“你看,舞獅子舞出一家人來了。”

眾笑:“哈哈。”

Δ隻見泰一堂的人走出來,將這竹織豬籠抬出。

Δ將籠口放在地下而將尾部朝上立起來。

Δ又在籠底內部綁上幾棵生菜,紮一個紅包,

蘇燕妮:“馮老伯,那個豬籠底的幾棵生菜,是不是算作是那個須要采擷的‘獅青’?”

馮本康:“對。”

Δ這豬籠立起來,也有大半個成年人高,而籠子的寬度則可以放得進一口肥豬。

Δ不少觀眾看到這裏,都興致勃勃地說:“這青有看頭。”

Δ這時泰一堂敲響獅鼓。

Δ劉教頭親自掌獅頭,行了起手禮,生龍活虎地戴獅、起獅,也將尋青、見青、疑青、驚青、試青、探青等等工夫做足,又將沉思、悲傷細細做來。

Δ當雷峰塔被拜倒後,獅子顯得不勝驚訝和喜悅,

Δ看的人都拍起手來。

蘇燕妮:“你看怎樣?”

妹頭:“是有點功夫。”

蘇燕妮:“那你哥的獅藝跟他的技術怎樣?”

Δ妹頭將臉孔一昂,十分自豪地。

妹頭:“當然比他好。”

馮本康:“這獅子其實算不錯的了,就是悲傷這點做不出來,可說是美中不足了,這青也舞得差不多了,應要去取那個青了。”

蘇燕妮:“這豬籠口那麽窄,那青用手又夠不著,怎麽采呀。”

馮本康:“這就看你技巧了。”

蘇燕妮:“難道我就不能在這籠底將青采出嗎?”

馮本康:“不行的,如果這樣采青,那就違例了。”

蘇燕妮:“不準這樣采青的嗎?”

馮本康:“這‘仕林祭塔’的規矩就是不能讓你投機取巧,在籠底的空隙中,把青取走的,這青必須要在籠口取出,方為合格,慢慢看吧,小姑娘。”

△這時泰一堂的劉教頭也是功夫老到,果然按這套路要求,自己用雙腳夾緊豬籠。

△又用獅子的嘴巴,將這青拋向鴻勝館館主陳盛。

△全場觀眾響起一片哇啦啦的掌聲和喝采聲。

Δ陳盛站出來,高聲地向觀眾說道。

陳盛:“剛才泰一堂的‘仕林祭塔’果然功夫非凡,確實不錯。”

Δ陳盛回過頭來向台上的霍百源問。

陳盛:“下麵是那一隊上來表演?”

霍百源:“現在輪到塔坡廟的那隊獅子了。”

陳盛:“請他們上來吧。”

霍百源:“塔坡廟的那隊獅子到了沒有?”

梁桂:“我們到了!”

霍百源:“好,現在請‘塔坡廟獅隊’上來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