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金色的殺戮

深目的手掌終於按下,灰色的光暈這一刻驀然吞吐,絕情而殘忍。

金日的笑有些淒涼,但更多的是不屑。

他的身影忽然動了,而且動的極快,鬼魅一般從灰色的光暈裏竄出,頃刻間失了蹤影。

深目一怔,惘然間,背後卻有金日“桀桀”的笑聲。

“你以為能殺了我?

以為真的已經掌控全局,真的是這裏的王?

你太幼稚了!”

黑色的光墨一樣從深目的背後升騰而起,電光火石間籠罩了深目,可怕的寂滅毫不留情的吞噬了深目的軀體。

深目大驚。

這怎麽可能?

完全失去了反抗的金日又怎麽會絕地反擊?

難道他一直在有意的壓製修為,為的就是對自己致命的一擊?

他已經顧不得思考,金日的寂滅已使他感到了極為強烈的威脅。

想動用橋陵三章的力量,但金日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寂滅之光以摧枯拉朽之勢摁住他的反彈,使他高大的身軀極快縮小,墨色的光穿透他的五髒,噬咬他的靈魂。

深目一刻也不能喘息。

驚恐,氣怒,他更想咆哮大罵,但他隻有絕望。

墨色的光中,金日的聲音殘忍而決絕。

“為了讓你死,我已經足足忍了三十年。

這三十年中,我卑微於你,屈膝於你,臣服於你,

你以為你是誰?

是特麽老大?是特麽王?”

說著話,金日一掌按下,深目竟然萎縮成了一個侏儒,一腳踢去,深目竟像個粽子般滾出去老遠。

但金日隻是一步間,探手捉起了深目,一支手掌按在深目的靈台處,陰陰的道:“我說過要給你一個驚喜,這豈非是更令我滿意的驚喜?”

掠奪之光從手心湧出,吞吐著湧入了深目的識海。

杜輝看的清楚,從深目識海深處,緩緩抽出一個又一個金色的的大字,緩緩湧入金日的識海。

深目是被強行剝離,神情之間痛苦萬狀,但又絲毫沒有辦法。

金日獲得三章橋陵天書,嘴角間露出了愉快而滿足的微笑,但他看向深目的深情,是不屑與殘忍。

三十年的忍辱負重,今日終於有了回報。

深目,這個西教的代表,摩可羅的代言人,不是一樣被自己踩在腳下?

“哈哈哈!”

金日縱聲狂笑,笑聲中全身上下忽然爆發出金色的光茫,橋陵的力量於這刹拿間被他揮發出來?

終於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天涯的力量,他的信心和勇氣成倍的爆增。

天涯榜上,誰才是第一?

鬼先生麵前,誰才更有份量?

如果能夠貫通春夏秋冬,橋陵天書四章,縱是庸迅遙又如何?

一腳踢飛了侏儒一般的深目,望向杜輝的眼神充滿了蔑視與殘忍。

“小子,今日才是伱正式的死期。”

杜輝的神色極為平靜:“先前的一切,你隻不過是演給深目看,是故意的,是不是?”

金日的笑很猖狂:“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早就注定了失敗。

我若不演給他看,他又怎麽會相信?

他不相信,我又如何徹底的廢了他?”

杜輝點了點頭,神色依舊平靜:“你的修為,其實早已突破了自在,而且更在深目之上。

你的顧忌,隻是橋陵三章,你的最終目的,也是橋陵三章,是不是?”

有一絲讚許,但金日的神色依舊冷酷:“你很聰明,猜的都對,但在我的眼裏,仍然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能在天涯走到最後的,仍然是隻有我,東庭的金日。”

金日昂著他那碩大無比的頭,奇醜的麵容上盡是狂妄。

杜輝卻搖了搖頭,依舊是平靜的道:“你真的以為吃定了金日,便也吃定了我?

你真的以為擁有了橋陵三章,便擁有了走出橋陵的資格?”

金日看傻子一樣的望著杜輝:“難道這還不夠?你信不信我一掌就可以拍死你?”

杜輝笑了:“你為什麽不試一試?”

“?”

深目已威脅不到自己,哀如雨,圓光,悲問秋更不足為慮,還有誰能阻擋自己的腳步?

金日用大人望小孩的眼神望著杜輝,神情間寫滿了不屑一顧:“好!如你所願。“

抬手間,便是一束金色的殺戮之光,揮舞撲向了杜輝。

黑暗變成了金色,正如殺戮帶上了仁慈,師出有名,這一刻,金色的殺戮之光,哪怕隻是一束,也已有了質的變化。

相比黑暗,金色的殺戮之光,已擁有了橋陵天書的內蘊。

望著杜輝,仿佛是在望著一個死人,金日的狂,竟已從骨子裏泛出。

沒有人可以擋的住這一束金色的光茫。

沒有人可以阻止金色的殺戮停下腳步。

縱是遙遙相望的俠庸義簫離人唐三人,也不得不承認金日的殺戮驚天動地。

枝繁葉茂的大樹被金色劃過的那一刻,仿佛是冰雪遇到了豔陽,頃刻間化為烏有。

夏林眨眼間被清出了一大片,地上光禿禿的仿佛是極地的荒蕪,訴說著殺光燒光搶光的可怕。

金日的瞳孔卻猛的一縮。

人呢?

杜輝明明站在那裏,此刻卻消失無蹤。

難道在自己金色的殺戮之下,不但軀體,甚至是靈魂,也已融化?

剛剛融合了橋陵三章的力量,他尚不清楚到底有多麽強大。

此刻顯於麵前的場景,讓他的狂妄無限膨張,不由縱聲狂笑。

這力量實在是震撼到了他,一束金茫,繁華夷為平地,縱是杜輝,竟然連渣也不剩。

試問天涯,還有誰可以阻擋自己?

金日狂笑中,背後卻有一個輕輕的聲音:“我還活著呢,你高興的是不是太早了?”

心頭大震。

金日迅速的回頭相望,背後隻有無邊的夏木,高大而且魁梧,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正如他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起。

但是,發出聲音的人呢?

人沒有見到,金日卻驀然發現,一束青色的光茫,閃著溫柔與多情,仿佛是三月的楊柳,從無盡的虛空中,向自己而來。

杜輝的離刀終於發出。

刀在,人自然也在。

但在金日的心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這怎麽可能?

金色的殺戮之下,誰能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