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殺戮之光

難道每一間觀房裏都關押著靈魂?

難道這些靈魂都和自己一樣遭受過失去親情友情愛情和希望的痛苦?

望著冷漠與木納的李彤和歐陽青雲,杜輝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識海中金光卷閃耀著平和的光茫,也守護著杜輝靈魂的凊醒。

是的,杜輝並沒有迷失自我,依舊是他自己。

當他絕望的那一刻,邁步懸崖,識海中金光卷再次湧動,法相之光守住了迷失的靈台,而且靈光一閃。

我為什麽不能將計就計?

不了解又如何破解金魄的淪?

金魄道:“房中一日,半生之苦盡被化解。

一日之後,本道長自會前來,重塑你等道體。”

房門拉住,金魄遠去,冰冷與黑暗襲來,更有絲絲殺戮之光鑽進房中,漫入靈魂。

如果說此刻靈魂之中仍有些許過去的記憶,那麽殺戮之光的作用便是從靈魂中剝離。

剝離你僅存的希望。

李彤痛苦的發出靈魂之音,聲音淒慘而絕望,似乎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朋友師傅和人生的信念,隻有絕望。

歐陽青雲也不例外,靈魂的剝離之苦正如地獄輪回,但又勝過輪回百倍。

淒厲的掙紮和呐喊並不是從這一個房間傳出。

這裏並非冥間煉獄,但又勝過煉獄。

識海之中金光卷法相之光越發淳正溫柔,溫柔的煉化著湧入的殺戮。

杜輝也許並不知道,他的法相正是圓光認為的傳說中金身法相,正因為法相金身,金魄的殺戮之光才無法奈何於他,若是普通的法相境,他和李彤與歐陽青雲此刻同樣倍受折磨。

縱然如此,杜輝的靈魂仍有絲絲顫栗。

但又如何解救李彤和歐陽青雲?

杜輝此刻自保尚可,若說分身解救李彤二人,的確分身乏力,望洋興歎。

房內的殺戮之光漸漸熾熱,似乎感應到了杜輝的法相之光,自主的增加。

不但如此,殺戮之光居然轉移目標,從李彤與歐陽青雲身上分出,全部湧向了杜輝。

房外的金魄神情凝動。

為什麽殺聚之光全部湧入了一間觀房?

難道有一個靈魂並沒有淪陷?

這實在令他預想不及,因為隻要靈魂的腳步邁出,便意味著一個人的靈魂已經徹底的淪陷,縱然有那麽一絲,但在殺戮之光的作用下也會**然無存。

但現在?

金魄的確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心中的震驚莫可名狀。

太清以外如果有人能夠破淪,意味著什麽?

他記起遙遠的傳說,傳說中隻有擁有了金身法相,淪才會無可奈何,而且太清觀中一旦有能夠破他淪的人走入,太清虛幻將會瓦解。

這怎麽可能?

隻要被他帶入的靈魂,不是木納就是冷漠,已經沒有了自主意思。

但如今殺戮之光極為反常的全部針對一個靈魂又如何解釋?

金魄神情大變,大步過去,但他立刻駐足,駐足不前。

因為殺戮之光如此濃厚,縱然是他,也不敢輕易進入,否則殺戮反噬,難道他還要重塑一回道體?

站在房外,金魄此刻隻希望殺戮之光能夠戰勝,戰勝它的敵人。

殺戮之光若能戰勝,杜輝將徹底的萬劫不複,但杜輝的金身法相又豈是易與?

法相之光柔和純正,似乎並沒有因為殺戮之光的增多而有衰弱的跡象。

不但如此,它竟把杜輝在太清觀外丟失的親情友情愛情和希望的力量揉和在一起,愈發的熣燦奪目,從一開始慢慢煉化湧入的殺戮之光,到如今竟已快速煉化吸收,不但摒棄糟粕,而且取其精華,居然更上一層樓。

忽然之間杜輝法相光茫耀眼,溫柔淳和的氣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濃厚。

這一刻,法相衝破識海,飛入房中,昏暗冰冷的房子立刻充滿了溫暖的氣息。

殺戮之光竟發出顫抖的聲音,一點一點開始削弱,再也沒有開始的光茫強勢,逐漸幻化,沒入法相真身,被煉化被吸收。

李彤忽然之間有了意思,失去了的親情友情愛情和希望回歸,靈魂注視著空中的金身法相,竟有一種膜拜的衝動。

膜拜的力量是感恩。

感恩之光獻給法相,法相之光更加強烈。

歐陽青雲沐浴在法相金光之下,隻感覺溫暖舒適,失去了的記憶重歸靈魂,感恩的力量獻給法相。

隻這一段時間,杜輝的金身法相已瑧大圓滿境界,隻差臨門一腳,便入無相。

房外的金魄麵色灰白,心如死灰。

他的淪也已徹底失敗。

失敗的金魄又如何向金日交待?

準確的來說,他隻是金日的一個分身,而他的淪依靠的正是殺戮之光。

昏淺的月色豈非正是他的殺戮之光,他的依靠他的支撐豈非也正是殺戮?

沒有了殺戮沒有了淪,金魄還有什麽?

沒有了依靠沒有了支撐,金魂隻是一副無主的軀殼,過去的希望已經消亡,如今的記憶也已被徹底的抹殺,前生今世隻有空白。

空白的結果隻有滅亡。

金魄的身軀悄悄淡化,淡化之前他還是掙紮著推開了那扇門。

但他見到的已不是單單的靈魂,而是有血有肉的三個人。

法相金光之下,不但靈魂回歸,而且軀體也已回歸,不但靈魂更加的凝煉,縱是三人的筋脈軀體,也得到了重新的錘煉。

有所失去也必有所收獲。

金魄的聲音有些夢囈:“想不到這世上竟真的有金身法相?

我的淪敗的並不丟人。”

杜輝的笑溫柔淳和:“圓光已入無相,你呢?”

金魂苦笑:“殺戮太重,隻有滅亡。

但桑幹原上,真正的對手才剛剛開始,你的得意未勉過早。”

說著竟然是笑了起來,這笑聲裏既有對失敗的不甘,又有對杜輝的幸災樂禍。

人影幻化,笑聲遠去,終於消失不見。

金魄甫一消失,太清觀居然也跟著幻化消融,杜輝正自奇怪,忽然眼前景物大變。

蒼茫的河水,遙遠不知盡頭,蕭索的寒風隨波逐浪,吹向無邊的河道。

這就是蔥河道嗎?

難道這就是天涯的蔥河道?

杜輝三人此刻卻已站在河道盡頭的岸上。

他們終於走出蔥河道,戰勝自己,贏得了天涯的第一關。

但是,朱十八呢?

朱十八不在蔥河道,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