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談判
唐善緊張地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快速在手機上查找著車輛啟動以及駕駛的方法。
宋彌和齊恢進行交涉，拍的是警匪片，而他這邊車上有女人有孩子，卻活生生變成了駕校考試現場。
“實在不行你放棄吧。”雲思棋看著唐善不靠譜的樣子，她忍不住有些發毛，把抱在懷裏的果果又抱緊了一點：“別勉強自己，我跑步速度也挺快的。”
唐善習慣了一個人生活，突然融入到一個小群體之後不僅不適應，還要時刻忍受著這種帶有關心意識的嘲諷，他覺得現在每天都在突破自己的底線。
怪不得之前有人和他說過，有工作了就相當於有了圈子，有些人想不熟都不行。
“宋隊長，車裏的那個小女孩很麵熟啊。”齊恢伸出一隻手，想和宋彌表示自己的友好。
但是他的表情絲毫看不出友好的感覺，微微上揚的嘴角和從下往上看的眼睛，活脫脫一副狡詐詭譎的模樣。
宋彌沒有理會那隻手。
“宋隊，給點誠意。”齊恢的說話聲有點油膩膩的感覺，他伸手拍了拍宋彌的肩膀：“我也算是在咱們鬆西市混了這麽多年了，雖說不算年少有為，可是也一帆風順，怎麽偏偏昨天就丟了貨呢？”
“你說的貨，到底是指那個小姑娘，還是指她腕子上的鐲子啊？”宋彌挑了一下眼眉，學著齊恢的語氣說到。
“我聰明的宋隊，你覺得呢？”齊恢嘿嘿一笑，眼眉微微皺起，用第三個人絕對聽不到的聲音說：“當然是那隻價值連城的鐲子了，那個小姑娘我沒費吹灰之力就買下了她。”
“你這是犯法的。”宋彌麵對有些瘋癲的齊恢麵無表情。
“我哪裏犯法了。”齊恢張開自己的雙手，換上了一副無辜的表情：“你說那個小姑娘嗎？她父母可是親手把她交給我的。或者你在說那些被我賣掉的鐲子？”
齊恢一拉開自己的袖子，一隻令人驚豔的翡翠手鐲此刻正掛在他粗壯的手臂上：“宋隊，我賣出去的鐲子不計其數，多數貨頭都被私人買家收藏了，你以為你們上麵不知道這些事？可是他們能動誰？他們能動哪位買家呢？”
宋彌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拳頭在身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
“宋隊，這個世界上清醒的人有的是，隻可惜他們都隻長了一雙眼睛，沒長嘴巴。你知道那些長了嘴巴的人都哪去了嗎？”齊恢把頭湊到宋彌的耳邊，眼睛死死盯著不遠處車裏的雲思棋等人，威脅意味十足：“他們的嘴巴，都被我齊恢一針一針的縫上了，再也不能開口講話了。”
說完，齊恢右手猛地扯了一下宋彌的衣服口袋，一支正在工作的錄音筆從宋彌的懷中掉了出來，被齊恢一腳踩了個粉碎。
宋彌看見自己藏在口袋裏的錄音筆被齊恢這個老狐狸揪了出來，他一把就扯住了齊恢的衣服領子，表情有些扭曲可怕，另一隻手似乎隨時會打在齊恢那張年輕秀氣的臉上。
“再成長兩年吧，宋隊。”齊恢絲毫沒有感受到畏懼，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宋彌的手，然後指了一下車子的方向：“讓那個長的好看的女人把我的手鐲給我送過來，人我可以讓你們帶走。”
宋彌沉默了幾秒，然後無力地把緊握的手鬆開來：“你手裏還有多少像這個女孩一樣的孩子。”
“說實話嗎？”齊恢後退了一步，看了看車子裏的果果，然後冷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會說實話嗎？”
“我沒指望你說實話。”宋彌回答到：“鐲子可以還給你，但是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啊宋隊長，很願意和您這樣的人交朋友。“齊恢語氣很輕鬆，萬全看不出來這是剛才趴在宋彌身邊威脅過他的人。
“對那些孩子好點。”宋彌說：“至少讓他們好好長大。”
“當然，他們可是我的心肝寶貝。”齊恢拍了拍手：“成交。”
宋彌歎了一口氣，轉了個身，給車裏的唐善打了個電話：“把果果手上的手鐲拿過來。”
這一幕仿佛電影中的經典橋段，隻不過這次沒有交換人質那種爛俗的情節。
雲思棋雙手拿著那枚手鐲，在一群人的注視下走向了齊恢，然後親手把它交到了齊恢的手裏。
“合作愉快，宋隊長。”齊恢說完，轉身就上了水庫的橋，而橋的另一側也從灌木叢中突然冒出了十幾輛一模一樣的黑車，黑壓壓的像是一群剛剛露出獠牙的餓狼。
齊恢擺了擺手，身手利落地鑽進了第一輛車裏，然後這些車就井然有序地一輛跟著一輛、組成了一個車隊離開了這裏。
發動機的轟鳴聲似乎在向宋彌示威。
“他說得對，那麽多人都拿他沒有辦法，你一個隊長，更不可能動他的根基了。”唐善抱著果果從車上下來慢悠悠走了過來。
宋彌驚訝地回過頭，好奇唐善是怎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的。
唐善默默把宋彌的手機從他的口袋裏拿了出來，上麵顯示的是和唐善通話的狀態，而這段對話也被唐善從車裏錄進了手機。
齊恢防了錄音筆，沒防通話。
“有錄音也沒有什麽用，先留著吧。”宋彌的臉色不太好看，語氣中更多的是無奈和對齊恢的無能為力。
他說得對，沒法抓，也抓不到。
“不過至少果果現在自由了。”雲思棋說到，伸手把果果臉上蹭到的灰塵擦了擦。
“啊……”果果伸著手對準了草叢中的盛開著的小黃花，臉上帶著驚喜的表情。
唐善剛把她放到地上，果果就像是一隻脫韁的小野馬一樣在花叢堆裏亂跑，蹦蹦跳跳的。
沒了那條鐲子，就像是摘下了果果手腕上的枷鎖，至少她不用被齊恢當成工具，幫助他去賣那些東西，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齊恢至少沒虧待這些孩子們。”宋彌轉頭看了看果果：“她的父母因為孩子殘疾而產生了丟棄的想法，可是至少她可以在齊恢那裏吃飽穿暖。”
“走吧，果果。”唐善低著頭，對著花叢中的小女孩伸出了一隻手。
果果雖然聽不見，但是也明白唐善的意思，她慢慢走過來，用小手握住了唐善的一根手指，乖乖的跟在唐善的身邊，一起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