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花魁案14

此時的蕭大白性情大變,他麵帶殺氣,凶神惡煞,惡狠狠的盯著“獵物”。

“真有意思,你們跑啊,怎麽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蕭大白的這句話讓鄒忌有些慌,慌亂中他的帝令掉出了口袋,本想蹲下撿起,卻被白夜絕極力阻攔。

白夜絕露出“想不想活命”的神情。

鄒忌無奈,隻好跟著白夜絕。

那帝令是齊王贈予他的,如若丟了,有人拿他的帝令去做壞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更有可能會誅九族的。

鄒忌氣急敗壞的問:“蕭大白怎麽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難不成他的肚子裏真的住著一個妖怪。”

一個不信邪的人,突然信了。

不要懷疑,因為他隻是害怕了。

白夜絕拉著鄒忌走過一個小巷,左轉彎。

“我曾途徑西域,遇過一位醫者,他閱曆無數,他治愈的病人無不勝數。他跟我說過此病。”

鄒忌大吃一驚。

“還真是一種病啊…”

白夜絕接著給鄒忌道出詳情:“那位醫者醫術高明,卻也診斷不出結果。隻能說是心病,與童年的回憶有關。蕭大白曾經受過刺激,也許是派生出了另一個人性的格式。而他每殺一個人,就要增加一個人的仇恨,就要為那個被殺者報仇。而現在追我們的這個人,此人性,是凶神惡煞的惡魔。”

鄒忌點點頭,思索良久。

怪不得曾經為國立業的他,卻因兒女情長之事,做出魯莽之事。他是說書人,也是書生,他懂易容,也會武術。此乃一樁懸案,卻又似一本書的故事,驚心動魄,動人心弦。

白夜絕望了一眼身後的蕭大白,對鄒忌說:“可當今之急是擺脫蕭大黑的追擊,如果跑不過,就隻能……。”

這名字……

鄒忌笑了笑,沒想到白夜絕還有給凶手起外號的習慣。

蕭大白在一個拐角跟丟了他們倆,夜幕已至,蕭大黑的心緒也同這撩人的夜色黑暗了起來。

他停留在一個垃圾堆旁,雙腳錘地。

“嗬,還是跟丟了。”蕭大白失望的說。

殊不知白夜絕和鄒忌正躲在垃圾堆裏,以便魚龍混雜。

倆人靠的較近,汗臭味夾雜著垃圾的味道,彼此呼吸著稀薄的空氣。

鄒忌使勁捂著鼻子,彎曲的身體有些受不了了,筋骨本就硬,憋的更是難受極了。

他的腳下滑,一隻腳露在了外麵。

說時遲那時快,一切都來不及了,蕭大白拿著劍向鄒忌的腳砍去,但動作像是靜止了。

微微顫抖的劍滑著新鮮的血液,鄒忌看到白夜絕正用雙手握著劍刃,阻擋著無情向鄒忌刺去的凶器。

鄒忌一個跟頭翻在蕭大白腳下,用牙齒咬住蕭大白的腿,樣子滑稽極了,像隻伶牙俐齒的鬆鼠。

一個部位,承受不住多次的攻擊,即使是被牙齒這樣弱小的工具,也會讓他有所痛處。

蕭大黑終於忍不住了,手一抖,劍便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蕭大白的長劍獨有的聲音。

可是它的主人卻變換莫測。

蕭大白用拳頭攻擊鄒忌,白夜絕拚命用自己身體遮擋。言初本身就背負傷痕,背後的傷口像是一點點的漣漪裂開來。

這兩天他覺得自己不是在探案,而是在冒險。

這次案破了,如果白夜絕還活著的話,那麽他一定要讓鄒忌請幾個壯漢待在身邊。

或者說,去請教韓雪兒。

白夜絕正這樣想著,麵前的蕭大白卻突然不動了。

白夜絕艱難的起身,才望見站在蕭大白身後的韓雪兒。白色的發髻在韓雪兒烏黑的頭發上緊縛,沒有一絲的慌張,眼神中多的是一絲憂慮和擔心。

白夜絕看著一動不動的蕭大黑,自己嘴角微微上揚,用手擦拭了嘴角的血。

原來她點了蕭大白的穴。

“你沒事吧。”

韓雪兒剛一出口,又有些後悔,這不是很明顯嗎,他們當然有事啊。可是看著傷痕累累的白夜絕,她心裏有種沒有把他保護好的自責。

白夜絕看出了韓雪兒的自責,搖搖頭,說:“我沒事。”

地上的鄒忌,像烏龜一樣趴著。

他並不是暈厥了,隻是……

剛才白夜絕為了保護他,壓在他身上,他承重能力太差罷了。

鄒忌微微眯起眼,不急不慢的爬起來,小聲咒罵:“死夜絕,吃那麽多陽春麵幹啥,還長肉!”

鄒忌以為自己很小聲,卻被韓雪兒和白夜絕都聽的一清二楚。

韓雪兒忍住不笑出聲。

白夜絕不屑的看了鄒忌一眼。

“你剛說什麽?”

鄒忌連忙辯解:“啊,我說謝謝你救了我。我感恩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說你重呢。”

鄒忌的不打自招徹底逗笑了韓雪兒。

白夜絕看著韓雪兒,笑起來的她更加的純潔無暇,如同一株百合花的綻放,單純又美好。

次日,鄒忌帶著凶手蕭大白,並詳細的道出他的作案方式,過程及目的,並帶領藏書閣的侍衛交出帶著封印的書,朝廷大臣紛紛對鄒忌刮目相看,對曾經救過齊王的蕭大白唾之以鼻。

隻是他們不知道蕭大白還有另一種性情,那便是蕭大黑。

這次案件算是成功的解決了,那名替罪羊也被放了出來,正是常山應虎。此次案情的解決讓鄒忌的仕途更加風流,他的夢想也以此得到實現。

雖真相大白,但還有一件事困擾著鄒忌……犯人蕭大白,被壓在天牢裏,按鄒忌修訂的法律,要關押數年。

鄒忌自然是想要醫治好蕭大白的心病。

可此事也要講究方式方法。

蕭大白本人自然是願意配合治療,可黑化後的蕭大黑可並非這樣想。

牢房較為潮濕,黑暗,恐懼交斥,在這樣的環境裏,恐怕正常人都可能變得不正常吧。

鄒忌上任後對牢房加以分類,他將蕭大白安排在相對舒適的牢房,並派人暗中看守,給他足夠的空間。酒肉也是充足,喜愛對酒獨酌的他,可是有機會喝個夠了。

這一切安排齊王都同意了,自然是因為蕭大白曾經救過自己一命,如若再將自己的救命恩人推向絕處,豈不是人性的泯滅。

再加上鄒忌的巧語,齊王就更加信任鄒忌了,這讓群臣更加嫉妒。

朝野左大夫想要借機挑撥離間,上朝時,他便跪在大殿下。

“鄒丞相怎能出此番做派,若是百姓人人效仿,世之犯人豈能知錯。”

語氣裏帶著哽咽,更是夾雜著委屈。

坐在玉椅上的齊王震怒,身子微微前傾

“大夫豈不知梁王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之典故。”

這句話點醒了在坐的許多大臣們,朝中貪吏數多,暗中勾結,各成黨派。

朝野左大夫叩首,更是頭也不敢抬起來就認錯。

做賊心虛的幾位大臣也叩首道:“微臣該死,陛下贖罪。”

從此,齊國官場中盛行著鄒忌不好惹的言論。

隻是,白夜絕從未去看望過蕭大白,鄒忌鬱悶不解,曾經他們是誌同道合的人啊。

白夜絕的眼神透著一絲異樣的光。

他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麽,但是結局已經這樣的,停在嘴邊的真相無從說出口,他好像隱瞞著什麽……

月餘後,白夜絕的傷剛剛痊愈,就與鄒忌一起處理一起奸夫殺人案,卻一大早救接到了齊王聖旨。

原來是因為一直攻訐鄒忌的朝野左大夫一家昨夜被人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