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教訓洋鬼子

譚紹光突然單膝跪地,從兜裏掏出一顆戒指,“嫁給我吧!不悔!”

那是一顆藍寶石的戒指,熠熠發光。譚紹光臉上帶著微笑,眼神盡是斑駁流轉的溫柔。

“答應他吧!”

“是啊!”

“……”

這時後台,李夢、汪海洋,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賓客,老人、小孩什麽人都有,全都走了出來。

楊不悔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終於明白,譚紹光這是在生日這天給他驚喜,他包下了這家餐廳,跟她求婚了。

原來,那天自己醉酒說的話,他放在心上了。

“我願意!”

譚紹光輕輕將戒指戴上了楊不悔的無名指上,楊不悔捂嘴笑了。

在場的賓客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走,跟我去後台準備一下,現在咱倆就結婚!來一場西式的婚禮!”

“現在?“

“就現在,李夢都安排好了。”

楊不悔狠狠點了一下頭,笑容漾出了臉頰,那是幸福的笑。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在化妝師的捯飭下,譚紹光、楊不悔兩人煥然一新,出現在賓客麵前。

譚紹光一身黑色西裝,楊不悔穿著白色的婚紗,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汪海洋按照西式的流程,讓兩人念誓詞,互相承諾後,然後送上祝福。

譚紹光、楊不悔向賓客們一一敬酒,接受眾人的祝福。

楊不悔看著大多是老人、小孩的賓客,好奇小聲問道:“紹光,這都是一些什麽人?”

譚紹光哈哈一笑,“我去敬老院,孤兒院臨時請來的,每個人都給了大紅包,既做了善事,又受到祝福,何樂而不為?”

“嗬嗬,你就是錢多!”楊不悔喜歡譚紹光爽朗的樣子。

哐當!

盤子破碎的聲音,一位老人不小心的打碎了一個盤子。

眾人一愣,汪海洋反應極快,打著哈哈,“歲歲平安,歲歲平安!”

“對對。”

“繼續吃飯。”

“……”

下午兩點,婚禮結束。

譚紹光、楊不悔送走了所有賓客,然後到前台結賬。

譚紹光爽朗地拍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準備結賬走人。

這時,老板享利搖了搖頭,用蹩腳的中文說:“No,No,不是一千兩,是六千兩!”

“你什麽意思,不是說好一千兩嗎?”譚紹光驚了,倒不是沒錢給,主要是對洋人突然的坐地起價,感到震驚。

“沒錯,酒席是一千兩,但席間客人打破了兩個盤子,一個酒杯,你們得賠償我,合計五千兩!”

汪海洋炸毛了,“兩個盤子一個酒杯五千兩,你們想店大欺客?”

楊不悔急聲道:“死洋人,想錢想瘋了吧,該吃藥了!”

李夢也是麵有溫色,譚紹光強壓怒火,“你這好像不合規矩吧?”

“你們才是不合規矩,我們是不接待中國人的,是傑克讓打電話我,我給他一個麵子,但是你又請了這麽多乞丐,拉低了我們餐館廳的形象,剛才是五千兩,現在我要一萬兩!”

楊不悔大怒:“你這分明就是欺負我們中國人!”

譚紹光冷笑一聲,“我要不給呢?”

享利有備而來,威脅道:“不給,你們就別想走,我的叔叔是法國瓦多領事,你們準備吃牢飯吧!”

就在這時,餐廳外闖進十幾位手拿洋槍官府的人,直接將譚紹光等四人圍了起來。

為首的韋隊長一臉討好的笑,對享利點頭哈腰道:“我一收到你的報信,我就來了。”

“好好,這個態度不錯,以後我們要多多合作。”享利很是滿意。

“死漢奸!崇洋媚外,還有沒有人格了?!”譚紹光怒罵。

韋隊長陰沉著臉杵到譚紹光麵前,不屑的說:“你既然敢得罪我們洋大人,你小子怕是活膩歪了,要麽拿錢,要麽我就把你們抓走,你挑一個!”

譚紹光目光逐漸陰冷,對汪海洋道:“他們要錢,我們該怎麽辦?”

汪海洋看到了譚紹光眼中的憤怒,瞬間秒懂,“當然是拿給他們了。”

“那你去拿錢吧,沒有的話,就找黃文金借。”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汪海洋點頭道:“明白。”

享利很滿意譚紹光的態度,對汪海洋說:“我可沒有什麽耐心,最多隻等你一個時辰。”

汪海洋冷笑一聲,“一個時辰就夠了,你等著我。”

咚咚咚!

外麵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堵王黃文金帶著一營五百人的太平軍,直接堵住了餐廳的大門,士兵們舉起了步槍,隨時準備開槍。

享利一看外麵個個是身穿黃衣的長毛太平軍,有些嚇到了。

康王汪海洋身穿黃緞龍袍,腰間掛著佩劍,手拿洋槍,全副武裝領著一隊人衝了進來。

“狗日的!不是要錢嗎?現在過來拿!”

韋隊長嚇懵了,看向還被他看管著譚紹光,口齒不清的問:“你……你是誰?”

譚紹光也不藏著掖著了,一腳踹翻韋隊長,朗聲道:“我是太平太國前軍主將,蘇州總指揮,慕王譚紹光,瞎了你的狗眼!”

“No,No。”享利臉都嚇白了,擠著笑臉走了過來,“譚先生,對不起,這事是我不對,錢不要賠了,希望你給我叔叔瓦多領事一個麵子。”

“屎多?你們洋人在我這裏沒有麵子,給我砸!!”

康王汪海洋領著士兵們一頓亂砸,譚紹光走出門外對堵王黃文金下令道:“把裏麵的人都殺了,一個不留!”

李夢伸手攔住了黃文金,比劃了幾下,黃文金麵露難色,對譚紹光說:“李夢說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大開殺誡。”

楊不悔也勸道:“算了,今天是我生日,又是結婚日,你總不希望我留下一個不好的記憶吧!”

譚紹光冷靜了些,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那好,把那個享利、韋隊長暴打一頓,脫光他們的衣服,丟到大街上。”

“得令!”

……

動靜鬧得有些大,譚紹光等人隻好回到了太平軍的防區,等一月期滿,再去拿貨。

一月後,沒有動靜。

譚紹光去催,三天又三天,終於等到了傑克讓的一封信。

內容如下:

“親愛的譚紹光先生,告訴您一個不好的消息,你的大炮恐怕來不了了,清ZF給了我們ZF更優厚的條件,雖然你很慷慨,我很欣賞你的為人,但是逆潮流而動,我們終將會被這個時代所淘汰,二十萬訂金也不可以退給你了,但做為朋友,我向您傳送一個消息,清軍已經和美英法租界的洋槍隊達成了協議,近日會攻擊你們的防區,願主保佑你——傑克讓。”

康王汪海洋聽到信的內容,咬牙切齒,攥緊拳頭捶足頓胸道:“我就知道這些洋人信不過!購不到這一批大炮,天國危矣!”

譚紹光看著傑克讓的信,陷入了沉思。

洋人不守信他不是太意外,傑克讓確實說了一部分事實,不可逆潮流而動,晚清氣數未盡,有曾、左、李、張四位擎天之柱。

而反觀天國,輾轉戰鬥十幾年,西進北伐,席轉半個華夏,自天京事變,東王楊秀清被誅殺後,情況一日不如一日,到現在完全被動防守,隻剩下半州之地,已呈覆滅之相,危在旦夕。

曆史如鋼鐵洪流誰也阻擋不住,即使自己帶著係統,憑借自己的智慧,隻怕也難逆曆史潮流而動,譚紹光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的絕望感。

堵王黃文金麵有憂色,唇角緊崩,“慕王,若聯軍攻來,我們該怎麽辦?”

康王汪海洋臉色鐵青,“把隊伍集結起來,隻要戰術運用得當,或可一戰!”

黃文金憂色更甚,“我手中能調動的隻有三千人,其它各王天將,我也指揮不動,非我怯戰怕死,此戰怕難有勝算,我若一敗,隻怕局勢更糟。”

康王汪海洋心有不甘,“那我從蘇州調兵。”

“到時為時晚矣!”

“我看你是怯戰!”

“我不是!”

“……”

堵王黃文金與康王汪海洋吵了起來。

“兩位都別吵了。”譚紹光歎了一口氣,“馬上全軍撤退,堵王黃文金你跟我回援天京吧!”

“那我們的防區?”康王汪海洋痛心與侍王李侍賢、慕王譚紹光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

“不要了,馬上撤退!”譚紹光見識過洋人的洋槍大炮有多厲害,理性告訴他,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待時而動。

康王汪海洋、堵王黃文金還想說點什麽,譚紹光眸光凝重,“不要說了,我們一定還會回來的,撤吧!”

……

第一件事辦砸了。

譚紹光、李夢、楊不悔三人回到了蘇州調整幾日,準備再去奏王苗沛霖的防區,遊說他主動出擊,去襲安慶牽製湘軍的兵力。

而汪海洋、黃文金與慕王譚紹光分道揚鑣後,帶著三千人馬回援天京。

演武場上。

旌旗招展,鑼鼓喧天。

騎兵根據鑼鼓、旗語,演練攻防,進退得當。

譚紹光欣慰地看著丁影剛剛訓練出的精銳騎兵,心中很是欣慰。

“大哥,這三千精銳騎兵,都是通過嚴格選拔,百裏挑一,人人配雙馬雙餉,配雙刀加最先進的滑膛槍,戰力極強。”丁影滿臉自豪,信心滿滿。

“丁影,幹的不錯,記得一定要保證他們的物資補給和福利,這是我們最後的殺手鐧,將來會有大用場的。”

“明白,大哥!”

譚紹光其實是有私心的,這是他留的後手,想著關鍵時刻出擊,或者萬一戰敗,手下還有一隊精銳人馬,也好全身而退。

人,永遠要留有一記後手!

這是譚紹光的處世智慧。

……

壽州,三月,草長鶯飛。

這裏奏王苗沛霖的地盤,在撚軍領袖張樂行被擒殺後,苗沛霖部成為撚軍中實力最強的隊伍,號稱十萬之眾,其實能戰之兵也不過5萬。

並且武器裝備、戰術素養比太平軍更為落後,參差不齊。

撚軍雖然一直打著太平天國的旗號,隸屬天王節製,事實上卻有自己的地盤、防區、稅收等,他們各自為戰,經常出現協同作戰,指揮不靈的情況。

甚至還會在戰中,反複反叛的情況,以奏王苗沛霖最為陰險卑鄙、首鼠兩端,而他就曾將英王陳玉成,出賣給清軍。

後僧格林慶殺降撚將薑台陵,奏王苗沛霖又感覺形式不對,覺得自己會被清ZF兔死狗烹,他至鳳台,於是又再次起兵複叛。

這個家夥可以說是小人中的小人。

慕王譚紹光帶著楊不悔、小秋、丁影一行四人,來到了奏王苗沛霖的壽州的防區。

撚軍大營。

奏王苗沛霖正與一小妾飲酒作樂,這是他娶的第十七房小妾,即使在戰事吃緊的情況下,它依然是生活腐化,縱情享樂。

一小兵進進帳中,奏報道:“奏王,慕王譚紹光來了,聽說是奉天王之命,有重要指示傳達。”

“慕王譚紹光?好小子,在天京殺了我表弟田歸農,居然敢找上門?到有幾分膽識!”奏王苗沛霖怒火中燒,眸光一沉,“讓他進來!”

“是!”小兵轉身出了帳外,苗沛霖頓感心情煩悶,將酒杯往桌上一丟,“收拾幹淨,都出去,都出去!”

片刻,慕王譚紹光走了進來。

但見他黃緞龍袍,目光灼灼,一臉英氣,腰間左右分別跨著洋槍、長劍,瀟灑邁步而來。

身後跟著楊不悔、小秋、丁影三人,全副武裝貼身而行,一看就是練家子。

“四人?”奏王苗沛霖心中暗想:“等一下要是談的好則罷,如若不合我意,就地將四人斬殺,說不定以後還可以做獻降之用。”

慕王譚紹光雙手一拱,朗聲施禮,“拜見,奏王!我譚紹光特奉天王洪秀全之命,與你商討複興大計!”

“複興大計?”奏王苗沛霖嗬嗬一笑,“我聽聞天京已被圍困兩年之久,也是朝不保夕,何來複興之說?”

慕王譚紹光目光如注,聲音更加洪亮,“困難是暫時的,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賢部尚有十萬天軍,我蘇州還有二萬人可用之兵,能聯合你奏王十萬之兵,先解天京之圍,你我南擊西進,依然大事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