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赴險
“男，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三十歲左右，個子挺高的，比我高一個頭吧。短發，挺壯實，兩隻眼睛都是雙眼皮，乍一看挺秀氣，嘴唇沒注意，可能有點薄，鼻梁很高，顴骨比您高一些……”
“警官，我真的不認識他，能不能別拘留我啊？”男人被允許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模樣已經完全和剛才不一樣了，一身灰頭土臉，臉上還帶著一些討好的笑容。
宋彌根據他形容的樣貌把側寫畫了出來，然後遞給了唐善。
唐善皺著眉頭接了過來，眼睛死死盯著這張臉，強迫自己記住他。
無論以後做什麽事，看見這張臉，他就得開始跑了。
“剛才那個人在哪找的你，他有沒有告訴你接到女孩之後去哪找他？”宋彌把雙手抱在胸前，像是在批評學生的班主任。
男人點頭哈腰，現在已經是知無不言：“他說到咱們鬆西市最北邊的那個小水庫找他，到時候給我結賬。”
唐善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男人說的小水庫，發現這個所謂的水庫不過是一個廢棄已久的小水坑而已，裏麵早就沒有水了，隻剩下了一片光禿禿的窪地，上麵有一座年久失修的小橋。
宋彌擺了擺手：“帶他去加強一下教育，等他意識到錯誤之後就放走吧。”
男人一聽宋彌放過了自己，一下子變得感激涕零，傻乎乎地笑著，跟著姚旭一起走了出去。
“現在要去抓那個人嗎？”雲思棋一直都在果果身邊護著她，雖然剛才宋彌和唐善剛才的對話她沒有聽到，不過此刻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當然不是。”
“當然不去。”
唐善一開口，就發現宋彌幾乎和自己異口同聲，於是主動閉了嘴。
“能找到這種傻蛋來把接孩子，就說明他根本沒指望這個家夥把孩子接走。”宋彌說：“他故意透露了地點，就是想讓男人招認，然後把我們引出去抓他。一旦我們幾個知情人都出發去了水庫，他再進警局領走女孩簡直是輕而易舉。兵行險招啊，算盤打到咱們警局來了。”
“那現在怎麽辦呢？”雲思棋問到：“總不能咱們幾個一步都不踏出警局吧？”
“當然有辦法。”宋彌說：“帶著果果一起去。”
一輛警車在十分鍾之後緩緩向廢棄水庫開去，車裏坐著宋彌，唐善，雲思棋還有果果。
果果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隻是覺得看外麵的世界有趣，於是貼在窗戶上，用力在後座挺起身子往外看，偶爾看到好看的花朵時還對著唐善笑兩下。
唐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對宋彌的這項安排非常不理解。
在他看來，現在應該做的是向上請求增員，把這夥黑販子一網打盡，畢竟除了翡翠交易，他們也觸及了人口拐賣，應該不僅有果果這一個孩子成為他們交易的工具。
可是宋彌卻帶著果果以身犯險，萬一等一下真的有危險，別說果果了，就連他和雲思棋估計都跑不了。
雖然知道宋彌肯定會派人暗地跟隨伺機而動，可是唐善的心還是緊繃了起來。
他們三個健全的成年人還好，可是這個小姑娘……
“啊，啊……”果果突然湊了過來，一隻小手抓住了唐善的臉。
小孩子不知道輕重，她捏著唐善的臉稍微用力了一些，似乎在表達自己的什麽意思，著急得在後座上一直跳。
唐善有些傻眼，他根本不能理解果果的任何行為，隻能伸手去安撫她：“乖，哥哥姐姐們帶你出去玩……”
“沒用啊，她又聽不見。”坐在副駕駛的雲思棋從後視鏡看著他們：“果果估計是看你的臉色太沉重了，想讓你對她笑笑。”
是這樣嗎？
唐善有些愣住了，他按照雲思棋說的，對著果果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沒想到果果果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小手也從唐善的臉上拿了下來，開心得手舞足蹈。
小朋友居然還挺聰明。
果果越是這樣，唐善就越覺得心酸，他想好好找找果果的父母，或者想個辦法把果果送去最好的醫院治療。
宋彌一直一言不發，直到把車開到了水庫邊上，這才輕聲提醒了一句：“到了。”
之所以輕聲，是因為那個水庫的邊上果然站了一個人，看上去已經在那裏很久了，穿了一身休閑服裝，就是宋彌側寫裏畫的那個人。
“宋隊長！”隔著老遠，那個人就喊了一聲，聲音裏充滿了熱情，似乎在歡迎遠道而來的好朋友：“久聞大名啊！”
“你們別過去。”宋彌把車鑰匙丟給唐善：“這個人叫齊恢，黑白通吃，做了這麽多年翡翠販子也沒被抓住，估計是個硬角色，一會兒要是有不對勁的話，立刻開車跑。”
唐善捏著有些發燙的車鑰匙，一伸手把宋彌拉住了：“你不怕他埋伏？這種人一般身邊都有打手，你一個人沒帶行嗎？”
“姚旭很快就能到，他已經去申請逮捕令了，不過不一定能成功，今天不能硬碰硬，不過為了以後你們不用天天住在警察局，還是有必要交涉一下。”宋彌緊繃的表情因為唐善突如其來的關心而鬆動了一下：“放心，我今天隻是談果果的事，別的要細水長流，畢竟我們現在沒有證據，我會盡量保護你們安全的。”
無論是多鐵的漢子，也會對關心自己的人有一種好感，此刻唐善就給了宋彌這種朋友間的好感，似乎讓他覺得這個實習生沒有白教。
“宋隊！”唐善小聲喊了一句，聲音裏充滿了焦急。
就算是真的關心，可是今天的唐善似乎也太囉嗦了些。宋彌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個平時話少高冷的學生今天怎麽回事。
唐善嘴唇有些顫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過了好久才硬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一句話：“我不會開車。”
唐善隔著車窗都能感覺到宋彌投來的死亡目光，可是沒有辦法，他說的是實話，更何況剛才又沒有人和他商量好了，交代他要開車的這件事情。
別說逃命，他連駕照都沒有，能把車啟動就已經很不錯了。
“那就看命吧。”宋彌僵硬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