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畜血

後來我回到別墅裏,黃華龍給了我一小盒的東西,盒子的裝飾別出心裁,風格有些偏古,我把那盒子翻來倒去地查看,愣是搞不出半點頭緒。

要不是那盒子有半個巴掌那麽大,我他娘的還以為是骨灰盒。盒上的鐵皮已經發鏽到掉了漆,聞著有股燒焦怪味,我不禁皺了眉頭。

“這個是當年哈蘭送給我火藥盒,據說是她村寨上獵手時常帶在身邊的,這東西我收藏了好多年了,不知道長覺得這東西如何?”黃華龍湊了臉過來,過來的一瞬間帶著一股熱氣。

在草原的狼群最仇恨的恐怕就是獵人,這個火藥盒要是給拿了出去,不要說能助我除魔,別到時候反而把異邪給搞毛了。

我深知異邪發怒時的恐怖,自然是一句駁回,讓黃華龍重新找別的東西,不然老子這筆生意不幹了。

這句話果然有威懾力,嚇得黃華龍立刻開著豪車就衝了出去,留著我一個人在別墅幹等。就這樣的一段時間,我在他的別墅裏整整待到了晚上,最後還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我才再一次地見到黃華龍。

黃華龍開了豪車回來,下車的時候捧著一大卷的相冊,翻得雜亂無序地遞給我。

我問他幹什麽去了,這家夥竟然說自己的房子太多了,就開車去挨個遍地搜查,最後在他另一個房子裏找到了當年的相冊,便又極速地開車過來了。

這種無形當中的炫富令我眼紅,但聽到他找來了當年的相片,我就安心了許多。

照片這種東西是科技化的產物,超出了遠古神秘力量之外,不算陰也不算陽,整的就是個中性物,對付異邪是絕對有用的。

我就連飯都顧不上吃了,跟著黃華龍把所有的照片一張張地抽在地上,然後個個地去識別。

最後我們在三百多張的照片裏找出了五張跟哈蘭有關的黑白照片,黃華龍抬起頭來問著我需要哪一張。

我尋思著哈蘭領養別乞的時候估計是十五六歲,別乞對哈蘭的印象應該就是在青少年時期,即便是化為了異邪,也會跟人一樣充滿了記憶。

所以我當機立斷地選出了一張哈蘭年輕時期的照片,對著黃華龍說道:“就這張了,等下把這張照片泡上家畜的血,讓人去找個紮紙匠做個人形,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

黃華龍視我的話語為命令,他立刻就下去找鎮裏的師傅造個紙人,並按照我的要求弄來了我所需要的東西。

我見萬事俱備,就差異邪上鉤了。

莫約到了晚上十一點,這時是陰氣變重的開始,也是最有可能再次激起異邪的時間段。

我將紙人平坦地立在了地上,把哈蘭的照片沾了畜血,便塞入了紙人的口中。剩下的畜血我也沒浪費,便用刷子一遍遍地刷在了紙人的身上,再用一點的蜂蜜糊住,就為了使得紙人在異邪看來更為逼真。

鄉下的師傅做工頗為精細,紙人就跟真人似的,兩雙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一直在矚目著我,讓我有些不寒而栗。

當然紙人隻是把異邪吸引而來的工具,真正的主角還得是完備好的五穀雜糧。

別看異邪能在晚上殺人作祟,可實際上一碰極陽的東西就瞬間成為散沙,這一點上我是肯定的,因為這是我唐家流所傳至今最實用的驅魔方法,方案肯定不會出錯的。

紙人放在了別墅的院子裏,靠外就是寧靜的田野。那家畜的血在異邪眼中就是醇香美味,更何況這次的異邪還是一匹狼,就更應該把持不住。

我把半碗米酒呈在了地上,拽緊了腰間一袋袋黃豆,整個人趴在了大青石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紙人的背景,幾乎是一刻也未能鬆懈。

後來夜色更深了,我便有些控不住困意,眼皮子上下打架。那黑漆漆的田野不生一絲動靜,令我乏意盎然,注意力渙散而去。

我趴在青石上,見一個多小時啥事也沒發生,心覺無聊,不知不覺地就打了會瞌睡。

隻要異邪一旦出現,我的雲螭眼能夠迅速感應到陰陽變化,一種刺痛感便會將我弄醒。這麽想想之後,我倒是簡單地睡了一會兒。

放置紙人之前,我就已經讓黃華龍帶著他的家仆全部出了別墅,另找一地過夜去了。

也不知為何,黃華龍對我的相信程度如此之高。

估計是我勾起了他幾十年前的回憶吧,若是這起異邪順利解決之後,我也算是成功地入了陰陽道,那三萬塊錢我可得回去把小店給裝修一下。

就在我躺下了沒多久,雲螭眼突然自己翻開了眼皮,一股涼氣蹭上了我全身。我躺在下麵的青石冷得像冰似的,瞬間令我困意全無。

這等變化是雲螭眼帶給我的,我並不陌生,隻是緊張了不少。

我抓緊黃豆袋,緩緩地站起,目光朝著紙人的方向望去。

那紙人像是移了位,我在原來放置地方用視野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紙人的蹤跡。

於是我點著一盞提燈,摸著黑向前探去。野草的熏香中摻雜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不禁提了提神。

等到我靠近些的時候,覺得腳下有些粘稠,便得低下頭來,把提燈稍稍地向下勘察,然後整個人嚇了跳。

那些粘稠的**是斑斑的血跡,血跡的樣子很奇怪,彎曲不一,深淺不一,在地上拖出了好幾條的線,個別地方還有些的點滴。

我第一印象就是,一具屍體被不知何物在地上拖走,拖走的過程中,才會留下這樣子的痕跡。

搞不好在我打瞌睡的時間又多了一個受害者,我急忙彎下腰來,用手沾了沾那些血,並放到鼻子下聞了聞,方才的念頭一並打消。

這不是什麽人血,而是畜血,應該是之前在紙人身上的畜血,或者,再夾雜其他動物的畜血,比如老鼠之類的。

我摸索著地麵,發現之前呈在地上的米酒給打翻了,散在地上水酒變得渾濁一通。

這種現象並不奇怪,也是我所期待的結果。

米酒最初也是穀子所成,陽氣重,隻有碰到陰氣的時候才會渾濁起來,這隻能說明那個異邪被米酒傷到了軀體,現在正想著法子逃走。

當我思索之間,我的耳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了彈古箏的聲音,那古箏斷續地有規則,正如一曲天籟而來。

但眼下這番場景我可聽不出任何意境,因為我很清楚黃華龍以及他的仆人都給我暫時避了出去,現在這棟別墅裏應該隻有我一個人才是。

這箏聲……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