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個條件
“我堡內三年的糧草？”楊平一驚，因為頻頻戰禍，堡內的人開荒種地，自給自足還有富裕，有時也對外做做生意，慢慢囤了有三年的糧草，可眼前的譚紹光全部都要，這未免太托大了。
“如今不太平，我堡內也要留些存糧，不可能全部賣給你，最多賣你三分之一。”
譚紹光豎起三根手指，亮出底牌，“我願按市場價的三倍收購，我有二百萬兩銀子，全都要！”
小秋小聲提醒，“慕王，你怎麽把你的錢全部花了？不是一百萬的預算嗎？”
“吃飽肚子最重要，有足夠的糧草，我們才有勝機。”譚紹光小聲說了一句，小秋不再說話了。
楊平猶豫了，二百萬兩簡直是一筆巨款，可即使這樣，把糧食全部賣給太平軍沒有問題嗎？萬一朝廷追責，或者安徽境內發生戰亂，隻怕到時有錢也沒命花。
“爹爹……”楊不悔扯了扯楊平的衣袖，語氣帶著幾分撒嬌，“他們有了糧草，是去打清狗洋妖，也算是替我們出氣，賣給他們吧！”
楊平歎了一口氣，說起一段往事。
“想那年，鴉片戰爭時期，我們楊家族人本是住在福建的本分人家，洋人跑到了岸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很多族人都死於他們之手，我的夫人就是被洋人搶去了，糟蹋致死，而清朝的狗官不敢管，也管不了，所以我們楊家族人才如此痛恨這些清狗洋妖……”
楊不悔眼中淚花閃動，咬了咬嘴唇。
旁邊的族人，個個也是神情悲傷。
丁影激動的說道：“我們打的就是清狗和洋妖，還世人一個美好的天國，你應該把糧食都賣給我們。”
楊平緩了一會兒，眸光閃動，繼續說道：“糧食我都賣給你們，按市場價。
譚紹光等人大喜，誰知楊平繼續說道：“但是，慕王——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全部做到我才能賣給你，不然我隻能賣你三分之一糧草，三倍價格。”
“什麽條件？”譚紹光眉頭蹙了蹙。
楊平捋了捋胡子，“第一個條件，你們當中派出一個人，和我小女不悔比射箭，你們若勝，我再提出第二個條件。”
“比射箭？”譚紹光扭頭看向丁影，“我們當中可有射箭高手？”
丁影麵露難色，“大哥，你知道的，我平時都是用洋槍、大刀，我帶的人都是能戰敢戰之士，但射箭就……”
小秋小聲提醒，“慕王，你不是射箭就很厲害嗎？”
“我？”譚紹光瞪大了眼晴，覺得小秋在開玩笑。
丁影點頭道：“大哥，你就是射箭高手啊，以前忠王還誇過你那！”
譚紹光臉都綠了，陷入沉思，打開係統，在商城裏翻看著有沒有射箭的技能。
楊平沉聲道：“你們來了三十多人，太平天國裏就沒有射箭高手嗎？你們平時打仗是怎麽打的？”
“我來！”譚紹光站了出來，事已至此，趕鴨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
楊平喝了一聲，“上弓箭！”
片刻。
兩位布衣青年費力抬著一張弓架，走了出來。
弓架上放著一把精雕細琢，玄鐵打造的寶弓。
楊不悔美目流轉，介紹道：“此弓傳說是當年楚霸王項羽隨身之物，人稱霸王弓，玄鐵打造，重127斤，傳說能射六百步以外。”
譚紹光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弓是好弓，隻怕這弓沒有神力，根本拉不開了吧！
楊不悔眉眼一挑，“慕王，敢比嗎？可不要勉強，以前就有人強拉此弓，吐血拉出內傷，差點人都沒有搶救過來。”
“當然敢比！女士優先，你先來！”譚紹光信心滿滿，他此時已在係統商城裏，翻到了箭神技能，1000金幣一次，有點小貴，但這是值得的。
楊不悔眯起眼睛，狐疑地看了譚紹光一眼，剛才猶豫不決，此時又信心滿滿。她從桌上的果盤拿起一個梨子，走到譚紹光的麵前，將梨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確定我先？梨子可要頂在你頭上，雖然我能射二百步，平時準度也還過得去，但萬一……”楊不悔粉唇微翹，嬌柔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
譚紹光佯裝鎮定，哈哈一笑，“小場麵，楊姑娘人美心正，箭肯定也不會歪的。”
楊不悔噗嗤笑出聲來，譚紹光哪像個王爺，油腔滑調、狡猾的很。
楊平咳咳兩聲，楊不悔這才止住了笑意。
“大家都隨我到到廣場上去吧！”楊平說完走出了大廳，眾人跟隨了出去。
……
譚紹光腦袋頂著一個淺黃色的雪梨，在風中有些淩亂。要說完全不怕，那是假的，萬一這虎娘們射偏，自己可就算交待了。
古人百步穿楊之說。
二百步！
不但要弓好，還要有極大的臂力！
楊不悔果然不是一般女子，但見她深深吸了口氣，單手舉起來重達百斤的霸王弓。
一陣風兒掠過，楊不悔額前的發絲微微撩動，她青筋暴起，張弓搭箭，姿勢極為標準，含蓄待發……
“上帝啊、玉皇大帝觀啊、世音菩薩啊、一定要保佑我，射不射中梨子無所謂，關鍵別射中我呀，拜托了……”譚紹光心裏默默祈禱著。
嗖！
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厲害！”
“不悔！好棒！！”
“……”
一陣驚呼讚歎聲，一隻箭不偏不倚正中譚紹光腦袋上的梨子。
楊不悔嘴角泛起笑容，傲然而立，譚紹光向她豎了一個大拇指，心中暗歎，“這虎娘們是真的厲害！”
楊不悔手裏拿著一個梨子，走到譚紹光麵前，眉毛一挑，“你多少步？”
譚紹光迸出兩個字，“六百！”
“多少？！”楊不悔驚了，以為聽錯。
譚紹光一字一字，“六百步！”
楊不悔一臉不可置信，“你射不射得到啊？你不會是想射死我吧？”
“美女嘛，我一定射——射的到！”譚紹光嗬嗬一笑，補充道：“射得到你頭上的梨子。”
“射”字譚紹光加了重音，楊不悔小臉瞬間紅了，她覺譚紹光調戲自己，但沒有證據，心中暗想：“等下你要輸了，看老娘怎麽擠兌你。”
六百步！
所有人覺得譚紹光是要瘋！
“六百步？！”
“竟如此托大？！”
“那譚紹光以為自己是楚霸王那？！”
“我看他分明是戲弄小姐！”
“慕王？等會兒就要變熊王了，狗熊的熊！”
“……”
族人議論紛紛，丁影神色凝重，小秋雙手緊張地捏住了衣角。
楊不悔一臉輕鬆，認定譚紹光根本不可能射到六百步，更別說射中她頭上的梨子，最多四百步，就會因為箭的力度不夠，掉在地上。
張弓，搭箭，凝神，瞄準，譚紹光氣定神閑，霸王弓被拉得嘎吱作響，不但拉開了，而且弧度越拉越大。
楊平大驚，譚紹光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神力。
“嗖”的一聲，一道黑影疾馳快如閃電，向楊不悔衝去！！
“啊啊啊啊啊啊！”
“厲害！！！”
“慕王，到底是何方神聖？！”
“……”
六百步開外，正中梨子！
驚呼讚美聲，不絕於耳！
丁影、小秋對視一眼，也是呆若木雞。
楊不悔拿下腦袋上中箭的梨子，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說：“這……這……這也太厲害了吧！”
楊不悔一路小跑，到了楊平身邊，看了譚紹光一眼，眼中滿是光華，“爹爹，他好厲害，我輸了。”
楊平哈哈一笑，“慕王神勇！老夫佩服！”
譚紹光擺手淺笑，“令女漂亮可愛，天真浪漫，人見人愛，我才可以使超常發揮，以前最多隻能五百步，很普通的。”
喪心病狂的裝逼，恬不知恥的吹捧。
楊不悔笑的花枝亂顫，雖然知道譚紹光是胡說八道，但心裏還是接受他的讚美的。
小秋少許不滿小聲吐槽道：“慕王又在鬼扯了，三十多歲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還天真浪漫，肯定是個母老虎，我回去就和洪姐姐講，他這個男人要不得。”
丁影淺笑，“你懂什麽？大哥，這是為天國犧牲色相呢，你沒看出來嗎？那楊堡主疼愛女兒，我打賭，大哥隻要搞定他女兒，說不定連楊家堡一塊送了。”
小秋狠狠地往丁影腳背踩了一腳，“丁影，你什麽時候也學的這麽不正經了。”
“哎呦。”丁影略微誇張的慘叫了一聲，“好了，小秋，我錯了，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丁影倏然表情變得認真，拍了拍小秋的手臂，“等這回辦好這件差事，解了蘇州之圍，我向慕王申請娶你做妻子，怎麽樣？”
“滾。”小秋嗔罵了一句，小臉粉出一抹雲霞。
“你不願意？”丁影神情瞬間失落了，他是個直男，哪裏明白“滾”字有時也可以是褒義的。
小秋有些後悔，趕緊解釋，“你級別不夠，這事兒不好辦，你就別讓慕王為難了。”
丁影倏然沉默了。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很小，譚紹光還是聽到了，嘴角微微勾起，原來兩人已是情投意合，有機會定要成人之美。
楊平清了清喉嚨，提出了第二個條件，“現在滁州的知縣韋健，二十多年前就是他當漢奸，給洋鬼子當向導，將那些畜生引了進來，害得我夫人、族人們慘死，我要你取他的狗頭，慕王，你能否做到？”
小秋不滿道：“堡主，你們兵強馬壯，要殺一個知縣還不容易嗎？何必等到現在？還讓我們來殺？！”
楊不悔在一旁解釋道：“如果我們動手，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和父親不怕死，其他二千族人怎麽辦？你們是太平軍，本就是殺清妖洋人的，你們去幹，他們也怪罪不到我們身上，你說對嗎？”
譚紹光正氣凜然，朗聲道：“我當然能做到，我免費去殺他全家，像這些漢奸，連自己國家都不愛，連狗都不如的人，你就是一粒糧食不賣給我，我也願意免費幫忙。”
楊平喜上眉梢，拱手施禮，“那靜待慕王佳音了！”
……
當晚。
夜黑風高。
譚紹光、丁影等三十餘太平將軍將士，黑衣夜行，來到滁州知府府衙門前。
當當！
更夫剛剛打過二更天。
丁影甩出抓索，攀過丈張多高的院牆，然後將門打開，譚紹光等人魚貫而入。
滁州知府韋健正在和自己的姘頭，數著桌上白晃晃的銀子。
“這些賤民不來點狠的，就不知道誰是他們的父母官。”滁州知府韋健一臉得意，剛剛盤剝了一輪窮苦百姓，榨出了上萬兩銀子。
姘頭濃妝豔抹，一臉庸俗之氣，獻計道：“大人威風，過幾日大人可借剿匪之名，再向滁州的富戶、農民征稅，再湊上一筆錢，孝敬上官，爭取再升一級。”
韋健獰笑道：“哈哈哈哈哈，美人高明，你真是我的賢內助啊。”
呯！
房門被踢開！！
譚紹光拔劍怒喝道：“狗官！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韋健驚問：“你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闖知府府衙，找死嗎？！”
“去你媽的！我是太平天國慕王譚紹光，今天取你狗命！！”譚紹光命令道：“將他們亂刀砍死，一個不留！”
“救命啊！”
“來人哪！”
韋健和他的姘頭哭喊起來。
丁影、小秋、靠前的幾個太平軍將士，搶先衝進屋內，將知府韋健和他的姘頭，立時，亂刀砍成了肉醬。
“丁影，把韋健的頭割下來！”
“明白！”丁影動作利落地一刀將韋健的狗頭割下，用黑布包上，往腰間一挎。
呯呯！
鏘鏘！
外麵傳來的槍聲、刀聲，太平軍的將士與府內的清軍交上了火。
譚紹光帶來的都是太平洋的精銳戰士，又是偷襲，很快刀槍聲停止了。
太平軍的戰士獲得了壓倒性勝利，府內橫七豎八四處躺著清妖的屍體。
譚紹光站在院內，用紅漆在牆上寫上兩排十幾個大字，“漢奸、狗官都不得好死！殺人者，慕王譚紹光！”
丁影問道：“這動靜會不會鬧得太大了？”
譚紹光哈哈一笑，“我就是要動靜大，一是免得連累到別人，二是讓這些人知道，當漢奸、欺壓百姓的狗官們不得好死，我譚紹光隨時來取他們狗命。”
丁影撫掌道：“這樣也好，讓這些清妖盡管來！我們也好殺個痛快！”
小秋押著一位少女走了過來，對譚紹光稟報道：“我在柴裏發現她的，慕王，怎麽處理？”
丁影嚷道：“清妖，哪有什麽好人？將她殺了完事！”
“丁影，這小子倒夠狠。”譚紹光看了丁影一眼，開始仔細打量著少女，模樣清秀，十五六歲的樣子，正值花樣年華，於是走近輕聲問：“你是誰？是這裏的什麽人？”
少女沉默不語，突然眼中厲光一閃，一把水果刀直接捅向了譚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