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邪畫

陰陽道?那是個於我既陌生又熟悉的詞匯。

但一聽不用挖眼珠子,我則是立馬點頭哈腰。

我看這少女細皮嫩肉的,放到學校活脫脫的就是個校花。尤其是她那雙眼神,從垂下的劉海縫中顯露,輕輕一眨都能溢出淚來,呈出一副令人討憐的模樣。

混陰陽道可是很危險的事情,在那異怪無常的江湖裏,危險常伴於身,浮現著各種陽謀陰謀之計。就例如她一般,想要我左眼,其實這個江湖中跟她一樣的人不在少數。

正是因為我的左眼能夠識別陰陽的緣故,這就是她找上門來的原因。

不過這麽白給的事情,好像我不僅沒虧還賺大發了。

能討一個這麽好看的媳婦,並把我下半輩子全給解決了,這幸福來的有點小突然,我瞬而極憂為喜。

要不再砍我兩刀吧,不然我覺得這個媳婦來的有點不安心啊。

那少女似乎望透了我的心思,從溫柔的眸裏落了份心緒,輕輕地笑了笑。

她便逐漸地入了主題,她接著說道:“當然我找你還有些別的事,”她說道:“我叫柳玉京,來的時候在附近的鎮子清查一起異邪,由於細節太過詭異,再加上我師父跟你祖父是多年故友,就來這找個幫手!”

異邪是道上的說法,一般解釋為出現了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說到底就是鬧鬼。

我在陰陽界得是個劃水混子,一聽到異邪二字就會麵生懼色。

因為我打小就常聽祖父跟我囑咐過,異邪之事也分很多種級別,小的時候僅是些蒜皮雞毛,比如鄉下的水井突然上漲或變渾濁之類的,大的時候估計得鬧上幾條人命。

但處理一樁異邪可收取的費用卻很高,就跟高危事高薪水一個道理。就算是小異邪,那費用可以包攬我下半年一日三餐加夜宵的夥食費。

我這麽一想倒是既害怕也激動。

因為祖父在的時候,我曾親眼目睹過他屈降過異邪,總之這方麵我並不是門外漢。

不過這自稱柳玉京的少女是個道姑子,一個能讓修道之人都為之所惑的異邪,那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這思路一轉後就變得緊張了起來,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但我為了維護我唐家幾百年陰陽家族的謂稱,便故作高深姿態,說道:“既然能讓你一個道姑所困的異邪,那定不是什麽善物。而我唐家早過了當年的風華輝名,靈道已是大不如前,將我一個出道未入之人用去捉拿異邪,你還不如讓我給你洗三個月的腳呢!”

“你幹脆另請高明吧!這生意我並不想做!”我擺擺手,回絕了柳玉京。

柳玉京的手從我下巴上扯開,她的手指打出一個數字三,嘟著嘴,她說道:“可是,那戶人家為了徹殺這起異邪,費用提高到了三十萬……”

三十萬?我他媽直呼好家夥。

出這麽大的價錢,莫非跟那異邪是有仇?

我一聽到金錢就難以抵製,態度調轉直下,我輕輕咳了兩聲做個正色臉,然後對著她說道:“那……既然如此,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異邪,看我的經驗能否為你提供些幫助……”

柳玉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想該如何給我解釋,她隨後從自己袖口裏抽了一張紙跟一支筆,在我的店裏頭找了張椅子坐下,筆頭在紙上打了一個稿,分割為好幾個部分,看上去應該是在作畫。

那丫頭的手如生花妙筆,不出幾分鍾就在紙上勾勒了一副畫像,隨著色彩一填,我大致也能覺察到些詭異的跡象。

柳玉京花了半小時的時間成畫,因為是張臨時描摹的仿畫,所以在細節上並不能體現出什麽。隻是那大致的方向我是能搞懂的,柳玉京想讓我看到估計就是這個。

這畫隻畫出了中間部分,在背景的勾勒上還隻是輕描淡寫。

那是一張放牧圖,圖的正中畫著一個持拿鐵鞭的姑娘,她的周圍全是些眼冒邪光的狼匹,但畫中的姑娘卻神態自若,無不顯出一絲鎮定。

別說是異邪,單單就這麽一看我都覺得這幅畫的內容詭異得很,作畫之人怎會將如此危機之事錄於畫中?

“誒?這個位置不應該也有一匹狼的麽?”我眼細如針,不一會兒就找到了畫裏的嫌疑。

“嗯,你說的沒錯,那匹狼……跑了。”柳玉京的一番話雖是平淡,但卻無不陰森。

我才剛剛開業了沒幾周,客人都沒遇上幾個,就直接給我端上了這麽大的攤子,我未免地有些心慌。

“跑了?”我再次尋思她這句話。

“對,從畫裏逃了出來,跑到現實當中了,吃了三戶人家的家禽,還咬死了一個小孩……”一說到這方麵,柳玉京的眼睛就失了色,淺淺地埋在了劉海的陰影下。

“臥槽,什麽時候的事情?”我倒是一頭霧水,一想到鄰鎮發生了這麽恐怖的事情,就不免的頭皮發麻。

“昨晚!”柳玉京輕輕地說道,她的樣子略顯疲憊。

“那戶人家家境頗為富裕,家主人就喜歡收集起各種古玩字畫。那些古玩字畫有的從正規交易市場淘來的,也有些來曆不明,”柳玉京隨而抬頭看我,問道:“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並不陌生吧?你怎麽看?”

“這怕得是遭了他人報複!”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像這種古玩字畫,有些真品實貨都所存遠久,一些陰氣自然攛掇於其中。不然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藝術品失傳於世,其實並不是丟失了,而是上麵附了千百年累計的異邪……”我自己嘴上說著,但心中卻慫的很。

若真是千百年來的異邪,那可狡猾凶惡得很,恐怕我祖父在世都難以捉拿。

柳玉京把頭歪到另一邊,笑意再現,她說道:“懂得還挺多的,那我就帶你去現場看看……”

“別,別吧?我好像沒說要去啊?”

“事成之後費用我九你一,你要是不去,就答應洗我三個月的腳,我便暫且饒了你……”那丫頭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