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魁案7

隻有是他們兩個都熟悉的人,才會毫無防備的中了凶手的圈套。

“那,那個人是誰呢?”韓雪兒看著白夜絕。

那個溫有良和花顏都熟悉的人,甚至在之前對他毫無防備的人,會是誰呢?

白夜絕看著韓雪兒,沒有說話。韓雪兒疑惑的看著他。

隻見白夜絕低下頭來,緩緩道:“凶手應該是書生。除了溫有良,那位傳言中的書生就是最了解的花顏的人了。如果說當時有誰能抓住了花顏的把柄,或者說是誰有能力促使花顏上吊自盡的人,隻能是那位書生了。”

鄒忌伸出手在溫有良的眼睛上一摸,再抬起手,溫有良那怒視著的眼神已經閉上,看起來就好像是臨死前憋在口中心裏的怨念,終於被人道了出來,一直強撐著的那口氣消失了,可以安心的閉上眼睛了。

這三個人也不由得鬆了一大口氣。

鄒忌忍不住道:“事情到這裏也該結束了。”

白夜絕正望著桌子上的銅鏡整理著自己的衣服,聽到這話轉回過身來看著他,“不,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解決。”

鄒忌看著白夜絕:“什麽事情?”

白夜絕的表情變得冷靜下來,異常的冷漠,仿佛世間上的事情影響不到他一般。

這個時候的白夜絕就不像往常的他。在這種時候,他經常會說一些讓他們意料不到的話。比如案子中的某些細節,真凶是誰,也或許是他們遺落的哪些重要的東西。

這個表情之下的白夜絕,是鄒忌所不了解的,他無法預料到白夜絕下一秒會說出什麽讓他震驚的話。鄒忌看著白夜絕,默默的咽了一口唾沫,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白夜絕看著鄒忌, “你還沒說自己是個笨蛋。”

鄒忌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而一旁的韓雪兒已經‘噗嗤’一聲笑出來。他這才反應過來言初還沒忘了剛才打賭的事,便假裝怒視的回頭看了一眼韓雪。這倆個人,明擺著的圈套讓他鑽。

當然,鄒忌也明白是為了什麽。白夜絕表麵上看著什麽都不在乎,其實內心裏鬼著呢。不外乎是因為自己當時欺負了一下韓雪。別看表麵上兩個人沒什麽,實際上麽……

他就是見不得自己欺負韓雪兒,所以才整了這麽一出賭局。

鬼心思多的人,玩的多是陰謀論。

鄒忌看著白夜絕一臉無害的表情心裏‘嘖嘖’兩聲,心裏再次刷新了言初的印象。他這個人,表麵上看著溫柔體貼無害的樣子,其實是最不能惹的那一號人物。這種人但凡是招惹了,最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好好好,我是笨蛋我是笨蛋行了吧。”鄒忌心雖有不滿,但是答應了的事還是會怪怪的完成的。

白夜絕點了點頭,眼裏帶著點星星點點的笑意,轉頭看向鄒忌,“屠大廚的方位在哪裏。既然鄒忌說他請客,那麽就麻煩韓雪你帶我們去吃這一場晚宴了。”

韓雪自然答應。

鄒忌看著走在前麵的白夜絕心裏也是歎了一口,直道兩個人別扭。他看了一眼跟在白夜絕身後的韓雪兒,這一出打賭而導致的無奈心情稍微開心了一點。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白夜絕才能和韓雪說破,但是因為之前的捉弄,鄒忌還是決定等兩個人自己發現再說了。反正他自己已經抱得美人歸,飽漢子當然不知道餓漢子饑。

鄒忌頓時連想到了自己,心裏麵最後那點糾結也沒有了,就連之後請白夜絕他們兩個吃飯,掏出錢的手也痛快了許多。

當然,三個人沒有如約去吃屠大廚的上等酒席,而是去吃的麵。齊國街市上,有家茶棚對麵麵食店裏的陽春麵一直是言初喜歡的,甚至曾經連續一個月的時間餐餐吃陽春麵,也沒有膩。

後來還是鄒忌看不下去,覺得言初再這麽吃下去恐怕他自己都會變成麵條,強行拉著他不讓他繼續吃下去。這才斷了白夜絕連續吃陽春麵的記錄。

從那之後,吃陽春麵變成了犒勞言初才會來吃的食物。就比如現在,鄒忌跟白夜絕打賭打輸了,不用言說的條件就是請言初吃陽春麵,而且還是鄒忌請客。

這對言初來說,陽春麵的美味成倍翻漲。

店家是個胖胖的男子,他看到言初就笑眯了眼,心情很好的跟他搭話。

白夜絕一直對陌生人態度都淡淡的,但是唯獨對這個男人態度不一樣。

鄒忌看著白夜絕和老板說話的樣子,也隻覺得麵的魅力實在是大,心道:這一定是因為陽春麵的**。

不多時,老板便端上來三碗陽春麵。言初看著自己麵前清湯寡水的麵條,上麵飄著幾個綠色的蔥花,心情突然就變得很好。

鄒忌吸了一口麵條,忽然想到了什麽,他看向其他兩個人說道:“那這個案子就這麽結束了嗎?下一步要怎麽去抓那個凶手。”

韓雪兒伸手挽了一下垂下來的發絲到耳後,聽到鄒忌的話道:“沒有完結。死去的花顏和溫有良必須要有一個說法。”

鄒忌歎道:“可惜線索相當於斷了。”

白夜絕的確是把花顏和溫有良死亡的真相破解出來了,但是想抓到凶手,還需要更具體更準確的線索。他們現在隻知道凶手武功高強,具體是誰還沒有掌握。

況且,不如說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凶手是誰,即使是想立刻調查,也沒有目標。

鄒忌對麵的言初突然放下了碗筷,筷子撂在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其餘二人正在吃麵的動作一頓。鄒忌抬頭看了一眼言初,掃了他的碗一眼,然後又落在整襟危坐的言初臉上,“怎麽?”

白夜絕看著他道:“我吃完了。”

吃完了?!

鄒忌咬斷嘴裏的麵條,探起身子看了一眼。

白夜絕麵前的碗裏果然幹淨至極,一點湯汁都沒留下,連那幾個裝飾用的蔥花也是吃的幹幹淨淨。

鄒忌正猶豫著要不要給言初再叫一碗。那邊言初卻站起身來,看著鄒忌疑惑的眼神,解釋道:“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白夜絕並沒有說自己要去哪裏,隻是一副說完轉身便要離開的樣子。

鄒忌對著他揮了揮手,意思是他知道了,讓言初隨意就好。

白夜絕果然轉身便走。

韓雪兒的視線一直望著言初離開的方向。

鄒忌把碗推到了一邊,也沉默了下來。

這兩日齊國的氛圍十分不對。溫有良等案件原本隻是普通的案件,卻因為言初等事情,被鄒忌攔了過來。鄒忌作為士階層和貴族階層,本就樹敵頗多,插手與他權限不相符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

“你手伸的太長了。”

鄒忌無奈至極。

作為貴族士子,他本不應該參與到國法的事情當中,但是他偏偏被皇上高看一眼,順理成章把這件事情推給了他。隻是他年紀還小,剛剛成家,年紀不過二十,老油條們自然信不過。

所以鄒忌隻好下劑猛藥來,證明自己,讓所有人都承認自己。

這樣,鄒忌就距離自己夢想實現的那一天,又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