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與自己鬥智鬥勇
我把自己得的怪病簡單地描述了一下，然後提出希望對方能幫我恢複過去十幾年的記憶。
聽我講完故事的市長先生皺起了眉，“你確定這隻是一個怪病？”
我笑笑：“是不是又有什麽關係呢？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市長先生不再多問。
他身旁的女孩走了過來，靠近後我才發現她的頭發其實是深藍色，顏色太深接近黑色，隻在發尾漸漸褪色顯出水藍色。
她把手放在我頭上，淩厲的鳳眼從上方俯視著我。
“那麽，我開始了。可能會有點疼。”
她的手很冷，透過薄薄的頭發接觸到肌膚，在夏日的炎熱中有著股透人心脾的清涼感。
我緩緩閉上眼睛。
一片浩瀚的星空在黑暗中展現。
無數折射著億萬光輝的大小氣泡堪稱奇幻地充盈著整個無垠的宇宙，瑰麗夢幻得詭異。
在那些氣泡中，我看見了無數張不同變換的人臉與景物。它們一同演繹著無比真實的悲歡離合。
“——你為什麽要不聽我的勸呢？”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頭，看見站在某個巨大氣泡的人正跟苦惱地看著我。
穿著白衣白褲，把本來就蒼白的膚色襯得更加病態。隻有嘴唇紅得過分。
他對著我挑了下眉，“讓我猜猜，有一個Adam的能力是【回複】…天哪，你居然還能找到被J早就丟掉的東西。”
我感到失望和驚訝：“你居然給自己的記憶設下了防護？我可不記得我能做到這種事。”
“哎呀，雖然我很想說——不愧是我，”他虛情假意地對著我笑笑，“但實在不好意思，我必須得承認，我的確是要比你厲害得多。”
他伸出手對著我勾了勾手指，我的腳下便出現一個氣泡，托著我往他的方向靠近。
“你太著急了，未來的我。”
氣泡停在了他的麵前。
他憐憫地看著我，“你看，你這麽脆弱無能，卻妄想對付連我都隻能逃避的對手。你知道如果我沒有攔著你、任由你恢複記憶的話，你會發生什麽嗎？”
那隻手伸到了我的眼前，動作輕柔地撫摸被眼瞼覆蓋的眼球。
“你會發瘋，會狼狽地跪在地上，像個愚蠢無能的可笑小醜一樣懇求身邊一切可能的人殺死你。”他的聲音又輕又柔，“哎呀呀，你為什麽這麽無禮，居然想要窺探屬於我的過去？您以為我就是您，所以便覺得我的一切也都會是你的嗎？”
我打開他的手。
“少廢話，”我說，“你到底在搞什麽？如果你不想我們死掉的話——小王八蛋，該讓我知道的東西請全都告訴我。”
“【我】總是這麽讓人討厭，”他收回手，很嫌棄似的抱怨，“所以我才這麽嫉妒厭惡你，過分安逸舒適的生活簡直讓你成了個好人…哈！一個好人。我都快吐了。”
我：…………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想揍他。
“關鍵在地下的那個東西，”他緩慢地上浮，坐到了身後的那個巨大氣泡上，“我隻是留下的一道鎖罷了，你想要的東西不在我這。如果一定要的話，不妨先做一個甜美的夢如何？”
氣泡上的少年感到疲倦和無趣了，他揮了揮手，無數的氣泡於是開始瘋狂的湧動。
“請回去吧，這些，是給你不聽勸告的行為的一點懲罰。”
大大小小的無數氣泡奔湧上來，然後紛紛破裂。
我聽見無數聲音。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老人貓狗鳥魚蟲…一切生物的聲音同時響起，構成了高低起伏沒有絲毫節奏感的恐怖囈語。
我在睜開眼睛時聽到自己的尖叫。
如此痛苦，如此癲狂。
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椅子似乎翻到在地麵，扭曲的臉在晃來晃去，蒙著黑色浪潮的聲音嗡嗡地敲打撕扯著耳膜。世界是扭曲的，空間與時間都被擰碎，擠出黑色的黏稠**。
過去的我是個毫不留情的混蛋。
我在第二天上午才從醫院的病**醒來，隨後出現的哲言甩著手裏的銀色折疊小刀告訴我說，我在中途突然發了瘋，翻到在地麵發出可怖的慘叫聲，鮮血從鼻子眼睛嘴角瘋狂流出。使用了大量的鎮定劑和麻醉藥才終於使我安靜。
“對了，你還在被送來醫院的路上一直重複這句話，”他偏著頭回想，眉頭因為困惑而微微皺起，“…凡有言…必被知…？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被過去的自己耍了。”
我揉了揉頭，發現自己的手指無力得可怕。
“他在警告我不要試圖恢複記憶，因為你看到的預言背後的某個存在，即使是被知曉也會給我們帶來災難……看來市長先生得到的那個提示沒有毛病。”
瑪德。
不能說出名字和相關信息就不能唄。
至於這麽搞我嗎過去的我？！
所以J搞的事裏牽扯到了某個即使是被提到、知曉都會引來災厄的恐怖存在？過去的我就是因為知道觸碰了與ta相關的信息才會讓自己失憶、並刻意在記憶的深處設下鎖不讓現在的我查看？
也不知道和地下實驗室裏的【那個東西】有沒有關係。
嘶——
過去的我留下的那道鎖相當於給我下了個降智debuff，隻要牽扯到他不願意讓現在的我知道的東西，我就會莫名其妙地犯傻頭疼，連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
一邊在吐槽著那個被過去的我畏懼的恐怖存在“簡直就是個網站和諧詞”，一邊慢慢地恢複被折騰的精神。
“完了，”我想，“這下我可是徹夜不歸了。”
希望高明羽他們沒有注意到我這個幾乎從不晚上出門的死宅昨晚沒回去。
“對了，”我看向正在消化信息的哲言，“那個女孩沒事吧？”
過去的我搞的事沒有波及到她吧？
“你說挽歌嗎？”他搖了搖頭，“她沒事。但是她說很奇怪，她沒辦法回複你的記憶，隻能看到一片空白——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那沒事了，是我的問題。”我拔掉手上輸送葡萄糖的針頭，翻身下床，“你們還是把林先生的情報給我吧。”
哲言在我轉移空間跑路前攔住我，“你需要再休息一會！”
“沒那個時間，”我推開他，“過去的我給我留了點線索，我先回去應付一下他們，然後盡快回來和你們處理那個新的Adam使用者。”
過去的我給了提示。
——“不妨做個甜美的夢如何？”
哼，夢啊。
據說夢能夠喚醒人的潛意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