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離人唐的秘密

白發飛揚,黑衣飄飄,風中淩亂的佳人,絕世的容顏裏寫滿了憤怒與不甘。

玉羅刹如何心甘?

不遠千裏,謀劃萬般,一心隻為天書,振興魔教,如今徒為別人做嫁衣,她玉羅刹如何心甘?

麵對空中惶惶天威,別人都是各求自保,遠遁飛去,玉羅刹卻是大步迎上,直麵霹靂閃電。

“玉羅刹,你真當庸某不會殺你?”

庸迅遙仿若萬載寒冰的聲音自空中遙遙傳來。

玉羅刹絕美的容顏裏有一絲不屑,聲音更是充滿了嘲諷:“姓庸的,你監守自盜,瞞天過海,簡直是無恥至極。

天書本為天下蒼生共有,運氣同享,福澤渾勉,如今你卻一人獨有,還要以天書劫殺眾生,不但無恥,而且卑鄙。

殺我嗎?

來啊!我玉羅刹何曾怕過?!”

玉羅刹神情傲然,一步過去,迎向了蒼穹雷電。

金色的雷電之劍閃耀著無窮的神威,卻有一股冷傲寂寞之氣從中流淌。

流淌的是無奈與惆悵。

玉羅刹當然體會到了這一份無奈與惆悵。

為什麽?

為什麽庸迅遙的劍流裏會有這樣一份無奈與惆悵?

這劍流裏分明沒有殺氣,是不是他本無殺我之意?

庸迅遙輕輕歎了口氣,收回手掌,撤了電之劍,冷冷的道:“你走吧,庸某無心殺你。

殺了你,庸某對不起兄弟。”

玉羅刹回望空中,唐淵白衣輕愁,遙遙相望。

他一直注視著自己嗎?

他的心裏畢竟是還有自己,不肯讓自己這樣死去。

這個念頭隻是一轉,玉羅刹便立刻丟棄。

我的心裏應該隻有魔教,隻有天書,絕不能有絲毫的兒女情長。

她的神情忽然變的重新堅毅,認真而且嚴肅。

這正如有的人一心隻為了事業,哪怕情懷萬般不舍,終究是理智勝過感情。

玉羅刹正是如此。

轉過頭來,玉羅刹雙目堅定的迎向庸迅遙:“天書旨在望生塔。

姓庸的,你是鐵了心要一人成仙,拋卻兄弟朋友?”

兄弟朋友?

庸迅遙寂寞的眼神裏忽然有一絲觸動。

喃喃念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神情辛酸,卻又有一份獨特的冷傲。

冷傲負手涯上,冷冷的道:“成仙?

玉教主隻以為庸某奪取天書隻為了修仙?難道修道成仙真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夢想?”

難道不是嗎?

這世上練武之上夢寐以求的,不就是有朝一日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杜輝望著眼前神情裏有一抹黯然的庸迅遙,仿佛覺得有些看不透他了。

卻聽他道:“奪取天書,東庭的阪上是為了對抗西教,西教的摩可羅是為了一統天下,而你玉羅刹,是為了振興魔教。

洪天的陛下趙修天是為了他癡情的女子,前往天涯的遊子是為了他們一個美好的夢想。

諸位各有所寄,庸某與兩位兄弟也和你們一樣,並非僅僅是為了長生。”

不是為了長生,又是什麽?

玉羅刹實在想笑,卻又總感覺那裏不對,望著庸迅遙認真而嚴肅的神情,她又實在想不出這個苦守天涯幾十年的男人奪取天書不為長生又為什麽。

疑惑的盯著庸迅遙,卻有一份輕愁襲來,輕愁淡淡的道:”因為我。”

唐淵輕步空中,遙望涯之巔上,神情之間多哀思。

因為他?

因為師傅?

這不但令玉羅刹疑惑不解,更有涯上少年也是難以理解。

卻聽蕭無悔柔和的聲音道:“玉教主可能不信,唐淵兄弟並非這世間之人。”

這話好比是一個驚天霹靂。

玉羅刹不可思議的盯著唐淵。

你非這世間之人,卻又從何說起?

杜輝心中更是翻滾不止。

師傅難道是來自異界?

他自有這一份認識,古書裏曾有傳聞,這世上之人,除了土生,更有異地。

異地而來的過客,便是穿越。

杜輝雖讀過這一份傳聞,但他並不相信,如今聽蕭無悔所言,似乎穿越的可能很大。

果然聽蕭無悔道:“唐兄弟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雖然在這裏闖出了不小的名堂,但故囯鄉情,幾十年來一直在心。

蕭某和大哥雖是心知肚明,卻又無可奈何,後來無意中知道,隻有望生塔才能送唐兄弟回去,雖然隻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但我們兄弟也想試一試。”

蕭無悔話中感慨,杜輝早已明白,更明白若要進入望生塔,隻有擁有了天書的力量才可以。

天書維係著天涯,海角,離人穀,但維係的,又何嚐不是一份兄弟情?

杜輝望著師傅唐淵,望著他的一身輕愁,終於明白,他的愁從何而來。

他鄉的遊子,又有哪一個不渴念故鄉?

安雅在望生塔裏,自己深愛的女人又何嚐不是和師傅唐淵一樣,極有可能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杜輝心弦驟緊,意念轉動,被沈默控製的身體忽然已經運轉自如。

識海金光閃耀,靈台天書湧現,杜輝竟在這一念之間,突破夢幻,進入虛無。

重入虛無,杜輝的身子並不像鬼先生一樣,虛無的隻有條影子。

身子不但還在,額頭之上更有金色的光線映出。

庸迅遙的身體刹拿有一些僵硬。

不敢相信的盯著杜輝,不可思議的喃喃道:“虛無已達真身,這才是天書的力量麽?”

庸迅遙自顧杜輝,杜輝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一旁的沈默卻是彈身躍開,他的手指輕拂,卻被庸迅遙死死的摁住:“不可。

也許唐淵的回歸,要靠這小子了。”

涯上變化雖大,對玉羅刹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她隻是怔住的望住唐淵,望住這一身輕愁。

穿越?

難道他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

付思思的愛他不在意,自己的真情付出他卻隻有悲傷與惆悵,難道這都是因為身在他鄉為異客?

他的心不在這裏,另一個世界還有他牽掛的人?

唐淵輕輕的道:“我若回歸,天青與天書必交於魔教。”

玉羅刹似乎並沒有聽到唐淵的話,怔怔出身,絕世的容顏裏卻是無情的落寞。

心中自以為無他,自以為堅定瀟灑,卻不料一句話,昔日的牽掛,忽然全身上下。

玉羅刹更不回答,幽深的眸子裏有晶瑩落下,不自覺的向前一步。

這一步便沒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