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失寵離家得奇遇
不知不覺，又到了孩子們特別喜歡的寒假。
放假的第一天，辛苦了整整一個學期的鈴鈴沒有賴在**，早早地爬起來寫作業。
當當上前討好，拉了拉鈴鈴的褲腳。
“走開，我忙著呢。”鈴鈴手不離筆，眼不離書本，隻用腳踢了一下當當。
當當不甘心，就和鈴鈴的腳玩耍起來，像貓玩老鼠似的，你來我往，躥上爬下，一刻都不消停。
這下，鈴鈴實在是沒法寫作業了，氣得重重地把筆放下，抱起當當扔到了房門外麵。
“吱吱……”
“砰砰……”當當不停地叫，用力地捶門。
鈴鈴本來就一肚子氣了。她用力地打開房門，抱起當當扔到院外，緊緊地關閉上了院門。
當當這才感覺到了害怕。
他悄悄地翻過圍牆，站在鈴鈴房間的窗戶外麵，不敢再弄出聲響。
電視連續劇《西遊記》老少鹹宜，更是少年兒童的最愛，所以每年寒暑假，幾乎所有的頻道都會重播。
今天，爸爸難得在家休息，就打開了電視機，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當當很快就被《西遊記》吸引過去，齊天大聖孫悟空他看得更是目不轉睛。
突然，當當瞧見鈴鈴寫累了，走出房間呼吸新鮮空氣、遠眺和活動四肢。他趁機悄悄地溜進她的房間，在抽屜裏麵找出她新買的虎紋發帶係在腰間，擁有了一條“虎皮裙”。
另外，他還想起玲玲的媽媽紮頭發用的藝術筷子。
就這樣，又有了“金箍棒”的當當，經常在家裏人或左鄰右舍看《西遊記》時，模仿孫悟空的各式動作，經常把大家逗得前仰後合。
鈴鈴隻是偶爾過來看一眼，非但不加讚賞，還氣呼呼地跺著腳說：“你們快點兒安靜一下吧，我都寫不好作業了。”
“好啊，我們的寶貝要當學霸了。”每當這個時候，爸爸媽媽總會露出滿臉的幸福，關閉電視機，把當當關進籠子，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月，鈴鈴用力地伸了個懶腰，高呼：“終於做完作業了。”
“吱吱……”當當瞧見後又蹦又跳，希望引起鈴鈴的注意。
鈴鈴聽到聲音，真的走了過來。
當當使出渾身解數，把從電視劇裏學到的大聖招數，一個接著一個地展示出來。
“沒想到在這些日子裏，你竟然學到了這麽多的本領！”鈴鈴被吸引住了，蹲在當當對麵，雙手托腮，眼眯成縫地看當當表演。
當當更賣力了，把藝術筷子舞得上下翻飛，最後豎起藝術筷子，爬到上麵，做出孫悟空手搭涼棚、極目遠眺的經典動作。
“哈哈……”鈴鈴被逗得大笑起來。
“叮鈴叮鈴……”鈴鈴剛一抱起當當，想要犒賞他一番，突然手機響了。
“哦！一定是‘酷級聯盟’。”鈴鈴拋開當當，拿起手機，接聽完後，“咣”的一聲砸碎了第二個儲錢罐。
“爸爸、媽媽，我要和‘酷級聯盟’去參加全球人工智能遊戲大賽。”鈴鈴喜不自勝地大叫，同時腦海裏麵浮現出操控實體BOSS進行大戰、自己傲視群雄的畫麵。
“我們的寶貝長大了。”爸爸和媽媽很是欣慰，衝著鈴鈴握緊拳頭，以示鼓勵。
鈴鈴收拾好行李，喊了一聲“爸爸、媽媽，再見”，歡天喜地地走出院門。
鈴鈴不在意當當，忙碌的爸爸媽媽就更不會在意他了，甚至經常忘記給他喂食。
當當強烈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家中是多餘的！
丁酉雞年除夕前夕，爸爸和媽媽去外地旅遊了。
偌大的四合院裏又冷又靜，而門外則是熱熱鬧鬧。
當當忍耐不下去了，從食盆裏麵撿出所有的食物，連同一張和鈴鈴的合影，一起包進小包袱，掛到藝術筷子上，扛在肩頭走出院門，不時地用手背快速地擦去臉上的淚水。
顯然，當當對身後的家還懷有深深的眷戀，所以走出來後，一直在院門口徘徊、徘徊、再徘徊，向門前街道左右兩個方向的盡頭翹望、翹望、再翹望……
直到傍晚“提前”降臨，家完全被黑暗充占，特別是寒風越來越緊了，他這才扯掉凍結在睫毛上的淚滴，走向遠處的“T·W”隕石山，期待盡早找到可以夜宿的地方。
白雪早早地從天庭不辭辛苦地趕來，遮蔽四野，將東南西北中緊密相連；山間積雪又厚又硬，暗藏險溝深洞、棱角鋒利的亂石和尖銳的枯枝，甚至是冬眠的食人巨蟒；勁風在林中縱橫馳騁，怒吼怪嘯；夜色與枝杈交相映襯，仿佛無數隻魔爪正在胡亂地抓撓，讓人汗毛聳立，畏葸不前。
盡管如此，當當還是堅定地進山了，因為在他的記憶最深處，叢林才是自己家園的原貌。
“劈裏啪啦……”OK家園響起此起彼伏的鞭炮聲。
“轟！”一枚巨型煙花躥上天空，響聲驚天動地。
尾隨其後，更多的煙花接二連三地躥到夜空，光彩絢爛明亮，把當當的影子或長或短、或濃或重、或左或右地映到他的眼前，像是在挽留他！
當當倏地瞪圓眼睛，停住腳步。
可身影再多，他還是孤單一個。
他更覺孤獨和淒涼，加快了腳步。
“轟……”
夜色越深，煙花越發急促，把夜空染得五顏六色；爆竹聲更加密集，如同冰雹攢射鐵皮房頂。
此時，當當已經筋疲力盡了。
他環顧四周，發現了一座十米多高、占地幾百平方米的工棚。
他加快腳步來到工棚門口。
門上有個大鎖頭，讓他心頭一涼。
“天無絕人之路！”他很快就發現到了一扇窗戶留有一道縫隙，知道這扇窗戶沒有在裏麵栓上。
他不假思索地爬了過去，拉開窗戶往裏麵看去。
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不時躥上夜空的煙花，為他影影綽綽地照出了主要物件：一截七八米高、塔基足有上百平方米的殘塔位於工棚的正中間。
當當怦然心動，因為他想起這截殘塔的電子圖片，經常出現在鈴鈴爸爸的電腦顯示屏上。
近前的工作台上，散落著手鏟、刷子和手電筒等勘探發掘工具，另外，當當還發現到了很多電燈泡。
借著煙花的光，他爬到手電筒旁邊，再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找到了電燈開關。
按下開關，眼前亮如白晝，過了好一會兒，當當才適應了光亮。
殘塔共有12個出口，出口隻有門框，沒有門扇；門楣上刻著四個怪裏怪氣的字，當當記得這四個字，也經常出現在鈴鈴爸爸的電腦顯示屏上，大家叫它們“除魔寶塔”。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殘塔，探頭往出口裏麵觀瞧。
塔內空間寬敞，正中隻有一套殘破的石桌椅。
當當的心跳頓時加快了數倍。
他鼓起勇氣走進塔內，東摸摸，西碰碰，最後爬上石椅，安然無恙，這才徹底放心。
他又爬到椅背頂上，做了一個孫悟空最經典的動作：手搭涼棚，踮腳遠眺。
但是無人喝彩，最後他隻能失落地回到座麵，蜷著身體趴下。
爆竹聲把大地震得顫抖不停，像搖籃一樣把當當悠進了夢鄉……
“阿——嚏！”
不知過了多久，當當打了個響亮的大噴嚏。
他睜著惺忪睡眼，往塔外看了看。
窗外的視野還很模糊，看樣子距離天亮還有較長的一段時間。
“咳咳……”當當緊接著劇烈地咳嗽了幾聲。
他知道咳嗽是煙花爆竹汙染空氣所致，所以沒有特別奇怪。
他爬起來，伸了個大懶腰，瞧清周圍的景致後，想起了昨天的經曆。
悲傷和孤獨再次襲上心頭，饑腸更是叫個不停。
他忍住淚水，把小包袱放到石桌上麵解開，露出了食物和相片。
相片上麵，是他仰麵躺在鈴鈴的懷中，伸出雙臂要擁抱鈴鈴的脖子，鈴鈴則開懷大笑。
這下，淚水奪眶而出了。
當當不相信“小主”拋棄了他，甚至還堅信小主一定會把他找回去，所以飛快地用手背擦掉眼淚，隨即把目光落到了爪子上。
當當斷定這裏是“小主”爸爸的工作場所，“小主”日後一定會來參觀，就想給“小主”留些記號，讓她通過記號把他找回去。
當當轉動腦袋，尋找下“爪”之處。
殘塔及其內部物件的表麵，都有無數的刮剝痕跡，當當意識到自己的爪子記號肯定會被刮剝痕跡掩蓋，無法被發現。
他從工作台上拿起手鏟，圍著殘塔轉了一圈，最後把目光落到了“除魔寶塔”四個字上。
“除魔寶塔”正好朝向工棚的入口，進來的人可以第一眼看到。
當當爬上門楣，想在每個字上都劃出五條粗痕，就像是猴爪抓出來似的。
他用鏟尖戳了幾下“魔”字。
很多碎屑掉下來後，劃痕裏麵竟然出現了金閃閃的光亮。
當當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又用鏟尖戳了戳其他的字，都發現到了同樣光亮。
“砰砰……”當當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所以不敢再繼續戳了。
他用力地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用一隻前爪和一隻後爪抓住門楣上端，側著身體，把頭盡量湊近劃痕，仔細觀瞧。
金閃閃的光亮，是蛛絲一般粗細的奇特金屬發射出來的。
當當既放心了，又產生了好奇心，就沿著細金屬的走向，用鏟尖不停地戳，最後戳掉了整個“魔”字，露出緊緊貼在門楣表麵、由奇特金屬絲相互連接而成的一塊金網。
期間，沒有任何異常反應，所以當當的膽子大了起來。
他推測金網覆蓋了整個門楣，嵌入其中，就把鏟尖撬進門楣和金網之間，用兩隻前爪分別抓住把柄和鏟尖，兩隻後爪用力地蹬門楣表麵，使出全力拽金網。
“劈裏啪啦……”金網的覆蓋物紛紛掉落。
最後，一張覆蓋了大半個門楣的金網，被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當當早有防備，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他雖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還是好奇，就把金網鋪在地麵，展開整理。
片刻之後，當當看清了金網的圖案——緊緊抓成一團的龍爪。
當當小心翼翼地圍著龍爪轉了轉，想要看個清楚明白。
突然，龍爪漸漸張開，伴有“嘎嘎……”的關節聲響，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從龍爪裏麵掙脫出來。
“哈哈……謝謝你把我放了出來。”一個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音，傳進當當的耳朵。
“你……你……”當當魂飛魄散，同時驚訝地發現自己竟能說話了，更加惶恐，“嗖”地逃進殘塔裏麵，渾身上下抖成了一團。
“不用害怕，出來和我見見麵吧。你能開口說話，就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
當當壯著膽子，定睛觀瞧。
龍爪已經張開了，上方的半空中懸著一團灰黑色的霧霾，霧霾底部被龍爪爪尖勾著；霧霾團裏麵齜著一副森白牙齒，瞪著一對紅燈籠似的亮眼。
這下，當當更不敢出來了。
“放心吧，我不但不會傷害你，還要報答你。”
“呼……”
一股勁風刮了起來，把石桌上的包袱皮，連同食物和相片都吹出了殘塔。
那可是自己僅存的食物。
當當快速躥出殘塔，使出全力躥起，卻隻用爪尖抓回了包袱皮，食物和相片則散落到了不同的地方。
當當落回到地麵，包袱皮隨之鋪到他的眼前，像爆炸了似的閃出耀眼的光芒。
當當急忙用胳膊遮住眼睛。
“可愛的小猴子，不要客氣，請慢慢地享用吧。”霧霾團客客氣氣地說。
當當遲疑地移開胳膊，驚喜地瞧見包袱皮上麵竟然擺滿了美食：葡萄、香蕉、奶油蛋糕、火腿腸、牛奶……
“太……太謝……謝——”當當餓得正慌，也就沒有客氣，想吃什麽就吃什麽，想喝什麽就喝什麽，很快就把肚子撐成了皮球。
看到還剩有很多美食，當當心存感激地仰起頭，懇求地說：“我可以帶走一些嗎？我還要走很遠的路呢。”
“當然可以了，這些都是你的。”
當當感激涕零，係好包袱，輕鬆一拎就拎了起來。
“太謝謝你了！”當當找到藝術筷子，挑起小包袱，想要繼續趕路。
“等一下，你落下了一件東西。”
霧霾團的話音一落，一件東西飄到當當眼前。
當當伸手將其接住，原來是他和鈴鈴的合影。
有了這麽多的美食，加上心中積蓄怨氣，當當對鈴鈴的依戀已經少了很多，所以隨口說了句“不要了”，丟下相片。
霧霾團奇怪地問：“很快就要到人類最重要的節日——除夕——了，那可是人世間最熱鬧的時刻，你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離開人類社會呢？另外你叫什麽名字啊？”
當當脫口而出：“我綽號火猴名當當，我要去尋找夢想。”
“哦——”霧霾團饒有興趣地問，“你的夢想是什麽啊？說出來，我或許——不，憑借我的實力，我一定能幫你實現。”
“我的夢想……”當當遲疑了好久才說出來，“就是……就是有一個家。”
“哈哈……這麽簡單啊！”霧霾團感覺好笑，開口大笑。
“不！我的夢想不簡單。”當當氣呼呼地說。
“那我就不洗耳恭聽了。”霧霾團看到當當眼中噙滿了淚水，就沒再追問。但是“嚓、嚓”，他兩隻巨大的眼睛裏麵，閃現出詭異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