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師神劍

“是的,”拓跋索達高昂著頭,把目光放得很遠,說道:“據說幾百年前,曾經有一代皇上帶人進去過,皇家的秘密是代代相傳的,我逼了他幾十年,他就是不肯告訴我。”

苗君儒望著佛肚上的那把劍,劍長約1.2米,寬約10厘米,通體黃色,劍柄的含口處有兩條龍紋,沿劍身向下,握手的末端鑲著一顆紅寶石,在光線的映照下,泛出閃閃紅光。

苗君儒看著那人劈下來的刀,正要抽身閃避,卻聽到拓跋索達大聲嗬斥:“小六,住手!”

這個叫小六的男人悻悻地抽回刀,勒馬退到一邊。

拓跋索達說道:“隻要你把皇上的隨身玉牌和那串佛珠交給我,我可以不殺你!”

苗君儒冷冷地望著拓跋索達,其實對方大可將他殺死後,把那兩樣東西拿去,不想殺他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原因究竟是什麽呢?

拓跋索達接著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能和我單獨談一談嗎?”

苗君儒說道:“可以!”

他上了馬,跟著拓跋索達走到一旁,獨眼漢子等幾個人遠遠地跟在他們的後麵,走了一段路後,拓跋索達撥轉馬頭。說道:“皇上把玉牌給你的時候,還對你說了什麽?”

苗君儒微微一笑,原來拓跋索達以為仁德皇帝把王陵和寶藏的秘密都告訴了他,才沒有讓手下人殺他。

他問道:“現在半塊石碑和藏寶圖都在你手裏,另外的半塊石碑也都很快到手,你還想知道什麽?”

拓跋索達說道:“我聽先人們說過,要想找到寶藏,還需要破解裏麵的機關,尤其是最後一道機關!”

苗君儒問道:“你認為破解機關的機密隻有皇上知道?”

“是的,”拓跋索達高昂著頭,把目光放得很遠,說道:“據說幾百年前,曾經有一代皇上帶人進去過,皇家的秘密是代代相傳的,我逼了他幾十年,他就是不肯告訴我。”

苗君儒說道:“現在你已經自立為王了,還要尋找寶藏做什麽?”

拓跋索達說道:“幾百年來,我們蝸居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時刻不忘記複國,可是並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發生什麽樣的變化,我看過你們的殺人武器,很遠發出一道火光就可以把人殺死,比我們的武器厲害多了,你以為我甘心躲在這種地方當幾百個人的王嗎?我要取出那些珍寶充當軍用,我要重建大夏國!”

苗君儒說道:“我想幾百年來,你的祖先和你一樣,做著同樣的夢,可是當皇帝的人,早已經失去了複國的信心,你們一方麵逼皇帝說出王陵的秘密,一方麵積極尋找天宇石碑,幾百年前,你的祖先就利用那張藏寶圖,吸引一批又一批的人來這裏尋寶,並利用魔鬼地域的奇異景象,出其不意地將來人殺掉,你們以為那些尋寶的人,一定會把剩下的半塊天宇石碑帶來,可是這麽多年來,你們的目的並沒有達到,那些人隻帶來藏寶圖,並沒有帶來你們想要的天宇石碑。”

拓跋索達有些奇怪地望著苗君儒,“你怎麽知道?”

苗君儒說道:“你們殺死那些人,拿到了藏寶圖,卻又通過別人把藏寶圖送了出去,所以藏寶圖會一次再一次的出現。”

拓跋索達承認,“是這樣,幾百年來,都沒有人帶來那半塊天宇石碑。”

苗君儒說道:“阿卡杜拉應該是你的人吧,是他的人通過鷂鷹,把尋寶人的行程告訴了你,你才可以選擇在最佳的時刻下手,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拓跋索達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殺了他們?”

“是一次偶遇,”苗君儒說道:“如果不是讓我發現那幾具屍體,我不會想到你和他們的關係,殺他們滅口的人,除了你之外,還會有別人嗎?”

拓跋索達說道:“他親自帶人送那半塊石碑給我,想和我談條件,所以我隻好殺了他,可是他的幾個手下卻逃了,我命人追了很遠,才把他們的人全部殺掉。”

苗君儒說道:“如果不是起了風暴,我也不會和我的人分開,也就不會知道從安西到死亡湖泊,根本用不著繞淵泉子那邊,所以我懷疑藏寶圖是假的。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你那天晚上追我們出來卻到仁德皇帝那裏,逼問他關於王陵秘密的時候,我們幾個人,正躲在他的屋裏。”

拓跋索達說道:“我應該早就想到,你們就躲在他那裏,因為我的人找遍了整個地方,都找不到你們,你們沒有馬,不可能走出太遠。”

苗君儒說道:“聯想到你的所作所為,所以我斷定藏寶圖根本就是一個陰謀!”

拓跋索達望著苗君儒說道:“我很佩服你,你很聰明,什麽事都料到了,我們合作吧,取出寶藏後,我請你當我的軍師!”

苗君儒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拓跋索達緩緩說道:“我會殺了你,或者把你永遠囚禁在這裏!”

苗君儒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一聲震天霹靂,他抬頭望著夜空,見空中烏雲翻滾,雲層中閃電陣陣,雷聲滾滾而來。

頃刻間,烏雲遮住了整個天空,閃電擊在地麵上,濺起陣陣火花。雷聲一陣比一陣猛,仿佛就在身邊炸開。

烏雲越壓越低,有時候數十條閃電同時擊在地麵上,形成一張觸目驚心的閃電網,火光中,電流在地麵上繼續彎曲延伸,相觸後“叭叭”作響。這樣的奇異景象,在地球上都很少見。

那些武士全都上了馬,人伏在馬背上,一動也不動。閃電帶來的亮光將大地照的亮如白晝,連對麵人的眉毛一根根都看得清。他**這匹馬搖頭晃腦,嘶叫不已,他緊緊地收著韁繩,看到馬身上的毛一根根地豎起,就像一隻大刺蝟。

這馬突然抬起前腿,發出一聲長嘶,用力一掙,把韁繩掙斷。箭一般的衝了出去。他抓著馬鬃,閉著眼睛伏在馬背上,任由馬狂奔。一道道的閃電和他擦身而過,他幾乎聞到了衣服上的焦糊味,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沒有事。

這確實是一處讓人無法捉摸得透的魔鬼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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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終於停了下來,苗君儒看到夜色下那一望無際的荒漠,月明星稀,已經離開了雷電交加的魔鬼地域。

後麵並沒有人追上來,他看了一下四周,也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了,把馬韁重新係好,拿出指北針,朝東北方向行去。照這兩天的行程看,赤月峽穀應該他現在方向的東北方。照著這個方向走,應該沒有錯。

往前走不了多久,看見一匹馬朝他走過來,近了些,他看清馬上的人,驚道:“怎麽是你?”

馬上的人穿著西夏王妃的服飾,是李道明的妹妹李菊香。她並未用麵紗蒙著臉,露出一張俏麗的麵孔來,她來到苗君儒麵前,問道:“你是苗教授是吧?”

苗君儒問:“你怎麽知道是我?”

“能夠從拓跋索達手裏逃出來的,除了你還有誰?”李菊香說:“我哥沒有告訴你,我會奇門遁甲之術嗎?”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算出我會從這個方向出來,所以在這裏等我?”苗君儒說道。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人,確實有先知的特異功能,無法用科學解釋的。

“是的,”李菊香說。

“一年前,你為什麽眼睜睜的看著你父親被殺?按照你哥說的,趙二和你父親,兩個人隻能活一個,如果你把趙二殺了,你父親就不會死,你也不會落入拓跋索達的手裏。”苗君儒說道。

“我現在是他的王妃,難道不好嗎?”李菊香說道。

“哦,”苗君儒覺得有些奇怪,李菊香似乎並不介意她的父親被殺,這就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問道:“我們被拓跋索達的人抓到,差點遭到蟲噬之刑,你哥要你救他,你為什麽不救?”

李菊香笑了一下,說道:“你們不是逃出來了嗎?”

苗君儒想了一下,問道:“一年前,你的父親急著半夜從安西出發,到底是為了什麽?”

“當然是為了寶藏!”李菊香說道:“你認為會為了什麽?”

“你們最終的目的是為了寶藏,”苗君儒說道:“你父親等不到你叔叔到來,就急著離開安西,而且馬不停蹄,恐怕是為了救人吧?”

李菊香笑道:“不虧是教授,連這一層都想到了。”

“在此之前,我和拓跋索達單獨談過,所以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苗君儒說道:“客棧老板阿卡杜拉是他的人,見你們在客棧裏等那麽久,擔心你們兩路人馬會合後勢力太大,拓跋索達的人會吃虧;於是要手下的回回從外麵帶消息來,說在荒漠中遇到一幫人馬,那邊的馬賊正打算下手,你父親聽到後,以為你叔叔已經拿到了天宇石碑,卻走錯了路,擔心他們遭到馬賊的襲擊,所以才急著趕去救人!”

李菊香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苗君儒說道:“其實我也是推斷!”

李菊香說道:“不要再說了,跟我走吧,他們在前麵等你!”

“你已經遇上他們了?”苗君儒望著李菊香那張美麗的臉,覺得這女人不僅僅會奇門遁甲之術那麽簡單,言語中好像隱藏著另一層秘密。

李菊香撥轉了馬頭,向東北方向走去,苗君儒跟在她後麵。荒漠中夜晚,潛伏著各種殺機,顯得詭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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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跟著李菊香走了一個小時,遠遠地看到了火光,走近後看清是一處類似城堡一樣的村落。快進村的時候,苗君儒看到村口站著兩排手持長矛的西夏士兵。李菊香把麵紗蒙上,放慢了馬步,從村邊兩人高的土垛繞過去。來到一處小門前,守門隻有兩個人,她朝那兩個人說了一句話,那兩個人趕緊把門打開了。

苗君儒想不到李菊香居然也學會了西夏語,而且那麽流利。他跟著走了進去,見這個村落還比較大,足有好幾百戶,街邊不時有人走過,那些人見到他們後,無不立刻站住,躬身行禮。待他們過去後才走開。

他說道:“想不到你這個王妃當得蠻自在的!”

李菊香並不回答,隻顧在前麵帶路,過了幾條街道,在一座王宮模樣的大房子麵前停了下來。

“這是你們住的地方?”苗君儒問。

“不!這是墳墓!”李菊香說道:“曆年來死去的人,都會放在這裏麵。”

苗君儒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李菊香說道:“拿一樣東西!”

苗君儒問:“是不是拓跋索達從張厚歧他們手裏搶來的那半塊天宇石碑?”

李菊香搖頭道:“進去就知道了!”

大房子門前並沒有人把手,兩扇大木門緊閉著。他們兩個人一左一右推開大木門,隨著一聲沉重的聲音,木門緩緩開啟,一股濃濃的腐臭怪味迎麵撲來。

苗君儒久跟屍體打交道,早已經熟悉這股味道,但他從未聞過這麽濃烈的怪味,忍不住用手捂著鼻子。

李菊香已經點燃了放在門後的兩支火把,遞給苗君儒一支。借著火光,苗君儒看清裏麵的情形,饒是他見多識廣,也看得膽戰心驚。

裏麵就像一個大教堂,牆上畫著一副副具有伊斯蘭風格的圖畫,內容卻是各種神佛與仙境,每隔十幾米便有一根粗大的石柱,中間一條通道,兩邊密密麻麻的坐著人,都是幹屍,一具緊挨著一具,有好幾千具之多。

李菊香說得不錯,這確是個大墳墓。男女老少都有,一排一排的,很有順序,如同一群正在聽教主說法的教徒。

最前麵,是一尊巨大的釋迦牟尼的石像,旁邊還有阿難迦葉兩位尊者,釋迦牟尼盤腿而坐,右手拈起蘭花指,左手放在腿上,在雙腿的中間,立著一把劍。

苗君儒問:“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把劍?”

李菊香說道:“這把劍就是天師神劍!”

苗君儒暗暗一驚,想不到天師神劍居然放在這裏,他問道:“你既然知道是天師神劍,為什麽不直接把劍拿走,而要帶我來呢?”

“因為我知道這裏設置了機關,”李菊香說道:“從我們這裏到劍的地方,共有四道機關,我父親對我說過,你是這方麵的專家!”

苗君儒笑道:“你父親也太抬舉我了,你們李家有那兩本絕世奇書,還怕破解不了機關嗎?再說,憑趙二的盜墓本領,也應該可以對付這些機關的,我隻是個考古學專家,並不是破解機關的專家,當年孫殿英盜挖東陵,不是你叔叔指的路嗎?再說了,我們已經過了魔鬼地域,要這把劍有什麽用呢?”

“我也是這麽想,”李菊香說道:“可是我聽拓跋索達說過,沒有這把劍,根本找不到寶藏的入口!”

苗君儒望著佛肚上的那把劍,劍長約1.2米,寬約10厘米,通體黃色,劍柄的含口處有兩條龍紋,沿劍身向下,握手的末端鑲著一顆紅寶石,在光線的映照下,泛出閃閃紅光。他距離寶劍約4米,在他的腳邊,有一條用金屬鏈子,鏈子的兩端分係在兩根大石柱上,將人和佛像分開。似乎在警告人們,不要越過雷池。金屬鏈子那一邊的地上,是和這邊一樣,都是由一塊塊兩尺見方的石板鋪成的。

四道機關就在這4米左右的距離中,每一道機關都可以輕易致人死命。

“你們想拿走那把劍?”一個聲音從他們的後麵傳來,苗君儒回頭一看,劍一群人手持火把衝了進來,為首的人是拓跋索達。

拓跋索達接著說道:“我心愛的王妃,這一年來,我對你那麽好,想不到你還是沒有忘記你要做的事,如果有哪一天我成了皇上,你就是皇後了,為什麽還要背叛我呢?”

李菊香說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以為我委身給你忍曲求全,是為了做你的皇後嗎?”

“為什麽不行?”拓跋索達顯得很痛心:“阿卡杜拉早就建議我要用你們的武器,我已經派人和北方那邊的人聯絡上了,隻要我找到寶藏,拿出財寶,那邊馬上就有人送武器過來,並幫我訓練軍隊,建立我的王朝!”

李菊香說道:“如果你沒有殺我的父親,也許我會當你的王妃,甚至幫你,可是這一切已經不可能,我不能永遠麵對一個殺父仇人!如果我不是懷了你的孩子,你絕對不會給我自由,我也沒有辦法為我父親報仇!”

苗君儒呆呆地望著李菊香,想不到她為了父仇,竟然做出這麽大的犧牲,這是一個生活在傳統禮教下女子的悲哀。李子衡不是貪圖寶藏,又何至於死在拓跋索達的手裏呢?其實他是死於自己的貪心。

拓跋索達雙手一揮,大聲道:“抓住他們,要活的!”

幾個武士丟掉火把,向前麵衝過來。苗君儒等第一個武士衝到麵前後,左手抓住那個武士的手,身體一矮,右手托著對方的腰,輕輕一帶就把這個武士摔到鐵鏈的後麵。幾聲細微的聲響,那個武士的身體彈了起來,接著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苗君儒已經看清有一塊石板翹了一下,從石板的下麵射出幾隻短箭。第二個武士仗著身材高大,衝到了他的麵前攔腰抱住了他。他的雙手同時拍向武士的耳朵,這一招在武術裏叫雙風貫耳。擊中後,那武士放開了他,雙手捂著耳朵,大叫起來。他趁機橫腿一掃,將武士往佛像麵前踢去。

那武士踉蹌著向前撲倒在佛像的腳邊,發出一聲慘叫。幾支長矛同時從他的背上透了出來。

“快去拿那把劍!”李菊香叫道。她不會武功,隻利用那些幹屍,和幾個武士兜圈子。

還有兩道機關,苗君儒一看情勢緊急,也來不急多想,站在鐵鏈的邊上,趁兩個武士同時向他進攻的時候,抓著兩個武士的手往身後一帶,身體縱起,腳踩在兩個武士的肩膀上,接著他們的衝力,跳到佛像上,伸手去拿那把劍。感覺腳下一軟,低頭一看,腳下踩著的地方陷了下去,耳邊聽到風響,心知不妙,身體就勢一伏。幾把彎刀撞到佛像上,落在一旁。

彎刀是從上麵射下來的,機關連著他腳踩的地方。他的手一伸,已經把劍抓在了手裏,用力抽了出來,劍比較沉,拿著比較吃力。

見苗君儒已經將劍拿在了手中,拓跋索達大驚,叫道:“不要讓他們離開這裏!”

苗君儒正要跳下佛像,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佛像的頭部斷裂,向他滾了下來。那幾個衝過來的武士嚇得趕忙躲開。他趕緊向旁邊一斜,佛頭擦著他的衣服滾了下去,要是慢上半秒鍾,就被砸成肉餅了。

他不敢踩在石板上,有些機關是可以重複啟動的。幸好下麵有幾具屍體,正好當他的跳板。

李菊香已經推開了側麵的一扇小門,叫道:“快往這邊來!”

苗君儒踩著那幾具屍體,跳過了鐵鏈,向李菊香那邊跑去。一個武士已經抓到了李菊香的衣服,另一個武士抽刀向他劈來。他低頭避過武士斜砍來的一刀,把劍往前一送,刺入了武士的胸膛。抽出劍後順勢一劈,將另一個武士的脖子砍斷。一腔鮮血立刻噴了出來,濺了他一身一臉。

腳踩著幹屍,他衝到了李菊香的麵前,兩人一起衝出了小門。小門外有三匹馬,都是李菊香事先安排好的。其中一匹馬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黑布袋,估計是拓跋索達從張厚歧他們手裏搶來的那半塊天宇石碑。

他們兩人上馬,往前麵奔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地衝出了城門,見後麵有大批的人追了上來。

“跟我來,”李菊香叫道。催馬向另一邊跑去。

苗君儒緊跟著她,跑不了多遠,見衝入一堆堆的亂石中,進入亂石堆中後,隻見空中電閃雷鳴,耳邊聽得風聲陣陣,夾雜著金鼓刀鳴之聲,心中不禁一凜,以為又進了魔鬼地域,正要說話,卻聽李菊香說道:“這是我早就布好的奇門八卦陣,是我逃脫的時候準備用來對付後麵的追兵,你跟我走就是!”

他也不說話,緊跟著他,三竄兩竄就出了亂石堆。隻見夜色皎潔,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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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雲望著左右的人,他們衝出魔鬼地域的時候,被閃電擊中了好幾個人,到達赤月峽穀的穀口後,剩下的人已經沒幾個了。

他們在穀口足足等了兩個小時,都不見苗君儒趕上來。她扯著馬韁來回走著,臉上露出焦慮的神色。

李道明他們那些人則下馬坐在沙地上,拿出隨身帶著的水和食物來吃。剛從死神手裏逃出來,他們倒是逍遙自在。

李子新對林卿雲叫道:“姑娘,下馬吃點東西吧,他會沒事的!”

幾匹馬從黑暗中衝了過來,林卿雲叫道:“他們追上來,快逃!”

李子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衝到最前麵的李菊香,忙招呼大家上馬。

李菊香一手抓著**這匹馬的韁繩,一手扯著另一匹馬的韁繩,來到李子新的麵前,說道:“叔,我們快走,我用奇門遁甲之術暫時困住了拓跋索達,可是堅持不了多久!”

李子新說道:“閨女,難為你了!”

李菊香把另一匹馬的韁繩遞給李道明,說道:“哥,馬背上是半塊天宇石碑,你們快走吧?”

“你呢?”李道明問:“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我在這裏等他們,”李菊香說道:“記著,進入穀內,沿路撒馬血,讓那些螞蟻出來!”

“沒用的!”苗君儒說道:“要到明天正午時分才能開啟寶藏之門,螞蟻出來也隻是抵擋他們一個晚上的時間,何況他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

李子新說道:“天宇石碑現在在我的手裏,我就不相信拓跋索達不想得到寶藏?”

李菊香說道:“他心狠手辣,你們要防著點!”

李子新說道:“閨女,委屈你了!”轉身對李道明等人一揮手,“我們走!”

一隻鴿子飛過來,停在李子新的肩膀上,他從那隻鴿子的腳上取下一樣東西,從裏麵拿出一張字條,看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自言自語道:“我應該早就想到的。”

他在紙條上寫了幾個字,重新放進去,把鴿子放了出去。

苗君儒見李子新這麽做,肯定對方是在和別人聯係,隻是他無法知道那邊收信的是什麽人,他催馬來到李菊香,說道:“你真的不跟我們走?”

李菊香微微一笑,“你認為我還能夠回去嗎?”

她的聲音無比淒婉,聽得苗君儒忍不住心酸,他說道:“其實你完全可以憑你自己的力量拿到這把劍,為什麽要叫我去?”

李菊香說道:“我已經算過,能夠進入王陵後逃出來的人,隻有靠你!”

“我實在不懂,”苗君儒說道:“你既然能夠算出所有的事情,為什麽不想辦法避過呢?”

“這都是命呀!逃都逃不過的。”李菊香的眼神很幽怨:“一年前,我就勸過我父親,可是他不聽,硬要卷進來,結果連命都陪上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靠人去爭取的。”苗君儒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你叔叔是什麽時候聯係上的?”

李菊香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看著已經走遠的那些人,說道:“是在懷上這個孩子,得到自由之後,算起來有四個月了!我通過客棧老板阿卡杜拉,把信送了出去!我叔叔就派人來到安西,聯係上了我!”

“哦,阿卡杜拉幫你把信送了出去,”苗君儒說道。

“是的,”李菊香說道:“他是一幫馬賊的頭領,在安西開了一家客棧,是想摸清過往客商的底細,派人在中途下手,有一次,他帶人在荒漠裏遇到了拓跋索達,終於相信了那個流傳在回民中間的傳說,傳說是有一幫從東邊來的人,到荒漠裏守衛著一個巨大的寶藏。於是他自願成了拓跋索達的人,其實他也想得到那批寶藏,隻是他的勢力太小。”

苗君儒的心中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阿卡杜拉為什麽要幫張厚歧,也終於弄清楚了李子新和張厚歧之間的協議。

李菊香說道:“你快走吧,再晚一點那些螞蟻聞到馬血的味道,就出來了!如果你想救那個孩子的話,就必須要有一個人為他抵命!”

苗君儒想問為什麽,見李菊香的頭仰著,已經閉上了眼睛。月光下,他仿佛看到了她眼角流出的淚痕。他騎馬走出了很遠,忍不住回頭望去,見到李菊香那弱小的影子,顯得異常的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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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追上了李道明他們,見其中一匹馬的身上被人用刀砍了幾刀,馬血一路流淌過來。峽穀內除了馬蹄聲在空曠地回**外,沒有其他的聲音,一切都那麽的寧靜。在夜色下,紅褐色的岩石呈現出暗紅色,就像幹枯了的血,仍那麽令人觸目驚心。

“你和我妹妹說些什麽?”李道明問。

苗君儒說道:“你想知道的話,為什麽不去問她?”

李道明討了一個沒趣,眼睛盯住了苗君儒手中的劍,問道:“這把劍是什麽劍,怎麽這樣奇怪?”

苗君儒抬起劍看,見劍身未有半點血跡,在夜色下微微泛著金色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不同凡物,他說道:“這是我從拓跋索達手裏搶回來的。”

幾個小時後,他們走出了峽穀,看到了兩座大山穀交叉處的土坡,也看到了土坡下鄰近村莊的佛塔。

月光中,佛塔象是一個站立在那裏的巨人,忠實地守衛著土坡下的秘密。

李道明騎馬到李子新麵前說了幾句話,李子新回頭對苗君儒說道:“今天晚上我們還是住到那個皇上那裏去吧?”

苗君儒望著李道明,他和仁德皇帝說的都是西夏語言,他並未向別人透露仁德皇帝的身份,李道明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李道明聽懂了他和仁德皇帝之間的談話?聯想到李道明對西夏曆史的精通程度,他將目光轉向了李子新身邊的那個蒙麵人,說道:“你蒙著臉是不想讓我看到你,可是你的學生卻出賣了你,聽不懂我和仁德皇帝談話的人,是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的,而你,是古代語言的專家。你的學生說你病了,這場病可病得不輕呀!”

那個蒙麵人扯下臉上的黑布,正是齊遠大教授。

苗君儒大笑道:“如果你一聲不吭,或者繼續蒙著臉,也許我真的無法斷定你就是齊遠大,可是你心虛,齊教授,也許你不知道,我除了考古學外,還學過心理學和邏輯學!”

李子新說道:“看來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

苗君儒說道:“我隻是運用我的邏輯推理,來對身邊所發生的事情,進行推斷!”

李子新說道:“你不是說我和張厚歧還有個協議嗎,那你說說看,我和他的協議是什麽?”

苗君儒說道:“這事還得從頭說起,四個月前,你接到侄女李菊香的來信,於是你派人到安西,通過客棧老板阿卡杜拉,和她聯係上了。你知道拓跋索達殺了你哥之後重新拿到的藏寶圖,也知道藏寶圖是拓跋索達想弄到那半塊天宇石碑的誘餌。按道理,藏寶圖過幾年才出現一次,因為這是拓跋索達的祖上定下的規矩,目的是要那些尋寶的人帶回天宇石碑,而不是頻頻的來尋寶。如果藏寶圖出現得太頻繁,尋寶的人越來越多,擔心遲早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的秘密。你要你的侄女利用拓跋索達急於建立王朝的心理,拋出了藏寶圖。阿卡杜拉把藏寶圖轉交給你,你卻把圖給了林福平的管賬先生,進而到了林福平的手裏。因為你知道他和我的關係很好,如果我幫他的話,就有可能拿到那半塊石碑。不料他看出了藏寶圖的秘密後正要找我一起商量,卻被管賬先生控製住,情急之下,他隻得假死,並要兒子帶著圖離開……”

李子新笑道:“一點都不錯,可是那個家夥很不會辦事,我隻有找人殺了他!”

“你為了把這場戲做得逼真,還派人殺了那些與藏寶圖有過接觸的人,”苗君儒說道:“你知道藏寶圖到了我的手裏,於是派人劫持我,想逼我和你合作,當你知道我已經把圖給了侄子時候,就改變的注意,給了我一張標示袁天罡真墓的圖紙。”

李子新麵無表情地說道:“想不到你還真的拿到了那半塊天宇石碑。”

苗君儒說道:“我說過,你去拿石碑失敗,差點死在那裏,並不是林武平救了你,而是張厚歧,他是當兵的,雖然離開原先的部隊,但還是有感情的,他還想回去,於是你答應想辦法幫他聯係孫軍長。他聽了你對他說的那些關於寶藏的秘密後,決定和你合作,找到寶藏,作為他回部隊的進階禮,這就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協議。協議看上去對你並沒有一點好處,這就是你精明之處,其實你是在利用他為你辦事,那就是把石碑送到拓跋索達的手裏,因為拓跋索達的身邊,早就有了你的侄女,她會成功把石碑偷出來交給你。張厚歧派人告訴了你拿出天宇石碑後,你要他帶人先走,你隨後就到,並要他到達安西後找客棧老板阿卡杜拉幫忙,所以才有了安西街頭上的那一戰。令我困惑的是,你為什麽不告訴他李道明是你的侄子?龍七是李道明請來幫忙的人,如果講清楚關係的話,他們其實是一夥人,根本不需要發生內訌。”

李子新說道:“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想單獨得到寶藏,我那麽做,是想消耗他們的實力,免得到時候我控製不了他們。”

“薑果然是老的辣,”苗君儒說道:“齊遠大教授和你們李家的合作,應該不隻第一次吧?”

李子新說道:“我們李家從祖上開始,為了達到目的,都是不擇手段的。”

苗君儒說道:“現在兩塊石碑都在你的手裏,你應該很成功,可是你忽略了兩個人。”

李子新問道:“你說的是林福平和蔡金林?”

“蔡金林隻是其中的一個,還有一個人是他,”苗君儒的手指著趙二。

趙二驚道:“苗教授,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苗君儒說道:“就算你是盜墓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知道那半塊石碑在拓跋圭棺柩下麵的石室裏,你是漢人,河南陝西山西一帶有盜不完的墓,你憑什麽跑到這荒漠來盜墓?而且盜的是拓跋圭的墓。”

趙二冷笑:“你懷疑我是拓跋索達的人?”

“不,我還無法肯定你是誰的人,”苗君儒說道:“我隻是懷疑你怎麽會那麽快找到天宇石碑,你以前來盜墓的時候,一定發現了棺柩下麵的秘密。那可是西夏皇族嚴守的秘密,怎麽輕易就被你發現了,應該不會是巧合吧?當你到了這裏之後,立馬肯定我們要找的王陵,就在這土坡下,還記得我們之間的談話吧,如果你沒有見過藏寶圖,怎麽會對上麵標示的地形如此熟悉?我推測一定是拓跋索達要阿卡杜拉幫他找盜墓高手,為的是尋找仁德皇帝死活都不願意說出來的秘密。於是阿卡杜拉找到了你,給你看了藏寶圖,並說了寶藏的秘密,在他們的幫助下,你輕而易舉地進入拓跋圭的墓室,發現了棺柩下麵的秘密,你並沒有把秘密告訴他們,而是想辦法逃了回去,由於害怕他們派人來殺你,所以躲了起來,直到一年前李老板找到你。我推測得沒錯吧?”

趙二說道:“大體上是沒錯,阿卡杜拉找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可惜我那個朋友一年前已經死了!要不是他想得到寶藏,我還在鄉下享受土財主生活,他說李老板答應他,找到寶藏後分我們四成。其實我不想卷進來,可是偏偏被卷入了。我聽人說過,尋找寶藏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回來。”

“原來是這樣,”苗君儒說道:“所以你在路上的時候,一再勸我離開。”

趙二點頭,對李道明說道:“李老板,我已經幫你帶到這裏了,求求你放了我老婆和孩子。”

“我這就送你回家,”李道明的手上出現一把槍,一聲槍響,趙二栽倒在馬下,從他身上掉出幾樣東西來,是從袁天罡的真墓中帶出來的那本《六壬課》和兩個金印。

有一個人下馬把那幾樣東西撿起來,交給李子新。

李子新拿著東西,說道:“好歹也是古董,值不少錢呢!”

苗君儒不再說話,隻望著齊遠大。

李子新帶頭朝村子裏走去,其他人陸續跟在他的後麵。苗君儒望了一眼趙二的屍體,心中無比內疚,如果不是他說出那麽多話,趙二也許可以不死。

來到那間大屋內,見火塘裏還有火,但卻沒有一個人。進到屋裏,李子新命兩個人守著林卿雲姐弟,另兩個人守在門口。李道明帶了兩個人進到內屋搜了一遍,找不到人。這屋內在不久前應該還有人,人都到哪裏去了呢?

兩聲槍響,守在門口的兩個人應聲倒地。屋內其他的人各自找地方躲了起來。屋外不斷響起槍聲,子彈射入土牆中,“撲撲”作響。

李子新躲在窗戶下,大聲對外叫道:“林老板,你的兒子和女兒都在我的手裏,我們來談談條件怎麽樣?”

“誰和你談條件?”外麵說話的人正是林福平:“你們加起來還不到10個人,憑什麽和我談條件?”

“爸,爸快來救我!”林寶寶叫道,被一個男人死死按住。他咬了那個男人一口,趁那人大叫的當頭,拔腿向屋外衝去。

李道明見狀,抬槍就射。