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蘊夢仙境尋夢想
“嘖嘖……”霧霾團用同情的語氣說，“我看得出你真的是好可憐啊！”說著的同時，他還伸出手，做出愛撫的動作。
當當當然感覺不到他的愛撫了，隻是點了點頭，隨即鼻子一酸，淚水忍不住滾落下來。
他趕緊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希望不被霧霾團看到。
“唉——”霧霾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得意而又自信地說，“既然我剛才誇口說憑借我的實力，我一定能幫你實現夢想——”
“你一定能幫我實現的！”當當迫不及待地插言說，同時抬起頭，瞪圓眼睛看著霧霾團的眼睛。
他聽說過“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這句話，他希望通過霧霾團的眼睛，證實霧霾團沒有說謊。
“哈哈……你的信任讓我感覺好舒服啊！”霧霾團似乎在笑，因為兩隻紅燈籠一樣的大眼睛在上下顫抖。
當當忐忑不安，又對霧霾團的話將信將疑起來。
他交叉十指，祈禱地說：“求求你，給我一個家吧。”
兩隻大眼睛停止了顫抖。
霧霾團嚴肅地說：“放心好了，我看得出你實在是沒有地方可去了，那我就給你指點一個值得去的地方吧。在那裏，你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家，夢想成真。”
“太感謝你了，謝謝……”當當激動得一下子蹦了起來，熱淚盈眶，謝個不停，但半路突然停下來，露出一臉的疑惑。
霧霾團經驗豐富，善於察言觀色，奇怪地問：“你是有什麽問題想要詢問吧？”
當當微微地點了幾下頭。
“哈哈……”霧霾團大笑，說，“那你就問吧，我有問必答。”
“你……你是誰啊？”當當鼓起勇氣，說出了憋在心中的疑惑。
“我是大名鼎鼎的——”霧霾團得意至極地說，卻半路戛然而止，猶豫了片刻才繼續說，“我現在沒有肉身，隻是一團精神靈氣，實在不好意思報出名姓！”
“那……”當當頓時情緒一落千丈。
霧霾團連忙安慰地說：“當當，沒關係，等我恢複了肉身，不用我說，你也會知道我是誰的。從今往後，你就叫我霧霾團吧。”
和霧霾團相處的時間雖短，但當當覺得對方不會是個大騙子，所以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問：“那你指點我去哪裏啊？”
霧霾團把兩顆大眼珠轉向窗外的天空，說：“就是隕石山來自的地方。”
“哦！”當當抬頭看著窗外天空，心中對霧霾團的半份信任，如同殘存的星星一樣越來越少。
他盡量平靜自己的情緒，說：“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麽還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呢？”說完，他失落至極，默默地流著淚，扛起了小包袱。
霧霾團見狀，有些過意不去，忙說：“當當，你不要懷疑我的話啊。我這就帶你去那個神秘的地方——蘊夢仙境，那是一個讓你永遠都無比快樂的地方！”
當當揣著對霧霾團的一絲信任，問：“真的？失去小主的愛，我就從來沒有快樂過。世界上竟然還有那麽神奇的地方，你快點兒帶我去啊！”說話的同時，他神情淡定，似乎轉瞬間成長了很多。
霧霾團連聲答應：“好……”
“砰！”霧霾團的話音一落，一個碧綠透徹的玉琮出現在了當當的麵前。
“這是？”當當仔細端詳，心中好奇，想要拿起細看，卻又不敢。
“嘰裏咕嚕……”霧霾團口中念念有詞。
“呼——”自玉琮中間，冒出一股旋風，越來越大，衝破工棚，形成一個巨大的龍卷風，聲若雷鳴地快速旋轉。
當當分毫無損，隻是嚇得緊捂耳朵，緊閉眼睛。
“哈哈……不要怕，請進來吧。”霧霾團的聲音“擠”進當當的耳朵。
當當鼓足勇氣，走進風眼，看到沿著龍卷風內部邊緣出現了一條階梯，盤旋而上，盡頭有一個明晃晃的亮點，隨著龍卷風的上下翻滾而忽隱忽現。
“走上去吧！”耳畔又想起霧霾團的聲音。
“反正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想到這裏，當當雖然害怕，但還是沿著階梯，就像走旋梯那樣，穩穩當當地跑向亮點。
“哈哈……”霧霾團得意的怪笑聲隨著當當鑽進龍卷風，一起奔向蘊夢仙境。
霧霾團一離開龍爪爪尖，“T·W”隕石山就開始發生巨變了。
殘塔如同發射的火箭垂直升空，朝龍卷風的盡頭飛去。
“轟隆隆……”
“劈裏啪啦……”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隕石，伴著飛沙走石，從不同方向飛向殘塔，半路相互拚接，最後附著在殘塔上。
“除魔寶塔”越來越完整龐大，越來越恢複原型。
地麵上，留下了無數或大或小、或深或淺的坑穴，還有那件晶瑩剔透的玉琮。
不知道過了多久，霧霾團的笑聲突然消失了，龍卷風也隨即停止，耳畔頓時鴉雀無聲。
一股奇特的芳香，越來越濃地飄向當當，讓他感覺愜意，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也促使他壯著膽子仔細打量周圍。
身懸半空，眼前霧蒙蒙的，隻能影影綽綽地看到一些東西；最清楚的是遠方紅彤彤的一團，當當猜測那應該是朝陽，方向是東。
令當當驚奇不已的是，西方也有一大片光團，像朝陽一樣正在冉冉升起，越來越明亮。
再看近前，當當這才發現自己掛在一條成人胳膊粗細、螺旋形卷須的尖端。螺旋形卷須，從一根青綠色的擎天巨柱上麵延伸過來。
因為霧氣的遮擋，當當看不到擎天巨柱的全貌。
繼續往下麵瞧，濃霧遮蔽視野，當當不知自己距離地麵到底有多遠。
他的唯一熟人——霧霾團，此時蹤跡不見。
“喂，霧霾團，你在哪裏啊？”當當很害怕，雙手攏住嘴巴，大聲喊叫。
當當的脖子下麵傳出霧霾團怯怯的聲音：“當當，小點兒聲，我沒有遠離，我就在你的銀鈴裏呢。”
“哇，太神奇了！不說你的身體，單說你的眼睛，那麽大，你是怎樣藏進銀鈴裏的啊？”當當徹底放心了，眉開眼笑。
霧霾團有些不耐煩地說：“我是……我是仙，當然變化自如了。”
“哦！那你在裏麵，我的銀鈴就響不了了。”當當彈了彈銀鈴，銀鈴果然不再發出聲音。
當當有些難過，感覺像是失去了老友似的。
“當心，快閃開！”
霧霾團話音一落，一滴足球大小的水滴從上方掉落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螺旋形卷須的中間。
當當得到提醒，倍加小心，卻沒來得及留意上方，腳下一滑，垂直地掉落下去。
當當畢竟是一隻猴子，登高懸空，如同家常便飯。
他迅速調整重心和情緒，密切觀察擎天巨柱方向的情況，打算抓住經過的卷須。
突然，當當發現身體正下方有一大群不明飛行物！
他本想揉揉眼睛，希望看得更清楚，而不明飛行物正在向上移動，既不躲，也不閃。
當當迅速地落到不明飛行物的近前，穩穩地掉在其中一個的上麵，停止了下落。
“不明飛行物到底是什麽啊？”當當顧不上多想，仔細觀察，原來是一群長著鳥翅膀的魚。
“哇！你們是——”當當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的動物，雖然感到奇怪，但心中更多的是溫暖，畢竟對方救了自己。
“我們是飛魚。你是誰啊？”飛魚群主用鴛鴦叫聲般的聲音回答說。
“我綽號火猴名當當，來自人類社會。”當當興奮不已地說。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飛魚群主平靜地說完，扭頭看了看東方的朝陽，接著對其他飛魚說：“我們加快速度，在太陽升起、晨霧散盡的之際，提純瓊漿玉液。”
飛魚群主說完，繼續沿著纏繞著藤蔓的擎天巨柱盤旋而上。
其他飛魚緊隨其後，邊飛邊仔細尋找。
當當抓了抓頭，奇怪地問：“你說東方的是朝陽，那西方的是什麽啊？”
此時，西方的光團也升得和朝陽一般高了。
飛魚群主看都沒看一眼，說：“我隻知道東方的是朝陽，不清楚西方是什麽。”
當當向下看了看。
霧氣盡管比之前淡薄了很多，但他還是看不到地麵。
他忐忑不安、滿是歉意地問：“飛魚，你們可不可以先把我送到地麵啊？也避免我打擾你們工作。”
飛魚群主依然邊飛邊找，說：“這裏距離地麵1000多米，我們要是送你下去，然後再上來，會浪費很多時間，恐怕霧氣已經散盡了。”
無奈，當當隻好坐穩，隨著距離的縮短和晨霧變淡，得以細瞧擎天巨柱。
擎天巨柱直徑大約30米，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高度無法猜測；表麵覆蓋盾牌一樣大小的鱗片，到處都是又粗又長的纏繞莖和攀緣莖，偶爾還可以見到奇大無比的花蕾和粗壯的螺旋形卷須；還有又長又硬的棘刺，硬生生地鍥入鱗片縫隙，從裏麵汲取營養。
見狀，當當感到渾身肌肉抽搐，仿佛有菟絲子之類的植物纏繞著他，吸食他的血液。
“找到了。”沒過多久，耳畔響起稚嫩的鴛鴦聲。
所有的飛魚馬上向聲響處聚攏。
當當隨後跟了過去，定睛觀瞧，看到一朵故宮銅缸大小的巨花。
巨花有七條向上彎曲似弓身的細長花瓣，每瓣各有一色，共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花瓣長約三米，寬約半米，中間有凹槽，一排拳頭大小的“露珠”排列在凹槽中，呈現出和所在花瓣相同的顏色；霧氣不斷融入露珠，七彩露珠迅速擴大；花絲七根，又細又長，頂部與花瓣尖端銜接，吊住花瓣，穩定花瓣上的露珠。
此時，晨霧薄如蟬翼，即將散盡，太陽就要跳出地平線。
當當情不自禁地朝向西方看了一眼，驚訝地發現那團光亮似曾相識，再一仔細觀瞧，這才認出那竟是除魔寶塔，逐漸露出風鈴、塔簷等構件。
也就是說，除魔寶塔正在穿破地麵。
同時，更為奇怪的一幕映入當當眼中，很多小小的、看不清楚種類的動物，正從四麵八方攀上除魔寶塔，進行修葺工作。
飛魚群主對除魔寶塔漠不關心，隻是轉動眼珠瞥了一下，盯著朝陽催促說：“還好，趕上了。大家趕快準備。”
其他飛魚聞風而動，盤旋在七彩巨花周圍。
馱著當當的飛魚，把當當放到七彩巨花上方的一根卷須上，當當得以看清之後發生的事情。
在太陽完全升出地麵的一霎那間，花絲頂部和花瓣尖端分離，迸出七團奪目璀璨的光芒，比人間最美的禮花還要漂亮好多倍。
之後，花瓣尖端向上伸展，整條花瓣伸直，形如七條滑梯。
七色露珠沿著花瓣中間凹槽，一顆接一顆地滑向七彩巨花的中心。
在下落的過程中，七顆不同顏色的露珠撞到一起，瞬間變成純白色的瓊漿玉液，落到巨花中間。
異香飄逸，當當用力地噏動鼻翼，垂涎三尺。
“撲通……”瓊漿玉液一顆接一顆地落到巨花中間，很快就匯集成了一個小水池。
“快讓我看看，快讓我看看……”當當忍受不住**，爬到巨花上麵，用力地擠進飛魚群中，趴在小水池邊沿，蘸了一點兒瓊漿玉液塞進嘴巴。
香、甜、爽……種種可以想象到的美妙味道，迅速襲遍當當的五髒六腑，讓他美不勝收，飄飄欲仙，脈絡通暢，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
當當猜測齊天大聖孫悟空大鬧蟠桃盛會時享用的珍饈美味，都不如自己麵前的瓊漿玉液。
“太美味了，我一定要——”當當還想再多享用一些瓊漿玉液，甚至還想痛飲一番，做出掬水的動作。
“撲通”一聲，最後一顆瓊漿玉液掉進池中，激起很多細紋。
飛魚群主一聲令下“進入”，最先跳入池中。
其他飛魚尾隨其後，爭先恐後地跳進池中。
當當以為飛魚要和他搶吃瓊漿玉液，急得尖聲大叫：“你們不要都吃了啊，千萬給我留……留一點兒也行啊！”
飛魚對當當的話充耳不聞，理都不理睬他一下。
它們用力翻滾，上下遊躥，把瓊漿玉液攪得如同沸騰了一般，讓當當無處下手。
當當急得抓耳撓腮。
突然，一件極其怪異的事情讓他安靜下來，瞪圓眼睛，呆如木雞地看著池中。
瓊漿玉液更加透徹晶亮，比水晶還純透，潔淨得讓人感到震撼，雙眼可獲極大的享受。
瓊漿玉液比之前更有吸引力了，當當按耐不住，蹲下身體，再次伸出雙爪，想要掬一捧瓊漿玉液。
“嗖！”一根細長的利刃，從液麵以下掠現出來。
這是當當做夢也想不到的。
他毫無防備，加上利刃速度極快，根本不容他躲閃。
就在利刃與當當的爪子近在咫尺之際，一件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當當脖子上的銀鈴，驟然產生一股極快、極強的勁力，把當當向後拽去，當當這才沒被利刃傷到。
當當快速揮舞胳膊，穩住身體，同時想起銀鈴裏麵還藏著霧霾團呢。
他覺得心中暖融融的，抓過銀鈴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以後，我們還會遇到很多艱難險阻，到時都需要我們相互幫助。”霧霾團鄭重其事地說。
“嗯！”當當用力地點了下頭。
“嗖……”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急促的勁風聲把當當的目光吸引過去。
隻見瓊漿玉液池中，越來越多的細長利刃從液麵之下掠現，瓊漿玉液池，完全變成了沸騰的刀山。
“叮鈴鈴……”一陣當當從來沒有聽過的急促聲驟然響起，好似警報一般。
一件接著一件的莫名怪事，讓當當的心跳加快，胸口產生陣陣的撕裂痛感。
當當順著聲音望去，看到除魔寶塔已經露出地麵大半截了，而急促的聲音則來自簷尖下的風鈴。
當當又感到極度的怪異，因為他絲毫感覺不到哪裏有什麽勁風，但鈴聲就是越發的急促。
“撲通……”又一陣異常的聲音把當當的目光拽回到瓊漿玉液池。
飛魚接連躍出水麵，搖頭擺尾，甩掉身上的瓊漿玉液，又可以像之前那樣飛行了。
當當瞧得真切，此時的飛魚已經不是進入瓊漿玉液池之前的飛魚了，無論是外形，還是神情，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飛魚翅膀上的翎羽，還有魚鰭、魚尾，都變成了寒光閃閃、長短不一的利刃；魚眼火紅放光，像是燃燒著熊熊烈火；身體黝黑，毫無血色，如同墨染一般。
“叮鈴鈴……”隨著躍出池麵的飛魚越來越多，除魔寶塔的風鈴聲越來越密集響亮。
“你們這是……這是怎麽了？”瞧見飛魚群主，當當迫不及待地詢問。
飛魚群主不但一言不發，還把兩隻翅膀的尖端朝前，豎起其他利刃，頓時形如狼牙箭鏃，瞄準了當當。
其他飛魚也都做出了和群主相同的姿勢。
“嗖……”飛魚群主最先射出，周圍的飛魚緊緊尾隨，向當當發起猛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