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晉山異鎮

正是如此,由於柳玉京的軟硬兼施,最終把我給成功地帶出了小店,並趕著中午上了鄰鎮。

在鄰鎮的街頭,我先是跟她找了一家餐館解決午飯問題。我坐在店門前,給自己開了一瓶啤酒,目光向著冷清的十字路口,像是思索些什麽東西。

本想著喝杯酒給自己壯個膽,但沒想到那瓶酒下肚後卻令我思緒更加集中,一想到是個這麽詭密的異邪,有可能錢沒拿到反而把小命給送走,熱氣都化作冷汗虛了。

對於異邪,我家族曾流傳過一條祖訓:為道者,於神鬼,義不避。

說的是作為一個道人,所接手後的陰陽法事就必須所管到底,麵對神鬼當而不避。

祖父履行了,父親履行了,我自然不能做那個破規矩的第一人。

這座鎮子隻有一進一出的兩條大道,鎮子坐落在環山之中。除了鎮中央有幾座商業高樓,周圍一圈都是住宅區,皆是那種下麵店鋪上麵住人的矮樓。

愈到外緣,就愈是大片耕田的鄉村,因為快到了秋季,田裏濃密得很,縱葉頻繁地散落在鄉道上。道路兩旁皆是長草,我跟著柳玉京一前一後地走過。

柳玉京帶我去的就是一個叫晉山村的地方,那晉山村是鄰鎮裏數一數二的村寨,在村莊地下曾經發掘過某朝南渡時期的古代遺址,以及一大批的古代墳子,隨著考古的開發,密密麻麻的整座山都是。

總之這個村就是建在古墓上的,在任意一個角落向下挖掘估計都能淘出古代骸骨來。

天天跟古墓同睡,想想都不寒而栗,這種陰氣十足的地方能發生異邪,那邏輯上也算是正常。

柳玉京將我帶到了晉山村裏的一座大別墅前,那碩大的院子裏一直踱步著一個肥胖老兒。老兒心思尤急,他朝著路上一望,見了我跟柳玉京之後,便匆匆地給我們開了門鎖,笑嘿嘿地將我們迎接進來。

剛入前門的時候,我便能感知到周圍氤氳著一股陰氣,使得我的雲螭眼辣得睜不開,緩了一段時間之後,才能逐步適應。

“這是豪宅的主人,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古玩字畫收藏者,他姓黃,叫黃華龍,”柳玉京麵向於我,用手指為我介紹了麵前的這個肥胖老兒,她又對那個黃華龍介紹道:“這個人叫唐懷蘇,是隔壁鎮裏修道家族的人,他可以幫你抓住異邪,你有什麽疑問盡管問他便是!”

柳玉京說完,在我眼皮底下轉身就走。

“臥槽,你幹嘛去?”我給擔心的事最終發生了,我向著柳玉京問道。

“這等異邪,難成氣候,根本無需我動手!”柳玉京對著我眨了一邊眼,臉上的笑意如花。她將自己的雙手背在背後,然後昂起頭來看著我,兩雙眸子似乎早已說清了她的意思。

“我本來來的時候,就是單純衝你雲螭眼去的,隻是路過這碰巧撞上了異邪,”柳玉京挪步到我跟前來,她歪著頭,倒是樣子頗為可愛,她說道:“我可沒說要插手這起異邪啊,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加油哦!郎君!”柳玉京在我麵前用手托在了頭頂上,為我比了個愛心,隨後揚長而去。

草,大意了,費用她九我一。

她不幫我的時候,我嚇得幾乎雙腿發抖,因為我是一個陰陽混子,在道法與降妖方麵毫無技術,而且也從來就沒認真地幹過這門事,未免有些緊張。

可等我從緊張裏緩過神來,我才發現我虧了。我被這個自稱想當我媳婦的道姑坑上了祖父的老路,走了陰陽道。

陰陽道可不是學校裏上下課那麽簡單,它是賭了命進去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生命危險。捉妖會死,驅魔會死,個別道人會看你發育不錯而產生殺心,總之會死於各種原因,那等壓抑程度可想而知。

比起一筆生意有三十萬,再附加送一個媳婦,我更想安安心心地開個小店,靠我勤勞的雙手養活自己。

可就因為她長著一副精明討喜的臉,我就直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真他娘的沒用,給個丫頭坑了還沾沾自喜。

我為了不給自己家族丟臉,就隻好硬著頭皮,鳥槍當炮用,對著黃華龍說道:“黃老板,你那幅畫在哪裏?先給我看看。”他見我動嘴皮子說了話,就給我指了個路,對著我說道:“您先裏邊請,我讓人給您上碗茶休息一下,然後再把那幅畫給您拿來!”

隨後,我跟著黃華龍入了豪宅,我在他的客廳沙發上坐下,他的家仆為我倒了杯紅茶。

說實話,柳玉京也不是隻坑了我,這家夥好歹也為我畫了張仿製圖,提前跟我講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心裏也有了個底。

像這種情況,應是異邪附在畫中,並控製了一個軀殼,逃潛至現實之中的。說明這種異邪在現實中並沒有實體,所以並不算是凶猛的,對付它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這個逃出去的異邪,然後將其捉拿。

畢竟異邪跟鬼怪可不同,異邪會比鬼怪更為脆弱,更容易被陰陽道人所捕捉。隻可惜我並不是陰陽道人,在如何對付異邪的方麵我還得下一番斟酌。

那家仆很快就把捆起來的畫卷呈在了我麵前,我把封口給掀了,將那幅畫攤平,畫麵不一會兒就映入眼簾,伴隨而來的還有滾滾陰氣,又一次地對我雲螭眼造成了不適。

這時我想起了祖父所說的,天地人都是萬物之始。

在普通收藏者眼裏,這幅畫隻是一個藝術品,但在我眼裏,這幅畫必須當做人來看,將它跟人一樣,認作都是有血有肉的生靈。

我戴起了一隻手套,用手輕輕地撫摸在了畫上,並不時地把畫放在了鼻子下嗅嗅。

加上我的雲螭眼,我能夠快速地識別出這幅畫並非千古老畫,而是近二三十年來的現代人所畫,畫工比起柳玉京的仿品更為精細,細節的處理上也栩栩如生。

但年代的短暫就成為了一大疑點,異邪也不可能會在如此畫上立足。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逐漸落了底。

“這畫上的姑娘,其實跟你是認識的吧?”我摸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抬起頭來對著黃華龍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