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蠢蠢欲動

虛空無盡,天涯難斷。

人心又豈可測?

望著月光之門緩緩開啟,又緩緩閉合,阪上銅鈴一樣的眼睛裏射出陰毒的光。

天書是東庭之物,任誰也休想得到。

阪上的身軀雖然殘小形如侏儒,但他的野心,卻如這無盡的虛空,難斷的天涯。

他聳立於一團陰暗的雲霧裏,便如一把幽光四射的匕首。

刀在胸前,他的神情也如他的刀一樣,殘忍而血腥。

他的身後並立著一排黑色勁服,胸前抱刀的蒙麵武士。

一十八個黑衣武士,正是東庭派出的淪之精英,每個人黑衣黑巾,隻有一雙雙眼睛,射出淩例而殘忍的光。

他們在等。

等天書顯世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瘋狂搶奪。

阪上的信心,無疑暴漲了許多倍。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杜輝走不出陽陵,無法使天書重現,那麽,他目前所做的一切,將變的毫無疑義。

他現在最大的希望是,杜輝能夠成功走出陽陵,把天書帶出。

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東庭也才有機會。

摩可羅的願望豈非也是如此?

深藍色的眼睛裏有無限希翼的光,他和阪上不同,他的神情裏隻有微笑。

高深莫測的微笑。

他的身後隻有三人,三個不同的人。

一個是長發披肩的少女,她的發絲呈現金黃色,仿佛是夕陽的光在她的頭發上渡上了一層金色,金色的波浪卷發,長而柔軟,襯著她雪一樣白的皮膚,使她看起來恍若西方的精靈。

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也充滿了西方的浪漫:黛麗絲。

但她的身份,卻是西教的右護法。

緊挨著黛麗絲的,是一名佝僂的白發老婦人,老婦人神情萎頓,隻有她的一雙眸子,不時閃爍著奪人的精光。

手持一根瑰麗的玉杖,玉杖的身上不時閃爍出白色的光茫。

西教魔法長老英格雷絲,是西教上下人人敬畏的存在。

最左麵的卻是一位黑色皮膚的男子,皮膚黑的閃亮,尤其是他厚厚嘴唇間的牙齒,更是雪白晶瑩,晶瑩奪目。

他的身軀又高又壯,仿佛是一座山,特別是他的目光,閃爍著無窮的野性。

他正是西教左護法拳皇泰運。

無論是泰運,英格雷絲,還是黛麗絲,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在西教都是赫赫有名,若是三人聯合一氣,試問這天下間,還有誰敢與之相抗?

摩可羅的心裏縱然是一百驕傲,但在他的神情之上,卻隻有莫測高深的微笑。

他的微笑裏既沒有蔑視一切的驕傲,更沒有俯視江山的瘋狂,有的隻是詭異和冷靜。

冷靜的望著遠處的一團墨雲,他知道,那裏是魔教玉羅刹的空間。

玉羅刹會有怎樣的後手?

魔教最神秘的四位長老,他們的修為是不是已到了顯聖?

豈止是摩可羅在揣渡,庸迅遙又何嚐不是幾次三番的猜側?

負手空中,庸迅遙青衣飄飄,刀削般的臉龐上顯的無比的凝重。

他知道,無論是魔教,洪天帝國,還是西教東庭,他們都已作了充分的準備,準備了極為強硬的後手。

庸迅遙雖然明知道,但他卻無力阻止。

天涯,無論任何人,隻要你有足夠的能力,在橋陵開啟,天書重現的這段時間,任何人都可以走進來。

天書固然紮根與橋陵,但它絕不屬於個人,而是屬於天下。

蕭無悔歎了口氣,靜靜的道:“此次天書之爭,激烈凶險的程度,恐怕是絕無僅有。”

唐淵的目光隻在陽陵的上空,眉目間的擔憂十分明顯,卻聽他道:“我最擔心的還是趙修天。

安雅的危險,又何嚐不是天書最大的危險?”

庸迅遙很少見的點了點頭。

“安雅是一個變數,是此次天書重現惟一的變數。

隻希望杜輝能夠堅守本心,不負你我所望。”

三人對望一眼,都從各自的眼神裏看出了無奈與淒涼。

天書的重要性,豈止是決定了天涯,海角,離人穀三處的命脈,更是三人一生追求的目標。

長生,豈非正是三人賴以生存下去的希望?

玉羅刹不同。

她的爭奪天書,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更是為了魔教的發揚光大,永世長存。

魔教是她的根,也是她為之終生奮鬥的目標,而天書,正是讓魔教重新輝煌的唯一法門。

她不能失去天書,絕不能。

聳立在魔雲之中,她的一雙眸子裏顯現出了堅毅和決心。

四位長老已經就位,東西南北遙相呼應,但他們對於這個教主,並沒有足夠的重視。

玉羅刹不怪他們,因為他們有這個資格,更因為他們也是為了魔教。

隻要是為了魔教,玉羅刹都可以忍。

隻有趙修天,此刻的心情便如無魚可得的漁夫,在這片無魚的池子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身後筆直的站了一排金甲武士,更有一排一身血衣的血衣衛。

血衣衛的頭領,赫然是一身褐衣的常不思。

常不思目光陰冷,神情之間更是隱隱爆發出無限的殺氣。

他在等著杜輝和曾經的李紅雲現身。

當日的仇恨,常不思記憶猶新。

隻要有機會,他常不思一定會要了杜輝和李紅雲的命,以報當日所受之辱。

金甲衛士個個神情凝重,尤其是帶隊的衛領,身形闊大高壯,一嘴的絡腮胡子。

霍啟的手握緊了劍,劍身又長又寬,正是他賴以成名的五行劍。

金木水火土,誰又知霍啟以五行著名,以五行碾壓洪天眾多對手?

但今時他的目標,卻是爭搶天書的眾多強者。

他躍躍欲試,他更想知道,他的五行劍在眾多強者麵前,會有怎樣的成績。

趙修天冷冷的道:“陶潛沒到麽?”

常不思上前一步,恭身道:“六峰山時至今日,未曾有絲毫動靜。

尚無任何陶潛的消息。”

趙修天麵目更加陰寒,卻聽他陰寒的道:“很好。

朕會讓六峰山知道,他們有這樣的選擇,到底會因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陰風四起,蕭寒不止。

縱是趙修天的翻滾黃雲之中,也充滿了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