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勝
侍王李侍賢沉聲道：“我會竭盡全力的！放心！”
“還是紹光了解我。”康王汪海洋雙手一拱，表明了死戰的決心。
接著，堵王黃文金、昭王黃文英、幼西王蕭有和等各王披袍致意。
慕王譚紹光環顧眾人，眼裏有光，“今日聽我號令，人人奮勇向前，今日若勝，天國尚有轉還餘地，若敗，天國休矣！”
“願聽慕王號令！”
“天國萬歲！”
“天國必勝！！”
“……”
慕王譚紹光一通動員後，士氣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飽受摧殘，麵黃肌瘦的士兵們，頭一次看到眼裏有光，那是希望的光芒！
……
湘軍前沿陣地。
曾國荃當看到一大片烏泱泱的太平軍傾巢出動時，一時有些震驚，“長毛，這是要決戰？還是要突圍？”
悍將程學啟判斷道：“我看像是突圍！”
悍將劉銘傳指著走在最前麵帶頭的譚紹光等人，“不對，你看匪首們一身白袍，兵士頭上係著白色孝帶，分明是吊孝的意思，我看他們是要玩命了，肯定會強攻雨花台，得馬上組織防守！”
曾經被譚紹光活捉過張樹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那為首的匪首便是慕王譚紹光！曾帥，不可大意！”
曾國荃冷笑一聲，這不是太平軍第一次強攻雨花台，雨花台易守難攻，湘軍拿下後從未再易手，上次忠王李秀成也是如此進攻，大敗而歸。
“找死！換成譚紹光，結果也是一樣，正好最近買了一批洋槍洋炮，讓他們來試試鋒利否？”
……
另一頭。
慕王譚紹光在最前麵，走到離雨花台二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準備開始發起進攻。
康王汪海洋在慕王譚紹光身邊，前軍協肋督戰，左翼是堵王黃文金，右翼昭王黃文英，皆是天國悍將。
慕王譚紹光抽出腰中配劍，“我若後退，身後之人即可開槍！”
康王汪海洋一聲令下，“開炮！！”
轟！
轟轟轟！
地動山搖，湘軍從未見過如此大的炮火！
他們不知道的事，譚紹光下的死命令，將所有炮彈全部打光，一發不留！
剛剛空出一點間隙，曾國荃抹了抹臉上的灰塵，怒道：“開炮反擊！”
接著，兩邊開始對轟。
互相對轟了半個時辰，直到炮彈打完！
炮彈打完後，漫天塵土飛揚！
遮天蔽日，什麽也看不見。
“所有炮都不要了。”慕王譚紹光步大喝，“步槍隊出擊！”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湘軍洋槍隊依托堡壘，與太平軍步槍隊互相對射，太平軍冒著槍林彈雨，步步推進！
太平軍的子彈打完了，士兵不但沒有撤退，反而舉刀衝了過來！
曾國荃大驚失色，早年見此情形，還是義和團搞的那個什麽刀槍不入，“這些長毛是瘋了嗎？”
悍將劉銘傳道：“他們不是瘋了，是來拚命來了，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擊，今日隻要我們能守住，太平軍就崩潰了！”
太平軍如潮水般地湧向雨花台。
康王汪海洋、堵王黃文金、昭王黃文英，身先士卒，帶兵衝了上去。
慕王譚紹光站在那裏，未退過一步，他知道這仗打的是勇氣。
如若崩潰，便是全軍崩潰，以後再不可能反攻成功了。
無人敢退，隻有奮勇向前。
前軍推進，如若後退，中軍斬前軍，後軍斬中軍！
中軍是忠王李秀成是與幾位二、三等王坐鎮。
後軍是侍王李世賢、輔王楊輔清的部隊。
從沒見過如此慘烈的場麵！
雙方都殺紅了眼！
屍體填滿了溝壑，來不及清理，每一道柵欄都反複爭奪。
空氣裏滿是籠中的血腥味，到處都是，令人作嘔的殘肢斷顱，兩方從早上殺至黃昏，連天空都染成了血色。
雨花台湘軍守軍，多次險些崩潰。
曾國荃十分震驚，“從未見長毛匪如此之勇悍！”
洋槍隊的米爾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很多洋槍都出現了持續因為射擊，過熱發生故障完全壞了的情況，“NO，NO，太可怕了，他們這是瘋了嗎？”
而且出現過從未有的情況，彈藥居然告急了！
康王汪海洋、堵王黃文金、昭王黃文英三部的人馬，幾乎損失殆盡。
此時隻剩下零零散散的響聲，熱兵器幾乎已經沒有了什麽火力！
“騎兵出擊！”
忠王李秀成部僅有不多的騎兵，全部衝了出去，中軍的部隊也全部壓得上去。
悍將劉銘傳、程學啟、張樹珊、張樹聲。率領著騎兵迎了上去，洋槍隊的米爾緊跟在後麵，指揮洋槍隊的士兵，將僅有的還剩幾發炮彈的大炮推了過去。
兩股騎兵戰作一團，宛如萬隻魚兒，奔流入海！
米爾趁機將大炮推進，瞄準了一直巍然不動的慕王譚紹光，下令炮兵，“開炮！打死那個領頭的！”
肉眼可見的，炮彈劃出一道弧線，轟向了慕王譚紹光。
“老爺！小心！”
一個黑影將譚紹光撲到！
轟！
炸彈就在譚紹光的身邊爆炸，等他反應過來，隻見小秋撲在身上，口中湧出大量的鮮血。
“小秋！”
譚紹光看清時，發現她的後腦勺背部滿是彈片，小秋然後微微一笑，咽了氣。
“小秋！！！！”譚紹光悲憤的吼聲，響徹天際。
而此時太平軍也處於崩潰邊緣，戰損慘重，疲憊至極，已有無力再戰之勢。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點起火把，兩邊開始了夜戰。
而此時湘軍，憑著米爾的洋槍隊洋配合，步兵傾巢而出，決定奮力一搏，開始反攻了。
而忠王李秀成此時已經負傷了，手臂挨了一槍，戰況愈急用。
後軍之中。
輔王楊輔清慌了，他想保存實力，對侍王李侍賢道：“我看我們快撤吧，不然等一下全部都成了炮灰。”
侍王李侍賢皺著眉頭反對道：“現在我們若一撤，中軍一旦崩潰，我們回到城裏也沒有活路，大勢去矣！”
“可我們不走，我們自己的人馬可就沒有了？！”輔王楊輔清有些激動，打算指揮自己營的太平軍回撤城內。
侍王李侍賢沉默不語，一把抓住輔王楊輔清的手臂，繼續看著前方的戰事。
慕王譚紹光來不及悲傷，他知道到最後一刻了，用出了步騎配合戰術，大喝一聲，“步兵在前頂住衝擊，傳令丁影，特種騎兵左側翼出擊。”
“得令！”
令人膛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丁影率著特種騎兵，從左側殺出，瞬間攪亂了局麵！
轟！
轟隆！
前麵的騎兵帶著點燃引線的炸藥，直接衝進了湘軍步騎的各段，然後再中間開花！
太平軍，用出了自殺性攻擊！！
洋槍隊的十幾個洋人，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炸死了。
湘軍大駭，瞬間亂作一團，被炸死者不計其數。
一隊天國騎兵向他衝了過來。！
洋槍隊的米爾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NO！NO！完了！”
轟！
米爾確實完了，一位太平騎兵在他邊上引爆了炸藥，立時將他和幾個洋兵當場炸死。
湘軍悍將程學啟死於亂軍之中，張樹珊身負重傷，所死士兵不計其數，劉銘傳慌了，下令撤退！
而此時的決戰才真正開始！
曾國荃也決定孤注一擲，下令江南大營各營各將，全軍出動，與太平軍決戰！
多年的打仗經驗告訴他，現在都憋著一口氣，誰先頂不住，誰就會滿盤皆輸！
肉眼可見的，不計其數的清妖，一眼望不到頭，向譚紹光這邊衝來！
慕王譚紹光這時下令道：“命侍王李侍賢、輔王楊輔清全線出擊！”
輔王楊輔清害怕全軍覆沒，扯住侍王李侍賢，也不要他輕動。
中軍崩潰在即！！
在他人看來，慕王譚紹光打光了手中的王牌！
曾國荃麵露得意之色，噴出了一句千古名句，“黔驢技窮，必敗無疑！”
叮！
慕王譚紹光打開了係統，開啟了他最後一擊！
突然！
天色大變！
黑色的夜空裂出了無數道口子，無數隕石，從天而降，砸向了清妖！
譚紹光花光了所有係統金幣，買下了3分23秒的天外隕石雨！
那些碩石！似流星！似炮彈！
呆若木雞，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情景
清妖死傷無數，心驚膽寒！
沒錯！
這正是慕王譚紹光的最後一擊！
他苦苦思索多日，想起當年漢光武帝劉秀天降隕石，擊敗王莽的經典戰例！
今夜他再次複刻！
逆天改命！逆轉曆史！！用它來解天京之圍，再破江南大營！
“這不就是天兄的幫忙？！”
“天兄出手了！！”
“天國必勝！！”
“……”
整個太平軍士氣大振，各王各部越戰越勇！
侍王李侍賢大喜，指著天空道：“天降隕石！清妖必敗！全軍出擊！”
侍王李侍賢策馬帶著自己的人馬衝了出去，輔王楊輔清緊跟著上馬，帶領自己的人馬也衝了上去！
局勢逆轉，清妖、洋槍隊全線崩潰。
戰鬥一直持續到天明！
太平軍拿下雨花台，大破江南大營，湘軍全線潰退，曾國荃率殘部退守安慶。
……
當聽到戰鬥結束，獲得勝利的消息。
慕王譚紹光一把癱軟地坐到地上，靠在破爛的牆頭，渾身顫抖……
他孤獨地靠在牆頭……
他終於賭贏了！
贏得很險，但他還是贏了……
士兵們正在打掃戰場……
這時，康王汪海洋向譚紹光走了過來，麵色有些沉重，身後的板車拖著一具屍體。
“慕王……”康王汪海洋輕喚了一聲，幾乎快要睡著了譚紹光。
譚紹光疲憊的睜開雙眼，“有什麽事？”
康王汪海洋麵露哀傷，指著板車道：“影王丁影戰死，這是他的屍體……”
“什麽？！”慕王譚紹光臉色鐵青，宛如垂死的病人，突然嗖地站起。
他強撐身體走到板車旁，用手摸著丁影的傷口，他全身上下，刀傷、槍傷十多處傷口，流出的血將白袍染成了紅色，可見他當時是多麽的勇猛！
獵犬終需山中喪，將軍難免陣前亡！
一戰下來！
折損了丁影、小秋兩位家人，慕王譚紹光悲從心來，淚水濕潤了眼眶，倏然感覺胸口一陣劇痛，昏死了過去……
……
燭火搖曳。
慕王譚紹光醒來時，便看到了傅善祥那張漂亮的臉。
傅善祥溫柔握著他的手，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
“我在那？”譚紹光問。
“天王府。”傅善祥眼波流動，緩緩的說：“天王吩咐，讓我這幾日好好照顧你，你就留在這裏安心休息。”
譚紹光感覺精神大好，沒忍住玩笑道：“大老婆，那種照顧？正不正經？”
傅善祥了解譚紹光，於是也玩笑道：“那種都行，把洪妹妹叫上一起都可以。”
車速有點快，譚紹光噗嗤笑了，沒想到堂堂女狀元也挺幽默的。
“好了，說正經的，你可要好好休息，過幾日天王要大封功臣，你現在可是天國的名人，都說你天兄下凡請來隕石雨，大破清妖，把你傳的神乎其神呢……”
“哈哈，小場麵！”慕王譚紹光心裏還是有些小小得意的。
“天王，如若封賞你，你該怎麽辦？”傅善祥問。
譚紹光哈哈一笑，“當然接受啊！”
傅善祥眸光染墨，小聲提醒，“不可，你現在功勞這麽大，還搞了一個天兄下凡，難道你想和東王楊秀清一個下場？”
譚紹光驀然驚醒，確實有些想簡單了，自己看了那麽多曆史書，除了唐朝的郭子儀，功高震主的九成九沒有好下場。
“我才立大功，他就想收拾我，會不會太快了？”
“有句話叫做——王權不可侵犯。”傅善祥繼續仔細的分析著，“天王，我侍奉他這麽久，我了解他，猜忌心重，特別是出了東王那件事，你一定要謙恭謹慎，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離開天京。”
“嗬嗬，我聽你的。”
慕王譚紹光心裏感歎著，讀過書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傅善祥溫柔聰明，且洞悉人心，隻可惜她生錯了時代，她要是個男人，至少也是王侯起步，可建立一番功業。
譚紹光似乎想到什麽，很認真的問：“大老婆，說真心話，你想離開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