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兄下凡
說是遲！那時快！
“大哥，小心！”丁影一把緊緊捏住了少女的手腕，用力一擰。
當！水果刀掉落地上。
“找死！”丁影舉刀便要砍向少女，譚紹光阻止道：“丁影，別動手！！”
“大哥！”
“丁影！”
譚紹光擺了擺頭，丁影氣悶的將刀放進刀鞘。
小秋一看少女如此，這還得了？用繩子利落地將她綁了起來。
小秋急問：“說！你是什麽人？”
丁影指著少女道：“我看她搞不好是這狗官的女兒，斬草一定要除根，留不得！”
譚紹光皺了皺眉，耐著性子輕聲問：“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和這狗官真的有關係嗎？”
少女咬了咬嘴唇，終於開口：“我叫阮梅，與這狗官沒關係，但與他死在一起的女人有關係，那是我的養母，她不能生育，從小就把我撿回來養大，我替我的親人報仇，很合理吧！”
譚紹光暗生佩服，眼前少女倒也是個烈女，懂得知恩圖報，於是便決定放她一馬，“小秋，放了她吧，給些銀子打發她走吧！”
丁影反對道：“大哥，這女孩留不得，她會找你報仇的！”
“堂堂男子漢頂天立地，豈會怕小女人找我報仇。”譚紹光爽朗哈哈一笑，對阮梅道：“我是太平天國慕王譚紹光，以後你隨便時可找我報仇。”
阮梅目光冰冷，沉聲道：“你會後悔的。”
譚紹光大手一擺，“小秋，放了她吧！”
“得令！”
……
翌日。
楊家堡，靈堂。
長明燈，燭火搖晃。
一個個牌位，都是楊家族人逝去的英靈。
香案上，放著一個碩大香爐，邊上供奉著水果和點心。
楊平將狗官韋健血淋淋的狗頭，供奉在了香爐旁邊，點燃了三炷香，“當年就是這個狗東西，引洋鬼子進了我們族區，今天我楊平替你們報仇了。”
楊平作揖三拜，將香插進了香爐，然後轉身看向譚紹光，眼有欣賞之色，“慕王，謝了！”
“小意思，這是我漢家男兒該做的。”譚紹光唇角微勾，馬上問道：“楊堡主，第三個條件是什麽？說實話，我出來的時間太長了，我怕蘇州有失。”
時間很緊迫，譚紹光心裏還是有些著急的，如果不能快點回去，他怕他出城的事情露餡，到時洪小蘭可節製不了納王郜永寬他們，這些貪生怕死之人搞不好就提前投降了，到時洪小蘭也可能有危險。
楊平撫了撫胡子，哈哈一笑，“第三件是好辦，我隻要你一個承諾。”
譚紹光腦袋閃出問號，“什麽承諾？”
楊平指著邊上的楊不悔道：“我女兒不悔看上你了，你答應娶她，便是一家人了，我把我堡內儲存的所有糧草，全部按市場價賣給你，慕王，你可願意？”
“爹爹！”楊不悔羞紅了臉，稍稍扭捏了兩下，卻並沒有阻止。
事情很明顯，這三十歲的老姑娘，已心有所屬譚紹光了。
譚紹光有些發懵，做個任務賣個身麽？楊不悔雖然有幾分姿色，但要說多喜歡，也說不上。而且這虎娘們力大無比，估計性格刁蠻任性，真娶回家，搞不好那天一不高興，給他來一霸王弓，到時可要墳頭燒紙了。
小秋哼了一聲，“離譜，出來一趟，多個女人，洪姐姐肯定會生氣的，三個妻子還不夠嗎？”
丁影掩嘴憋笑，“你懂什麽，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嗎？何況像大哥這種英雄。”
“滾！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小秋狠狠地朝丁影腿上踹了一腳。
丁影揉著疼痛的大腿，舔著臉湊到了小秋身邊，“小秋，我錯了，我發誓我要是能娶到你，一個妻子就夠，保證不再另找。”
“滾！”
楊平看到譚紹光沉默不語，麵色一沉，“怎麽？我女兒配不上你？”
譚紹光麵露難色，委婉的說：“我有三個妻子了，你女兒再嫁過來，很吃虧的，而且我常年征戰，說不定哪天就掛了，你女兒還有守寡的風險，我看……”
楊平剛要開口，楊不悔疾步衝到譚紹光麵前。
“譚紹光，你再說一遍？！”
“我有三……”
啪！
楊不悔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了譚紹光臉上，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這娘們可真虎啊！
楊不悔怒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說一遍！”
譚紹光捂著火辣辣的右臉頰，瞬間慫了，女人這種生物果然惹不得，早知道不該撩撥她的。
“我願意……”譚紹光聲於蚊納的說了一句。
楊不悔笑了，“願意什麽？”
譚紹光笑比哭難看，“娶你。”
在場的人全都笑了。
……
蘇州城。
慕王府的大門前，火把閃動，聚集著一群人，吵吵嚷嚷。
“開門！！”
“慕王！我們有事要見你！！”
“三日之期已到，再沒有糧食，我們可就完了！！”
“……”
納王郜永寬、康王汪安鈞、寧王周文嘉、比王伍貴文、天將張大洲、汪有為、範起發、汪懷武，四天王四天將帶著親兵們，找譚紹光、洪小蘭發難。
他們收到消息，譚紹光三日未曾出門，如今糧食籌期已到，如果問題沒有解決，八人準備再次逼宮，解除譚紹光的總指揮權。
吱嘎！
金漆的大門打開，洪小蘭全副武裝，左手按著刀，右手拿著火槍，傲然走出大門，身後一眾女兵，跟在她身後，然後呈一字排開，成戰鬥隊形。
“吵什麽吵？！”洪小蘭大喝一聲，“你們莫非想以下犯上？！”
“別吵了。”為首的納王郜永寬舉起右手，吵嚷聲平複了些。
比王伍貴文急問：“慕王呢？”
洪小蘭冷聲道：“正在休息。”
為首的納王郜永寬冷冷一笑，“我們是來找慕王的，三日籌糧期限已到，總得給我們一個說法吧！”
康王汪安鈞幫腔道：“對！今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這事兒別想善了！！”
天將汪有為故意再次帶頭吵嚷起來，“我們要見譚紹光！我們要見譚紹光！！”
洪小蘭冷汗直冒，此時譚紹光還未回來，佯裝鎮定的說：“紹光喝醉了正在休息，明日可否？”
鏘！
比王伍貴文抽出腰中長劍，“洪小蘭！隻怕是你男人根本不在府裏吧？我們必須得看個究竟！你要麽讓開，要麽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女兵們，準備戰鬥！”洪小蘭大喝一聲，內訌一觸即發。
“打！”
比王伍貴文剛邁出一步，隻聽得“嗖”的一聲。
哐！
府內射出一隻箭，不偏不倚，剛好射掉了比王伍貴文手中的長劍。
楊不悔一身紅緞袍服，手握霸王弓，首先從府內走出。
緊隨其後的是慕王譚紹光，身後跟著丁影、小秋與三十位太平天國的精銳士兵。
譚紹光一眾人日夜兼程，終在三日之期最後回到蘇州，剛剛從後院進來，就碰到了這一檔的事。
譚紹光冷聲質問：“比王伍貴文，你是要造反？”
比王伍貴文看著掉在地上的長劍，神色有些慌張，趕緊拱手施禮，笑道：“慕王，我們是看你三日沒出門，以為你生病了，特來看望你。”
康王汪安鈞鄙視地看了比王伍貴文一眼，一記拱手急聲問：“慕王，糧草問題解決了沒？我軍中已經斷糧，到時士兵嘩變，可別怪本王監督不力！”
譚紹光冷眼掃了眾人一遍，沒有說話。
納王郜永寬皮笑肉不笑的說：“慕王，雖然你是二等王，比我們高一級，但你作為蘇州最高指揮官，既已承諾解決糧草，不管怎麽樣，今天你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隻怕在天朝泱泱將士那裏不好交代。”
好一個逼宮的高明說詞，果然最壞的，便是這納王郜永寬。
譚紹光哈哈一笑，“隨我來！”
……
寒山寺倉庫。
一眼望不到頭的糧車停滿了院子，鐵圈內，還有至少幾百頭的活豬、活羊。
太平軍將士個個喜笑顏開。
納王郜永寬臉色陰沉，比吃了屎還難看。
康王汪安鈞懷疑譚紹光有詐，抽出長劍不甘心將一糧車的糧袋捅了一個窟窿。
噝噝噝！
白花花的大米從米袋流出……
洪小蘭白了康王汪安鈞一眼，“康王，服不？”
康王汪安鈞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本王佩服！”
小秋一手捧著帳本，一手拿著毛筆，仔細記錄著每營所領的糧食數量。
丁影手握樸刀，與本營的童子軍們，在現場維持秩序。
一派熱鬧，欣欣向榮的景象。
譚紹光倏然蹙起眉頭，問洪小蘭問道：“老婆，明天是什麽日子？”
洪小蘭看向譚紹光，心裏還是挺喜歡如此稱呼她的，“11月27日，怎麽了？”
譚紹光想起曆史記載，在1863年11月27日，淮軍與戈登的洋槍隊就會夜襲蘇州城的東北角。
“雖然現在糧食問題暫時得到解決，但明天是關鍵一戰，若勝，士氣大漲，或可破局。”
“蘇州將領各有防區，自立山頭，該如何將他們凝聚起來呢？”
譚紹光腦袋飛快的轉著，洪小蘭眼波流動，“紹光，在想什麽？”
“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場戲。”譚紹光伏在洪小蘭耳邊一陣耳語，“懂了嗎？”
洪小蘭看了譚紹光一眼，雖然清妖要偷襲啥的，不知譚紹光是哪裏得來的消息，但自己的丈夫她是百分之百信任的。
“嗯，我懂了。”
譚紹光突然兩眼一翻，渾身開始抖動抽搐起來。
“紹光！！你怎麽了？！”洪小蘭故意喊得很大聲，很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片刻。
譚紹光不再抽搐，麵色肅然，神神叨叨的說：“我乃天兄，特來下凡給爾等指示，明晚清妖、洋妖會偷襲蘇州城的東北角，爾等兄弟姐妹做好戰鬥準備，讓他們有來無——回——”
天兄下凡？
自從東王楊秀清被誅殺後，已經N多年沒有什麽下凡，這是什麽情況？
太平軍所有的將士都呆住了，大多都是半信半疑。
寧王周文嘉冷哼一聲，“裝神弄鬼，這招早已經過時了，譚紹光，莫不是吃錯了藥？”
康王汪安鈞哈哈一笑，“正好！看我來揭穿他，讓譚紹光威信掃地。”
“譚紹光！少在這裏裝神弄鬼，你說你是天父，怎麽證明？”
譚紹光冷冷斥責，“大膽汪安鈞，竟敢懷疑天父，還不馬上跪下！”
“天兄下凡？！”
“你怎麽證明？”
“來來，下個雨我看看！”
“哈哈哈，天父什麽時候來！”
天將張大洲、汪有為、範起發、汪懷武趁機鼓噪，場麵變得混亂起來。
譚紹光早就料到四天王四天將有此一招，必會發難，不緊不慢道：“就在此刻，大雨將下！”
“哈哈哈哈哈！”
“下一個！”
“來來，表演一個！”
“……”
以四天將為首的少數人趁亂起哄，大多的人都怔在原地，小心觀望，畢竟天父、天兄在太平天國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譚紹光打開係統麵板，在商城花了一千係統幣點擊購買了大降大雨，時長一分鍾。
轟隆！
一道驚雷劃亮天際！
瞬間，天空下起了大雨。
所有人呆若木雞，徹底震驚了。
譚紹光恰好時間，繼續神神叨叨說：“爾等已經見識我天兄呼風喚雨的能力，雨停下吧！”
不過片刻，雨停！
洪小蘭帶頭跪拜道：“天兄下凡，請受天國子民一拜！”
接著丁影、小秋也跟著伏地跪拜。
所有人都信了！
太平天國的士兵先後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四天王四天將八人麵麵相覷，納王郜永寬帶頭跪拜起來，語氣虔誠帶著敬畏，“恭迎天父下凡！”
另外七人一看，也跟著紛紛拜倒。
……
慕王府邸，大堂。
黃金燭台都是用的上好蠟燭，將大堂照得燈火通明。
雕龍刻鳳的梨花八仙桌旁，右邊坐著譚紹光，左邊坐著洪小蘭。
大夫人傅善祥在南京天王洪秀全禦前當差、二夫人李夢跟著父親忠王李秀成救援南京未歸。
順理成章的洪小蘭坐在夫人主位，她腰挺得筆直，雙手扶著紅木扶手，眯著眼晴打量著楊不悔、阮梅。
一老一少，一剛一柔。
一位是看起來比自己年長的老女人，有幾分姿色，但從她的身形來看，看起來像是個練家子，不像好相予的女子。
一位模樣清秀，亭亭玉立，眼眸明亮，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柔弱。
出去籌趟糧，帶回兩女子，任何女人都會犯嘀咕。
古代女子還講三從四德，畢竟不能輕易跟丈夫翻臉。要是放在現代，隻怕譚紹光的頭早給打破了。
小秋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站到了洪小蘭身後，明顯的在為自己洪姐姐站台助威。
洪小蘭秀顏染墨，沉聲問：“紹光，你這是什麽情況？想學天王廣納後宮？”
丁影見勢不妙想溜，插話道：“洪姐姐，我去看一下炮彈準備怎麽樣了，我先走了哈。”
譚紹光哭笑不得，站起身訕笑的說：“老婆，明日大戰，我得去巡視六門，這事讓小秋和你慢慢說，我也走了哈。”
“都不許走。”洪小蘭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